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前世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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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辦喪事的那幾日, 蘇錦繡把自己關在屋內,誰進去勸都沒有用,送過去的吃食動也沒動,直到出喪那日,宋司傑趕回來, 在屋內陪了她一個時辰, 幾日來沒說話的她, 抱著四哥大哭了一場。
宋氏下葬之後,蘇錦繡就大病了一場。
病了數日, 高燒反反複複, 清竹她們日夜守著,施夫人也來看過好幾回。
一日清晨,蘇錦繡醒來, 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那般,恢複了往日的樣子。
但在她身邊伺候的清竹她們都覺得小姐有些變化, 雖然小姐一直呆在如沁軒中守孝, 但她再沒有去榮園那兒請過安,也不曾叫老爺一聲爹。
清竹她們知道, 小姐這是將老爺和老夫人他們都恨上了。
宋氏過世之後,蘇家整個氣氛都不太好,蘇承南在工部尋了機會前往鄴池監工水渠的進度, 能不回家則不回家, 蘇老夫人想管管孫女, 卻連見麵的機會都落不著, 蘇錦繡不是稱不舒服就是不見人,更別說劉莞兒。
三月守孝後,已經是隔年開春,施正霖時常派人請她出去。
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安靜坐在旁邊,聽他們商議國事,偶爾,他還會帶她去踏青散心。
那些日子,是宋家和蘇家遭逢巨變後,蘇錦繡過的最快樂的時光。
不過這樣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很久,半年之後,在張家一次秋宴上,蘇錦繡聽到了一些事。
蘇錦繡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這樣的宴會,以往以蘇家的家世,張國公府未必會給蘇家發帖子,但因皇上賜婚,蘇家和施家是姻親,張家給蘇家也發了請帖。
到了蘇家之後蘇錦繡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呆著,沒多久她就睡著了,不知過去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不遠處有人在說話。
就在這藤架外的小亭子中,剛才她來的時候還沒人,這會兒坐了好幾位小姐,蘇錦繡這兒有厚厚的藤蔓遮掩,倒是沒人注意到她這兒。
向來無心聽人家說話,蘇錦繡換了個姿勢又眯上眼,耳畔傳來了她的名字。
這些人在聊自己。
蘇錦繡再度睜開眼,石欄的縫隙間看出去,似乎,那幾位小姐的神情頗為憤憤?
先是一聲憤憤:“蘇家都那樣了,她哪裏配得上施家大少爺。”
再是另一聲:“就算那蘇家和以前一樣,她也配不上,宋家再厲害也隻是她的外祖家,她又不姓宋,再說了,她就是個野丫頭,我大哥都被她揍過,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入的了施家大少爺的眼。”
“所以我說她心機重的很,這分明就是挾恩圖報,賜婚聖旨都下了,就是不願意也得願意。”
這是越說越氣憤了,仿佛蘇錦繡不嫁給施正霖,她們就有希望似的,明明與自己無關,說的卻如此義憤填膺。
“若不是皇上賜婚,我想施家大少爺應該是有另一段姻緣的。”一道柔和的聲音響起,與她們的不同,語氣多了些遺憾,“就是可惜了。”
另兩道聲音急忙追問:“子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藤架這兒,原本神情鬆散的蘇錦繡,也專注了幾分。
亭子這邊,張子秋緩慢倒著茶,隻微笑著也不做聲。
“哎呀你倒是說呢。”兩個人等不及了,催促著她,“這說了一半的多難受。”
“就是!”
張子秋無奈看著她們兩個:“不是我不說,而是不能說,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壞人名聲的。”
“就我們三個知道,絕不會亂傳。”
在兩個人的再三保證下,張子秋妥協了,若有似乎朝藤架那兒看了眼,隨後湊近一個人的耳畔,輕輕說了幾句。
那人頓時瞪大了眼捂住了嘴:“真的假的!”
之後另一個也知道了,同樣是一副不可信的樣子,但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這麽說起來,確實是青梅竹馬。”
“要我說,這身份才稱得上是門當戶對,那蘇錦繡不就是奪人所好。”
說罷,又是氣憤的很。
但幾個人始終是沒有透露出是誰。
蘇錦繡靠在那兒,直到那亭子內的聲音消失,人都走光了,她才從藤架內出來,眼神微晃,有些迷惘。
而蘇錦繡這直來直往的脾氣,很快就向施正霖求證了這件事。
她問他,賜婚之前是否有意中人。
他說沒有。
蘇錦繡相信他。
然而,上都城中忽然多了不少這樣的流言,新皇登基之後,施正霖的身份跟著水漲船高,而她還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蘇家小姐,她學不好刺繡,不會下廚,她覺得自己離他越來越遠。
上都城的天很快又入冬了,宋氏去世快周年,距離蘇錦繡出嫁的日子也沒剩下多久。
蘇承南終於回來了,再怎麽不想回家,妻子已經不在了,女兒出嫁他必須親自操持。
但蘇錦繡不願與他多說話。
最高興的莫過於蘇老夫人和劉莞兒,但那芳澤院,劉莞兒進不去。
高興不過幾日,蘇家的氣氛又陷入了僵局。
過完年之後蘇家就開始準備蘇錦繡出嫁的事,蘇承南就這麽一個女兒,除了宋氏所有的嫁妝之外,他還為蘇錦繡準備了一個匣子,鑰匙是親自交到蘇錦繡手裏的。
幾年後蘇承南過世後蘇錦繡才打開那盒子,那時她才知道裏麵放了什麽。
但現在,她碰都沒碰,都讓清竹收起來了。
時光過的很快,轉眼就是三月,按著施夫人的話,這是最好的日子,春暖花開,欣欣向榮,蘇錦繡要出嫁了。
出嫁前幾日蘇錦繡收到了一份賀禮,十分的貴重,是宮裏的娉婷郡主送的,一副鴛鴦戲水圖,還有一尊玉兔擺件,祝願她和施正霖百年好合。
蘇錦繡和娉婷郡主並不相識,最多也就是遠遠見過麵,連招呼都不曾打,這一下收到這麽貴重的賀禮蘇錦繡還有些懵,前來送禮的人卻道,郡主和施家大少爺是朋友,認識多年,為蘇錦繡添嫁也是應該。
這件事沒有影響什麽,幾天之後蘇錦繡出嫁,不是很熱鬧,但她卻很高興,期盼著和他在一起的生活,能夠長長久久。
不過似乎老天爺覺得她前十三年過的太過於順遂,難題倒下來時,是一件接著一件的,成親當晚她來了月事,月事才剛幹淨,膠安水患,施正霖臨時被派去了那兒,等他回來已經是七八月份。
而這近半年的時間裏,蘇錦繡聽到了很多事。
身在宮中身子羸弱的娉婷郡主千裏迢迢去了膠安,說是出遊,倒不如說是追著她的丈夫去的,還在他生病的時候照顧了他,這體貼的模樣,她更像是他的妻子。
娉婷郡主和子凜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子凜以往做太子伴讀時經常入宮,那個張家小姐口中的青梅竹馬,原來就是娉婷郡主。
蘇錦繡很不安。
......
從膠安回來後的施正霖,發現妻子變了,她不像之前那樣喜歡黏著自己,總是出神的想事情,起初他以為是她太惦念蘇夫人的緣故,後來在她不斷向自己求證和娉婷郡主的關係後,他察覺了不對勁。
這件事查起來也很快,從娉婷郡主去膠安開始,上都城中就三五不時傳出那些流言蜚語,他一瞬就想明白了其中原委,很快入宮了一趟。
這些傳揚了半年之久的流言蜚語,很快被壓了下來,銷聲匿跡。
就在這時,蘇錦繡向太後娘娘求了一道旨意,不允他納妾。
那是他們第一次起爭執。
施正霖向來不善這樣的爭辯,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兩個人沒有爭吵幾句就以冷戰告終。
然而即便是那些流言蜚語已經被壓了下去,依舊還是有傳起來,就像燒不盡的野草,施正霖再度入宮,這一回,他直接找了娉婷郡主。
在宮裏養大,深受皇上疼愛的娉婷郡主,在幾位世子中也是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加上她身體不好的緣故,就更招人疼了。
見施正霖主動來見她,娉婷郡主顯得很高興,叫人煮了他喜歡的苦茶,又上了好幾道點心:“既然來了就坐一會兒,我好久沒有出宮了,都快忘了宮外是什麽樣子。”
“不必了。”施正霖沒有坐下,而是冷淡的看著她,“我今日前來,是想告知郡主,我施正霖的妻子我自己會照顧,不勞郡主派人跟蹤,花烏巷就是個用銀子買消息的地方,使的動銀子,也能讓人對雇主刀劍相向。”
娉婷郡主臉色微變:“子凜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何時派人跟蹤你夫人,我與她並不相識。”
“還有你送的賀禮。”
一旁的宮女看不過去,沉聲嗬斥:“施大人這是何意,郡主是看在施大人的份上才會派人贈賀禮。”
施正霖從懷裏翻出一塊帕子扔在了桌子上,娉婷郡主眼眸微縮,很快,臉上又是那抹笑意:“這是什麽。”
“藏在你賀禮中的東西。”施正霖冷冷道,“還請郡主自重,否則,我會將這些事稟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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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小郎其實做了很多
這個番外大概還有兩章節左右,大家要是覺得看不下去,可以寫完了再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