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站得腿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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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刑部大牢出來,霍肆他們的身後一直有人暗中跟梢,不過霍肆他們似乎沒有留意到,一行人晃晃當當去了定王府。

    定王聽到下人通秉的時候愣了一下,這麽晚了,霍肆到他府上來幹什麽?

    霍肆和定王在前廳裏閑談的時候,何子兮和其他五個小廝就站在廳外等候。

    霍肆的小廝都不是一般的小廝,他才不會隨便找幾個能伺候人的就行,他們可都是跟著主子上過沙場的,別說是在廳外站著,就算是要讓他們在院子裏跑一晚上都沒問題,夜裏急行軍又不是沒經曆過。

    可何子兮不行啊,怎麽說都是嬌養著長大的,站上一刻鍾還行,站了將近半個時辰,腳後跟都是麻的,可霍肆為了裝出應有的樣子,還不能立刻離開定王府。

    這可難為了何子兮,她實在受不住,在另外五個小廝之間來回溜達。

    霍肆的貼身小廝被霍肆賜名叫霍慶,平日裏大家都叫他小慶子,小慶子跟著霍肆多次見過何子兮的麵,知道這個妖女公主其實不是個難相與的,甚至他在玨湖的湖心島上騙了珠玉,何子兮也不過是罰他給珠玉按摩腿,最後還被那暗衛十三一串歪理給攔住了,說就算是按摩也輪不著他動手。

    這會兒別的小廝都被何子兮繞暈了,誰也不敢吭聲,小慶子收到同伴求救的眼神後扯著一張笑臉,聲音特別低地對何子兮說:“公主,咱不這麽繞了行不?”

    何子兮瞪了小慶子一眼:“你當本宮想繞?站得腿麻。”

    小慶子說:“要不奴才給公主揉揉?”

    何子兮挑著眉角看著小慶子,竟然不繞了,支棱出一條腿,說:“行,你揉揉,看看你揉完還麻不麻?”

    小慶子臉都垮了:“我……我這雞爪子要是真的捏上去,回去我主子就能做泡椒雞爪了。”

    何子兮嗬嗬一笑,腿上竟然沒有那麽麻了。

    霍肆在定王府裏呆夠了時辰,瀟灑地大步離去。

    定王董懷和董啟、董賢兩個兒子送出府門,直到霍肆的馬車融入了夜色,董家三父子還是沒搞明白霍肆今兒晚上這是來做什麽的。

    董啟問:“爹,你說霍肆呆了一個多時辰,從頭到尾都在說廢話,他是想做什麽?”

    董賢說:“我明日去打探打探,看看能探出什麽吧。”

    董懷看了兩個兒子一眼,舉步回到了王府內。

    董家三父子剛回去,街口就有一道隱秘的黑影一閃,消失了。

    霍肆的馬車呢,轉過一個彎,停下了,霍肆一掀車簾從車裏跳了出來。

    何子兮再不是低眉順眼跟著馬車走的模樣了,坐在車軲轆上,兩隻手不停地揉捏著自己的兩條腿,皺著一張小臉,可憐巴巴地看著霍肆:“腿好疼啊,疼死我了,要是就這麽斷了可怎麽辦呀,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何子兮那小聲音聽著都讓人疼得慌,霍肆笑嗬嗬地走到何子兮身邊,打橫抱起何子兮往馬車上走:“當然不會不要,當初看中你也不是看中了你的腿。”

    何子兮攀上霍肆的脖子,鼻翼間溫乎乎的熱氣撲在霍肆的耳垂上,引得霍肆脖子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她輕聲問:“那你看中我什麽了?”

    霍肆歎息道:“看走眼了。”

    何子兮:“……”

    守在一旁的小廝中,突然有個人“噗”一聲笑了,聲音很小很短促,但是很刺耳。

    小慶子剛笑出聲就知道壞了,盡管已經很快收了,可聲音已經出去,拉都拉不回來。

    何子兮千嬌百媚地趴在霍肆的肩頭,視線越過霍肆的耳側死死盯著小慶子,柔聲細語地在霍肆耳邊說:“方才小慶子說要給我揉揉,剛才我還不好意思,早知道你還得這麽久才出來,我應該讓他揉揉來著。”

    小慶子一聽頭皮都麻了,這話能讓主子聽嗎?

    霍肆微微歪了歪頭,那視線就像是有實體一樣在小慶子的身上穿了好幾個透明窟窿,輕聲說:“難為他有點孝心。”

    霍肆和何子兮進了馬車,其他的小廝輕輕拍了拍小青的肩膀,表示“你自求多福吧”。

    霍肆和何子兮在馬車裏糾纏胡鬧的時候,一個人影落在了宋尚書的書房外,這位穿著一身夜行衣的男子從天而降一般,可書房外等候的小廝和家丁們誰都像是沒看見,黑衣人大咧咧進了宋尚書的書房。

    宋尚書正在寫折子,一看到這個人到了,放下手中的毛筆,問道:“霍肆在大牢裏做了什麽?”

    黑衣人抱拳道:“屬下沒能打聽到。霍肆進大牢的時候把所有獄吏都攔在了牢門外,誰也不知道他進去剪了誰說了什麽。屬下隻知道他從大牢裏一出來就去了定王府,在定王府呆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來。屬下想進定王府,奈何定王府的家丁有很多武功高超的,屬下怕打草驚蛇,退了出來,也沒能聽到霍肆和定王的談話。”

    黑衣人說完單膝給宋尚書跪下了。

    宋尚書看了看黑衣人,沉默了一小會兒才說:“起來吧,不怪你。衛安侯和定王都是沙場上曆練出來的,功夫非常人所能及,身邊帶著的家丁護衛大多也有些出身,不是隨意的布衣白丁。你已經盡力了。出去吧。”

    黑衣人退出去以後,從書房的屏風後麵走出來一個人,是宋的一位新起的少爺,宋尚書的兒子宋明廉。

    宋明廉和定王董懷的二兒子董賢年歲相當,平日裏經常在一起吃酒喝茶,還算是相熟,盡管最近因為董賢在刑部擔任長史根宋尚書有衝突,宋明廉和董賢越來越疏遠但遠不到撕破臉的程度。

    宋尚書問兒子:“霍肆從刑部大牢一出來就往定王府跑,你覺得是為什麽?”

    宋明廉說:“一定是去跟定王商議去了。”

    宋尚書麵無表情地對兒子說:“這事為父就不瞞你了,刑部大牢裏有一個為父跟大理寺搶過來的人犯,之所以把他搶過來就是怕他多嘴亂說話,為父還特意命人取了他的舌頭。為了為父搶人的事,為父現在徹底把大理寺卿李忠傑得罪了,可誰能知道半路殺出來一個衛安侯!這人邪肆,曾經跟謹王爺合作,也曾經壞了謹王爺的好事。如今看來這就是個牆頭草,哪邊有好處就往哪邊倒,不知道定王許了他什麽好處,這是為定王的二子,如今在刑部風頭無兩的董賢找能夠扳倒為父的把柄去了!”

    宋明廉有點緊張:“那……父親,我們該怎麽辦?”

    宋尚書盯著桌麵看了一會兒,說:“先去大牢跑一趟吧,那個人不能留到秋後問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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