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鬆柏常翠現真跡 青龍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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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瀾蒼隨著靈寶的眼神看向他身後的那所宅院,眼睛微是一眯,鼻尖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瀾蒼道:“靈寶,你在外麵等著,這次可不要再認錯人了。”

    靈寶點了點頭,道:“曉得了。”

    瀾蒼身形一頓,霎時進到宅院裏。

    這是所位置偏僻的宅院,瀾蒼一路跟過來時就覺得甚是古怪。如此陰氣森森,堪比魔域都還要古怪幾分。

    當他進入宅院覓著氣息來到一處別院,見到院中的情形更是讓瀾蒼大吃一驚。

    別院中係滿各類紅繩,紅繩上係著鈴鐺掛著符紙,別院內傳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這味道與以前瀾蒼在白骨夫人聞到那股味道幾乎是一模一樣。

    瀾蒼隱在暗處看了片刻,就見一道身影從一處房間裏走了出來。

    ‘這人是誰?麵貌與我有九分相似,隻是那氣派與我差的不是一分兩分呀?!’瀾蒼心中疑惑,不免哀怨起來。

    細看那個人臉上隱約罩著那塊被白骨夫人拿走的方巾,那相貌看來是被幻化出來的。

    ‘原來這白骨夫人這般歹毒,這陰森的陣法中也要扯上我?’

    ‘難怪靈寶會認錯。’瀾蒼隱在黑暗中麵目一沉,這白骨夫人的偶人術魔域之中無人能敵,且有沾染著自己氣息的方巾,也難怪靈寶這個傻馬仔跟著它走了。

    瀾蒼看著那偶人手中拿著個物什,又往另一處去。待那偶人走遠後,瀾蒼這才悄聲來到偶人出來的那所房間裏,打算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會有如此濃重的血腥氣。

    這剛一進門,瀾蒼運起靈目一看便被眼前的場景嚇的瞠目結舌。

    屋舍中除卻一塊血玉,便再無其他擺設,隻見血玉之中囚著十名嬰孩與兩名修士,正在煉著血脈修魂丹。

    他們被血玉罩在其中,腥風血雨間血玉吞噬著他們身上的靈根,被囚的人麵露痛苦,相貌猙獰可怖,身形幹瘦麵部激凹。

    看來這些引子在此已是有好些時候,瀾蒼不由麵露厭惡,想不到這白骨夫人會設下如此陰毒的術法,難道她就不怕反噬嗎?!

    瀾蒼心中思緒萬分,對白骨夫人借著如他樣貌一般的偶人,來幹著這等惡毒事情的惡趣味心理,此時也顧不上埋怨,他現下隻想知道那偶人將煆煉出來的丹藥是用在何人身上。

    這般想著瀾蒼冷目一收,便隨著自己的那抹氣息尋之而去。

    待他穿過一處長廊,掠過幾處曲直彎斜的石子路,終在一處深幽的暗院中找到了偶人的身影。

    隻見偶人麵前正半跪著一名身著黑衣戴著兜帽的男子,此時正從那偶人手中接過丹藥,那黑衣兜帽男子臉龐上有一雙赤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正閃爍著一道滲人寒光。

    這不就是方才與青龍他們大打出手的曆宵還能是誰?

    瀾蒼暗道一聲不好,這白骨夫人借著偶人看來是要將自己拉下水。瀾蒼眼中神色一變,心中不由暗罵起白骨夫人來。

    ‘這妖婦果然如左護使所言,心地欠佳用心歹毒。’瀾蒼又是看了一眼屋中情形後,便抽身一閃,回到院外急急帶著靈寶走了。

    這水深水淺還並不知曉,看來要做另一番打算。

    清晨,當隱在雲層中的一抹月色逐漸被一片絢麗朝霞所取代,隨著天邊的一抹際白,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看那極陰之處人聲越漸稀少,露衰敗之色。而盛陽之處,人聲鼎沸,越漸繁榮。

    有間客棧裏頭不同昨夜裏的冷清,變成一副熱鬧非凡的景象。而昨夜行人寥寥的街巷,也已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這天一大早,洛青書就與其他三峰首座帶著峰中弟子前往鎮長家中,而索戎因昨夜四位尊者的到訪,也先行一步去了鎮外的日落崖。

    現下有間客棧裏頭,四峰中就隻餘下黎嬰與徵塵二人。

    黎嬰在天還未亮時,就在房中靜氣凝神,吸納金丹中的紫氣運轉大周天。而今日的金丹紫氣湧入經脈巡回一周後,黎嬰卻驚奇的發現,這隱藏在金丹中的黑氣反噬好像不見了蹤影。

    黎嬰心中雖是奇怪但也未有多想,等她結束周天循壞從虛無中回過神,外邊的天色已是大亮。

    來來往往的大廳中,徵塵正坐在左側靠窗的一處位置上,閉目養神間指尖不住的在膝上敲打。

    當黎嬰匆忙的從房間裏出來,在二樓廊上隨意往下一瞥,就見到徵塵挺直著背脊坐在窗側,晨曦透過窗欞灑將進來,斑駁的光影印在徵塵如玉的麵龐帶起一層淡淡的光韻。

    那一襲的月白色長袍更顯得他玉質金相,惹得在客棧中進進出出的人群皆是紛紛對他側目而視,低聲讚歎。

    黎嬰停在欄邊不覺間也看的十分入神,覺得這等風姿分外的養眼起來。以往她便知曉徵塵相貌無雙,氣質出塵與瀾蒼的妖異比起來更是符合她的審美,奈何這性子與她實在是不對付。

    樓下閉目養神的徵塵察覺到一絲氣韻,眼瞼微是一顫緩緩睜開眼來,他抬頭望向二樓廊上的黎嬰,站起身來對著她點了點頭。

    黎嬰見徵塵忽是睜開雙眼,不禁望進他那雙深邃如星的淺色眸子裏頭,怦然心動間對著他不自覺的嘴角向上一挑泛起淺淺的笑意。

    隻是這笑到一半黎嬰又是想起昨夜月光下的兩道身影,心頭又是湧上一股悶氣。隻見她麵上神色又是一凝,冷著一張臉從樓上騰騰騰的走了下來。

    到了大廳才發現這廳中,四峰裏隻餘下徵塵與她,連本是說好一起去彌虛山脈附近的索戎都不見了蹤影。

    黎嬰問道:“前輩呢?”

    徵塵拂拂衣袖走到門口,道:“前輩在日落崖等我們。”

    黎嬰點了點頭,端著一副師姐的架勢先徵塵一步走出客棧,招來一朵青雲騰雲便走。

    徵塵見狀倒也不急著走,還是站在客棧外不知在等著什麽。果然不到片刻,就見黎嬰騰著的那朵青雲又在徵塵麵前落下。

    黎嬰紅著一張臉,佯裝正經道:“思來想去,還是由師弟你帶路吧。”

    原來這黎嬰方才一直在為昨夜之事心中氣惱,暗自惱怒間忘了這芙蓉鎮自己從未來過,就更別提什麽日落崖了,這騰雲行到一半便發覺自己迷了方向,隻得回來朝徵塵求助。

    徵塵眼中笑意一閃而逝,淡淡道:“那便勞煩師姐與我一起了。”

    ‘一起什麽?’黎嬰聞言疑惑間,下方騰著的青雲又是一沉,還未待她想明白,徵塵便立在她的身後,騰著她的青雲一並走了。

    因這青雲本是黎嬰一人所騰,故而位置也並不是十分的寬敞,現下又多了一個身型偉岸的徵塵來,就更顯擁擠了。

    街道兩旁的行人自打黎嬰與徵塵走出客棧,就一直在悄默默的打量著著他們,隨後見二人騰著青雲一同往日落崖方向去後,不禁在下方拍手讚歎道:“真像一對神仙眷侶!”

    黎嬰聽著眾人的言語,不由覺得略有些尷尬,倒是徵塵紅著一對耳尖仿佛甚感滿意的騰雲走了。

    這一路上黎嬰站在青雲前頭,身後便是徵塵寬厚的胸膛。那股淡淡的檀香此刻就圍繞在她的周圍,黎嬰僵著身子目不斜視的望著向著兩旁急閃的雲霧,就覺得自己兩腿發酸身子僵硬的有些難受。

    若是再往前站些便要掉下雲頭,但若是再往後移一些便要靠在徵塵的身上。黎嬰真是心頭思緒沉沉浮浮,也皆是想不通徵塵為何不自己禦劍而行,非要占著她的一方青雲。

    ‘隻不過是要他帶個路,又不是我不會騰雲?!’黎嬰心中一聲嘀咕,渾然將之前在對徵塵暗自生氣的事情給忘了。

    好在這擁擠也是一瞬,不到片刻就聽徵塵的聲音從她耳旁傳來,這道聲音不同以往的溫潤聲線,在黎嬰耳中變得低低磁磁,讓她心頭猶如螞蟻爬過不住發癢。

    徵塵道:“師姐,我們到了。”

    聽聞這聲話語,黎嬰一時神情有些恍惚似有一道暖流在全身遊走,讓她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愣愣的應了一聲。

    從青雲上落下後,黎嬰剛走幾步就見在他們不遠處站著一位威儀赫赫的錦衣男子。劍眉星目,悠然自在間英姿颯爽。

    黎嬰見他周身龍息環繞,渾身自有一團祥瑞圍繞其間,身後的青龍虛影忽隱忽現。

    一望便讓人心中頓生敬仰,黎嬰頓時明白過來這乃是索戎的本相,原來他的本相如此威武霸氣,黎嬰不禁快步上前,恭敬道:“拜見神君。”

    索戎在此處已是等了他們許久,方才見黎嬰與徵塵二人同騰一方青雲,麵上也是帶著玩味。現下見他們收身落下,便神色一斂對著他們點了點頭,道:“就是此處。”

    在黎嬰身後的徵塵聞言,向著四周一探見不遠處的一處深崖上方烏雲籠罩,看來那處就是蛟龍的真身所在。

    黎嬰回過頭隨著徵塵的目光往那方看去,望向一處深崖,突聞從下方傳來一聲聲淒厲的叫喊,這陣叫喊讓黎嬰心頭一震,眼中神色變得銳利。

    ‘莫非在修血脈修魂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