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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的百姓信奉神佛, 臘月二十三是祭祀灶君的節日。
民間有這樣的說法,這一天灶王爺要升天向玉皇大帝稟報一年來這一家的功過,所以民間對灶王爺的態度十分尊重虔誠,在這天辭灶時會供奉許多的東西, 來送灶王爺啟程,祈求神明保佑新年闔家平安,吉祥如意。
百姓們喜歡將這天稱作是小年, 家家戶戶熱熱鬧鬧的吃團圓飯,二十三過後過年的準備工作就會更加熱烈。
小年前一天,大街小巷中的鋪子外擺滿了祭灶用的貢品,迎麵都是香氣。
西柴市角這兒還有許多趕集來賣東西的百姓, 挑著的水桶簍子裏放滿了一早剛剛摘下的菜和鑿冰捕來的魚, 蘇錦繡陪著劉莞兒經過後往二府巷走去,這兒齊排的首飾鋪子裏也很熱鬧。
普通人家逢年過節才會製新衣添首飾,這陣子各個鋪子也都是削尖了腦袋拉生意, 滿街的熱鬧氣氛, 人人臉上都喜慶洋洋的。
在一間稍貴些的首飾鋪子內,劉莞兒挑了幾個新花樣,遞給蘇錦繡看, 蘇錦繡挑了其中兩樣,劉莞兒就將這兩樣買了下來, 又去了隔壁的小鋪子內挑選繡樣。
林家家底多豐厚蘇錦繡不清楚, 但是對於顧四小姐而來, 生在寶相侯府, 雖為庶女卻是養在二夫人膝下,什麽都是照著嫡出的來,挑著的這些怕是都看不上眼。
劉莞兒挑著東西心思也不在這些上麵,都是問過她之後說好就買,於是蘇錦繡建議:“要不咱們換個地方。”
差的就是蘇錦繡這句話,劉莞兒放下手中的繡樣,體貼問她:“讓你這麽陪我走,也是辛苦,你累不累?”
蘇錦繡從善如流:“是有點累。”
“那我們先去坐會兒吧,逛了這麽久你也餓了。”讓紅珠付了銀子後,兩個人出了鋪子,斜對角就有一家喝茶的鋪子,劉莞兒卻帶著她繞到了二府巷的中間,這兒有一家茶樓,門麵在二府巷中是最大的,隻不過眼下人們都忙著置辦過年的東西,茶樓裏的客人並不多,她們進去後挑了個不錯的包廂,往外看能看到整條二府巷。
坐下後夥計上了茶和點心,沒多久,劉莞兒喝完一杯茶後輕輕呀了聲,隨後笑了:“忘了買繡線了。”
蘇錦繡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去買吧,我在這兒等你。”
正要說的話讓蘇錦繡先說了,劉莞兒神情一閃:“也好,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說罷,劉莞兒帶著紅珠出去了。
廂房內就剩下蘇錦繡和清竹,蘇錦繡慢悠悠喝著茶,朝窗外看了眼,茶樓下麵並未出現劉莞兒的身影。
買繡線的鋪子都在二府巷上,總不至於繞路去西市,清竹猜著表姑娘會去哪兒:“難道從後院出去了。”
“不會,這間茶樓這麽大,後院還有幾間雅房。”二府巷內就這間茶樓裏適合見麵,現在又沒什麽人。
清竹推開門朝外看了看,沒看到表姑娘:“小姐,要不我先去看看。”
“要是讓祖母派人陪她出來,她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蘇錦繡招手,“既然求了我,我若不給她機會,豈不白走這一趟。”
祖母看劉莞兒看的緊,就算是出去也派好幾個人跟著,說是照顧,實際上多少有點防著的意思,又怎麽可能會有機會與寧延見麵,要是見不著麵又如何能發展。
所以這樣的幫忙,蘇錦繡樂意之極。
清竹點了點頭,將蘇錦繡手裏的茶換成了溫水,一臉嚴肅的告誡:“您的傷還沒好,不能喝這麽多的茶。”
蘇錦繡看著放在麵前的溫水,特別的無奈,這回受傷,她被娘狠狠訓了頓後,清竹就對她看的特別牢,多喝一杯茶都不行。
“太甜的東西小姐您也不能多吃,回去之後正好喝魚湯。”
清竹將她麵前的點心換了一碟,碎碎念著,蘇錦繡笑了,抬眼看掛在牆上的沙漏:“差不多了。”
主仆倆出了包廂,蘇錦繡環顧了一下二樓,帶著清竹走到了一樓大堂,找了個夥計問了幾句話後,蘇錦繡朝後院的方向走去。
茶樓的後院有些大,清竹給蘇錦繡披上披風,沿著掃出來的小徑朝前麵的廂房走去,繞過了小池塘,蘇錦繡看著不遠處的木橋停了下來。
清竹打傘遮雪,朝那處看去,並排兩間的廂房是這院子裏最隱蔽,裏角的那間得走上橋才能看清楚。
蘇錦繡並沒有等很久,不一會兒,那邊的門開了。
寧延先出來的,目光看望著後麵,緊接著劉莞兒走了出來,兩個人在屋簷下,旁若無人的對視著。
紅竹將手裏的披風給劉莞兒披上,抬手間,另一雙手越過了劉莞兒的,率先抓住了快要滑下去的絲帶,幫她把披風的帶子係好。
白雪襯的人膚色更亮,臉上的紅暈格外顯眼,劉莞兒含羞垂下走去,寧延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正轉身,看到了橋這邊的蘇錦繡,笑意微頓,顯露了意外。
劉莞兒跟著看過來,不同於寧延的淡定,看到蘇錦繡站在橋這段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劉莞兒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些慌,謊話被戳穿,當麵讓她給撞破。
“錦繡。”蘇錦繡臉上的神情越是鎮定,她心中就越慌亂,劉莞兒囁囁喊了聲錦繡,想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一幕落到寧延眼中,大手已經覆上了劉莞兒的肩膀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別擔心。”
“可......”
寧延朝前走了兩步,坦坦然向蘇錦繡打了招呼:“蘇姑娘。”
蘇錦繡逮的不就是這機會,沒等他們提就直接將其戳破,笑著示意:“寧大人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隻是湊巧在這兒遇見了我表姐,又湊巧邀請進去坐了會兒。”
生意手段了得,又上的了朝堂,寧延的心理素質豈是一般人可比擬的,即便是被撞見他依舊笑的很有風度,眼神坦蕩,沒有任何心虛。
“蘇姑娘說笑了。”
“不是就好,想來寧大人也不會想說隻是為了在這兒喝茶,畢竟是一間茶樓裏,總不至於喝出兩樣的味道來。”
寧延笑的坦蕩:“與劉姑娘交談甚歡,所以耽擱了些時辰,倒真是如姑娘所說,實在茶樓裏偶遇的。”
“我還以為寧大人過來是為了給我個交代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談什麽甚歡,需要你私底下談?
寧延一怔,倒是沒有料到這丫頭的嘴巴這麽不饒人,難怪莞兒在說起蘇家的生活時那樣難說出口,就連出來一趟都得如此小心,可見蘇家待她並不好。
也是,否則上回怎麽會任由她一個人去林家受委屈。
寧延這會兒已經起了保護的心:“蘇姑娘以為,我應該給什麽交代。”
蘇錦繡看了眼朝她走來的劉莞兒,一字一句道:“我要沒記錯,寧大人是有妻室的人,我表姐她尚未婚配,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今天是被我撞見了,要是被別人撞見呢,受人指點的時候怕是寧大人也交代不起,既然如此,往後還請寧大人不要再與我表姐見麵了,免得惹人誤會,敗壞了我表姐的名聲,可不好說親了。”
蘇錦繡話音剛落,走到橋中間的劉莞兒被寧延拉住了,蘇錦繡瞧見那掙紮似撒嬌的小動作,越漸想笑,要不是截了封劉莞兒寫給寧延的信,她還真不知道蘇家在劉莞兒心中是這麽的“惡毒”,把她關在家中,不讓她和外麵接觸,還想在她的親事上做主,把她嫁給個做生意的鰥夫,孩子都快與她一般大。
既然都已經這麽可憐了,那她就如了她的意,幫她一把,送她快點進寧家的大門。
“寧公子,你放開我,不然錦繡她會誤會的。”劉莞兒輕聲哀求,眼底裏的焦急不是裝的,她更怕的是錦繡回去將這件事告訴老夫人,那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你不用怕。”香玉在手,溫柔怡人,看著她著急委屈,寧延更想將她保護起來,讓她能夠恢複剛才那樣的笑容。
蘇錦繡覺得這時自己應該避一避,隻是現在不說,以後等這老狐狸反應過來是被人雙麵給詐了,豈不可惜,於是蘇錦繡似笑非笑添了句:“寧大人要再不放手,我就真的不好向祖母交代了。”
話朝寧延說,目光卻是看著劉莞兒,寧延握著的手倏地一緊,劉莞兒臉色一白,顯然是被蘇錦繡的話給嚇到了。
寧延臉上有了慍怒之色:“蘇姑娘!”
蘇錦繡可不會對他有顧忌,一把衝上前去將劉莞兒從寧延手裏拉了回來,強行往回走,一麵走著一麵冷哼:“有本事他娶你啊,我倒是忘了,他還有妻室呢。”
劉莞兒轉過頭看他,眼底噙著一抹哀傷,很快被蘇錦繡拉著過了拐角,就剩下披風的一角,隱沒在了風雪裏。
“朱亦。”
“是,大人。”
“你去黔城走一趟。”
......
回到蘇府後劉莞兒回了院子,之後幾天都沒見到人,正好臨了新年之際,蘇府上下忙著收拾打點,蘇老夫人也無暇顧及這些。
轉眼是年三十這天,遠在鄴池的施正霖還在看新出的圖紙,書房的門忽然被打開,一股風雪卷進來,吹的桌上的圖紙都跟著翻了起來,季璟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手裏不知拎著什麽,用後背著門,一麵招呼著外頭的趕緊進來。
“快快快,把人關上,這都要涼了。”季璟琛放下兩個食盒,見施正霖還在忙,哎了聲後自己做主幫他把書桌收拾了一下,“年三十了,工人都去休息了,這幾日又做不了,你用得著現在看?”
說話的功夫兩個丫鬟就已經布好了桌,施正霖起身一看,滿桌子雞鴨魚肉,不免皺眉:“你去村子裏了。”
“我知道規矩,就算是去了我也花銀子,又不會白拿,這些都是嬌嬌準備的。”季璟琛按他坐下,示意丫鬟給他盛湯,笑著揶揄,“怎麽樣,夠用心吧,嬌嬌擔心你在這兒吃不慣,叫人準備了好幾箱,要不是我攔著,馬車都裝不下。”
施正霖在吃上麵一向簡單,看到這麽一桌有點難以下筷,再聽他說是郡主讓他送來的,還未夾菜的筷子直接放了下來,一臉嚴肅:“我不需要,過兩天你回去都帶走。”
季璟琛忍不住開口訓導:“都送到這兒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你這麽聰明,怎麽有些事上就一根筋,上次的事我說要帶護衛,你不要,好了,險些命就沒了,雖然查到了誰下的手,可犯不著以身涉險;這件事也是,嬌嬌的一番心意,你就算不領,大不了不吃,也不用讓我帶回去啊,讓她知道了豈不難堪。”
“她知不知道與我有什麽關係。”施正霖會在這兒本就是個特殊,要是在吃住上再特殊,還怎麽與那些工匠們打交道。
“你不知道她喜歡你?”
“知道。”
“知道你還說沒關係。”
施正霖看著他正色:“那是她的事,與我無關。”
“你!”
季璟琛深吸了幾口氣:“行,你要是不願意吃,過幾日我就都送去給底下村子裏的人。”
施正霖拿起一個饅頭,淡淡提醒:“不要冠我名。”
“冠我的名總行了吧,冠我世子的名頭。”季璟琛一字一句念道,被他氣的不輕,“嬌嬌怎麽會喜歡你,像你這種不開化的人,心都捂不熱。”
施正霖倒了杯茶,沉默。
“子凜,這一趟回去,你跟我進宮去看看她吧。”
施正霖掰下一塊饅頭蘸了下糖粉:“不去。”
季璟琛徹底沒脾氣了:“子凜啊,嬌嬌她從小就沒了父母,身子骨又不大好,一隻養在宮中就沒怎麽出來過,她生性單純,都是嬤嬤們說什麽便是什麽,這回你出事,她幾宿幾宿的睡不著覺,還因此染了風寒,要不是嬤嬤們攔著早就出宮來看你了,你與她從小就認識,難道這點要求都過分?”
施正霖的手一頓,季璟琛繼而道:“我也知道你對她沒別的意思,但你現在又不是有意中人,為何不給嬌嬌和你一個機會,今天你若有喜歡的人,我季璟琛絕無二話,還會替你和嬌嬌說個明白。”
見他沉思,季璟琛努力著:“子凜,嬌嬌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她雖然是三叔的孩子,但我拿她當親妹妹看待,也不忍心她這樣,你就隨我進宮一趟。”
施正霖輕輕擦了下嘴角的糖粉,眼眸微深,幹脆利落:“不去。”
“......”
威逼利誘無效,苦情戲也演了,季璟琛拿誰都沒辦法,可又挨不過嬌嬌那樣求他:“子凜。”
“你這麽說,我就更不能隨你入宮了。”施正霖對自己的心看到很清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點念想都沒有,她就不會再來求你。”
“你要是有個妹妹,你就不會這麽說了。”這些道理季璟琛都懂,可這麽多兄弟都將嬌嬌捧在手心裏的疼,皇上,太子,還有他的父王母妃,他要是讓嬌嬌掉一滴眼淚,他父王能揍他哭出一桶來,從小到大都是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就算是知道施正霖對她無意,他還是盡力會去幫她,不忍心她因為難過傷了身子。
“我有原則。”施正霖淡淡甩了四個字,言下之意,他就算有妹妹,也不會這麽沒原則的寵。
“好,算你狠。”季璟琛霍的起身要出去,想想又不甘心,認識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說贏過他,於是他扭頭放了句‘狠話’,“總會遇上治你的人,到時候有你哭的!”
說完後未免施正霖說些什麽讓自己更窩火,季璟琛推開門就要出去。
才邁過門檻一隻腳他就覺得誅心了,後背傳來了施正霖的聲音。
“我吃飽了,這些你拿去自己房裏慢慢吃。”
一陣冷風吹過來,季璟琛覺得自己眼角泛涼,特別的傷感,屋簷外的天空中偶爾有煙火竄起,不知哪家人正熱熱鬧鬧的過著新年。
再想到宮中的美酒佳肴,季璟琛更加覺得誅心,他做什麽孽啊,好好的留在上都城裏不好麽,這會兒早已經在宮宴上列席,犯得著在這兒被他懟的胸悶。
而此時季璟琛念念不忘的宮宴,才剛剛過半。
年三十宮中的宴會,要五品以上的官員家眷才有資格來參加,宋氏帶著蘇錦繡入宮,坐的位置離主位比較遠,靠近門口,反而更自由些。
蘇錦繡看著桌上新換的點心,這些小姐夫人們沒一個動的,都抬頭看台上的表演,仿佛這些隻是擺設。
看久了蘇錦繡就覺得無聊。
背後忽然有人拉她的衣袖,蘇錦繡回過頭去,孫玉雎衝著她眨了眨眼,蘇錦繡笑了:“好久不見。”
宋氏扭頭過來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孫玉雎打了個出去的手勢,蘇錦繡點點頭,回過頭去繼續裝作看表演。
表演過後皇後娘娘和幾位妃子離開了晚宴,殿廳裏眾人開始聊天,蘇錦繡出了殿門,在外麵看到了等著她的孫玉雎。
孫玉雎離開訓堂早,兩個人很久沒有見麵了,看到她之後就有說不完的話,拉著蘇錦繡到人少些的地方,開口就先邀請她一起去李家:“舜華姐姐三月就要入宮了,等元宵過後,我們一起去李家拜訪怎麽樣?我也有一陣子沒見到舜英了,今天她也沒來。”
“好像是身體不大爽利。”蘇錦繡和李舜英有過書信往來,前幾日才提起說染了風寒整日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到時候你定時間,提前通知我就行。”
“好。”見她答應了,孫玉雎更高興了,朝台階下園子裏看去時忽然看到幾個眼熟的人,湊進蘇錦繡悄悄道,“錦繡,你知不知道周家出事了。”
蘇錦繡搖頭,周家的事她不太關注:“你是說周家三小姐冒充救施家大少爺的人那件事?”
“也是,也不是。”孫玉雎朝那兒站著的兩個周家小姐怒了努嘴,“往年周家人很吃的開,現在大家都不樂意與她們一道,二十那天周家不是舉辦了賞雪宴,當天晚上快宵禁止時有人瞧見周家的馬車出城去了,好像是送周采薇走,過了幾日忽然傳出周家太夫人和二夫人病了的消息。”
蘇錦繡直覺:“是不是周采薇出事了?”
“你怎麽知道。”孫玉雎撲閃著大眼睛看著她。
“你不是說過幾日忽然傳出周家太夫人和二夫人生病了麽,若是因為冒充的事生氣上火,當天就該病下了,隔了幾日勢必是發生別的事了,大半夜周家送周采薇離開,應該也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錦繡你好聰明。”孫玉雎滿臉都是對她的崇拜,“對對,就是她出事了,聽說連人帶馬車摔下山崖,到現在都沒找到屍骨。”
蘇錦繡一怔,她隻是猜測,卻沒想到周采薇真的出事了,還是大事。
“哪邊的山崖?”
“去東皋的路上。”
蘇錦繡仔細想了想:“去東皋的路上不會經過山崖,除非是特地跑上山去。”
“有可能是風雪太大了啊,馬受了驚嚇,車夫瞧不清楚路才會摔下山去。”
上山的路有坡度,就算是再緩,車夫與馬車內的人都會有感覺,大半夜出去周家也不會安排個沒經驗的,風雪再大也不至於如此。
見孫玉雎想的簡單,蘇錦繡沒有多說:“也許吧,那現在都沒找到人?”
“沒呢,這些消息周家都封鎖起來的,我也是聽我大哥說的。”
兩個人正聊著,前邊兩個宮女走了過來,到蘇錦繡麵前後,笑著詢問:“蘇小姐?”
“我是。”
“娉婷郡主有請,請蘇小姐隨我們去一趟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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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璟琛:說了我是預言帝~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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