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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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木葉高層就此事舉行了相關的內部會議,討論過程裏火藥味十足,讓人簡直想象不到這裏的中心是圍繞一個六歲多的小孩開展的議題。

    “我就說過了,兩年前就該把那小子的記憶給抹掉!”誌村團藏沉著臉,拍案道,“無論信息泄漏對象是什麽人,都應該做相同處理。”

    “兩年時間裏你排遣監視的人並沒有回報他有出格的行為……”

    誌村團藏並不意外三代知道自己派人監視的事,反正隻要套上一句“為了木葉”的萬能借口,就沒人能夠指責他的行徑,隻是……

    他微微掀起眼皮子,用餘光掃了一下坐在火影下首的奈良鹿久,眼裏流露出一絲忌憚。

    奈良家一直秉持中正的立場,至少表麵上是這樣,處事公正不偏袒,然而眼下這事如果一個處理不好,得罪這男人可就麻煩了。奈良家的力量雖稱不上強大,但是這一幫子最恐怖的不是他們的力量,而是坑死人不償命的智力謀略,目前忍者中就隻有這一族的人能夠在火之國大名跟前說得上話,僅衝這一點,他就不得不小心對待。

    盡管如此,應對此時此景,他還是很堅定自己的立場:“任何危險的可能性都需要在萌芽之初就被扼殺,隻是奈良鹿旦還是個小孩子,所以我主張抹掉他的記憶。”

    “抹掉他的記憶!”奈良鹿久還未有反應,三代老爺子先瞪眼了,“現在已經過去兩年了,目前木葉還沒有人能夠做到抹去片段記憶,團藏你這是打算完全抹掉那孩子這兩年的記憶嗎!”

    “隻不過是兩年時間而已,”誌村團藏冷哼道,“還是說你有更好的處理辦法?”

    三代老爺子沒有理會他的挑釁,沉默了一會兒後,提出另外一個更緩和的意見:“我主張封印他的記憶,至少比起強製手段抹去的損傷要小得多,你怎麽看,鹿久?”

    奈良鹿久麵不改色,隻是傾身道:“我代那孩子謝謝火影大人的安排。”

    “你們怎麽看?”

    “封印可不是什麽萬全之策,”誌村團藏冷哼一聲,“若是以後再因為他發生什麽事……”

    奈良鹿久爽快地答道:“由奈良家一力承擔。”

    誌村團藏微微斂眸,掩住眼裏幾欲溢出的惡念:“奈良鹿久,你可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自然。”

    三代:“意見統一了,那就由……”

    “封印的人選由長老團來安排吧。”誌村團藏打斷他,“由根忍和暗部各自推出一人來主持封印。”說完,他有意看了一眼奈良鹿久,隻是這隻老狐狸卻依舊不露聲色,仿佛聽著跟自己無關的事。

    三代點點頭:“就這樣吧。”

    誌村團藏看向準備離開的奈良鹿久,忽而皺眉道:“讓根忍一塊兒去吧。”

    也不怪誌村團藏如此小心安排,過去了兩年時間,奈良家的人有心做什麽,都足夠做完了。

    但奈良鹿旦的暴露事出突然,奈良鹿久又是第一時間被請到火影樓去開會,根本沒時間安排……雖說如此,還是要防備他私下動手腳。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奈良鹿久壓根就沒打算做什麽,領著暗部和根忍回到了家,默默地把兒子帶走。

    奈良鹿旦似乎早有預料,什麽也沒說就跟著走,到了陌生的地方也沒有半點疑惑,神情淡定得壓根不像個隻有六歲的孩子。

    唯一的異樣是,奈良鹿旦的目光掃過所有人的時候,在誌村團藏的身上頓了頓才緩緩移開。

    暗部在地麵上畫下封印陣,由根忍檢查,醫忍催眠了奈良鹿旦,把人放到圓陣中央,最後由根忍的山中輝和暗部的山中亥一共同啟動。

    “等等。”

    聽到這聲音誌村團藏才鬆了口氣,有反應就好,隻是麵上他卻冷哼一聲:“鹿久,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奈良鹿久沒理會這挑事的男人,他看向圓陣邊上的一人:“亥一,還要麻煩你切斷他的忍術。”

    山中亥一挑了挑眉,抬起手:“可他不是暈了嗎?”

    奈良鹿久無奈地解釋道:“這小子也不知道玩什麽,就算他暈過去了,身體依舊能夠持續輸出查克拉,維持住【影子包袱】。”

    山中亥一雖然不是很明白老友的用意,但既然他提到了,那就照做吧。

    之前就說過,忍術被切斷或施術者死亡,【影子包袱】裏的東西就會掉落出來,跟某些遊戲裏刷boss掉裝備的情況差不多。

    就在山中亥一切斷他查克拉的流動脈流,奈良鹿旦的身體上方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直徑足足一米的巨大黑色球體。

    山中輝趕忙把奈良鹿旦抱開,就在他退開的瞬間,那東西狠狠地砸了下來,落到地麵的時候發出了很沉的撞擊聲。

    奈良鹿久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就捂住了臉。

    “怎麽了?”

    三代老爺子跟誌村團藏都走過來看,都沉默了,連周圍的暗部和根忍懵逼得說不出話來。

    瑪德,都是吃的喝的!

    一袋袋包子,一箱箱壽司,一桶桶水,堆得跟小山一樣。

    這家夥簡直是倉鼠托世,淨屯著食物了。

    山中亥一忍不住笑出聲:“鹿久,看來你當年糊弄這孩子的話,被他當真了。”

    奈良鹿久也是一臉鬱悶:“我就奇怪說為什麽這小混蛋要整個這樣的忍術,原來是為了屯吃的。”那麽說,要是當年他換個說法,鹿旦那家夥豈不是能整個更厲害的忍術了?

    三代老爺子好奇道:“怎麽回事?”

    山中亥一解釋道:“鹿久為了提高兩個兒子學習的積極性,故意誇大了出任務的艱辛,例如到一些飲食業不怎麽發達的貧瘠國家,他們就必須忍受長期兵糧丸的生活。”

    可以想象在外越久就要忍越長的時間,坑爹的是,忍者基本靠兩條腿趕路,這也就意味著,趕路加上完成任務少說也要十來天,任務時程長一些的在村外逗留個一年半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三代:“噗……”

    就沒見過這麽懶的忍者,真是活久見啊。

    誌村團藏沉了臉色,在根忍檢查後,衝他比劃了一下示意沒有異樣的東西時,表情更加難看,看向奈良鹿久的眼神非常複雜,他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這男人故意營造這一出……隻是這樣做,除了引導出他的困惑外並無其他意義,不,或許隻是他還沒想到。

    “食物還是新鮮的,為免浪費,就拿去當宵夜吧。”山中亥一拿起一個包子啃了一口,然後倒抽了一口氣,“還燙嘴,看樣子是剛出爐就被囤起來的。”

    奈良鹿久默默扶額,真是太丟臉了。

    他催促道:“快開始吧。”

    封印隻需很短的時間就能完成,陣法啟動後,圓陣周圍的印記便開始浮動起來,如同鎖鏈把奈良鹿旦團團包圍起來。

    “結!”

    話音落下,黑色的咒印凝成一條黑色的圓環,束縛在奈良鹿旦的額頭上。這上麵除了封印還有感知咒印,封印一旦解除,訊息就會立即被下封印的人知曉,這也是誌村團藏竭力讓自己人加入封印施術者的原因。

    這個控製欲滿值的男人總希望把任何變數抓在手裏,隻不過,有時候,執念越深越是容易落入窠臼,往往陷入迷惘中的人看不清楚自身。

    但現在的重點依舊是奈良鹿旦,就算封印了記憶,也不代表就沒有後患了。

    奈良鹿久就算不主動去尋覓,也能感覺到無數落在身上的目光,那幾位大人物的,還有數道隱匿在黑暗中的視線。

    混蛋兒子,你知不知道,你給老子我惹了老大的一個麻煩啊!

    誌村團藏咳嗽一聲:“對了,所有會引起封印鬆動的物品全部都要處理好。”

    “當然,”三代淡淡道,“東西已經打包好了,放在它應該呆的地方。”

    三代老爺子怎麽可能沒想到這個,不過更準確地說,是奈良鹿久主動讓家忍和暗部收拾好後給送到了火影樓,滿滿兩大箱子,都是這兩年奈良鹿旦搗鼓的東西。

    三代沒有打開看過,但是從一個6歲小孩就能折騰出一個c級忍術這點情況來看,可以想象裏麵的東西是多麽珍貴,就算是他也忍不住心動,更別提某些本來就貪婪不懂節製的男人。

    不過,真真隻是寶箱還好,沒人想到,那是被人故意放出來的誘餌。

    等忙完封印的事,已入夜多時了,人都散了,隻剩下火影樓的頂層還亮著燈。

    除卻隱匿在暗處的火影親衛和正在伏案處理公務的火影,還有一個毫無征兆就出現在這裏的人。

    全身十分可疑地籠罩在黑布裏,臉上還覆了一張遮著下半張臉的麵具,眼睛完全被黑暗遮蔽,手上戴著皮質手套,腳上穿著黑色長褲和皮靴,半點皮膚都不露,看裝扮跟油女一族很相像,但身體卻沒有蟲子的味道。

    “木葉要亂了。”三代老爺子歎了口氣,他轉頭看著書案邊上的男人,“你之前說過要把它當魚餌,但依我看,效果未必有你想象中那樣好。”

    “的確,拿去當魚餌還差一些,不過我另外加了些四代其他研究的東西進去,已足夠彌補上那點欠缺。”那人笑道,聲音很年輕,聽上去約莫二十剛出頭,“沒有足夠吸引力的魚餌,又怎麽把大魚引誘出來?”

    三代歎道:“你這是想要攪渾水……”

    “不,正好相反,我做的剛好是想讓攪渾水的魚給敲一敲,讓渾水變清澈些。”那人擺擺手,“一直保持渾濁的水質,其他的魚可就難活了。”

    三代老爺子聽懂了一些,但卻沒弄明白他究竟有什麽打算。

    “有什麽打算?”那人似乎被他的問題逗樂了,“這可不是我的問題了。”

    倆箱子被封印後,放在重要物品的放置區,有專門的暗部看護,倉庫的周圍還有重重封印,防止外人闖入。

    但這些都攔不住誌村團藏和他手底下的根忍。

    盡管火影下達了禁令,但向來跟火影不對付的誌村團藏表麵上聽從,私底下已經叫根忍去把箱子換走了,放置區裏的箱子一晚上就被掉包了。

    火影早已命令暗部暗中重點觀察,箱子一被換掉,情報就立即送到了他的手上。

    “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老人歎了口氣,“希望結果也能夠變成他說的那樣。”

    根忍的基地。

    “解!”

    隨著山中輝話音落下,並排的倆箱子上的咒印被解開,變成一縷黑煙緩緩消散,打開箱蓋,裏麵顯露出來的都是一卷卷成人手臂寬的卷軸。

    其他的根忍在得到誌村團藏的示意後,立即上前一同檢查。

    “咦?”山中輝打開一卷,一看就愣了。

    周圍不斷傳來驚疑聲,連誌村團藏都忍不住側目:“怎麽回事?”

    山中輝捧著攤開的卷軸,在男人麵前跪下:“大人,此卷軸是空白的,上麵隻有一個數字。”

    果然,雪白的卷麵最頂端寫著一個“十六”的紅色字樣。

    誌村團藏眉毛一挑,轉頭開始打量剛才發出聲音的部下,根忍們下意識把卷軸翻過來,把卷麵朝向上司,不出意料,都是雪白的卷麵,隻有頂端寫著一個各不相同的紅色數字。

    誌村團藏怒極反笑道:“怎麽回事?”

    山中輝道:“卷軸全部都編號了,但有許多是空白的,上麵沒有使用特殊墨水和忍術處理的痕跡。”

    另外一邊還在整理箱子的根忍傳來了好消息:“大人,這幾卷不一樣。”

    “拿過來。”

    “是。”

    總共五十個卷軸,隻有十三個寫了東西,而且裏麵的內容,比起忍術研究,更像是日記,完完全全記錄了一個四歲小孩的新奇思想,開發新忍術的心路曆程。

    其中兩卷食物保鮮測試記錄更是反應了這位小魔星對這個功能的重視,倒是意念粉碎這個意義重大的功能被整得像是添頭,開發理由隨意得不行——純粹不想把自己辛苦屯的食物便宜別人。

    好不容易把東西拿到手,翻來覆去卻僅僅隻有一卷可堪入目——第三卷,奈良鹿旦對飛雷神術式的結構術式分解,遺憾的是,這上麵的研究僅僅停留在分解上,對於飛雷神之術的改造提供了另外一條思路,但總體而言,還是很雞肋。

    “哼,難怪那男人的反應這麽平靜,原來是早有預料。”誌村團藏冷笑一聲,“也罷,不過是一個小鬼的瞎胡鬧,”想到火影特意命自己收回監視的根忍,眼下再不爽也隻能自己兜著,他目色深沉地看向山中輝,“把監視撤了,複製第三卷,把箱子放回去。”

    “是。”

    所有的變動都在一夜之間發生,天亮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平靜。

    根忍嘲笑暗部的遲鈍,卻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被有心人看在眼裏,究竟誰是螳螂誰是黃雀,就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