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欽烈皇後殯天四月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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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懷話音剛落,朝堂上就有人指著董懷讓他住口。

    項太後心底無私,母儀天下,怎能讓董懷隨口汙蔑?

    定王雙手一攤:“項家是項太後的母族,項太後可以不被項家拖累,為何吉妃娘娘就要受外祖家的拖累?”

    德順帝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董卿此言差矣,當時項太後與項家族長是斷了親的。如今的項家不是當年那個項家。”

    董懷就看龐雲溪:“哦,原來如此。”

    龐雲溪急出一身冷汗啊!怎麽,要逼他跟沈家斷親?龐沈兩家的姻親關係那麽久了,能斷幹淨嗎?

    在朝堂上的官員們忙著互相扔眼刀子的時候,德順帝和王會悄悄傳遞了一個眼神。

    王會很識時務地站了出來,問:“在此事上,一直是蕭大人力主嚴懲,不知龐大人何意?”

    龐雲溪深吸了一口氣,最近德順帝總是叫王會去禦書房,據說是在跟王會討教詩詞歌賦,沒想到討教的是這般詩詞。

    看來這親不斷也得斷。

    不斷,他閨女就當不成皇後!

    龐雲溪跪倒在何承腳下:“臣啟奏皇上,沈家嫡子沈少堂罔顧法紀,光天化日之下侮弄良家女子,遭世人唾棄,應依律嚴懲,杖責一百,遊街示眾。而我龐家,不恥與此等卑劣家族為伍,從此以後,龐家絕不與沈家聯姻,現有婚約也一律作廢。”

    沈兆恒聽後嘴角直抽抽,杖責一百,要是不找施刑的人疏通,這可是要死人的吧!還遊街示眾,婚約作廢,龐雲溪當他們百年沈家是流民黑戶?要真的去遊街,還不如讓他去死!

    不就是一個異族女人嘛!好人家的女人哪有八月十五那麽多人的時候在街上跟那麽多男人擠來擠去還不戴麵紗?她自己不檢點,不就是為了勾引男人嗎?

    他已經為了這個侄兒這點事去亞照家登門道謙了,這不就行了嘛!亞照本人都沒有咬住不放,可朝堂上這幫人這是不把他們咬死決不罷休啊!

    沈兆恒看著德順帝坐在金鑾寶座上連連點頭,他可真沒勇氣跳出來指著龐雲溪大罵他這個見利忘義的小人。

    好在沈少堂是他哥哥的兒子不是他的。

    沈兆恒把頭一低,生悶氣去了,一邊是氣哥哥把那小兒子都寵壞了,一邊是氣龐雲溪落井下石,踩著他們沈家把龐吉妃往皇後的寶座上拱。

    德順帝沉思了須臾。

    這一小段時間裏,朝堂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著何承下旨。

    對沈兆恒來說,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像是一天那麽久,他心髒狂跳,手心裏都是冷汗。

    “沈卿聽旨。”德順帝終於說話了,聲音不大,可任何一個角落裏的人都能聽到,沈兆恒的腿一軟,跌跪在殿上。

    何承說:“沈少堂目無法紀,理應嚴懲。念及沈氏家族對我虞朝有功,功過相抵,從輕發落,沈少堂本人杖責五十,其父沈兆逸教子無方罰奉一年並閉門思過,沈兆恒監管。”

    沈兆恒還跪在地上沒反應過來,就聽何承問:“沈卿,不接旨嗎?”

    沈兆恒這才領旨謝恩。他是真心謝恩,總算沒去遊街,沈家的臉麵還留著呢!可謝恩歸謝恩,恨龐雲溪還是恨龐雲溪,踩著沈家上位也就算了,還往死裏踩!

    蕭家和項家的人這會兒都有點蔫。

    龐家跟沈家都恩斷義絕了,這切得這個幹淨,他們再抓著沈家也抓不出什麽了。

    讓他們措手不及的是董懷居然敢把項太後搬出來。

    要是他們再糾纏,董懷是不是敢把他們家族在前朝的時候幹的那些事都抖出來?到底是個武夫,真絕!

    德順帝對朝堂上現在這個氣氛比較滿意,順便準了龐雲溪提議的幾個官員任用的名單。

    龐雲溪悄悄瞪了定王一眼。

    朝廷上的大臣們都聽出來了,這是些人是龐家給董家的“酬勞”啊!

    等這些事處理完畢,德順帝說:“眾位愛卿,今日沈家的案子審結,難得諸位主張一致,那就議一議立後人選吧。”

    蕭家的人眼角一跳,他們回頭去看項家那幾位,都老僧入定了一般,靜靜地看著地板,似乎是要給看出花來。

    蕭家這時候就知道大勢已去了。

    史料記載,虞朝欽烈皇後殯天四月有餘,虞朝德順皇帝何承立吉妃龐氏為皇後,欽烈皇後所出幼子歸於龐皇後名下。

    龐月柔不愧是吉妃,她是真急。

    一般封後的聖旨下達後,封後大典在一個月之後。

    在這一個月之中,宮人們要準備封後大典上的一切所用,也要對原有正坤宮進行基本的修繕。

    可吉妃前腳剛得知聖旨已下,後腳就想搬進正坤宮,封後大典也就提前到了下旨後的半個月。

    半個月時間內,很多東西都來不及準備,就連皇後的後冠都來不及重新打造。

    何子兮知道吉妃為什麽這麽著急,因為德妃快生了。

    可讓何子兮沒有想到的是,太後在德妃隨時可能生產的關鍵時候沒有在皇家庵堂守著德妃,而是趕回皇宮來恭賀吉妃。

    太後宣龐月柔到飴泉宮覲見,也宣了何子兮和何致。

    何子兮從姿靈宮出來就覺得這事有不對勁,太後叫他們過去幹嘛?教育他們三個要母慈子孝?這麽簡單的叮囑能勞動太後專門從庵堂回來?

    所以何子兮特意讓步輿走得慢些,等二皇子何致趕上來。

    順嬪新給何致做了一身純白色的錦緞襴衫,加寬的領邊有銀線刺繡。

    這一身衣服很合身,如果是平時何致去聽先生講課穿那是很好的,可這會子是龐月柔剛封了皇後,是要普天同慶,還要大赦天下,可何致作為龐月柔的養子卻穿一身白去見新上任還的皇後娘娘,這是去慶賀還是吊喪?

    何致興致勃勃地問何子兮:“這衣服好看嗎?”

    何子兮無奈:“好看是好看,可穿這麽素靜,不好。”

    何致慢慢低下頭:“今天是娘親的生辰,你還記得嗎?”

    何子兮:“……”

    她是真的忘了。

    娘親在世的時候也不怎麽在意生辰,何子兮就更不在意了,娘親已經不在了,和新皇後維持比較好的關係比懷念娘親更重要吧!

    何子兮正要說什麽,何致讓他的小太監把那件寶紅色褙子拿了過來,何致坐在步輿上穿上了褙子。

    何子兮看著何致,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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