第51章 51.白蛇許仙終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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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窗外的世界仍舊是灰蒙蒙的一片。稀稀落落地行人走在車道上, 撕扯著幹硬的饅頭, 趕往今天早上的第一個片場, 準備為自己的群演生涯忙碌奔波。
陽光在黑暗中潛行, 隻等破開雲層, 然後將溫暖的陽光灑落到人間的屋頂之上。但在這之前, 一股由北向南的寒流正悄無聲息地侵入位於南方的這個小地方。不少群眾演員扯了扯袖子, 罵罵咧咧地繼續往前走, 詛咒著那些快速經過時帶來一陣寒風的車輛。
隔著一條深色窗簾的屋內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米白色的雙人床上隆起明顯的一團。那團不明物像是感受到冬季來臨的前奏一般, 縮在溫暖而寬大的被窩裏,遲遲不肯睜開雙眼,隻為在那場動人心魄的綺夢中多繾綣一些時間。
她鼻翼輕動, 嗅著初雪的氣味, 又將被子揉了好幾下,仍與那種美好的感覺糾纏在一起。許是品嚐到了一些夢幻般的感覺,她喟歎著舒展開身體,無意識地將一隻腳伸到了米白的床單之外。
精致而圓潤的腳趾彎曲著,就像是活動酸麻的肌肉一般。細微的動作透露著冬日裏的懶惰與閑適。
留著一條縫隙的窗戶處溜入了一絲寒風。那寒風在她的腳趾處打了幾個圈兒, 然後消散了,剩下一些寒冷單薄的空氣。
感受到寒冷, 床上的人縮回腳趾, 厭煩地皺起了精致的眉頭。
“關悅?起來了。”
耳邊忽然響起戀人的輕言細語。那溫柔的聲音雖然透過被子變得曖昧而模糊, 卻撩撥著關悅薄薄的耳朵。
眼睛眯開一條縫。
關悅隻恨時間走得太快。
“如水。”
關悅掀開被子,直起身在應如水飽滿而又水潤的紅唇上啄了一小口。
“惡。”關悅吐了吐舌頭,帶著些微的鼻音小小地抱怨:“怎麽這麽苦。”
“我喝了黑咖啡, 沒有加糖。”
應如水穿著係有腰帶的紅色浴袍,濡濕而又零散的頭發披在肩膀上,一低下身便滑下一撮黑發。這縷頭發落到了關悅的臉上,從因為有骨棱兒突出的眉毛,掃到微微顫抖的眼瞼,再到直挺的鼻峰和微張的唇......
“快起來了,今天戲份很多。”
關悅就像一隻魚兒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含住了那縷帶有香甜氣息的發絲。
所謂願者上鉤,大概就是這樣了。
“別胡鬧。”應如水伸出食指,在自己的頭發絲兒上挽了幾圈,然後將它們收了回來:“快去刷牙。”
關悅仰起頭,以大腿發力,將自己的上體猛地向上送去,輕輕撞上了應如水的下巴。為了穩住身形不讓自己跌倒床上去,順勢握住了應如水的腰,然後吻了上去。
“再給我喝點兒咖啡吧。”關悅充分發揮自己體內藏有的賴皮天分,癡癡地貼了上去,像是一副甩不開的狗皮膏藥似的:“苦的也行。”
應如水心還是太軟,不願意將關悅從床上生硬地拉起來,於是就任由她像這樣沒臉沒皮地胡鬧了一會兒。
不過這段胡鬧的時間不算長,隻有十來分鍾。
在衛生間衝了一個熱水澡後,關悅和應如水穿上衣服,準備往片場出發。為了躲過狗仔的火眼金睛,她們十分默契地一前一後出門錯開了。
如果她倆在一間房過夜的事情被爆出去了,恐怕又要找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情侶兩個人有各方麵的交流這件事情很是正常,但兩人身處的特殊的大環境,以及她們各自的敏感身份,根本不允許這件事情被公開。
不過,她們選擇將戀情隱瞞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都不願意對方為了自己而斷送已經在演藝圈打拚出來的事業。
關悅和應如水帶著各自的助理,一前一後到達了片場。小琳達眼色了得,隻看了一眼,就發現了這兩人的不對勁。
她瞪大眼睛,使得本就奇大的眼睛變得更大,口中也是一陣驚呼。
“老大如水姐,你,你們......!”
rosy抬了抬眼鏡,平時看不太清楚的眼眸裏閃過一抹精光,隨即又隱去,恢複了平時的表情。
“陳家琳。”關悅看著鏡中正在被上妝的自己,咳了兩聲:“不管你在想什麽,不管你要說什麽,都停下來!”
應如水見關悅那副著急的模樣,不禁抿唇忍笑。
“是是是。”小琳達舉手投降,把心裏麵那點小心思壓了下去,準備再找個沒人的時間打聽八卦:“那我帶著rosy去吃早餐咯?”
關悅看了一眼小琳達的得意的臉龐,沒好氣地說了一聲:“去吧。別吃噎著了。”
小琳達不怕死地回嘴:“老大,我還從來不知道你這麽小氣呢。”
關悅歎了口氣,再次發現自己拿這小跟班兒的沒辦法,於是繳械投降:“行了,惹不起牙尖嘴利的人。快去吃點豐富的吧,算我賬上。”
小琳達這才甜甜地答應了一聲,然後獅子大開口:“我要吃廣式早茶!”
見小琳達帶著rosy走後,關悅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和應如水對起台詞來。
*
錢塘西湖。
晴朗天是個出遊的好日子。
路上遊客絡繹不絕,都想趁著這短暫春光好好欣賞眼前那片嫩綠如畫的江南風光。在微涼的春風中,人們穿著薄厚合適的衣服,攜家帶友,一路上走走停停,享受著難得的閑暇時刻。
見到有一長串的黑色百爪蜈蚣的風箏落到湖中去時,行人都停下來捧腹大笑,笑那在擁擠的人群中放風箏的劣童終於得到教訓。但見到那孩童因失去風箏而趴在岸上大哭時,幾個會遊水的熱心漢子卻又二話不說跳下了湖,揮動著結實的膀子向前奮力劃去,準備將漸漸沒入湖水中的風箏給撈起來。
不過,那幾個好心的漢子還未遊到風箏沉沒處,就見那風箏像是有人拖著似的以極快的速度從湖中心向岸提遊來。隻是離得遠了,看不真切那水底下是否真的有什麽東西。看客們隻覺得湖水下麵黑漆漆的一片,猜想是聚在一處的魚群罷。
那幾人撲騰著手腳浮在水麵上,瞪大了眼睛,不肯錯過這詭異卻又新鮮的一幕。
等漢子們回過神來時,卻見到那被湖水打濕的蜈蚣風箏已經直直飛到那哭腫了眼睛的孩童手中去了。
孩童將風箏緊緊攥在手裏,連吃到嘴裏的鼻涕泡都沒管就笑逐顏開地跑開了,全然不理那幾個為他下水的漢子。
“小屁孩兒。”
漢子們隻得幹瞪眼,笑罵一句,不去和一個不懂事的孩童置氣。
潮濕的湖風飄進柳條中,像是誠心招惹剛剛萌發不久的絲絲綠芽。這湖心的微風吹得這些嫩芽微微顫動,讓有心人見了覺得好不可憐。不過這一去一來,倒也顯得動靜相宜。
白衣女子那纖纖細指頭輕撫著這些嫩芽,覺得它們可愛得意,正要與之說話,卻沒想到某處卻傳出動靜來了。
“小青這潑皮。”
白衣女子無奈一笑,抬步往岸邊走去。然後捏指念訣,將湖水中那條龐然大物縮成了一條小青蟲。
麵前的湖水頓時缺了一塊兒,放眼一看,像是有什麽東西從水中被取出了一般。
“哎呀!”小青蟲撞到一塊浮在水麵的樹葉上去了,刹那間隻覺得天旋地轉,頭暈腦脹的。
白衣女子一笑,矮下.身去,將那片漂浮的葉子拾起,然後將它放到手心,笑問:“你怎地如此調皮,竟化了原身幫人拾風箏,就不怕把人家嚇個半死麽?”
“姐姐!”小青蟲許是體態變小了,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奶聲奶氣的,再加上頭上兩隻一動一動的小觸角,倒真像是條小蟲子了:“我看那小子可憐,就想幫幫他麽。姐姐,你別怪我。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調皮。”白衣女子用指尖點了點小青蟲那對不停晃動的小觸角,依舊不鬆口。
“姐姐。”肥肥的身子滾了滿葉子,留下一溜溜的水痕,然後眼淚婆娑地——如果能讓人瞧見她的眼睛的話——“我不敢啦!我真的不敢啦!嗚嗚嗚......姐姐你好狠的心哇!哇哇哇哇!”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終究是狠不下心:“你呀你呀。”
話剛落地,一道青澀的聲音在耳旁響了起來:“這位小姐,你為何同一片葉子說話?這葉子有什麽奇特之處不成?”
白衣女子轉過身,見一著青衫戴襆頭的年輕男子正負手而立,表情嚴肅。他兩眼盯著白衣女子手中那片葉子,像是真的在思考這片葉子是否會說話似的。
見狀,白衣女子掩唇而笑,覺著這書生有趣得緊。
聽見這如鈴鐺一般悅耳的笑聲,男子從沉思中驚醒過來,頓時羞紅了麵,連忙俯身:“是小生孟浪了。小生不該一直盯著小姐的玉手看,小生,小生......”
小蟲子打了個滾兒,立在葉子上說:“哎呀,誰啊這麽吵,小生小生的,酸死了。一看就是個臭讀書人!”
“小青!”白衣女子出聲喝止,連忙用法術封住了青蛇的口,轉而笑道:“無妨。想這世上,應該沒有多少人會同一片葉子說話。公子感到奇怪,也是理所當然。”頓了頓,又自我介紹道:“在下白素貞,是剛到錢塘的外鄉人,不知公子是......”
男子趕忙回道:“小生姓許名仙,是藥鋪裏的一名夥計。”
白衣女子側過身,纖細的下巴微微收起,一抹嬌羞躍然於眉眼之間。
“原來...是許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上邊又要嚴打,我得找時間修改或刪除一下文中比較曖昧的段落,可能會鎖掉一些章節。提前在這裏跟各位小天使們報備一下。
上一章的那啥會找補上的。最近除了寫正文真的沒啥時間惹!接下來的兩周是地獄模式(真心的不騙人,每天估計得忙到從早到晚),如果更新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請體諒一下最近忙期末考試滴可憐滴俺!謝謝大家惹!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