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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安排了一男一女去忠勇侯府,一個應征做管事, 一個應征做去了廚房, 已經呆了一個多月。
    忠勇侯府的外院有好些個管事,這個叫李權的隻負責了外院的一些雜事, 並不能接觸到各位老爺夫人身邊去, 不過這也正好給了他便利,能夠自由出入侯府,還不用忌諱忠勇侯府那些主子。
    朱嬸則在廚房內做幫廚,這算是整個侯府內私話最集中的地方, 這些廚娘丫鬟們,閑來無事最喜歡說的就是忠勇侯府內主子們的事, 從吃穿到習慣,僅僅是一個多月, 朱嬸就已經聽到了許多。
    “老侯爺平日裏沒什麽習慣, 每月在主院歇十天, 其餘的日子在幾個妾室姨娘的院子裏,老侯爺有十來個女兒, 隻有兩個兒子, 長子就是現在的侯爺, 次子庶出, 今年才三歲,身體十分的羸弱, 大廚房裏一直煎著二少爺的藥, 一個月中幾乎半個月都要喝。”
    “老侯夫人的吃食由一位廚娘負責, 聽聞是老侯夫人從娘家帶過來的,已經在府裏伺候了她二三十年,每日清晨卯時老侯夫人就要喝一盅湯,兩餐清淡,午睡後煲燕窩羹,每隔半月就要進補一回,我看到過她們準備那補藥,都是極好的藥材,老侯爺就沒這麽講究。”
    蘇錦繡沒見過這位老侯夫人,如今算算年紀,也得有四十幾了,兩鬢花白的年紀,孫兒都挺大了,聽朱嬸形容,瞧著卻還挺年輕的,平日裏最在意的就是這些養身之事。
    想來也是,終於有了兒子後,就算不是自己親生,那也是侯府的繼承人,她大權在握,誰都不能和她兒子爭搶這侯爵,日子怎能過的不舒坦。
    “侯爺如今應該有二十三歲了,庶出的四小姐卻才十七歲,老侯爺一後院的妾室,六年之內不會沒有所出,再者,一連二十年都是女兒,三年前才生了個庶子,這也不大可能,中間或許還有別的孩子生下來,但沒活。”錯開了時間,給自己兒子留出最充沛的時間,孫子都要比庶子大上一歲,還是個身子羸弱的庶子,別說是搶侯爵了,能不能長大還是個問題。
    聽蘇錦繡說完,朱嬸心領神會:“我這就去打聽下那些姨娘的事。”
    “看看哪幾位姨娘在侯府裏呆的日子最久,你挑個受老侯爺喜歡的,想辦法到她院裏去伺候。”蘇錦繡想到當年給侯夫人接生的三個接生婆子,其中一個是關阿婆,那另外兩個必定有人對當年的事知情,孩子從哪裏抱來的,胎死腹中的那個孩子又在何處。
    之前蘇錦繡已經派人去找過了,城裏並沒有關阿婆所說的那兩個接生婆子,若是侯夫人沒有對她們趕盡殺絕,那麽她們必定是被侯夫人留在了身邊,以防她們將當年的事泄露出去。
    “打聽一下二十三年前,侯爺生下前後侯府內招進來的人,或許她們改名換姓了,你們留意一下,先將人確定下來,若是能她們攀上話也好,打聽一下她們有沒有什麽家人。”蘇錦繡拿出一百兩銀子推到他們兩個麵前,“你們不是說,廚房內和外院中都有呆了二三十年的老資格,這些人中,總有可以下手的。”
    “收下銀子,你們趕緊回侯府去,別讓那些人發現,有什麽事情劉權你隨時到這裏來稟報。”
    風掌櫃身邊忽然走出了來一個人,蘇錦繡抬眸,驚喜叫了聲四哥:“我聽說你半夜偷偷溜走,招呼都沒打一個,現在知道回來啦。”
    “四爺。”劉權和朱嬸恭敬的叫了聲,宋司傑擺了擺手,兩個人朝風掌櫃走去,由風掌櫃帶他們從院子後麵離開。
    宋司傑坐到蘇錦繡對麵,對上她滿是揶揄的笑臉,抬著扇子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什麽偷偷溜走,我那是辦正事去了,哪有你說的這樣鬼鬼祟祟。”
    “逃命就逃命唄,被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逼的要半夜溜走,你不嫌丟人啊,四哥,你這回又招了什麽桃花。”蘇錦繡癟了癟嘴說的很不客氣,她還不了解他。
    “什麽桃花,我招什麽桃花了。”宋司傑坐都坐不穩,看起來很生氣,“那又不是我招來的。”
    “不是你招來的,那也是桃花。”蘇錦繡雙手托住腮幫子看著他,扮了個可愛的表情,“來,說說嘛,我給你出主意,保管你能甩幹淨,再不濟,你就娶了唄,說不定是命中注定的呢。”
    “你現在倒好,會取笑我了是不是。”宋司傑抬起扇子又是一記,嗬嗬反擊,“倒是忘了恭喜你了,終於被人英雄救美了一回,那施正霖看著書生一個,倒也硬氣,還能那樣替你擋一劍,他這麽不要命,有點意思。”
    蘇錦繡瞪著他,兄妹倆誰也不讓誰,宋司傑笑的悠哉:“就這樣的,做我妹夫還算過得去,老爺子也沒看走眼,雖說沒什麽功夫底子,關鍵時刻能給你擋一道,也是男人。”
    “宋司傑,你現在笑的這麽高興,那你別逃啊,你怕什麽。”蘇錦繡不甘示弱,仰了仰脖子。
    風掌櫃才剛將人送出去,回來就見到這兄妹倆在這兒互相傷害,也樂的看戲,走到屋簷下席地而坐,從背後抽出煙杆子。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怕了。”
    “你要是真的不怕,下回再有信送過來啊,你千萬別躲。”蘇錦繡撅起嘴,號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宋家四少爺,很快就要栽跟頭。
    “你這丫頭。”宋司傑對於她這種油米不進,又踩著他痛處不放的做法深覺可惡,“你這麽清閑,找到殺你的人了?”
    蘇錦繡哼了聲:“雖然施正霖受了重傷,但那日在宮道內,本就混亂的很,到底是叛軍動的手還是別人,人都跑了,到了太子麵前能說的清,就算是施正霖和太子說,是娉婷郡主派暗衛刺傷了他,那也得能證明才可以讓人信服。”
    蘇錦繡就是一萬個篤定是娉婷郡主指使林牧做的,這事兒也得她自己來查。
    “一個小小郡主。”宋司傑對娉婷郡主沒什麽印象,原因無他,不是他欣賞的類型,在出於對宮中這些公主郡主的了解,宋司傑有基本的判斷,“她的身體這麽差,這個林牧要時常出入宮中的話,必定需要另外的身份來隱藏自己。”
    蘇錦繡想著對策:“你是說,我找人將林牧的畫像畫下來。”
    宋司傑搖頭:“這件事應該由施正霖出麵,受傷的是他,他就有那資格提出要將人找出來,起碼要為他那傷討公道,由他將林牧的畫像給太子,讓太子派人去查,宮中就這麽些侍衛,假冒的了名字還能假冒容貌不成。”
    “如果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說明他沒有混在那些侍衛中,這樣還能自由出入宮中,他的功夫比你我想的還要好,她一個郡主,從小到大沒出過上都城,這件事若是別人不知情,以她的能力,隻能在上都城中找暗衛,整個上都城就花烏巷那一家,他們養出來的人,功夫不俗,價也高,以郡主的財力,她完全支付的起。”
    “你說的不對,她不會去花烏巷內找這些人為她辦事,不能為她所用。”蘇錦繡搖頭,前世林牧很早就存在了,在她求皇上賜婚之前就存在,要不然娉婷郡主不可能光靠銀子就讓一個人為她這樣賣命。
    換言之,這個人不是娉婷郡主專程找來對付她的,而是早就養著,在有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
    宋司傑看她:“你認為是她自己養的。”
    “四哥,唯有自己親手養出來的暗衛才值得信任。”林牧蟄伏在施正霖身邊那麽多年,忍到最後才動手,蘇錦繡有理由相信這個林牧對娉婷郡主的忠心程度,這些都不是銀子可以買得到的。
    “如果是她自己養的,不在冊內,現在人不見了,你怎麽找?”
    “誰說我要找他,找到了他要是不承認自己是娉婷郡主的人,我豈不是功虧一簣。”蘇錦繡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扇子,眼神閃著,“我可以想辦法引他出來。”
    猜的再準確有什麽用,有時候證據也沒什麽用,道理這東西是給說得通的人用的,說不通的,倒不如直接動手。
    宋司傑當即聽明白的她的意思,這丫頭是要私了這件事。
    “你想怎麽引。”
    蘇錦繡神色一凜,怎麽引,自然是拿他最在意的人來引,他對他主子護的那樣牢,正好,舊恨新仇一塊兒算。
    聽完她的想法,宋司傑覺得有些冒險,便給她出主意:“你要是想從宗廟把人帶走,最好是這陣子就做,如今定北王一案,許多細枝末節還沒有審完,就連二哥都招回來了,宮中這時也不會注意。”
    蘇錦繡點點頭,已經有了主意:“勞煩四哥幫我找幾個人手,宗廟那邊隻要能進去,出來就容易多了。”
    宋司傑深看著她:“你想清楚了?”
    當然想清楚了,太子查到是娉婷郡主動手又有什麽用,再把她關十年?宗廟這個地方對林牧而言進出就不是阻礙,他是娉婷郡主手裏的一把刀,唯有除掉他,娉婷郡主才會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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