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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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哥,小澤, 你們可回來了!”那人一瞥見他們便立馬迎了上來, 一張臉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我都在門口等了半天, 還尋思著你們這是上哪兒去了呢!”
“我當是誰, 原來是寶兒阿姆過來了, ”李氏聲音淡淡, “等什麽?安哥兒不是在家呢嗎?”
“這,哦!瞧我這,話都沒說清楚,安哥兒是在呢!是在, 這不是……不是安哥兒大概許久沒見我這嬸子了,又有點誤會, 所以……”
所以這大冷天他在外頭叫了半天門, 愣就是當沒看著一樣的!要不是,要不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周氏掌心都讓提著禮物的繩子給勒紅了。
“所以他不給你開門?這孩子還小,混, ”李氏雙手交握在腹前, 聽這話倒像是責備,可這一配上他的笑容, 愣是滿臉的諷刺,“不過這段時間許是家裏遭了變,已經懂事多了, 哪還能不給他嬸子開門呢!”
“……”
周氏被李氏這話噎得一下子沒了聲音,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然而他隻是頓了頓,又將視線轉移到了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賀澤身上,“安哥兒不記得我這嬸子了,小澤總記得吧?你之前哪回回家不往嬸子家跑呢!”
“我的記性比小安差點,不過……”
“不過什麽不過,你在那山上待了這麽久,又冷又餓的,快進屋去,我讓安哥兒給你備著熱水呢,先去洗個澡,飯菜還是熱的,快去快去!”
賀澤話還沒說完,便讓李氏推搡著到了院門口。他正不想和這人掰扯,索性跟著開門的賀安一前一後地進了屋。後頭的周氏剛跟上來,兩扇院門卻關得啪啪作響。
“這孩子,怕有了脾氣呢!我待會一定好好說說他,”李氏攔在了周氏跟前,“你今兒過來是有啥事?咱就在外頭說行了,風吹著爽快,不然這心裏,火燒得慌!”
“李哥,你……”
“行了行了,咱也不賣那關子了,你自己幹了什麽你自己知道,你那是把咱賀家的臉麵扔在地上踩啊!咱家祖祖輩輩都在這賀家村,這臨了臨了偏生就在有財這一輩鬧了笑話,你知道村裏怎麽說咱家的嗎?要不是看在你那死了的男人跟有財是打小的兄弟,你們又孤兒寡姆的,否則……”
否則哪怕就是請族裏的長輩,請裏正評理,更有甚者鬧到衙門去,哪還有他們姆子倆的安生日子過!
李氏斜睨賀姆一眼,神色冰冷。
可周氏哪有這麽容易死心,他但凡要點臉麵就不會來這一趟。他的性子從賀寶兒身上就可看出一二,甚至過猶不及。
扶著院門淒淒慘慘地說了老半天,沒曾想李氏硬是油鹽不進,周氏這才提著自己手上的東西憤憤走了。
走遠了還回頭看了又看,讓李氏給瞪了回去,又把門關得一聲震天響,直到這會兒臉上才露出了真真的笑意來。
他進門的時候賀澤已經洗完了澡,正坐在桌邊吃飯。賀安坐在他對麵,雙手托腮盯著他吃。
“怎麽,安哥兒也餓了?”李氏抽了凳子在賀安旁邊坐下,轉瞬又滿懷欣慰地道,“今兒做得對,就是不該放那不要臉的進來,咱家前段日子可是被人家戳著脊梁骨在後頭說呢!要不是日子好起來了,這一大家子都……”
李氏說著說著聲音又低了,賀安起身站在他的身後幫他捏上了肩,“阿姆,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才不讓他進來的,還有前兩天賀寶兒也來了一次,讓我給趕走了!他們太壞了,咱家吃苞穀糊糊的時候都給他們家送了白米去!”
“就是,太壞了!”
李氏被賀安義憤填膺的語氣給逗笑了來,“剛才那周氏還想給咱家送禮呢,聽他那話,都是頂頂好的東西,這是幹嘛?真當咱家眼皮子淺成這樣呢!一想到這裏,我就來氣!”
“行了,阿姆,別氣了,人不是讓您給趕走了?”賀澤低頭扒拉了一口飯。
“這次是趕走了!那還有下次呢?下下次呢?都這麽多年了,那周氏是個什麽人我還不清楚!”李氏沒好氣地道了一句,明顯還氣著。
一聽他這話,賀澤的動作明顯頓了一頓,“您說的對,這事是得趕緊想個辦法解決。”
不然那賀寶兒又跑到林家去鬧,到時候就算林煜忍得住,他也忍不住了……
“不行不行!咱還是趕緊地把你和煜哥兒的親事定下來再說!”李氏沉吟了一會兒,黑著臉道,“他們姆子倆當真打的好算盤,也不看看賀寶兒那個樣子,還是個二手的,是把你當什麽呢!綠毛龜?”
“……阿姆,有您這麽說兒子的嗎?”
賀澤無奈,幾下將碗裏扒拉了個幹淨,這才放下了碗筷,“我跟林煜商量的也是先把婚事定下來,定親也不用準備多少東西,到時候讓王伯娘帶著咱走一趟就行,日子你和阿爹商量著,不過,您也說越快越好,所以……”
“成成成!就這麽辦!”得了他這一句,李氏臉上的黑氣總算散了,又拍了拍賀安的手掌,“你阿兄第一次這麽聽阿姆的話,可托了煜哥兒的福了!”
“……”
知道李氏是調笑,賀澤也沒答他。
姆子三個又好生就定親事宜聊了會兒,臨散前賀澤扔了二十兩銀子給李氏,隻說是他跟酒樓餘掌櫃預支的。
因著賀澤之前便說了和那掌櫃的有合作,李氏雖覺這銀錢來得容易,卻也沒有懷疑什麽,隻是讓賀澤好好感謝人家。
賀老爹是在太陽落山之後回來的,李氏準備了一頓豐盛晚餐,吃完便拉著賀老爹進了臥房。賀澤知道他們聊些什麽,跟賀安聊了會兒,也回了自己房間。
一夜未眠。
……
轉眼三天已過,許是因為這兩天太陽都烈的原因,到了第三天的時候雪已經融得差不多了,賀澤叫上劉三和賀大郎,小心趕著牛車一並往鎮上去了。
這次要不是他倆冒著大雪來找他,林煜……
酒樓桌上,賀澤狠狠灌了一杯酒。
“你喝歸喝,哪有你這麽喝的!這弟媳婦有驚無險,我跟大郎得好好敬你一杯,”劉三站起身,紅著一張臉臉將賀澤的杯子奪了過來,又給滿上遞了回去,“來,大郎,你也站起來,咱好好敬賀澤一杯!”
“對,有驚無險,老天保佑,這一杯得敬!”
三人一人一杯酒下肚,肺腑裏火燒火燒的,如同桌上的氣氛。
“對了,賀澤,我聽說那賀寶兒又去你家找你去了?”
酒過三巡,劉三拿著紅燒肘子啃得滿嘴油,一問這話時,臉上的表情很是……一言難盡。
“這事兒村裏可都聽說了啊,他們姆子倆怎麽想的,真當你傻?”
“大概吧。”賀澤麵無表情地道。
就他下山的第二日,那賀寶兒又到他家來找了他一次,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到底是兄弟骨肉,賀老爹差點就心軟了,還好李氏打死沒開門。
隻是再這麽下去……
賀澤眉頭皺得死緊,他這想了兩三天,也沒想出個好辦法來。賀寶兒是個拎不清的,可原身到底跟他十多年的情誼,他占了原身的身體,總不能做得太過分。
“可這事兒總拖著也不是辦法吧?定親的日子就這幾天了吧?你就不怕你媳婦受刺激,跟上次一樣,把箭對準了一放,嘖嘖……”
“行了,我不是正在發愁嗎?”賀澤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卻是突然看向了劉三,“你有辦法?”
“辦法嗎……”劉三移了移麵前的酒杯子,故弄玄虛地道,“算不上,咱得對症下藥!既然賀寶兒那麽想嫁人,咱們……”
“幹嘛?你想娶了他?”賀澤挑了挑眉,又輕笑一聲猝然舉杯,“行,那就謝謝兄弟為小弟兩肋插刀,舍身忘我了,先幹為敬。”
話音未落,他剛剛把杯口往嘴上送,卻是讓劉三一把拉了下來,“這都什麽什麽!我哪是這個意思,我的親事我阿爹正親自給我相看著呢,都兩三年了都……行了,不說這個了,我是說他那麽想嫁咱就讓他嫁不就成了?”
“你什麽意思?”
“一個恨嫁,咱找個恨娶的,推波助瀾一下……嘿嘿嘿,那不就沒你什麽事呢嗎?”
“這……能行?”賀澤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劉三,我可從來沒發現你還有做媒人的癖好!”
“我這不是為了你!”劉三翻了個白眼,“能行不能行,咱試試不就知道了嗎?一個做過妾的,賀寶兒還想嫁什麽樣的?有人肯娶他就不錯了,趁現在事情還沒鬧出去,不然他們姆子倆那麽巴著你幹什麽?我覺得這事靠譜,就是缺個人選!大郎你說!”
“主意是不錯,但是……誰能這麽瞎眼?”
賀澤沉思不語,視線隨意轉了一圈卻是突然頓住。
高台之上魏全正侃侃而談,他徒弟站在一旁,端著的鐵盤子裏有幾錠碎銀子很是閃眼。
“我想起了一個人來。”
賀澤晃蕩著杯中清透的酒液,最終將它立穩在了桌上,眼神晦暗不明。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卡文,抱歉,很快就要定親了啊啊啊啊啊~
另:謝謝以下兩位寶貝兒的地雷,還有其他寶貝兒的營養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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