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幾家歡喜幾家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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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向晚輕輕一笑道:“怎麽會沒有呢?隻是不知道二弟會不會喜歡!”說著衝梨香撇了撇嘴巴,梨香先是一愣後立刻會意,她從身後的包裹裏取出了一根小小的銀針。蘇向晚接過來遞給了馬南蕭道:“這個禮物,二弟可還滿意?”

    馬南蕭接過這枚小小的銀針不知何意,他不解地看著蘇向晚。蘇向晚展顏一笑道:“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姐姐我覺得沒有比這個更適合二弟了,話太多的時候可以把嘴巴縫上,腦子不好的時候可以做針灸!二弟覺得呢?”

    馬南蕭聽了尷尬地哈哈一笑:“嫂夫人真是有趣之人!那二弟卻之不恭,可就笑納了!”

    終於打發了一幹人等,安頓好了一切。蘇向晚對著桌子上擺放好的那瓶子臘梅花發呆。經過奔波的臘梅花有些倦容,盡管被梨香用一層層報紙裹好,還是難免有個別花瓣殘損。蘇向晚用指尖輕輕地碰觸有種說不出來的心疼。

    梨香悄悄地給蘇向晚披上一件披風,蘇向晚剛想張口說話,卻忍不住幹嘔了幾下。梨香一陣緊張,趕緊拍了拍蘇向晚的後背:“姐姐,莫不是路上喝了冷風受了涼啊?要不要去叫大夫?”

    蘇向晚止住了幹嘔,捂著胸口道:“哪裏有這麽嬌氣,可能就是路上喝了冷風吧!你去給我倒一杯熱水。”

    “哎!”梨香應了一聲,一邊到這熱水一邊不放心地回頭看著蘇向晚。

    “姐姐,喝兩口熱水看能不能緩解?”梨香關切地遞上熱水。蘇向晚剛想去接卻又是一陣止不住的幹嘔,梨香趕緊放下水杯,拍打著蘇向晚的後背。

    稍有些緩解,蘇向晚端氣桌子上的水杯小小地啜了幾口方才覺得壓住了惡心。梨香道:“姐姐,真的不需要叫大夫來瞧瞧嗎?”

    “天都這麽晚了,剛過來就半夜打擾人家多不好。睡吧,等明天看看再說吧。”蘇向晚道。梨香也覺得有些道理,趕緊扶著已經起身的蘇向晚伺候著歇息。

    奔波一夜未曾入眠的劉少卿,雙眼布滿了血絲。他一下火車就直奔少帥府而來。昨天一天孫映寒奇怪的表現讓他一夜未眠,他百思不得其解。

    孫映寒倒是起了個大早,精神似乎還不錯,他穿著睡袍靠在沙發上抽著一剛剛點燃的雪茄,身邊的茶幾上剛泡好的普洱正冒著氤氳地熱氣。

    管家孫德福小聲地湊近道:“少帥,劉副官來了!”

    孫映寒吐了一口煙圈道:“讓他進來。”

    劉少卿一臉緊張地大步走了進來,孫映寒半躺著對他揚了揚下巴:“坐!”

    劉少卿一屁股坐在了對麵,他剛想開口,孫映寒捂著鼻子道:“瞧你這風塵仆仆的樣子,趕緊回去洗漱洗漱去!”

    劉少卿哪裏顧得上這些:“少帥,昨天你……”

    孫映寒坐起來身子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先回去把自己搞幹淨,回頭我帶你去見幾個人,你就什麽都明白了!”劉少卿還想在說話,孫映寒隻是招手示意他離開,劉少卿無奈知道問了也不會說,隻得轉身也回去。

    孫映寒用力再吸了一口雪茄,吐出幾個大大的煙圈,突然對立在旁邊的孫德福道:“德叔,把衣服拿來,更新準備出門。”

    杜妮娜的公館裏,杜妮娜一記響亮地耳光打在了阿彪的臉上:“一群廢物!”杜妮娜惡狠狠地罵道。

    阿彪捂著臉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杜妮娜狠狠地吐著煙圈道:“人怎麽會憑空的消失?阿彪,把具體地情況再跟我說一遍!”

    “是!小姐。當時阿彪是看著他們把炸藥埋好的,然後他們伏在鐵路兩邊等待火車到來。”阿彪捂著臉回憶著當時的情形。

    杜妮娜立著眼睛問道:“你呢?”

    “我親眼看著他們潛伏好,然後想到吉普車藏在山坳裏,我就回到車裏看東西去了!後來聽到火車的鳴笛,就下車等待著爆炸。誰知火車鳴了一聲笛就開走了!我心想壞了,趕緊跑過去查看,阿倫他們已經不見了。我四周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埋在火車軌道附近的炸藥被人動過。而且在阿倫他們藏身的地方發現了幾個穿著軍警靴的腳印,不知阿倫他們的!”

    杜妮娜認真地聽著:“還有其他的發現沒有?”

    阿彪仔細地回想了一遍,沒有什麽漏掉的細節沒說,他搖了搖頭。杜妮娜夾著香煙的玉指撐著腦袋,來回不停地踱著步子:“會是誰來壞了我們的好事呢?阿倫他們剛到玩江城和外界並沒有什麽接觸,怎麽會突然神秘失蹤呢?那幾個軍警靴的腳印又是什麽人呢?”

    阿彪低著頭偷偷地瞟了一眼杜妮娜,身子晃了晃。杜妮娜立刻警覺到了,她低沉著聲音道:“阿彪,你還有什麽沒說的?恩?”

    杜妮娜不怒自威的聲音讓阿彪渾身一震,他終於吞吞吐吐地說道:“回……回小姐。有一個細節,阿彪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杜妮娜停下了腳步,神經繃緊了命令道。

    “小姐詔令阿倫他們到皖江城來的那晚,因為是淩晨後約見,所有阿倫帶著幾個兄弟在悅萊賭場堵上了……”阿彪邊說邊留意杜妮娜神情的變化。

    “嘭!”杜妮娜一掌拍在桌子上,緊咬著銀牙罵道:“真是爛泥糊不上牆!一群不知輕重的敗類!”

    “後來到了約定的時間,我把他們從賭場裏提了出來後來任務布置之後,趕往指定地點時,阿倫說他的錢包落在了賭場,非得要回去拿才肯去完成任務,沒辦法我們隻能去賭場拿了錢袋才走。”阿彪如實回答道。

    “中間有沒有和什麽可疑的人碰麵?”杜妮娜問道。

    “這倒是沒有發現!”阿彪邊回憶邊回答說。

    “去查這個悅萊賭場的底細。查的越深越好!現在就去!”杜妮娜果斷地命令道。

    “是!”阿彪顧不得一夜未眠的疲倦立刻轉身離去。

    杜妮娜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想想自己在這皖江城紮根接近七年,以翡翠宮夜總會的交際花身份掩護也接近四個年頭,這皖江城各界各行有頭有臉的人物,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真的沒有什麽人是自己沒有接觸過的了!那悅萊賭場的老板不是馮昌輝嗎?此人為人沉低調,處事待人極其圓滑世故,難道他背後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勢力存在?杜妮娜百思不得其解,她決定自己自己正麵去會一會這位馮老板。

    馬南笙終於忙完了一個上午的工作安排,他從文件堆裏抬起了頭,決定去會一會自己的準新娘。他想了想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包裝極其精致的紅色錦盒,小心翼翼地裝在了外套的衣袋裏,調整了一下輪椅的方向出了房門。

    督軍別苑和督軍府其實是相連的,後來建出了一道仿蘇州園林的格局的一道鏤空的圍牆相隔,過了一個梅花形的拱門,就到了別苑了。

    蘇向晚一早醒來又幹嘔了幾聲,此刻她穿著月牙白的帶著暗暗蘭花圖案的旗袍伏在圓形的八仙桌上,撫摸著光潤如玉的玉瓶兒,那淡淡的臘梅香沁入鼻息,讓他無比地寧靜。

    蘇向晚覺得人是最複雜的動物,以前總是處心積慮的要離開孫府,如今真的離開了,才一天一夜而已,為什麽就開始想念了呢?似乎連每一次和孫映寒的爭吵現在回味起來都覺得有趣多了!

    正在回憶中,隱隱聽見門外有車輪響動的聲音,蘇向晚從桌子上撐起了身子,好奇地張望著。

    隻覺得一絲冷風遊絲般襲來,便挑簾進來一端坐輪椅的男子,約莫三十歲的樣子,一身書生打扮,初見朗眉秀目中透出一股睿智淡然,隻是目中不經意閃現的銳利給了人一種霸氣威嚴之感,蘇向晚不由得立起了身子!

    馬南笙盯著蘇向晚那張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小臉,往日的種種瞬間襲上心來,他隻覺得這一日的相見等的太久太久!為了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他輕輕咽了一口唾沫喉頭上下動了一下:“你便是孫映寒的妹妹孫向晚,對嗎?”

    他的聲音低沉黯啞,溫潤入耳已是極為好聽!蘇向晚有一瞬間的錯覺?為何這聲音好似在哪裏聽過?還有這第一次見麵的男子也似乎無端的有些親切?她的目光落到了他蓋著毛毯的雙腿上:這麽英俊的男子為什麽……蘇向晚不知為何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她突然覺得有些失態,她趕緊低下頭微微頷首道:“是的!”

    “不用緊張!我是馬南笙。二小姐初入府中,可還住得習慣?”馬南笙把輪椅挪到了蘇向晚對麵看著她,盡量輕鬆地說道。

    蘇向晚微微垂首道:“一切還好!謝督軍關心。”

    馬南笙微微一笑:“都要成一家人了,怎麽這麽見外?若有什麽欠缺的地方盡管跟我說!”馬南笙見蘇向晚一直低著頭,故意開玩笑道:“咿?二小姐對我這個未婚夫莫非不滿意,為何一直低垂這頭不肯看我?”

    蘇向晚霍的抬起來緊張的擠出一絲微笑:“哦,不是,沒有。督軍說笑了!”

    馬南笙看著這張秀美的臉龐,因為緊張而生出一絲慌亂不由地心頭一陣憐惜,他見她耳鬢一絲頭發掠下,輕輕地伸出手,蘇向晚不知道他要做什麽身體一僵硬,繼而感覺一溫潤的指肚擦過麵頰旁邊的皮膚,才意識到滑下的一絲頭發已經掛在了耳後。馬南笙看著她緊張的樣子覺得非常有趣,他爽朗一笑,竟紳士般的伸出手:“在你沒成為我的妻子之前,你依然是我的客人。我會以禮相待,你不必拘謹。”

    蘇向晚明白他這是西式做派,趕緊伸手過去與之相握,他的大手溫暖有力,掌心虎口處有一層薄繭,不知道為何蘇向晚竟然耳根發燙起來,臉也跟著莫名的發燙!

    馬南笙握住她纖細地玉手,並沒有立刻放來,而是輕輕吻了一下手背,偷偷地看著她臉紅了才輕輕放下,故意也與道:“聽說二小姐一直留學法國,西式開化教育似乎對二小姐作用不大嘛,我們以後是要做夫妻的,怎地握個手臉紅成這樣呢。”

    馬南笙本想借此開個小小的玩笑,活躍下氣氛,沒想到蘇向晚卻以為他是試探,暗暗想到:沒想到他說的如此誠懇,原來竟然是一招試探,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