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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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了許久,蘇錦繡從他的話裏緩過神來, 不承認啊, 可能是不想因此壞了娉婷郡主的名聲吧,畢竟還沒談及親事。
    於是她善解人意道:“沒關係, 你不想承認也沒事, 心裏知道就好。”
    對上她無比理解的眼神,施正霖心裏忽然就這麽被堵上了一塊,他沉住氣:“蘇姑娘,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能有什麽誤會?蘇錦繡看著他, 特別的坦然。
    “我和娉婷郡主沒有關係。”
    “你不用和我解釋。”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安靜的院子裏頓時顯得有些鬧, 在堂內原本打算出來的風掌櫃自覺的將腳收了回去,靠在門邊朝院子內看了眼, 這一個站一個坐的, 像是吵架啊。
    蘇錦繡見他一直按著書卷, 幹脆鬆了手,眼眸微垂:“你和娉婷郡主是什麽關係, 不用和我解釋。”
    見她聽不進去, 施正霖換了個說法:“蘇姑娘, 你為什麽會認為她是我的意中人。”
    你們之間的事還要她來講述麽, 蘇錦繡不由有些氣,口氣也衝了些:“施正霖, 我為什麽要幫你解釋你們倆之間的事, 你們相互有意, 就讓施夫人去提親不就完了。”
    靠在門那兒的風掌櫃拿著煙杆子吸了口,吐出白煙,心中一判,哎,這是生氣了。
    可坐在那兒的施正霖卻陷入了解釋不清的境地,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何時他施正霖的話何時這麽沒有說服力了,怎麽說她都不信:“蘇姑娘,她的確不是我的意中人,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麽。”
    蘇錦繡也惱了,該說的她都說了,用得著她再來歌功頌德他們之間的感情?
    書卷也不要了,蘇錦繡抽身離開。
    才走兩步,施正霖抓住了她的手。
    蘇錦繡一甩,沒甩開,她扭頭瞪他,別以為她不會對他動手。
    風掌櫃微不可見嘖了聲,看著院子裏的情形,輕輕摸著手中的玉佩,七娘,年輕真好啊。
    “你鬆開。”
    “蘇姑娘,就算是你要認定這件事,也該讓我清楚明白的知曉緣由。”
    誰固執起來都不肯讓,蘇錦繡當然甩的開他,可真把他摔地上去麽,他後背的傷都沒好全。
    蘇錦繡深吸了一口氣:“好,我說。”
    手上的勁鬆開了,蘇錦繡轉過身,居高臨下看著他:“她要不是你的意中人,你們去嚴華寺單獨約什麽會。”一口一個子凜叫的,她就是在牆角靠著也能想象到那濃情蜜意的畫麵,有什麽好不承認的。
    “季璟琛邀我去嚴華寺,見麵之前我並不知道他帶了郡主一同前去,也並未與她單獨約會。”
    騙誰呢!
    “年三十宮宴的時候娉婷郡主邀請我去暖閣,說起過你與季世子回上都城後就會入宮看她,你又何必說自己不知情。”
    施正霖卻是疑惑不解:“她為何要見你?”
    “她想謝謝我,秋闈的時候救了你。”蘇錦繡忍不住道,“當日她還派人送了謝禮去蘇家,感謝我出手相救,我想你們之間的感情一定是很深厚。”否則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來代替施正霖謝她,還打聽些有的沒的。
    施正霖眼眸一縮:“她派人給你送了謝禮?”
    “是啊。”這難道不足以說明什麽嗎,他們之間若沒有好到一定程度,一個尚未出嫁的姑娘怎麽可能這樣堂而皇之的來送謝禮。
    施正霖的臉色沉了下來:“她還和你說了什麽。”
    沒注意到他神情有變,蘇錦繡想了想,都是一些在她聽起來像是宣誓主權的話,比如派人送東西去鄴池,都是施正霖愛吃的,他很喜歡;又例如不小心透露他會入宮看她,顯得一臉幸福;再者說兩句他們以往認識的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回過神來,蘇錦繡才發現施正霖周身的氣氛不大對。
    他生氣了。
    之前周家三小姐死咬著自己就是他救命恩人的時候,他也是如此。
    可這也太莫名其妙了,是他自己問她的啊,說了他又不高興。
    “蘇姑娘。”
    沉默了一會兒後施正霖站了起來,看著她,神情極為的鄭重:“我不知道她和你說了這些,她派人送去鄴池的東西我都原封不動讓季璟琛帶回來了,我也沒有入宮看她,小的時候我和季璟琛一起是太子伴讀,經常出入皇宮,所以與娉婷郡主有過接觸,但交情並不深。”
    施正霖直視著她,連避開的機會都不給:“她沒資格以我的名義送謝禮給任何人。”
    “......”蘇錦繡愣了愣,朝後退去,卻發現後背已經杵在石桌上了,避無可避,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那...你...她。”
    “我和她沒有關係,既不喜歡她,也不會娶她。”施正霖一手扶在了石桌上,絕了蘇錦繡從一旁溜走的可能性,躲不過了,隻得看著他,腦袋卻有些亂哄哄,他說什麽來著?
    門旁的的夥計都快把整個人都鑽出去看了,張大著嘴,生怕錯過一個畫麵。
    風掌櫃伸出手,一把將他給拉了回來,煙杆子往他頭上一敲,無聲做著口型,看什麽看,要不要湊到他們麵前去看。
    掌櫃的你還不是站在這兒聽牆角,夥計懟了個眼神,摸了摸頭回去擦桌子。
    風掌櫃朝外麵看去,又歎了聲,要不怎麽說年輕好呢,年輕真好,還能誤會來誤會去的,吵架嘛,吵著吵著不就有感情了。
    這廂蘇錦繡還沒緩過神來,看他這樣強調,有些懵:“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他娶誰和她有什麽關係。
    “蘇姑娘,我希望你對這件事不會有誤解。”
    蘇錦繡一愣,誤解什麽?他剛剛說什麽來著?
    施正霖從石桌上收回手,眼神微黯:“回去之後我就安排人,到時隨你們一起去漠北。”
    ......
    風掌櫃正看著呢,石桌那兒就剩下蘇錦繡一人,施正霖走朝門口走過來,風掌櫃也不避,就側了下身子給他讓出位置離開,還笑著招呼:“這麽快走了啊,以後常來啊。”
    坐在那兒的蘇錦繡猛的一回神,朝門這兒看過來,風掌櫃轉身時對上她的視線,連忙躲過去,朝夥計走去,話說的特別大聲:“哎快去冰窖裏瞧瞧,給表姑娘來一碗冰鎮的酸梅湯,多添點糖,多添點冰,去去火,去去火。”
    蘇錦繡泄了氣般坐下來,手拖住額頭,還是亂哄哄的。
    他說什麽來著,不喜歡娉婷郡主,也不會娶她。
    “不對啊。”蘇錦繡喃喃。
    不知道坐了多久,桌上多了一碗冰鎮的酸梅湯,蘇錦繡抬起頭,風掌櫃滿是笑靨的看著她:“表姑娘,這是怎麽了?”
    心裏想的多了,嘴上不由自主了一句:“不太對。”
    風掌櫃吸了一口煙,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哪裏不對?”
    “他說他不喜歡她。”
    風掌櫃將酸梅湯往她那兒移了下:“那他以前有說過喜歡她嗎?”
    正舀了一勺湯喝下去的蘇錦繡猛然一震,勺子內的酸梅漏到了碗裏,撲通一聲。
    “哎呀,你是不是忘了放冰糖了。”風掌櫃朝後喊了聲,又對蘇錦繡說道,“酸呐,就是酸的才好喝。”
    蘇錦繡抬眸,對上了風掌櫃意味深長的笑,滿口的冰涼都不知道是甜的還是酸的,就剩下對風掌櫃那個問題的回答。
    他從沒說過喜歡娉婷郡主,現在沒有,以前也沒有。
    蘇錦繡低下頭去,端起碗猛的喝了一大口,風掌櫃哎哎叫了聲:“別凍著。”
    “啪”一聲放下碗,蘇錦繡摸了下嘴,不知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風掌櫃聽,語氣異常的堅持:“不對!”
    “哎!”風掌櫃看著她的背影,再看看已經裂了縫的碗,馬上叫來了夥計,“記上,到時候問四少爺報賬。”
    ————————————————————————
    回到家後入了夜,就寢後蘇錦繡開始做噩夢。
    她夢到有怪物追她,使勁的逃,這路卻怎麽都逃不到盡頭,當前麵終於有人出現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施正霖的臉,可他笑的陰測測的,比身後那怪物還要可怕,躲避不及,她快要撞上去時,突然,他整個人變成了怪物,長著血盆大口,就要把她一口吞下。這時在她身後追著的怪物救了她,它變成了施正霖的樣子,和那怪物搏鬥在了一起。
    她還夢到一座墳包,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上麵寫著誰的名字,總有個人坐在墳前,背對著她,一聲不吭的,叫他都不應。她實在忍不住了,走過去想看清楚他的樣子,卻發現那是自己的臉,這時她也看清楚墓碑上的名字,寫的是吾夫施正霖之墓。
    她總是在夜裏驚醒,一身的汗,醒來之後久久不能入眠。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天,等到了第四天夜裏才好一些,她依舊夢到了他,但這次的夢裏場麵既不血腥也不恐怖,就是兩個人安靜的坐在那兒,誰也不說話。
    半夜沒有醒,一覺到大天亮,就是醒來的時候,蘇錦繡心裏悶悶的。
    一個時辰後冬罄送來了一封書信,施正霖派人送來的,他辦事的速度很快,已經將人安排妥當,信上麵寫著出發去漠北的日子,還有該做的一些準備。
    蘇錦繡將信暫且擱著,收拾妥當後去了前院,等著四哥來接自己,去薛定奕的藥莊。
    ......
    宋司傑找來了兩個大夫,都是預備帶去關北門的,接上蘇錦繡後前往南城門,薛定奕已經在那兒了。
    又行了半個時辰左右的路,薛定奕的藥莊並不遠,就在城南郊外的小鎮上,馬車到了之後蘇錦繡從上麵下來,被宋司傑拉到了一旁:“怎麽無精打采的,馬車坐著不舒服。”
    蘇錦繡搖了搖頭:“這幾天沒睡好。”
    “風掌櫃說你又砸了個碗。”宋司傑說完,見這都提不起她的興致來,想到風掌櫃提起的施家大少爺,再看向這兒望過來的薛定奕,輕拉了下她的胳膊,“你忘了自己小時候在宋家怎麽欺負人家的?”
    這下蘇錦繡有反應了:“蛤?”從薛家回來後她明明問過娘,再三確認了自己沒有對薛定奕做別的過分的事。
    宋司傑湊近她,悄悄說了幾句話。
    蘇錦繡頓時雙眼瞪的老大,不可能:“四哥,你別以為我不記得了就胡說。”
    “我胡說什麽了,你不信自己去問他啊。”
    宋司傑朝薛定奕那兒努了努嘴,蘇錦繡順著看過去,正對上薛定奕的目光,她悻悻一笑,收回視線後瞪著宋司傑暗道:“你還亂講。”
    “我亂講什麽了,你自己拉著她到我和二哥麵前的,拍著胸脯說以後要嫁給他,我問你為什麽,你還說就喜歡他長的好看。”宋司傑一麵說一麵笑,“在孩子堆裏,小的時候他白白淨淨的確長的比我們好看,不過你倒好,前腳說人家長得好看,後腳就拉人掉池塘裏了,撈上來後還惡人先告狀,說他沒用才害你掉下去。”
    蘇錦繡對這些事兒沒有印象,但看四哥樂成這樣,心裏就犯嘀咕:“我娘怎麽沒告訴我。”
    “姑母又不知道這事。”宋司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的特別不客氣,“沒事,說不定他也不記得了,落水那次把他嚇得不輕,回去都病了一場。”
    蘇錦繡有點不敢看薛定奕了,誰說他不記得,他都記得自己拉他去抓魚。
    “哎,我想起來,那施家大少爺生的也挺俊。”才走兩步,宋司傑衝著她擠了擠眼,“不愧是我妹妹,這眼光十年如一日。”都先惦記著好看了。
    蘇錦繡沒忍住直接踹了他一腳,被他給躲過去了,氣呼呼的瞪著他:“誰說我看上施正霖了。”
    “看上就看上唄,你看上誰那就是他的福氣。”宋司傑哼了聲,“他要不從,四哥替你去綁來。”
    這還沒感動幾秒呢,蘇錦繡沒脾氣了,白了他一眼:“將來有一天你被人給綁走了,記得通知我看好戲。”
    “怎麽可能,誰舍得綁我。”他堂堂宋司傑遊走花叢中遊刃有餘,別說是被綁走,就是被絆住都沒可能。
    “嗬。”蘇錦繡不理他,讓你再高興兩年,回頭哭起來,她一定放鞭炮!
    走近藥莊後,因為下馬車時那一出,蘇錦繡在和薛定奕說話時總有些不太自在,偏生都不記得了,想來想去,蘇錦繡這會兒還有些擔心,小的時候自己到底放過幾回這樣的“豪言壯誌”。
    “蘇姑娘。”
    正當她想著時,身旁忽然多了隻木杯,蘇錦繡愣愣接到手中,對上薛定奕溫和的笑意,很快聞到了清淡的藥香:“這是?”
    “這是提神的藥茶,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蘇錦繡握住木杯子,轉頭時看到四哥笑的揶揄,恨不得直接把杯子摔他臉上去,隻得笑著和薛定奕道謝:“麻煩你了。”
    “不麻煩,屋裏藥味有些重,你在這坐會兒,我帶他們進去。”薛定奕命人備了些點心,帶著兩個大夫走進了藥房,蘇錦繡坐在亭子內,遠遠看著藥房那處的門,抿了口茶,是甜的。
    甜食吃多了,心情會好許多,蘇錦繡在外麵坐了一會兒,有些無聊,起身朝在藥莊裏逛了起來。
    比起薛府內看到的藥園,這兒要大上很多,除了露天開辟的藥田外,還有幾間搭建起來的棚房,裏麵專種喜陰的草藥,蘇錦繡還挺喜歡聞這些藥香,會令人覺得舒暢。
    再往裏走,那屋子內還有用來烹煮草藥的大鍋子,一旁的瓶瓶罐罐放的十分零散,有些還有藥丸傾倒出來沒收拾的,比起外麵,這兒似乎亂了些。
    蘇錦繡好奇拿起一個藥瓶看了看,身後傳來薛定奕的聲音:“這是我師傅的藥房,他喜歡在這兒研究些東西。”
    蘇錦繡看到藥瓶上寫著偌大的馬糞丸三個字,默默放下了瓶子:“你師傅的愛好挺特別的。”
    薛定奕輕笑:“是啊,這幾年普通的病他都不看,專挑疑難雜症,越是特別的他就越喜歡。”
    蘇錦繡雖沒見過他師傅,但聽薛定奕這麽說,也覺得這位大夫挺任性的:“那你也跟著他學疑難雜症嗎?”
    “學了一些。”
    蘇錦繡走出屋子有些好奇:“什麽樣的病算是疑難雜症?”
    薛定奕想了會兒:“四年前我們在慶府遇到了過一個,是個男子,卻腹脹如十月懷胎的婦人,雙腿浮腫,幾乎不能走路。病人總說自己的肚子會動,還覺得自己懷了孩子。這樣腫了大半年,看過許多大夫也吃了不少藥都不見效,後來師傅診斷後,直接在他腹上動了一刀,很快他腹脹的症狀就減輕了,師傅說他是攢了一肚子的氣。”
    “攢了一肚子的氣?”
    “若是內腑脹氣,就容易排,他卻是腹中鼓氣,無處可泄,問他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造成的,生活與常人無異。”
    蘇錦繡還真沒聽說過這樣的,雖然不太明白,還是點了點頭:“這樣啊。”
    見她挺有興致,薛定奕便又講了個半年的事。
    “半年前我們途徑豐州,遇到了個奇怪的病人,渾身上下長滿了紅色斑點,手臂上的最嚴重,病人關節疼痛,難受的時候能在地上翻滾,那些紅色斑點的中央還隱隱有潰爛的跡象。”
    “師傅初以為他是長了紅斑狼,可脈象卻不對,病人肝火極旺,像是中了毒,觀色又不像,問他手臂上的斑點什麽時候染上的,他說從小就有。”
    蘇錦繡心念一動:“那後來呢?”
    “後來師傅說他命不久矣,他卻不肯治,第二天人就不見了。”
    “他多大的歲數?”
    “看起來得有三十幾了。”
    蘇錦繡想到了寶音,會不會這麽湊巧,薛定奕他們遇到的是個流落在外的驅獸族人,寶音沒有說起過他們族人病發時的樣子,但她手臂上那紅斑已經比前幾天擴大了些,早晚有一天會遍布全身。
    想到此,蘇錦繡向他打聽起他師傅的下落:“薛公子,你師傅可在上都城裏?”
    “他不喜歡呆在一處,一個月前就出去了。”
    “那他什麽時候會回來?”
    “短則一兩年,長的話就說不準了。”薛定奕見她有些失望,“是有什麽需要我師傅幫忙的嗎?”
    她就是想碰碰運氣,如今關北門外局勢這麽緊張,讓禦醫給寶音看病還是有些風險的,要是讓朝廷知道她收留了兩個驅獸族的人,其中一個身份還不低,會引起許多的麻煩。
    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想讓禦醫過來。
    “我聽你說,你師傅對這些疑難雜症有些研究,我有個朋友得了個怪病。”蘇錦繡簡單的說了下寶音手臂上的紅斑,其實除了這個之外,平常也沒見寶音有什麽不舒服,她看塔娜的狀態也不錯,似乎是要到一定的年紀才會爆發。
    薛定奕想了會兒,問道:“你的朋友,平日裏會不會覺得無端煩熱,夜裏容易起汗。”
    “這些我還不清楚,不過她與我待在一塊兒,似乎是比別人要熱上一些。”他說起來時蘇錦繡才想起一些,她教寶音說大魏話時,靠的近了,總覺得她身上有些燙,之前她都以為是天氣熱,浮躁些很正常。
    “過半月我要去西平府找師傅,到時我會將此事告訴他,若是蘇姑娘放心的話,我可以先給你的朋友看一看,到時候把症狀告訴師傅,等我們回上都城後就可以讓他給你朋友看病。”
    蘇錦繡一愣:“你師傅在西平府?”
    “是啊,他會在那邊呆上一陣子,我過去幫他。”
    施正霖送來的信上寫的出發日期是十天後,和他出發也差不了幾日,那時他們經過西平府時他師傅一定還在,何不向他打聽清楚具體位置,她可以直接去找他師傅:“你師傅在西平府哪裏?我們正準備去關北門,能不能帶我朋友直接去找他。”
    “你們何時出發?”
    “九月初二。”
    薛定奕想了下,抬起頭笑的謙和:“師傅他行蹤不定,今日在此,明日或許又換了一處,西平府這麽大並不好找,不如這樣,我提早幾日,與你們一起過去,有我在好找一些。”
    ......
    定下出發去漠北的日子後,這十來日蘇錦繡特別的忙,借著四哥的名義說服了娘,又讓娘去說服爹,最後自己再三保障後兩個人才勉強點了頭,又去了府衙申請去下個州府的授令,收到施正霖派人送來的簿子,替寶音和塔娜換了大魏人的身份,能得以順利出城。
    原來那副鎖棍丟在了榕莊裏,蘇錦繡又托陳懷瑾另外打了一副順手的武器,原本他也想跟著去,可武學院那兒不能逃課,若是和大哥去請假,可能連蘇錦繡都出不去,所以隻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臨行的前兩日,宋司傑給蘇錦繡送來了兩個丫鬟,十六七的年紀,身手了得,代他保護蘇錦繡去漠北。
    九月初二這日大清早,在宋氏的千叮嚀萬囑咐下,蘇錦繡帶著清竹她們出發,去了西市接上寶音和塔娜,到北門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
    用臨時的身份授令讓寶音和塔娜順利出城,一行人約好在城北郊外五裏亭那兒集合,一炷香後,遠遠有兩輛馬車前來在她們旁邊停下。
    蘇錦繡掀起簾子,看到馬車外的南藥時愣了愣,還沒來得及看清他身後的人,不遠處薛定奕的馬車到了。
    薛定奕下了馬車有些抱歉:“蘇姑娘,讓你久等了。”
    “要不是因為我們,你也不用提前幾日出發,是我該向你道謝。”蘇錦繡說罷,再回頭去看南藥帶來的人,馬車上的簾子已經掀開,施正霖坐在裏麵,正靜靜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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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恢複到了之前的時間~十點更新【相當執著】
    施正霖:後媽,我們談談先......
    親媽正努力翻書中:這個......論綜合評分......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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