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陌路殊途 前塵熙攘落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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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察覺那熟悉的氣味越來越近,忙探目一看隻見黎嬰被那血繩束縛,正被一群黑鷹侍挾持著走進魔域,心中一驚:‘她是被抓來的?!’
白澤心中思忖想著要如何將她救出來,卻瞧見她被綁在身後的手正在靈活的解著血繩,一副神色定定的模樣。
白澤見黎嬰那副鬼靈精怪的樣子,心中也是覺得好笑。此刻荒山別院與溶融園相連的入口正在逐漸消失,白澤戲謔的又朝黎嬰看了一眼,嘴角一勾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烈火噴發,煞氣滿溢的溶融園中。
此時在不遠處的焰籠裏有一雙灰白的眸子透過蓋在臉上的長發,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待白澤走後,他稍是抬頭看了一眼有些許碎屑掉下來的血玉,油膩汙黑的臉上勾起了一絲冷冷的笑容。
黎嬰不緊不慢的跟在那幾名黑鷹侍衛身後,不一會兒便被他們帶著往一條小道去。黎嬰知道此處並不是通往魔域正殿的路,不過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這處是通往議事廳的必經之路,本應該來來往往的路上現在卻鮮有人跡,難不成魔域裏發生了什麽事?
“玉虛峰這牛吹的也忒大了些,號稱天下第一峰?嗬嗬,也不過如此嘛。”經過一處路口時,其中一名黑鷹侍還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黎嬰,見血繩綁的好好的,便又回頭對著同伴說起玉虛峰來。
“哈哈,我們一出手,可是一次三個!”
“還取笑我們過家家,也忒不自量力。”
緊接著便又響起一陣狂笑,黎嬰側耳聽著心中不免冷笑幾聲,還是裝著一付垂頭喪氣的模樣跟在他們身後,迤邐而行,一雙瀲灩的眸子忙忙碌碌的四處偷看。
其實黎嬰早時就已解開捆在身上的血繩,隻是大師兄在他們手上不能恣意而為,便不動聲色的跟在他們身後,任他們一路戲弄也不吱聲。
這時來到這處魔域禁地與前殿的交界處,便打算不再忍耐了。因此處禁地除魔君外其他人不得擅入,而且如今看來小魔君也不在魔域內,此處正是她躲匿的好去處,前世的過往讓她對那裏實在太過熟悉。
黎嬰見他們還在前頭大放厥詞,悄然間將早已鬆了血繩握在手中,冷笑一聲道:“連血繩都打不好結,還是讓我來教教你們吧。”
話音剛落,前頭的黑鷹侍還未做出反應便見眼前一陣血光晃過,血繩皆是綁在了他們的身上,剛想開口大喊卻又都被下了禁言術。
他們一個個的摔落在地,扭動這身子想解開血繩,卻發現怎麽解也解不開,那血繩被下了死印。
“你怎麽會血繩結?!”
其中一名黑鷹侍被血繩束縛跪在地上,露出一張滿是疤痕的臉來。
‘哦?竟然還能說話。’黎嬰心中詫異,但當她見到那張臉時眼中神色忽是一冷,竟然是白骨夫人身邊的右衛鹿刃?!
不,他此刻還不是右衛。
這個鹿刃在黎嬰初來魔域時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人手段狠厲心腸毒辣還極為好色,日後便會成為白骨夫人的左膀右臂,黎嬰盯著他那張臉眼中寒光閃爍,這等人物留不得他!
這般想著,黎嬰一腳踹到鹿刃胸口,冷聲道:“我大師兄被帶到哪裏去了?!”
鹿刃被黎嬰一腳踹的眼睛發黑倒在地上,一聲骨裂聲隨之響起。但即便是被黎嬰踹的胸口悶疼,鹿刃啐了一口血抬起頭還是對著黎嬰露出一副略帶滿足的笑容,仿佛這一腳踢的他好是舒服。
“下手倒是挺重,不過我喜歡。”
黎嬰看著鹿刃露出這般猥瑣的笑容,不由心生厭惡,她斂著眉頭踩在他胸口的腳又是用力了幾分。厲聲道:“在哪裏?!”
鹿刃躺在地上哼哼了一聲,輕飄飄道:“要殺便殺,難不成仙子舍不得我死?”
這話語讓黎嬰聽的心中極為不順,招出靈犀將劍鋒指在他的喉間,稍一用力便劃出了一道血痕,眼中殺氣漸盛。“你說還是不說。”
鹿刃露著張滿是疤痕的臉見她眼神變得狠厲,眼光開始變得露骨上上下下的打量起黎嬰來,對著指在自己喉間的劍鋒挺了挺脖子,隨著劍鋒沒入幾許讓他發出一聲愉悅的悶哼。
黎嬰聽聞這聲響動又被他那番露骨的眼神看的隻覺一陣惡心,想撤劍後退時卻有一隻手摸上了她的錦靴。
“仙子還是發狠的模樣更好看些,不如隨我入了魔道吧?”
被黎嬰踩在腳下的鹿刃不知何時解開了束縛,正順著黎嬰的錦靴摸到了她的腳踝處。
隻見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黎嬰,反手拍地一起手中化出兵刃朝著黎嬰衣領砍去。
黎嬰如見到髒物一般,翻身就是一腳揣在握著她腳踝的手腕上,順勢躲過貼身而來的兵刃。
鹿刃雙手握著兵刃,也不顧摔在一旁的其餘黑鷹侍,一雙眼睛直盯盯的隻看著黎嬰。
鹿刃舌尖一舔嘴角滿臉盡是露骨的**,纏打上去時也不忘口中調戲幾聲,“仙子好大的脾氣,若是你好好求求我,也許能告訴你家大師兄身在何處……”
黎嬰見此知曉他是在有意拖延,抽身躲閃間也不使出劍訣與他正麵交鋒。若在禁地外發出太大的響動怕是不一會連白骨夫人都要來了。若是白骨夫人來,她更加沒有勝算,那時一切也皆為枉費。
如此這般黎嬰眼中波光一閃,輕笑道:“那你再貼近些。”
這鹿刃雖說心狠手辣,但毀就毀在一個色字。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呀,今日黎嬰便要他好生嚐一嚐。
鹿刃聞言眼睛一亮,他見黎嬰撩動著發絲對著他勾指一笑,身子早已酥軟幾分。他在雲頭時便對黎嬰有了些許想法,不同於魔域中的美豔女子,這般秀雅絕俗的姿色中帶著一絲清靈,真不愧是玉虛峰的女弟子。
黎嬰見他慢慢貼了過來,一雙粗糙的手就要攬上她的腰肢,黎嬰斂著神色美眸一拋,一雙纖若無骨的手覆在他的胸前。
鹿刃舔了舔嘴唇心中的燥熱就快抑製不住時,胸口猛然一痛那本柔弱無骨的手深深的沒入他的胸膛,本該喊出淒厲叫喊的嘴巴也被黎嬰的另一隻手緊緊捂住。
黎嬰湊到鹿刃耳旁,輕輕道:“還好你現在沒有變得那麽聰明……”
沒入胸膛的手瞬時抽出,在她滿是血跡的手上赫然抓著一枚還在跳動的心髒。黎嬰鬆開捂住鹿刃嘴上的手,麵目厭惡推了他一掌,看這鹿刃的身體筆直的向後倒去,掃了一眼他的身體淡淡道:“像你這種得到疼痛才能感到歡愉的人來說,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從黎嬰手中滑落下來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她舉著那顆心髒來到摔落在地的幾名黑鷹侍身旁,對著那一個個麵露驚恐的黑鷹侍,伸手拍了拍他們的臉頰,柔柔道:“你們說不說呢?”
此刻在黎嬰臉上還沾染著些許從鹿刃胸口噴射出來的血跡,那星星點點的血痕襯得那一雙陰鷙的眼睛更加的滲人起來。
……
瀾蒼駕著靈寶回到魔域後,從靈寶的馬鬃上摸到了一封書信。
瀾蒼將它展信一看,俊美的麵目上浮上一絲寒霜,他眉目緊鎖眼中閃著隱隱的怒火,從他身上傳出來的陰森寒氣讓大殿中的一幹人等都不敢隨意動彈。
他怒拍一記桌案,將用千年靈木做的桌案一角給震了個粉碎,瀾蒼咬牙切齒的看著外頭腥紅的血色,恨恨道:“好你個白骨夫人,真是一副蛇蠍心腸!”
瀾蒼起身一把抓過木施上的外袍,將眾人勸阻全都拋在腦後,徑直的朝著溶融園去。
瀾蒼騰著血雲來到溶融園上方,袖袍一揮就在其中提出一道人影來。那人身形瘦弱,身上布滿著血痕,滿是汙跡的臉上已是瞧不清他原本的麵容。
那人抬了抬眼眸,露出一雙灰白的眸子,對著瀾蒼虛弱道:“魔君……”
“左護使,你受苦了。”瀾蒼扶著左護使,朝著溶融園中又看了一眼,大手一揮加快了裂縫深入玉心的血玉爆裂的速度。
在瀾蒼帶著左護使走後不久,溶融園中便傳出一聲巨響,那巨大的響動震得一旁的烈焰火山用迸發出濃濃的岩漿,頃刻間溶融園裏又傳出一聲接著一聲的鬼哭狼嚎。
而在血玉爆裂的那一刻,白骨夫人的宮殿裏頭也傳出一聲驚呼。
“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