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霍某自當傾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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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噴在何子兮的耳廓上,耳朵癢癢的,心頭暖暖的,何子兮甜甜地看著霍肆,不斷告訴自己:“騙人的花言巧語而已,信不得。”

    何子兮等到心裏的暖意褪去,她才站起身拉著霍肆跟她往禦花園去,臨近門,她還用綢子把霍肆的眼睛蒙著,不讓他摘。

    何子兮扶著霍肆慢慢往前走,霍肆時不時裝作走不穩的樣子往何子兮身上靠,何子兮被壓的幾次趔趄。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何子兮扶著霍肆跪坐在軟墊上,她剛剛鬆手,霍肆聞到了一股淡雅的花香,緊接著是悠揚的古箏琴聲,柔軟細膩,和何子兮平日裏高坐在禦階之上時完全不同。

    霍肆聽過很多音律大家的琴聲,公正來說何子兮這琴技隻能說是尋常,可此時香風陣陣,想到那伊人的玉指正在為他一人撥弄琴弦,霍肆如若置身月宮,就連這尋常的琴聲聽起來都分外動人。

    何子兮稍彈了一會兒,合著琴聲唱道:“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攜弓上高樓,樓虛月華滿。彎弓向明月,弦腸一時斷。”

    霍肆虎軀一震,一把拽掉了蒙在眼睛上的綢布,隻見他和何子兮置身禦花園的涼亭中,何子兮坐在他對麵,一身飄逸的白綢廣袖對襟曳地長裙,外罩一件淡金色輕紗半臂寬擺雲紋褙子,亭外是各色鮮花,何子兮身後是波光粼粼的湖麵,香風吹來,花草搖曳,衣袂飄飄,發梢浮動,唯一不受影響的是佳人清麗的唱腔。

    他寫給她的情詩,她譜上了曲子,親自唱給他聽。

    霍肆有那麽一陣子連呼吸都忘記了,腦中隻有何子兮的倩影和聲音,一直等到何子兮一曲奏罷,霍肆還是呆呆地看著她。

    何子兮提起裙角,步步生情地走到霍肆對麵,和霍肆隔桌相望,問道:“好聽嗎?”

    霍肆握住何子兮的小手,一個一個摘下義甲,捧著這雙小手看了好半天,才說:“這是你的心意,好聽。”

    何子兮笑顏明媚,霍肆溫柔地看著何子兮。

    此番何子兮竟然在霍肆的眼中沒有看到一丁點煞氣,那目光柔和得好似要化成一汪清水了。

    被霍肆用這種目光看著,何子兮心底泛起一股不明所以的毛躁,她稍稍向亭外看了一眼,董葉揚衝著草木後麵微一點頭,不多時,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跑過來,向何子兮通稟說太皇太後身體又不好了,咳嗽發熱,頭暈耳鳴,太皇太後想見見攝政公主。

    何子兮臉色大變,依依不舍地辭別霍肆,一路小跑往飴泉宮的方向去了。

    隨後的兩天裏,隻要有時間,霍肆的腦中就會回放何子兮彈琴的畫麵,每次都會忍不住竊笑。

    阿古這幾日在京城買了好多兵書仔細研讀了一番,排布了新的陣法讓霍肆過目,那陣圖放在霍肆大帳桌案上半晌也不見霍肆吭聲,阿古以為這陣圖中有大紕漏,緊張地直吞口水。

    阿古出聲詢問霍肆:“爺,這陣不行嗎?”

    霍肆這才抬起頭來看向站在桌邊的阿古,臉上的喜色都來不及收回去,他楞了一下,才說:“你放這兒,爺仔細看看。”

    阿古大惑不解地從大帳裏出來,趙魁抓住阿古問:“我怎麽覺得爺這幾天不正常?”

    阿古點頭:“確實是。”

    趙魁問:“爺怎麽了?”

    阿古問:“我怎麽知道?”

    趙魁道:“你跟爺從光屁股一起長大,不問你問誰?”

    阿古趕緊搖頭:“那你問屁股吧。”

    趙魁:“……”

    從西北往京城的官道上,運送貨物的馬車陡然多了起來,西北產的黃芩、枸杞、不要錢似的運進宮去,那品相比貢品好上不止一個層次。

    霍肆隻說太皇太後有需,霍某自當傾盡全力。

    貞太皇太妃把這事說給太皇太後,語調不陰不陽,把朝堂上關於霍肆和何子兮那點風言風語都傳入了太皇太後的耳朵,意思是太皇太後為了皇家聲譽,應該奪了何子兮的攝政之權,由勝王輔政才合適。

    太皇太後貌似是聽進去了,可這時好時壞的身體不做主,貞太皇太妃一出宮門,太皇太後就把方才聽到了什麽都忘到了腦後。

    貞太皇太妃一回到勝王府,就見到六歲的孫女學著朝堂上攝政公主的樣子坐在珠簾後麵,幾個男童趴伏在地三呼千歲,貞太皇太妃一陣氣悶,走到院子裏就把孫女拉回屋裏讓她練習女紅,也把那幾個跟著孫女一起玩的男童全都訓斥了一通,其中有門客的孩子,也有勝王的幼子。

    勝王從外麵一回來就聽說母親發了大脾氣,他趕快過來安撫。

    貞太皇太妃也不聽兒子說了什麽,隻問了一句:“敬兒前日過來給哀家請安,說了好一陣話,哀家聽著合心意,讓王妃都轉達給你,你是怎麽想的,也不過來跟哀家說上一聲?”

    勝王麵色稍顯陰沉:“母妃,朝政之事莫要插手,頤養天年不好嗎?”

    貞太皇太妃一拍桌子:“那妖女坐得奉天殿,哀家卻連自己的兒子都問不得嗎?輔政大臣甚至更進一步做個攝政王不比一個親王更好嗎?”

    勝王不耐地看向母親:“別動不動就妖女。子兮是我們何家的閨女,外麵那些中傷之言不該由母親這個做祖輩的來說。況且子兮準了母親出宮頤養天年,母妃應該心懷感恩才對。”

    貞太皇太妃更加氣憤,指著勝王罵道:“你父皇精明,怎麽就生出你這麽一個傻兒子?我寢宮的火是怎麽燒起來的,你當我不知道?就是她趁著項直逼宮的混亂派人放火,再嫁禍給敬兒!這種後宮爭寵的嬪妃總是用的手段,糊弄你還行,糊弄哀家,不好使!這輩子,隻要哀家還有一口氣,見一次便要罵她一次妖女!”

    勝王皺著眉頭問:“這些是誰說給母妃的?純粹無事生非!”

    貞太皇太妃冷哼了一聲:“還有,你別忘了,你父皇與哀家在家鄉拜堂的時候,身邊沒有臣子官員證婚,至今還有人誣陷你是私生子。那何子兮禍亂宮闈,你若是跟她走得近了,難保有人捕風捉影,說你跟那個妖女這是蛇鼠一窩,要在你的身世上做文章。就算是為了你娘的名聲,你能不能離那個妖女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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