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嬪紅了眼睛，說：“我想要一個孩子。以前欽烈皇後曾經答應過我，可她一直不讓皇上招我侍寢，在她眼裏，皇上隻能是她一人的皇上。後來，欽烈皇後走了，來了龐皇後，她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可就在前幾天，皇上找到了我，他說他可以給我一個孩子，但是前提是……我要讓你們兩個死！”

    何子兮並無明顯變化，可二皇子不同，他身體一僵，何子兮清晰地感覺到了。

    何子兮笑著反問順嬪：“如果你殺了我們姐弟，父皇不會殺人滅口？”

    順嬪搖了搖頭：“不會。”

    何子兮：“那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順嬪：“這總歸是個希望不是？”

    何子兮拉了二皇子一把：“咱們走。”

    二皇子就跟木頭一樣杵在地上，何子兮拉了一把沒拉動。

    順嬪說：“知道為什麽我要把地點選在你的寢宮不？”

    何子兮：“想嫁禍給我罷了。”

    順嬪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子：“不僅僅是為了嫁禍。“這裏是一種毒藥，吃飯的時候我已經給二皇子用過，解藥我藏起來了，如果我死了，二皇子就得陪葬。”

    何子兮：“你！”

    二皇子還是跟木頭一樣杵著，一動不動。

    順嬪：“我知道要是我直接對付公主，怕是討不到什麽好，隻能用這種陰損的辦法了。”

    何子兮低吼：“解藥拿來！”

    順嬪說：“隻要公主吃一粒這個毒藥，我就把解藥給二皇子。”

    何子兮冷笑：“你最一開始就沒打算殺致兒，你的目標是我？”

    順嬪搖頭：“如果你們兩個都死了，皇上一定會殺我滅口，如果我藏起來一個，也許皇上會有所忌憚，我還能有一條活路。”

    何子兮死死盯著順嬪。

    順嬪心安理得地說：“公主你別怪我，你娘親為了向皇上表示忠心把我這個康族女獻給了皇上，我想逃走可不敢，我身後有全部康族人的性命，你娘親害了我一輩子。那就由你們來償吧。”

    何子兮逼問：“你就是用這樣的心思看待致兒對你的依賴？”

    二皇子聲音特別小地說：“姐。”

    何子兮仿佛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對順嬪低吼：“為了你自己，你當初協助德妃用銀環蛇，如今……”

    二皇子顫巍巍地說：“姐，別說！”

    順嬪：“真可惜，他居然沒死！”

    何子兮：“如果致兒真的死了，你對的起你的良心嗎？”

    順嬪嗬嗬一陣冷笑：“在後宮裏還能有良心？”

    何子兮喊道：“致兒把你當母親！”

    二皇子哭喊道：“姐，求你別說了！”

    順嬪回答：“我可沒有他這個兒子！他怎麽想與我何幹？”

    二皇子突然全身一陣痙攣，倒地抽搐，各種症狀於羊癲瘋幾乎一致。

    何子兮趕緊蹲下查看。

    二皇子痛苦的模樣讓何子兮生不如死，她哭著喊著二皇子的名字，可二皇子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隻能任由身體不可控地抽搐，甚至大小便失禁他都無能為力。

    順嬪冷眼看著眼前的姐弟。

    須臾，二皇子的痙攣停止，被扼住的脖頸終於鬆開，他張大嘴急促地呼吸，喉嚨間艱難地發出一陣粗啞的呻吟。

    何子兮也不嫌棄二皇子現在身子髒，抱著二皇子一個勁兒哭。

    二皇子聲音特別虛弱，說：“姐，疼……”

    順嬪擺弄著那一小瓶毒藥，說：“這是第一次毒發，一共有五次，一次比一次疼，據說最後其實是把人活生生疼死的。”

    何子兮惡狠狠地看著順嬪：“我從未像今天這樣痛恨一個人！你最好祈求我能如你所願地死去，否則我把你碎屍萬段！”

    順嬪晃了晃手裏的瓶子：“你沒得選，就不要說那些威脅的話了，我也不會信。這個你吃還是不吃？”

    何子兮放下二皇子，慢慢站直身子，挺胸抬頭，走到順嬪身前拿過那個瓶子。

    順嬪坐在椅子上，看著何子兮，此情此景讓她有些恍惚，仿佛不是她在脅迫何子兮而是被何子兮脅迫。

    何子兮從瓶子裏倒出一粒大豆大小棕色的藥丸，拿在手上看了又看，問：“解藥呢？”

    順嬪很有規律地拍了拍後窗，窗戶從外麵被推開，何子兮突然跑過去掀開窗戶，窗外的人趕緊掩麵跑了，何子兮隻看到她是一個宮女。

    順嬪從地上撿起那個宮女送進來的一包解藥：“一共是兩副藥，這是第一副。慢火熬煮一個時辰，隻喝藥湯不吃藥渣。”

    順嬪把藥包遞給何子兮：“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何子兮把藥包放進二皇子的手裏，試著把二皇子從地上扶起來。

    二皇子斷斷續續地對何子兮說：“姐姐，別吃，別……”

    何子兮對二皇子耳語道：“沒關係，我有辦法，你出去，去找薛商，讓他看藥，然後再決定吃還是不吃。”

    二皇子傾盡全力站起來。

    何子兮當著順嬪的麵把毒藥吃了，順嬪拍了拍手，從門外進來好幾個禁軍，架著二皇子往外走。

    二皇子扭過頭一直看著何子兮，臨出門的時候說：“姐姐，對不起。”

    何子兮沒看二皇子，而是一直看著順嬪，目光陰冷惡毒。

    順嬪攤了攤手：“你還有什麽要問的？”

    何子兮說：“沒什麽好問的了。能動用禁軍，這是……我父皇的命令。”

    順嬪點了一下頭。

    何子兮走到椅子邊坐下：“等著吧，等著我毒發身亡，或者是……你死我活。我要賭一把。”

    順嬪：“你等著吧，我要走了。”

    順嬪說完起身走出了何子兮的寢宮。

    何子兮沒有攔她，現在寢宮外都是禁軍，何子兮攔不住，而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等。

    她被控製在這裏，書玉和程童一定會做些什麽的。

    何子兮開始慶幸，娘親留給她的這些人都是好樣的，一個好漢三個幫，如果沒有他們，何子兮可能早就死了。

    可是，既然娘親能夠識人善用，能給她這麽好的人手，那為什麽娘親自己用的人都是那種不忠不良之輩？

    何子兮就在漫長的等待和胡思亂想中等來了第一次毒發，全身肌肉不受控製地強烈收縮，每一條筋都繃得緊緊的，比平時受累或者著涼引起的筋肉痙攣更加劇烈，何子兮甚至能感覺到眼睛裏細小的肌肉也都在猛烈地抽搐。

    她疼得想叫，可控製聲音的肌肉完全不受她控製，強力縮成一團堵在嗓子眼上。

    何子兮想，她會不會就這樣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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