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友誼初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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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向晚大部分的時間依舊在昏睡,此刻她安靜地躺在紅木大床上,柔軟的長發略顯淩亂地散落在乳白色的枕頭上,額頭傷口處貼了一塊四方的紗布,長長微微上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射出一彎淺淺的月影,嬌巧的鼻子微微上翹,小巧的嘴巴微微緊閉,唇角微微上彎,鵝卵形的臉蛋雖然蒼白地毫無血色,但是在孫晴柔的眼裏,美的像童話裏的睡美人,一時間她有些看呆了。

    “三小姐,都等著這麽半天了,她還沒醒。您也該回去休息了。”翠兒悄聲地勸說一直坐在床沿邊,一直盯著蘇向晚看著的三小姐孫晴柔。

    “行行行,我知道了!”孫晴柔對翠兒的一再催促顯得很不耐煩,壓低了聲音說。她的目光隨即又落在了蘇向晚的臉上。由衷地感歎道:“她長的可真好看!”沈媽在旁邊笑著不說話。

    “沈媽,她一直都這麽睡著嗎?”孫晴柔壓低聲音問。

    “恩,差不多吧!劉副官說她的大腦受了嚴重的撞擊有點腦腦什麽來著?”沈媽小聲回答道。

    “不會是腦震蕩吧?”孫晴柔看著沈媽說。

    “對對對!說的就是這個,蘇小姐下午醒了一會直叫頭疼!少帥和劉副官問了幾句話,喂了藥就又昏睡過去了。”沈媽低低地回答。

    “真是個可憐的人兒!她還有別處受傷嗎?”善良地孫晴柔聽了又問。

    “除了腦袋受傷,從懸崖上掉下來的,還摔斷了兩根肋骨,好像聽劉大夫說能不能記得住以前的事情就要靠她的造化了。”

    “吉人自有天相,蘇小姐一定會沒事的!不過,她長得可真好看,哥哥為什麽要懷疑她是間諜呢?”孫晴柔小聲地嘀咕著。

    “奴婢看著也不像,倒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翠兒小聲說。

    “沈媽,你細心的照料著,我明日再來。”孫晴柔細心地為蘇向晚拉了拉被角,吩咐著沈媽,才帶著翠兒離開了。不知道為什麽,她對眼前這個第一次見到的陌生女子,有著莫名的好感,孫晴柔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為什麽。

    接連數日,孫晴柔每天都來看望蘇向晚,雖然她幾乎仍然在昏睡中。可是這些在孫晴柔的眼裏都不重要。這次回國後,她有好多的心事想找個人說說,卻又害怕人知道。而麵對一個覺得可信,卻又昏迷的人似乎是再好不過的傾訴對象了,所以她經常屏退沈媽和翠兒,對著昏睡中的蘇向晚訴說心事,而且有時一說就是一兩個時辰。

    這天下午,孫晴柔又來了,她剛坐下就見到病榻上的蘇向晚緊蹙著眉頭,麵上沁滿了汗珠,像是做了一場恐怖的惡夢。孫晴柔嚇了一跳,她趕緊搖了搖蘇向晚試圖喚醒她。

    馬車在疾馳…後麵是蒙麵的幾個騎馬的大漢,槍聲不斷在耳邊呼嘯,為首的那個囂張地喊著:“抓活的!一個都不許放過,兄弟們等著回去領賞吧!”車夫絕望的呼喊:“老爺,不好了!前麵是絕路,不知道是陡坡還是懸崖!”車內年近五十的男子果斷的大喊:“蘇家沒有孬種!衝下去!”然後他急促而沉重地對蘇向晚叮嚀著:“向晚,別怕!活下去,活下去找你的生哥!救蘇府!”然後蘇向晚就覺得自己飄到空中,“生哥,生哥……”她模糊地叫著,她努力地想要抓住什麽,阻止身體的不斷墜落,卻怎麽也抓不住。

    “蘇小姐,你醒醒,醒醒!”孫晴柔不停地搖著蘇向晚不停地喊著。“沈媽,沈媽,你快來呀!你看蘇小姐她怎麽了!”

    沈媽和翠兒聽到呼喊趕緊走了進來,安慰孫晴柔說:“三小姐,別擔心,沈小姐怕是要醒了!”

    終於抓到了什麽了!蘇向晚安心了許多。緊接著模糊中聽到耳邊有人在低喚著什麽,蘇向晚費力地撐起沉重的眼皮,四周模糊地一切漸漸地清晰了起來。她茫然地看著眼前,一個瓷娃娃一樣粉嘟嘟的小姑娘正睜大水汪汪地大眼睛,關切地喊著自己。她有些迷茫了,呆呆地望著對方。

    “醒了!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就說吉人自有天相嘛!”孫晴柔和翠兒高興地叫著!

    過了許久,蘇向晚翕動著蒼白的嘴唇,虛弱地問:“你……你們是誰?這是哪裏?”

    “這裏是少帥府呀,我是少帥的妹妹孫晴柔!你從懸崖上掉下來摔傷了,是我哥哥和少卿哥哥一起把你救回來的,你都昏迷了一個多星期了!這下好了,終於醒了!”孫晴柔連珠炮似得回答,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歡喜,誰叫她喜歡眼前的這個眼神澄澈的女子呢。

    “哦……”孫晴柔由於過於開心說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個勁地往外蹦,沉睡許久的蘇向晚一時難以消化。

    “這是沈媽,你昏睡的這些日子都是沈媽在照顧你的!她可是我們府裏最最好的嬤嬤了!”孫晴柔指著沈媽像蘇向晚介紹道。

    “我們三小姐可沒少跑啊,每天都來看你,和你說話,說是這樣你會早點蘇醒過來!”沈媽笑著說,一臉的慈祥。

    “還有我,我是翠兒,我是三小姐的貼身婢女!”翠兒往前擠了擠插嘴說。

    蘇向晚睜開眼睛,就看到這麽幾個可愛的人,心裏很感激,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虛弱地說:“謝謝……謝謝你們!”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家住哪裏?家裏還有什麽人嗎?為什麽會從懸崖上掉了下來呢?”孫晴柔對蘇向晚充滿了好奇,她趕緊問道。

    蘇向晚遲疑了一下,想到了噩夢中發生的一切,她想自己應該叫蘇向晚。於是,她囁喏地回答:“蘇向晚!”別的問題她努力地去回想了半點徒勞地搖了搖頭。蘇向晚漸漸回憶起上次見過的兩個男人,劉少卿和孫映寒了,一個文質彬彬,一個凶巴巴的沒禮貌,可眼前的三小姐讓她覺得是個可以親近和信任的人。

    “蘇小姐都躺著這麽多天了,奴婢扶你起來坐坐吧!”翠兒說。

    “慢點!慢點!肋骨有傷,墊高點枕頭靠一下還是可以的!”孫晴柔也過來幫忙。

    “對,對,換一個姿勢會舒服一點,來,喝點水潤潤喉嚨,看嘴唇都幹了呢!”沈媽說著倒了一杯水端過來,慢慢地往蘇向晚的嘴裏喂了幾口。蘇向晚衝她們感激地笑了笑。

    “翠兒,你去吩咐廚房熬點粥來,吃點東西會精神點!”孫晴柔吩咐道。

    “得咧!”翠兒笑著跑了出去。

    “蘇小姐看著好像比我年長兩歲,以後我就叫你蘇姐姐吧!還有安心在這府裏養傷,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說,別客氣!”孫晴柔看著蘇向晚很仗義地說道。

    “謝謝三小姐抬愛!向晚感激不盡!”孫晴柔的話讓蘇向晚覺得心裏暖暖地,她由衷地表示感謝。

    在孫晴柔和沈媽的精心照顧下,蘇向晚漸漸地可以吃些流質性的食物,三小姐更是變著花樣地讓廚房做好吃的,蘇向晚地身體慢慢地恢複了很多。孫晴柔看在眼裏喜在眉梢,跑的也更是殷勤了,甚至後來幾乎就住在這裏不回去了。兩人慢慢地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這天早上,晨練回來的孫映寒一身大汗,站在院子裏變擦洗邊問身側的副官劉少卿:“少卿,客房那邊的那位現在怎麽樣了?有段日子了,可有發現什麽異常?”

    “並無異常。除了沈媽的匯報,少卿也親自去看過幾趟,蘇姑娘恢複地不錯,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就是過去的事情除了自己的名字,一個字都不肯多說,都說什麽都不記得!”劉副官腋下夾著一個文件夾,如實匯報。

    “摔一下就忘了過去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孫映寒不屑地冷笑著幾聲,“那是如何記住自己名字的?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倒要看看她究竟能裝多久!”

    “但願不是偽裝,少卿已經再三囑咐沈媽嚴密監視蘇向晚的一舉一動,一有異常立刻回報!不過……”劉少卿遲疑了一下。

    “不過什麽?”劉少卿追問道。

    “不過,晴兒好像和她走得很親近,有事沒事總往那邊跑,還經常在我耳邊說蘇小姐這個,蘇小姐那個的,像是相處的不錯。”劉少卿繼續說道。

    “哈哈,這個丫頭真是閑不住啊,隨她去了,搞不好歪打正著還能給我們提供點什麽有價值的消息呢!還有,外鬆內緊,蘇向晚現在既然能走動了,不要僅僅局限她在客房,活動半徑給她放大,隻要不走出這少帥府。讓她放鬆下來,才好讓她露出馬腳!”

    “少帥言之有理,少卿一會就吩咐下去。”劉少卿道。

    “隻要這個姓蘇的有問題,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我就不信這世間那麽多的巧合都發生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孫映寒邊穿上傭人遞過來幹淨地白襯衫,邊說。劉少卿沉思下頷首表示讚同。

    “哦,對了,那天的現場你可有再派人去徹查?那日忙著給紀錦掃墓,加之天色已晚勘察的有些粗略,錯過獲取第一手資料的時機有些可惜啊。”

    “我正想匯報此事。第二日,我便派人去查看了,摔碎的馬車殘骸有人翻動過,還有當天就地掩埋的有兩具男屍的墳墓被人挖掘過,屍體被翻出來,有被野狗撕咬的痕跡,屬下已經派人再次將屍體就近掩埋,以防止嚇到來往的婦孺。此外,還有馬車周圍散落的衣物珠寶首飾,已經派人悉數收起,這裏有詳細的記錄。”劉少卿邊說便把事故現場的記錄遞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