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一滴雷劫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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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駭正琢磨著該怎麽開口問他, 一方麵又覺得現在不是談風月的時候,另一方麵潛意識卻告訴他,隻要是謝宇策在的地方, 那都是好的。

    如果謝宇策說出類似風月的話,那哪怕處在骷髏堆裏, 地穴深處, 甚至是墓地,他都能一秒轉換心態, 認為環境美好得出奇。

    換句話說, 越是不安詭秘的境地, 越需要點情調來調節氛圍。

    於是, 吳駭伸出手,長指探向謝宇策的頭發。

    謝宇策睜開眼睛,剛抬起頭。吳駭閃電般把手收了回去,卻聽謝宇策說道:“麓雲領主又走了, 大概是去了蕭王宮。”

    “啊,哦。”吳駭慢半拍地點頭。

    “你在想什麽?”謝宇策狐疑。

    “我什麽也沒想啊。”呸!

    “不行!我一想到那些隨處可見的耳朵和眼珠子, 就頭皮發麻,好像無論我說什麽做什麽, 都暴露在敵人的窺探下, ”吳駭趕緊蹲下來,一把握住謝宇策的手,說,“秦王宮不是久留之地, 盡快離開為好!”

    謝宇策注意到他的姿勢,又看到他真摯的目光,剛想把手收回,心說你膽子沒這麽小,當然有離開的覺悟也是好的。就看到吳駭眼神飄忽不定,再次緊緊抓住了他的另一隻手。

    “可我沒法離開,外麵有獸族大領主虎視眈眈。而且我好不容易能隨意進出秦王朝最珍貴的一方小世界,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能任意進出一方小世界,在裏麵修煉一個月堪比外界一年……”

    謝宇策說:“你先把我的手放開,再慢慢想。”

    “你不要再出來了!”吳駭置若罔聞,認真地說,“我會活下來,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謝宇策一臉古怪,說:“不,應該說,我不會再進去了。”

    “什麽?”不會再進哪兒?

    一下子變成吳駭自己握住自己的手,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魂魄就這點很狡猾,抓不住,握不緊。

    謝宇策坐直了,又說:“你留下,我得走。”

    “走哪兒?”

    “不確定,”謝宇策把玩著手裏的黑色匕首,說,“不過是時候離開了,我得去找成仙契機。你可要努力修煉,希望下次再見,你差不多也成了真神。”

    吳駭愣住了。

    “正想跟你說這件事。”謝宇策很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腦門,說,“傻了?”

    吳駭回過神來,笑容早已經僵硬在了臉上:“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話?”

    “你在跟我開玩笑!”吳駭抬高嗓音。

    “很難理解?”謝宇策說。

    “不該啊,你就這樣走了,那我怎麽辦?”吳駭高聲說。

    “還能怎麽辦,你就像平時一樣,按照你的步調走,有我沒我,並沒有什麽不同。”謝宇策語氣平靜。

    怎麽沒有不同!

    “等會,讓我想想。”吳駭腦子有點亂。

    他以為會有什麽驚喜。

    畢竟謝宇策會為了他,以靈魂狀態暴露在雷海深處,受盡煎熬卻一聲不響,長眠二十年,醒來以後態度很不一樣,還以為兩人有進展,可事實上呢。

    這算什麽!他猴年馬月成真神,謝宇策這就要離開了?

    “不行!我不答應,你說過要幫我的,怎麽能現在就走了呢!你既然要離開,為什麽不早說!”吳駭對謝宇策全部的耐心,都建立在兩人絕對不會分開的基礎上,他把謝宇策藏得好好的,就像隻屬於自己的珍寶,舍不得給外人看一眼。

    “剛才為什麽要出現,明明猜到眼珠子有鬼,會被窺探到,還要跟我扯上關係,為什麽?你難道不是故意妨礙我,就為了不讓我心猿意馬,看上別的人?”

    “現在說也不遲。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你隻是不習慣罷了,”謝宇策挨個回答他的問題,卻直接忽略了最後一問,說,“從現在起,我會留在外麵,不會再進你的空間,我的匕首不會再由你拿著。你從現在開始適應,你什麽時候適應了,我什麽時候走。”

    “你別說了!”吳駭露出可怕的表情,冷笑道,“我恐怕永遠也不會適應。”

    謝宇策卻很認真:“不對,從來到龍源界以後,你就在獨自應付一切突發狀況,這樣很好,再接再厲。你知道我們是兩個人,兩個不同的個體,且有各自的路要走,你也知道有朝一日我會離開,別為難自己,你對付不了我的。”

    “非走不可?”吳駭的語氣沉靜下來,臉上依舊不見笑意。

    “對。”

    “不能留下來,哪怕有小世界可以修煉?”

    “對。”謝宇策的魂力境界已經達到臨界點,尋常的靜修已經沒有任何效果,因為匕首空間自成一方世界,他在匕首空間裏修煉的時間,恐怕不是吳駭所能想象的。

    “走多久?”吳駭的音調再度下降。

    “不知道,但不會短。再見麵,至少是成仙以後,那時候我有了實體,應該不會再和你同進同出。”

    “成仙難嗎?會不會有危險。”吳駭嗓音喑啞。

    “還行。也許。”謝宇策說得很委婉,一副很灑脫、很有把握的樣子。事實上,成仙九死一生。

    “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吳駭抬手擋了下眼睛,又放下,無比沮喪,“我是說,你還需要些什麽?我去給你準備。”

    謝宇策沒想到吳駭會這麽快接受,甚至主動提起為他踐行,他說這麽多,其實也是想引出這個話題,因為確實有件東西,他正好需要。

    謝宇策說:“把‘鎮封珠’給我。”

    吳駭默了下,點頭,遞給他一枚抹掉了魂印的空間戒指,而鎮封珠就在裏麵。

    謝宇策取出綠幽幽的珠子,直接當著他的麵,將鎮封珠收進黑色匕首空間。

    吳駭哂笑:“到現在我才知道,黑色匕首內部空間是可以儲物的。”

    “嗯。其實你應該很清楚,可以供靈魂安身的空間,自然可以儲物。”謝宇策說,“再加上煉製這匕首的人都領悟了時間法則,所以……”

    後麵的話,盡在不言中。

    空間可以存放的東西,與空間的等級有關,普通的空間戒指隻能儲存死物,連神藤都放不進去。吳駭的體內空間一直可以儲物,但隻有突破了七級武者以後,才能允許魂魄生存。

    煉製匕首的人,領悟了時間法則。所以匕首空間等級更高,時間流速也可以和外界不一樣呢。

    更讓吳駭懷疑,匕首內部空間,可能是個小型世界。

    其實很多事,吳駭稍微想想就會知道,謝宇策沒說,以為對方心照不宣,哪知道對方是真沒多想:“隻是個還未成型的小世界罷了,你想知道,可以問幻音紫雷。”

    吳駭沒興趣問別的生靈。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房間裏靜默無聲。

    突然,吳駭問:“五源回元杖,要不要?”

    在藏經塔裏待了那麽久,他總算知道這古老法器的真正名字。

    謝宇策笑著反問:“如果我說要,你真要給我?”沒了匕首以後,這就是吳駭最大的攻擊底牌之一。

    “嗯。”吳駭說,“雙鱦古鏡也帶上吧,可以防身。”

    “行了,都不用,”謝宇策說,“五源回元杖需要聚能,在我手裏,使用次數有限。”

    “我還能給你什麽?”吳駭垂頭喪氣地說,“你把我帶上吧。”

    謝宇策覺得有點辛酸,你說像這種小鬼,誰討厭得起來。

    “讓我多看兩眼。”

    吳駭紅著眼睛冷冷地看著他,兀自走到床邊,盤腿而坐,卻始終睜開眼睛,隻分出一半心神來修煉。

    到第二天麓雲領主也沒有回來。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吳駭換了無數個坐姿、站姿,胡亂翻看帝醫住處隨處可見的典籍,用魂力感知,目光卻始終盯著謝宇策的一舉一動。

    瞪得眼睛從酸澀到正常,心情從沉重到趨於平靜,悲慘的是當他看著謝宇策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時間長了也隻是從空白狀態變成了緩慢思考,腦子依舊轉不過彎。

    但又實在移不開視線。

    難不成因為要分別了,短時間內難以看到,以至於越看越順眼嗎?

    “麓雲領主回來了。”謝宇策突然說道,“情況不太妙。”他說話的時候,眉頭不自覺地皺起,實則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我去看看。”吳駭迫不及待想往外走。

    一個房間裏的氣氛難受到倍感壓抑,實在需要出去放鬆一下心情,換個腦子思考眼下的處境。

    吳駭幾乎是奪門而出,再沒回頭。

    剛出去沒多久,就和急匆匆找上門來的宮人撞了個正著,沒等吳駭開口詢問,麵前就跪了一片:“帝醫大人,求您趕緊去看看麓雲領主!”

    “是什麽傷,傷得很重?”吳駭心裏被嚇了一跳,麵上淡定無比。

    “不知,隻知道大領主出事了,陛下請您過去。”

    神藤無聲地纏繞在他右手手腕上,吳駭回望了帝醫住處一眼,這才道:“帶路。”

    吳駭來到高大的寢宮外,隻覺四下安靜無比。

    殿門關得嚴嚴實實,宮人自覺守在殿外,通報了以後,殿門外蕩出重重波紋,從裏頭傳來一聲“請進”,陣法盡數開啟,隔絕殿內氣機,隔著時空傳音,無疑是大領主的手段!

    吳駭一步踏入,感到一陣眩暈。這種眩暈感就像是古尊墓地內遠古殿堂,被牽引進血神樹本體附近時的感覺一樣,不同時間差導致的些許不適應。

    “一方小世界!”吳駭心裏一驚。

    四周景象大變,房間布置和大殿外相差迥異,而靈氣濃鬱了百倍不止。

    必是小世界,居然這就進來了!能留在小世界的隻是秦王朝至高層。要想久居小世界,過程比較繁瑣,就算吳駭是帝醫,也需要經過重重把關,甚至洗禮,方可進入。

    難怪麓雲大領主回來後的具體情況,謝宇策探知不到,原來是在另一方空間。

    往前走去,聽到動靜,吳駭眼前一亮。

    一點金光照亮了偌大的殿堂,比白晝還要刺眼,吳駭的肉身卻像受到針刺一般,魚鏡防禦自發開啟,罩住肉身,這才免受其亂。

    **

    麓雲領主瀕死之際,逃進秦王朝都城,立即被接引進小世界,立即驚動了掌控小世界的老祖,以及久在界內閉關的秦王朝至高層。

    而今掌管秦王朝的數方大能均匯聚於此,發現傷勢極其嚴重,以至於氣氛格外凝重。

    “麓雲大領主是最有望突破域主境之人,何人能傷得了他。”

    “傷勢蹊蹺,竟連老祖都沒有辦法,這可如何是好!”

    “大限提前,就是醫聖也沒辦法保住麓雲的命,還是別抱無謂的希望。”

    “聽說秦國帝醫隻是個青年,卻擁有鬼神莫測的醫術,也不知道這位年輕帝醫,能否力挽狂瀾,讓麓雲的意識清醒片刻……”

    “難道,難道隻能用‘那物’了麽。”

    提到‘那物’,所有人又是一陣沉默,紛紛望向角落處站著的男子。

    “這滴雷劫液是上古真神留下的無上至寶,整個秦王朝僅剩這一滴,讓麓雲服下,也許會有好轉。”說話之人的嗓音雖年輕,卻有著無盡滄桑之感。

    “老祖三思!這是您用性命換來的寶物。”

    一滴雷劫液,就能引得域主爭搶的無上寶物!

    真神劫隻存在於上古,而今早已沒有了渡劫一說。雷劫液是真神劫的伴生至寶,能洗經伐髓,淬煉域主體魄。

    而今,世間殘存的雷劫液極少,而且都在絕境險地深處,非域主級大能不能靠近。當初秦王朝始皇帝,也就是他們口中這位“老祖”,就是為了三滴雷劫液,才身受重傷,肉身殉道,隻餘一抹殘魂留在這一方小世界。

    “無妨,”老祖道,“雷劫液內的殘存道則,我已經感悟得差不多了,這滴本就打算贈與你們五位中的一個,讓你們之中能再出一位域主。”

    “不不,該留給烈榕,烈榕雖小,但他卻是我們之中除了麓雲大領主以外,最有希望突破域主之人!”

    “給麓雲領主服用。就算沒辦法幫他度過難關,至少知道出了什麽事,加以戒備,否則出事的很可能不止麓雲領主一個。”當年秦烈榕被先天胎傷所困,就已經浪費過一滴雷劫液了。

    秦烈榕相信自己,隻要能活到最後,哪怕不用最後這滴雷劫液,他也一樣能突破域主。畢竟他先天陰陽靈體的天賦,卻是讓老祖都自歎弗如。

    “烈榕所言甚是。”

    “就給麓雲服用吧。”

    “慢著!”一道聲音突兀地打斷眾人的議論,“你們是嫌他死得不夠快嗎。”

    “放肆!”

    “他是帝醫!”聽出吳駭的聲音,秦烈榕適時阻止。

    包括秦烈榕在內,鎮守秦王朝的五位大領主,都在這間寢宮裏,各個麵色凝重,還有的眼裏泛起淚光。

    剛才出口訓斥的正是那位眼裏泛有淚花的大領主,卻是在場眾人中最威猛壯碩的一個,虯髯大領主:“就是你啊,年輕過頭了。”不大靠譜。

    吳駭厲聲說:“雷劫液是稀世珍寶,就算能救命,也需要緩和藥性。直接給個時空境領主服用,必定爆體身亡。”

    “你能用雷劫液配藥?”年輕男子麵向吳駭所在的方向,不知為何,盡管是一道魂魄,但吳駭卻能清楚感覺到他身體存在,仿佛返璞歸真一般,沒有絲毫法力波動,卻讓人不敢忽視。

    域主級的魂魄!秦王朝始皇帝秦嘯瀾!

    “萬物皆可入藥。”吳駭神情堅定,目光落在老祖秦嘯瀾麵上,心說怎麽當老祖的都年輕好看,但絕大半注意力卻都被懸浮在他手心的那滴金色“雷劫液”所吸引。

    渾身每一個細胞仿佛都在叫囂,寶物,對成神有好處的無上寶物!

    麓雲大領主盤腿而坐,麵無血色,嘴唇發白,額上布滿細密的汗珠,外傷明明已經痊愈,但狀況卻不怎麽好。

    意識混沌,時好時壞,氣息萎靡,眼見到大限將至。

    “中毒了。”吳駭沉聲說,“古蠍毒。”

    “不錯。”秦嘯瀾點頭,“你能看出來。”

    “必定是獸族所為!”虯髯大領主洪鍾般的聲音弱了一截,問道,“帝醫大人,可還有救?”

    秦烈榕說:“此毒甚劇,解不了也不怪你,但務必讓大領主保持清醒,哪怕隻是一刻鍾!至少得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換作平日裏,吳駭定會很不屑地說,小毒而已,三五天就能解。

    但此時,他的注意力幾乎全在“雷劫液”上,心髒狂跳不止,額上布滿汗珠,顯得尤為緊張,可在場其他人卻比他更緊張!

    吳駭沉吟片刻,說:“恢複意識不難。但想救活他,如果沒有雷劫液,幾乎不可能,可既然有,再配合其他靈藥,製成藥劑,那就能救活。”

    “雷劫液關係甚大,不能放到外麵,還請您在小世界內配藥,”秦嘯瀾說完,又解釋道,“這一方小世界雖由我掌管,但我對藥劑一竅不通,不會偷師,更不會留下記錄。”

    秦嘯瀾所創的一方小世界,也就是說小世界裏發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如果吳駭在小世界的任何地方配置藥劑,對方都能“看”到,更能記錄。

    “麻煩了。”神藤不能暴露。吳駭突然想到,既是這樣,那這一方小世界,謝宇策最好是不進來為好。

    “你自己來吧,”神藤無比幹脆地拒絕道,“我不會在人前配藥!”

    吳駭愕然,神藤不幫忙,那怎麽行!他的元力雖然妙用奇多,但無法祛毒。對神藤來說三五天就能配置好,讓吳駭從零開始學,哪怕有神藤指點,提煉精純藥液加以混合,恐怕三五十年都做不到。

    “那就拒絕!”神藤說。

    “可是,可以得到一滴雷劫液。”吳駭試圖說服它。

    “笑話!就為了區區一滴雷劫液?”雷劫液再珍貴,哪裏比得過它!神藤嚴肅地說,“你是怎麽了!你好好想想,一旦讓我暴露,你就真完了!”

    吳駭一頓。的確如此。他對靈藥一竅不通,正因為有神藤在,才被尊稱為帝醫。要知道擁有神藤,就擁有用不完的高級寶藥,誰能抵擋住這樣的誘|惑。

    所以,神藤的配藥過程,是絕對不能暴露的無敵底牌。

    吳駭沉聲說:“你可以在我的元種空間配藥。”

    神藤驚呆了,像是頭一次認識他:“吳駭,你沒中邪吧!你的元種空間,那是能暴露的嗎?就算雷劫液是寶物,但你暫時也用不了,暴露了體內空間,你那些看似無敵的詭招,就隻是些小花招而已,全都可解。”

    “不是給我,是給謝宇策。”吳駭悶聲說,“他要離開了,去爭一線生機,這滴雷劫液,既然我看到了,就必須為他弄到。”

    “……”神藤頓時無話可說。

    哦,謝宇策要走了。哈,謝宇策終於要走了。它看好的吳駭再也不用看那家夥的臉色行事。

    “他要走就讓他走,沒了他這個幫手,你的底牌就更不應該暴露!你是不是傻,怎麽不多想想你自己。”

    “我想清楚了,你開藥方吧。”吳駭說,“暴露也不一定是壞事。”

    “但也不會是多大的好事!你可要想清楚,以後後悔也晚了。”神藤拿他沒辦法,不是為自己求的,何苦來哉!怎麽就是一根筋。謝宇策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好事,這輩子有人這樣待他。

    “不知帝醫閣下有幾成把握?”身著淡綠長袍的箐鬆大領主溫聲問道,眼裏透著焦急。

    “不好說,若能配齊輔藥,”吳駭保守估計,“七成把握。”

    “七成把握,可以了。”虯髯大領主點頭說。

    “不知輔藥是否難找?”秦烈榕問道。

    “這是藥方,按照這個來。”吳駭寫完了,遞給他。

    “還好,還好。”

    在場幾人都看不懂藥方原理,但其上羅列的靈藥卻都認識,不乏難見的靈藥,幾位大領主紛紛從自己的私藏中找,總共不超過一天時間,就將藥方所載的全部靈藥都準備好了。

    “這是‘雷劫液’,有勞了。”秦嘯瀾將那滴金色閃電交織的液體遞給吳駭,盡管他不會外傳,但抑製不住好奇心,實在也很好奇這位傳說中的逆天醫師是怎麽配藥的。

    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吳駭直接將全部靈藥收入空間,盤腿而坐,說:“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我體內自成空間,可以在體內空間煉藥。”

    眾人一愣。

    虯髯大領主一個沒繃住,說:“都這時候了,您就別開玩笑了成嗎。”

    體內空間,他們這些個時空境大領主,感悟了時空法則,也沒見哪一個開辟一方空間。

    吳駭置若罔聞,手腕上的神藤也悄無聲息地回到元種空間,為了掩飾,吳駭一同收進去了好幾件隨身攜帶之物,便再未出聲,也沒有多餘的舉動。

    顧及到麓雲大領主的身體狀況,神藤直接用的最保險的靈藥配方,以最快的速度配製解□□劑,級別不必太高,能解除毒性就行。

    因此,不出兩日,吳駭睜開眼,霍然起身,說:“配好了。”

    “這,這是……”見他靜坐兩日之後翻手拿出一瓶藥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狀況的秦嘯瀾等人最開始的困惑轉變為震驚,直至驚悚。

    藥劑瓶開啟,神輝再現!

    秦烈榕見過多次,已經能在逐步出現的具像化異相中保持冷靜,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包括老祖秦嘯瀾在內,各個都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

    這跟他們所了解的醫聖不一樣。

    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就算是醫聖,配製第三重寶藥,絕對沒有這般輕描淡寫。

    “‘異彩’級寶藥!我沒看錯吧。”

    “怎麽弄出來的!”

    盡管內心掀起驚濤駭浪,被這一手更加可怖的配藥技術震住,但這幾位畢竟是大領主,因此隻是表麵上滿意地點點頭,和身邊的老友點頭示意,以私下傳音來表達亢奮和驚喜。

    “體內空間!”

    “當真是體內空間配藥!我還以為帝醫大人是在開玩笑。”

    “難怪帝醫配藥時間極短。”

    “居然擁有體內空間,而且至少是時空境大領主級別。烈榕你,撿到寶了,他不隻是你一個人的貴人,是我整個秦王朝的貴人。”

    “不可思議,我以為我的天賦已經很高了……”秦烈榕瞠目結舌,內心震驚不已,“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何等可怖的天賦,就算從剛出生就開始悟道,吳駭小小年紀也遠不可能達到如今這般成就,唯有一點可以解釋,那就是先天體內空間,自成一方世界,而且時間流速遠慢於外界!

    這樣一來,外表看似青年,測法石測出來也隻是身體年齡,可實際上他的心智早已成熟,且不知道活了多少年。

    秦嘯瀾搖了搖頭,正色道:“暫時不能下定論。既然是盟友,就不必多做猜測。此人對我朝不薄,切記要厚待他。”

    箐鬆大領主點了點頭:“這樣看來,我們的幫手又多了一位。危急關頭,興許此人能助我等一臂之力。”

    “人族需要這般願擔大梁之人!”

    事實上話說到這份上,老祖秦嘯瀾親自在吳駭麵前露麵,已經是把吳駭當自己人看待,帝醫接觸到一國最深層次密辛,無非是這一朝域主置身何地,有何威能。

    而吳駭初任帝醫就能為一國做到此等地步,救麓雲大領主於水火,讓在場這些王朝至高層們深深動容。

    醫者仁義,不外如是。

    吳駭親自給麓雲大領主喂藥,幾人私下傳音交流,隻用眼神示意,房間裏的氣氛出奇地靜謐。

    “就說讓你別暴露,你偏要亂來,”神藤重新回到吳駭手腕上,到現在還覺得吳駭行事不顧後果,“想想你自己,你再看他們!什麽態度!之前話多,現在一句都沒有,肯定對你諸多忌憚,少不了多做隱瞞……”

    吳駭默不作聲地看著麓雲大領主,見他臉色慢慢好轉,呼吸漸漸平穩,鬆了口氣,想的卻是:“那滴雷劫液到手,太好了。”

    “咳,咳。”麓雲大領主緩緩睜開眼睛。

    “多謝帝醫大人救命之恩。”麓雲大領主無比感激。他意識陷入混沌,但靈魂尚且清明,魂力探知下,知道是吳駭為他解毒,保住了他的性命。

    “不必多禮。”吳駭趕緊攙扶。

    “麓雲,你醒了!”

    “麓雲大哥!”

    “拜見老祖!”麓雲大領主看到秦嘯瀾,眼睛微紅,“竟然驚動老祖,屬下罪該萬死。”

    麓雲是當年追隨秦嘯瀾的眾多戰將之一,有老祖相助,才得突破時空境,存活至今。

    秦烈榕問:“究竟出什麽事了?”

    麓雲大領主說:“蕭帝無恙,蕭王宮,一切正常!”

    這怎麽可能!?

    吳駭心裏發毛,不禁想起了謝宇策的猜測,興許應驗了。

    秦烈榕表情極其難看:“蕭帝。您再仔細想想,有什麽不正常的現象。”

    “奇怪的是蕭帝並不知道那十二口箱子的事,而且蕭帝身邊也有個紅衣女子,和陛下帶回來的那位相貌神似,”麓雲大領主緩過神來,繼續說,“我回到蕭王宮,蕭帝設宴款待,隻是有點陰陽怪氣,讓我帶話說,送給外孫的厚禮,已經在他身邊了。”

    吳駭心裏發悚:“不好。紅小姐怎麽在蕭王宮。”這是變相的威脅?

    吳駭又想:“但蕭帝依舊在偽裝,目的何在。”

    神藤說:“這還不簡單,因為獸族大計未定,不想打草驚蛇。”

    秦烈榕問:“是什麽厚禮?”

    麓雲大領主說:“蕭帝跟我賣關子,說陛下心裏有數,他似乎還很生氣,說陛下搶了蕭王朝的至寶,還反過來胡亂誣陷蕭王朝,讓你最好給個合理的解釋。”

    吳駭想道:“紗翎郡主,血神樹金枝。”

    “豈有此理!讓我給解釋,我看是他該給我一個解釋!難道就沒辦法確定獸族確實是要對人族下手了嗎!”

    秦烈榕拂袖,收斂了火氣,又問:“那您這身傷是怎麽一回事?”

    兩朝範圍內,很少有人能讓時空境巔峰的麓雲領主受如此重傷。莫非是獸族大領主出手了?獸族大領主為何無端對麓雲領主出手?多了這麽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勁敵,秦烈榕的臉色很難看。

    麓雲領主說:“獸族大領主顏孽正親自守在秦王朝宮外,前來送禮的蕭王朝將領,就是他手下。”

    “事情起因似乎是,陛下殺了一位獸族尊者,觸怒了顏孽。”

    “顏孽?”秦烈榕問。

    “對,獸族大領主顏孽所賜的人奴印記就是一隻蠍子,據說顏孽大領主曾威脅過蕭帝,因為還和帝醫大人有點恩怨,之所以守在皇城外,是因為有件寶物,讓你們還回去。”

    “那麵鏡子。”秦烈榕反應過來。

    “不對……”吳駭首先想到的是鎮封珠。

    難道事情就這麽簡單。獸族隻是私人恩怨,而非大計?麓雲領主追去,純粹是倒黴,被顏孽大領主抓住泄憤?

    如果真是如此,秦嘯瀾等人便覺得秦烈榕斬殺獸尊一事,太草率。

    “獸族不僅僅是因為私仇,”秦烈榕不覺得事情就那麽簡單,“這並不是秦王朝或者蕭王朝兩國之事,獸族卷土再來,若不盡早扼殺在萌芽階段,遲早生靈塗炭。必成大禍。”

    可隻要獸族並未大肆進犯,萬國聯盟都會忍氣吞聲,默許獸族的行動。除非獸族進犯證據確鑿……

    “鎮封珠!”秦烈榕說,“那頭獸尊死的時候,說過鎮封珠!”

    在場幾人聽到鎮封珠全都倒吸涼氣,臉色難看無比。如果獸族在找鎮封珠,再聯係這幾百年來肆掠不少城池,那就是大事不妙。

    這種事不該隻有他們一國著急,隻要獸族在找鎮封珠的事傳出去,萬國聯盟也一定會有所警覺。

    秦烈榕忍不住看向吳駭:“鎮封珠真的不在你手上?”

    吳駭搖頭否認:“沒有。但我也親耳聽到獸尊說起鎮封珠,所以獸族的確是在找鎮封珠,隻是我身上真的沒有。”

    秦烈榕不依不饒:“獸族為什麽偏偏對你窮追不舍?”

    “額……”獸族追殺人族,需要理由麽,很多事都不需要理由。

    吳駭眼睛都不眨地說:“實不相瞞,我小的時候曾經和某位獸族有過婚約,當時我並不知道我未來夫人是獸族,而且恰好我又看上了個人類,單方麵毀約了,所以獸族會找各種理由來殺我,也許是那位沒見過麵的母獸,愛我愛得深沉吧。我逃到現在……”

    幾位領主剛開始聽得認真,到後麵臉皮直抽搐:“……”

    秦烈榕也不想聽他瞎掰:“老祖,諸位,蕭帝絕對和獸族有關係!我在蕭王宮養傷的時候,他曾經不動聲色給我弄了具人奴印的肉身,這件事,吳駭可以作證。”

    “……能活下來不容易。”吳駭繼續說:“你說得對,我可以作證。但你為什麽不聽我說完。”

    “人奴印的肉身?!你怎麽不早說,”虯髯大領主自動忽略了吳駭的話,臉色青白莫辨,說,“那具肉身還在嗎,隻要有那具人奴印的肉身,就足以坐實蕭帝和獸族串通的罪證。隻要能證明獸族別有用心,萬國聯盟絕不會坐視不管。”

    秦烈榕搖了搖頭,當時他正被先天胎傷折磨,並沒有考慮到更深層次原因上,而且蕭帝來得太及時,直接就把肉身給毀了,以至於都構不成有力的證據。

    吳駭說:“暫時不必太緊張,蕭帝依舊在偽裝,證明獸族大計未定,不願打草驚蛇。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為將來的大戰,做好充分的準備,秦王朝要強大。”

    “還有,少說蕭帝的壞話,他會聽到的。”

    “……”這個笑話並不好笑。而在座大佬嗤之以鼻,“聽到又如何。”

    一國要事都在小世界裏商討,外界議事重地也都有陣法隱匿氣機,什麽耳朵、眼睛的那點小伎倆窺探不出有價值的消息,無非是為了折磨蕭帝。

    而蕭帝既然已經選擇了陣營,背叛了人族,難不成他們還得供著?

    就該罵,該狠狠罵,重重地踩才對!

    秦烈榕深以為然:“至少目前我們掌握到的兩條線索,第一條,獸族正在搜尋鎮封珠;第二條,蕭帝已經淪為獸族的爪牙,很可能會幫著一起找。”

    當然,他們也可以暗中找鎮封珠,隻要能弄到一顆,就能推遲獸族大計。

    但當年封印半神獸等強大獸族的鎮封珠被尊為神器,分散在不知處,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找到的。

    事實上,秦烈榕不得不佩服吳駭,如果吳駭真有枚有效的鎮封珠,怎麽也不願意拿出來,那也正好,那也就意味著,獸族大計無限拖延。

    獸族大部隊沒盡數露出獠牙,徹底進攻之前的這段時間,就是秦王朝強勢崛起的最後時期!

    此處是麓雲領主在小世界裏的住處,其他人離開後,麓雲領主稍稍留住吳駭,對他說:“那位和紗翎郡主幻化之人相貌神似的紅衣女子,暗中給了我一塊留音石,讓我務必交給吳駭大師。”

    “哦?”吳駭接過來一看。

    “老祖讓我帶話給你,別回雷海。”

    留音石裏隻有一句話,確實是紅小姐的聲音。

    雷霓兒口中的老祖,自然是指雷擎老祖,雷海對於吳駭來說早已經過去,傳這麽個消息,吳駭倍感莫名,他不就是在雷海弄死了一棵古樹嗎,難不成還有給古樹施肥的人蹲點報複不成。

    有朝一日,證道成神,他定會再回雷海,但那時候就算雷海有再多危險,那也攔不住他。

    顯然是發現這留音石內容無關要緊,所以麓雲領主才最後私下告訴他,沒當著老祖等人的麵說出來。

    吳駭推門而出,隻見秦烈榕還等在那裏。

    從麓雲領主的住處出來,就像經過一扇門,身形變大,來到巨人的世界,眼前豁然開朗。

    他倆身後隻有半個人高的石頭,石頭裏有些細小的縫眼,縫眼裏看似細小實則別有洞天,難以想象剛才就是從小洞裏出來。

    可見創造這一方小世界的人,對空間的領悟達到何等高妙的境地。

    這裏寧靜祥和,靈氣極其濃鬱,仿佛遊離於世俗之外的世外桃源。吳駭跟著秦烈榕往外走,移步換景,處處似乎暗藏玄機,這對正在試圖開辟一方小世界的吳駭來說,很有參考價值。

    秦烈榕邊介紹,邊說:“你可以看看,順便挑一處你喜歡的地方居住悟道。”

    吳駭心不在焉:“哦,好。先去你悟道的地方看看,我參考參考,也該出去了。”

    “怎麽,記掛你的心上人?”秦烈榕說,“小世界裏時間流速比較慢,這裏一個月,外麵才一天。”

    “什麽心上人。”吳駭隨口道,心想暫時就不太急著出去了。

    他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為謝宇策送別。

    秦烈榕才剛登基,可以隨意在小世界裏挑選住處,見吳駭心情不好,他幹脆把人帶到天台,大領主們聚眾喝酒的地方。說起老祖當年在這顆古鬆樹下埋藏有萬年佳釀,堂堂秦帝蹲下|身子,徒手挖出來,深色壇子上還沾有泥巴,揭開紅布,酒香撲鼻,似乎聞著就醉了,吳駭堵住鼻子。

    “我不喝,給我也來一壇,就當我喝了。”吳駭一聽說是域主珍藏的美酒,收藏癖就犯了。秦烈榕哈哈大笑,扔給他一壇,自己拿了一壇,“一人一壇,不能更多了。多了,老祖要罵我。”他又刨了個坑,埋了自己珍藏的酒,但他的酒自然不比老祖和幾位大領主所藏,空間戒指藏酒地,也遠不如老祖小世界裏的這一方寶地。

    吳駭也笑了,心說你秦烈榕,當眾稱朕,私下稱我,可以可以。

    此處天台,猶如峭壁,就像是天穹上橫出來的一處露天石台。下方水霧彌漫,浩浩蕩蕩的瀑布,奔流不息。偶爾有微風吹拂,石台會友,喝著小酒,吹吹涼風,看著波瀾壯闊的景象,格外愜意。

    “你為什麽不喝?”秦烈榕問。秦王朝老祖的酒,就是蕭帝親臨,也難嚐到幾滴。

    “喝酒誤事。”吳駭確有其事地說著,但還是給自己倒了一杯,因為神藤想試試,這酒也是用古藥所釀製,對神藤來說勉強算是小補。

    “你跟謝宇策,你們這些天……”秦烈榕試探著問道。

    “別提了。”吳駭作勢喝酒,事實上酒還沒入口,就被收進元種空間,又被神藤卷走,看人喝以及給神藤喂實在沒勁,他幹脆拿出靈液和小爐煮茶。

    吳駭珍藏的茶葉也是珍品,以極品靈液煮開,散著沁人心脾的茶香。

    看吳駭的樣子,和半個月前摟著謝宇策,春風得意的樣子相去甚遠,一副被拒絕的慘樣,秦烈榕主要是安慰他。半壇美酒下肚,秦烈榕還不見醉意,隻是話稍微多了:“不過是因為你太在意他,他才蹬鼻子上臉,當你一錢不值。”

    吳駭說:“那怎麽辦,我慣出來的。”

    秦烈榕道:“你看看我,我對你無所謂的時候,你倒是對我百般照顧,又是揉腿還說好話,我這麽喜歡你,願意對你百依百順,可你是怎麽待我的,從頭到尾,別說好話了,就是一句真話都沒有。”

    吳駭擺手說:“過了,過了。”

    秦烈榕問:“他哪裏好了,你怎麽樣才能對他失去興趣。”

    吳駭萬般無奈地說:“我也想知道啊。”

    哪裏好,說不上來。可能是初戀情結。

    “吳駭,”神藤醉醺醺地冒出一句,含糊不清地說,“你為什麽不試試霸王硬上弓……啊?”

    “你醉了!”一根藤蔓居然喝酒喝醉了,吳駭打趣道,“謝宇策是什麽實力,我是什麽實力?如果我能霸王得了他,你以為我會紳士到現在?”

    開個玩笑,吳駭還是傾向於你情我願,順其自然。

    “其實,不是不可以。”神藤出歪主意,“魂魄是生靈身上最弱的,魂魄最好對付,全身上下都是弱點,特別是實體化以後,哪裏都碰不得。”

    “如果你連魂魄都壓不了,可能你這輩子都別想碰謝宇策了。”

    “什麽意思?”吳駭沒理解,什麽叫魂魄是最弱的,但就是關鍵的話,神藤又給岔到別處去了。

    “謝宇策主動抱你,你清楚他是什麽感覺嗎,反正我不知道具體什麽感覺,但他既然那樣做了,摟了,也抱了,各種坑我來幫你,要說他對你沒意思,我絕對不信。當然也不是很有意思,可有可無的那種,但想必很有希望的。”

    吳駭:“……”聽不懂。

    “他那麽吝惜羽毛的一個人,能在雷海深處把你救回來,我不知道除了重視,還有什麽原因。”

    “以我閱人無數這麽多年,看人的眼光,謝宇策是個很含蓄內斂的人,也就是說他不會太奔放,不會很直接地言明內心感受,但知道你快被人調戲了,他其實很不高興。你是沒看到我告密之後,他的表情,估計很想把秦烈榕給砍了。”

    “不,我看他並沒有把秦烈榕放在眼裏。”吳駭覺得神藤需要休息一下,喝酒誤事在他這裏還沒應驗過,神藤已經開始不清白了,說話顛三倒四,毫無邏輯。

    “你們朝夕相處才培養出這麽點感情,一旦分開,你想想。”

    “當然,我不是要你跟他撕破臉,我是讓你實在放不下,可以試試,試了不行,就幹脆一刀兩斷,等他走了,立馬找下一春。”神藤很正經地重複大舌頭的話,“以我看人的眼光,像你這樣的,不愁找不到下家,你眼前就有一個更好的。”

    吳駭無意識地接過秦烈榕遞過來的玉杯,仰頭一飲而盡,頓時就被酒水嗆得直咳嗽,胸腔裏火辣辣地疼。

    “真……”難喝啊。顧及到這是老祖的小世界,在喝老祖的酒,後麵的話,吳駭沒說出來。

    “朕跟你說話,你竟還走神。”秦烈榕挑眉,“如果我在這杯酒裏加了料,你就這麽喝下去,可就出大事了。”

    “班門弄斧,”吳駭譏誚道,“我身為醫師,要被你下春|藥迷倒了,豈不是笑掉大牙。”

    秦烈榕想了想:“也是。”

    當然這話說的,還是讓吳駭警覺起來,神藤已經顛三倒四派不上多大用場,這要是真被下了藥,那他估計“晚節不保”。

    這樣一想,吳駭聊天的雅興少了一大半,很幹脆地起身告辭。

    秦烈榕沒把失望寫在臉上,欣然送他離開了小世界,離開時,老祖還特意送了他一塊可以供一人進出的小世界通行令,上有個“秦”字。通行令凝成一束光飛到吳駭的麵前。

    吳駭顫著手收起令牌,作別秦烈榕,直奔帝醫居處。

    門嘭地一聲被推開,吳駭站在門口。

    事實上,他在小世界裏待了五天,外界才過去了兩個時辰。

    “這麽快就回來了,看來麓雲領主傷得並不重。”謝宇策收拾了下被攤開的古籍堆得亂七八糟的桌子,才將古籍擺放整齊,回過頭來,“莫非是我猜錯……”

    話還沒說完,大門應聲而關。吳駭衝進來,猛地一把環住他的脖子,狠狠堵住他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到這兒了……欣慰

    我可能要緩緩,明天爭取這個點能更。

    ps:從本章開始,攻君謝宇策全麵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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