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燒焦的皮膚, 炸裂的身體，所有的事情不過在眨眼間發生。

    觸及這一幕，佩兒的心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緊緊地捏住了心髒，疼痛到讓人幾乎難以呼吸。

    她想要衝過去, 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遲鈍, 一股熟悉的吸力再次包裹住她的全身,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佩兒才

    發現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精神時光屋。

    那些激烈的戰鬥、鮮血和爆炸……所有的一切仿佛是黃粱一夢。

    佩兒低頭, 就看到身邊閉目倒地的克拉克。她撲了過去，感受著他穩定的氣息, 撫摸著他溫熱的身體，那顆因為害怕而劇烈跳動的心才緩緩平複下來。

    他身上的灼燒開裂已經逐漸恢複，那張蒼白而凹陷的臉也逐漸煥發了光彩。

    佩兒終於鬆了口氣。一旦放鬆下來，那眼眶中的淚卻再也止不住，一點點流了下來,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 佩兒感到憤慨，又同時氣自己的無用。不但無法替爺爺出氣，替朋友們出手, 到了最後, 還隻能眼睜睜看著克拉克與那人同歸於盡。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了自己潛意識中對實力的渴求, 也同時發現了自己的內心。

    在那個世界裏，克拉克在她眼前死亡的一瞬間，當她意識到她有可能失去他的那一刹那, 她才發現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遠比朋友來得更加珍重。

    過了好一會，克拉克才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坐在身邊低著頭的小姑娘，她抱著腿縮著身體的樣子讓她的身影看上去更加單薄了。克拉克眉頭一蹙，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佩兒就抬起了頭。

    “你醒啦？有沒有哪裏還痛？”

    看著急著湊過來的佩兒，克拉克莞爾一笑：“我沒事。”而等到看清楚麵前的人紅彤彤的眼眶時，克拉克臉色再次一緊，他伸手捧住了她的臉，聲音中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心疼：“你怎麽哭了？”

    感覺到掌心的溫度，佩兒耳根蔓延上了一層嫣紅。

    太近了……

    她避開了和他對視的目光，睫毛輕顫，似乎有些不知所錯：“沒，沒事。”

    克拉克很少見到這樣的佩兒，她在他麵前一向是自在而鎮定的，可現在這般……似乎是在害羞？

    克拉克有些不可置信，這種驚訝比見到黑悟空時更加直觀。

    他的心驟然跳動著。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湊得更近了。

    兩人的呼吸交纏，即使不用超級聽力，克拉克也能夠清晰地聽到她此時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比以往更加劇烈，即使他們曾同榻而眠，他也從未聽到過她這樣急促的心跳。

    克拉克的眼眸漸深，他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女孩，精致的眉眼，白皙的皮膚，還有那一雙清澈如同汪洋的眼眸……這樣一個稚嫩而美麗的女孩，原本就如同一朵盛開在溫室中的花朵，於他而言，是最遙遠的存在。可在慢慢了解後，他才知道，在這纖弱的身影下到底隱藏著多麽可怕的力量。

    克拉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佩兒的。

    也許，是在北極時的守望相助，也許，是在更早時，在聚會上，他們第一次雙手交握的刹那……

    她的善良、堅毅，她的溫和、執著……她的笑靨、她強悍的武力，每一樣都讓他動心不已。

    原本，他以為他還需要很久才可以走進她的心裏，可沒想到，這一次的經曆會讓他得到這樣的意外收獲。

    低沉的笑聲自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肩頭，這讓佩兒很是別扭。她推開了克拉克，和他拉開了距離。

    克拉克並不在意，倒是對佩兒難得表現出來的小女孩的姿態而感到莫大的滿足。

    臉紅的佩兒真是太可愛了。

    佩兒離開了克拉克的包圍圈，才偷偷舒了口氣。

    過了一會，等到心情平複下來後，佩兒才重新開口道：“抱歉，克拉克。”

    那雙柔軟的眼眸中盛滿了愧疚：“我很抱歉，讓你一個人冒險，還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

    “你不需要為了這樣的事向我道歉。”

    佩兒抬頭，就對上那雙真摯的眸子。

    “能夠保護你，保護地球，是我本該做的事情。”克拉克的聲音帶上了些低沉，裏麵蘊含著複雜的情緒：“能夠站在你的身前，替你擋住那些傷害，我覺得很高興。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佩兒。這還是第一次，讓我覺得自己有了可以與你並肩作戰的能力，還可以保護你……”

    “可我也想保護你啊。”佩兒不假思索道：“你對於我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如果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傷，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所以，我還是需要向你道歉，我到底還是沒有保護好你。”

    雖然佩兒的話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但此時克拉克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那幾個字吸引。

    “很重要的存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克拉克的心漲得發疼，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嗯。”她微微一笑。

    克拉克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再也忍不住，俯身湊近，手上用力，熟練地將人帶入懷中。

    ***

    之後，兩人又進入了鍛煉的模式。隻不過，除了照常的對打，其他時間，兩人多了消遣的項目，比如，佩兒開始給克拉克講自己和家人的相處趣事，克拉克知道了佩兒心中的排名，第一位，最最最喜歡的人，就是爺爺孫悟空，至今無人能撼動，緊接著就是小芳、媽媽、奶奶、最後是她爸爸。

    佩兒還給克拉克講了關於她去英國求學的事，當然，因為在上次進入平行空間的時候，克拉克知道了她竟然有個前男友這個消息，所以，這次，他不著痕跡地將話題牽引了一下。果不其然，佩兒慢慢就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

    黑豹果然不愧是瓦坎達的國王，心計太深了！

    竟然悄無聲息地在佩兒身邊當了兩年的學長，溫水煮青蛙，將自己的一點一滴慢慢滲透進她的生活！就算是現在兩人分手了，佩兒竟然也沒說他一句壞話。那些溢美之詞聽得克拉克額頭上青筋直冒。

    “怎麽了？”佩兒奇怪道。

    “沒什麽。”克拉克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你繼續說。”

    等到克拉克聽到竟然是黑豹將佩兒甩了的時候，整張臉都猙獰了。很好！黑豹！我記住你了！

    當然，也不止佩兒一個人講，克拉克有時候也會和她說說自己的事。

    佩兒知道了克拉克有個溫柔的媽媽，叫瑪莎，而且會做一手好菜。

    除了家裏的事情外，克拉克也會講講正義聯盟，不過，這其中大部分的內容都是在吐槽布魯斯。

    “誒？布魯斯總是監視你？”佩兒驚訝道：“你們不是朋友嗎？”

    “是吧……”克拉克蹙眉道：“每個人對待朋友都有其不同的方式，有些人喜歡毫不保留的親近，有些人就喜歡全然抗拒然後又在背後偷偷摸摸看你。”

    對於克拉克的形容，佩兒覺得有些別扭，原本在她心目中高大上的布魯斯竟然突然變得有些萌，這種奇怪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而且，他不但收藏氪石，還在家裏弄了一把由一整顆氪石打造的武器。”克拉克的聲音雖然依舊沉穩而冷靜，像是在敘述一件事，可佩兒卻聽出了其中難得的委屈。“他總針對我！”

    “還有……”

    當然，還剩下整整8個月，就算是有多少趣事，也被講得差不多了。所以，很多時候，他們也會躺著仰望無窮無盡的精神時光屋，看那片空寂而蒼茫的白色。

    那時，佩兒會靠在克拉克的懷中，兩人享受著這種安靜和祥和。

    一年的時間很快過去了，等到兩人出了精神時光屋，精神麵貌已全完不同。

    對於裏麵的人來說，過了漫長而辛苦的一年，可對於外麵的人來講，他們的分別才一天而已。

    丹迪感應到兩人的氣，來到精神時光屋門口，可神情卻大為震撼。

    佩兒身上的氣息趨近於無，卻在無形中給了他莫大的壓力，原本瘦削而單薄的身體變得結實有力起來，她的手臂、小腿……裸露在外的肌膚沒有一寸贅肉，全身上下，達到了最完美的比例。

    至於那個與佩兒一起來的氪星人，也與初見時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雖然丹迪說不出來具體到底是因為什麽，但，這兩人能夠在改版後的精神時光屋待了整整一年才出來，顯然，現在他們的意誌力和身體素質已經得到了飛躍的提升。

    “恭喜你們，已經完成了考驗。”丹迪笑著道：“現在感覺怎麽樣？需要去休息一下嗎？”

    “不了，我打算先回家一趟。”佩兒道。

    “哦？你準備測試自己的實力？”

    “嗯。我想知道我現在究竟能夠做到哪一步。”

    “不用那麽麻煩。”丹迪意味深長道：“你馬上就能看見悟空他們了。”

    “誒？”

    佩兒正在驚訝，還沒來得及問丹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感覺到了幾道熟悉的氣息已經降落到了天神殿。

    作者有話要說：　　更晚了，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