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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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秦一看樊輕輕身後的白牆就猜測她生病了。

    “是同劇組的孩子, 掉在遊泳池後發燒了,我的戲正好拍完就帶他來了醫院。”

    “劇組其他人呢?”

    “他們都忙。”

    鍾秦從桌麵上拿起另外一個工作手機,樊輕輕立即打斷他的動作:“跟我視頻的時候你還敢找別人?”

    鍾秦無奈的歎口氣,她明明知道自己是要打電話給秘書讓秘書去代替她在醫院照顧病人。很明顯, 樊輕輕並不想麻煩他的人。

    “到時候你病了又有得折騰。”

    “我天天健身, 身體好著呢。”

    “你還健身, 我怎麽不知道?下次你健身的時候把視頻開著, 可以比賽。”

    “然後呢?”

    鍾秦秒接話:“再一起洗澡!”

    “流氓。”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 樊輕輕實在是累, 說著說著就趴在床邊睡著了。鍾秦隔著視頻走到另外一邊打電話, 吩咐巴秘書去代班。

    巴秘書到了後發現老大居然還開著視頻, 啥也沒幹們, 就專門盯著床~上的樊輕輕打呼嚕了。

    鍾秦時常要出差, 有時候國內,有時候國外。隻要是在外麵的時候, 巴秘書就負責接手老大的遠程召喚, 有時候是給樊輕輕當司機負責接送,有時候就是快遞專員, 專門把老大郵寄過來的各種大小禮物專送到樊輕輕手上。有時候就是外賣員,負責送早餐午餐晚餐甚至是夜宵。偶爾, 還給劇組定大餐。

    必要的時候,巴秘書又是最好的保鏢。為此,巴秘書還專程去學了跆拳道泰拳,還有太極拳詠春拳。

    在樊輕輕心血來~潮的時候, 還能夠陪伴樊輕輕上街購物,當提東西的小弟。

    這麽貼身照顧自家女友,老大也是心寬。

    好在,鍾秦給巴秘書設置了十不準。不準踏入樊輕輕公寓大門一米之外的地方,不準以巴秘書自己的名義給樊輕輕送任何東西包括零食,不能陪樊輕輕用餐,不能代替樊輕輕選任何衣服口紅包包首飾。

    隨著他貼身照顧樊輕輕的次數越多,這十不準也有越來越長的趨勢,慢慢往百不準緩速添加著。

    巴秘書一直守著孩子,等孩子吊針完了這才把樊輕輕搖起來,分別送兩個人回家,並且將樊輕輕開門進門關門的視頻轉手發給了老大,證明自己這一次又完美的完成了老大的任務。

    在巴秘書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為老大的女人效命的時候,他的老大在世界的另一頭打開了國際版微博開始搜索跟樊輕輕的一切。

    很快,周林山和丁敏粉絲的罵戰就進入了他的視線。

    *

    丁敏也在跟丁導哭訴。

    “樊輕輕就是個妖精,周林山進組才一個月就被她夠了魂。隻要是影帝,她一個都不放過,先有許思凡,後有周林山!”

    “她還是個綠茶婊,明明是她推我下水的,劇組裏沒有一個人看見!我找攝影師,他說剛剛攝影機沒開。我要調別墅的監控,那個小導演還說監控早就關了,因為要解約用電。爸,你直接找劇組的投資商,讓他們全部撤資。這種爛片,拍了也是浪費錢,沒有人會去看的。”

    嘰嘰喳喳罵了大半夜,萬萬沒想到的是劇組的薛導還真的來了電話。

    丁敏看著手機上閃動的名字嗬嗬冷笑:“賠禮道歉的人來了。爸,你說我要怎麽辦?讓他把樊輕輕換了怎麽樣?”

    丁導從播放的電影中偏過頭來看了自家~寶貝女兒一眼:“把人家女主演換了,誰上?”

    “我啊!”丁敏說,“我堂堂一個影後,願意接他這種爛片是給他麵子,他敢不滿意?”

    丁導再問:“那之前一個月的拍攝全部都要重來一遍,別人不說,周林山的檔期排不上了。”

    說到周林山,丁敏即憤恨又不甘心。這個男人實在太優質,出道早,出名更早,相比國內的這些影帝,對方在國外的電影節也拿過大的獎項,本身也有產業,事業心也強,更重要的是他很會哄人開心,沒有樊輕輕之前,他對丁敏基本有求必應。

    當年丁敏之所以心甘情願的獻出銀屏初吻,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男主演是周林山的緣故。那時候丁敏剛剛踏入娛樂圈,丁導為了盡早的替她打開局麵,首部電影就是大製作,並且邀請了當年剛剛獲得國內影帝頭銜的周林山來參演,可謂是為了女兒耗盡了人脈物力。結果,那部片子男主演實在是太出色,把女主演甚至是其他配角都壓製得頭也抬不起來。票房最終保持收支平衡,那也是靠著周林山的人氣給撐起來的。

    丁敏羨慕對方的知名度,在這些年也一直與對方保持著良好的聯係,這也是周林山有需要的時候,丁敏二話不問就友情出演的緣故。

    誰也沒有想到,撞上了樊輕輕。

    “隻要敏敏你高興就好,如果他不同意爸爸再去替你說。現在,先把電話接了。”

    丁敏誌得意滿,剛把免提打開,薛導那略顯歉意的話就從那一頭透了過來。

    丁敏的驚詫比下午更甚:“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那頭薛導明顯咽了口口水:“剛剛投資商打來了電話,說群演的名額已經被璀璨台給包幹了,不需要額外再添加人選。所以丁姐您的戲份不用再繼續拍……”

    “哪裏來的投資商?”

    “這……丁姐,這個我不好透露啊!”

    丁敏氣得胸膛起伏:“你讓那個投資商把資金撤了,我投錢進來,把樊輕輕給轟走,我來演女主角!”

    “啊!”薛導沒想到對方還有這麽一出,半響後才確定丁敏沒有開玩笑,他幹笑了兩聲,“丁姐,您也不是圈外人,我跟您實說了吧!這部戲投資蠻大的,一般的人根本背不住。”

    “你覺得我沒錢?”

    薛導耐心解釋:“我不是說您沒錢,我隻是說這戲拍攝難度大……”

    “你拍不了就讓我爸來拍,你把劇本賣給我!”

    說到劇本薛導終於擺正了態度:“丁大姐,你說要入股我的劇組我沒意見,隻要你出價比投資商高,拿多少的錢就有多少的話語權。但是,說要趕走投資商,你一個人入股,我說句膽大妄為的話,你還不夠資格!”

    丁敏正準備摔了電話,丁導及時阻止了對方,對著話筒問:“你最大的投資商姓什麽?”

    薛導知道丁敏是跟丁導住在一起的,當即就爆出了鍾秦的姓氏。圈內人,隻要聽到是姓鍾的投資商入股拍片,基本都知道是璀璨台的鍾家。丁敏剛剛說自己有錢,你有錢比得過一個電視台的第一董事嗎?你名聲大,你大得過國內排名第一的電視台嗎?

    丁導都沉默了一瞬:“你劇本賣不賣?”

    薛導回答得鏗鏘有聲:“不賣!”這麽多年的心血,他還想靠著它打破自己的票房毒藥記錄,靠著它鹹魚翻身重新奪回新銳導演的尊嚴,靠著它在娛樂圈重新打開局麵,靠著它……

    不賣,殺了他也不賣!

    最終不歡而散。

    丁敏最終氣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受過這種委屈了。

    丁導等丁敏哭得差不多的時候才開口:“一個新人獎得主而已,你何必跟她去計較。”

    丁敏抹著眼淚:“我連一個新人都競爭不過!”

    丁老都要歎氣了:“我前些天才知道,你簽的芙洛拉的代言原本定下的人就是那新人獎得主。”

    “什麽?芙洛拉找樊輕輕代言?”

    “她是芙洛拉在法國的代言人,已經有四年了。此次她回國,芙洛拉就想要找她,還好你我先得到了消息,捷足先登了。”

    “哈,哈哈!”丁敏大笑起來,“芙洛拉這種國際大牌怎麽可能找她一個新人代言!我說我怎麽簽約簽得那麽順利呢,說不定芙洛拉內部也對樊輕輕頗有微詞,隻等著我打臉呢!”

    這麽想著,丁敏的心情終於陰轉多雲。一想到樊輕輕被芙洛拉拒絕的神情,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在微博上再狠狠的羞辱她一把,以解心頭隻恨。

    *

    鍾秦雷厲風行的解決了丁敏,直接派遣了自己台裏的一姐原寶兒去了劇組。同時去的還有幾名老戲骨,分別把劇本裏一些重要的配角給補全了。

    丁敏背靠丁導,劇組裏有些人習慣性的看人眼色過日子,看著丁敏被氣走,周林山不支援的情況下,自然是丁老一個電話,人家就拍屁~股走了。鍾秦派人過來,正好頂了這部分人的缺,同時把律師團借給了薛導,把當初跟這些人的簽約合同看了下,該讓人賠償的賠償,該讓人道歉的道歉。

    一係列動作下來,倒是把《綁架者》的熱度給炒起來了。

    原寶兒跟周林山熟悉,一個是國際影帝,一個也是一代人心目中的女神影後,成名自然比丁敏更早。

    作為璀璨一姐,自然對樊輕輕和鍾秦之間的八卦知曉一些,她直接給周林山透露:“樊輕輕的靠山比丁敏硬多了,你微博發得早,如果再晚一些,估計這部戲也就沒你的份兒了。”

    周林山倒是沒有想到這一茬:“她不是回國沒多久嗎?我以為她的人脈都在國外。”

    原寶兒戳著周林山的腦門:“你傻啊!她年輕貌美身段好,再加上獨自在國外闖蕩了一番事業,這樣的人哪個男人不喜歡?在國外的時候她就緋聞超級多,到了國內沒多久就被人盯上了。”

    “怎麽沒聽到什麽風聲。”

    “越是沒風聲,說明背後的人對輿論的掌控力越大。”原寶兒隻差明著說,她樊輕輕背後的大老板就是璀璨的老大鍾秦了。

    可惜周林山是純粹的演員,對明星對導演如數家珍,對投資商們那就有點孤陋寡聞了。

    原寶兒也不說破,隻是在片場的時候明顯照顧樊輕輕一些。丁敏十一次都沒有過的鏡頭,原寶兒一次就過了,直讓大家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周林山總想要找樊輕輕道歉。結果對方除了拍戲,就是不停的接電話。

    偶爾路過,他聽著樊輕輕用著外人間完全不同的輕鬆語調與電話那頭的人談笑著,好幾次見到有人來,樊輕輕居然說起來……法語?

    不得不說,樊輕輕的法語有種溫柔至極的味道,連眉目都比往常柔媚了許多,從上至下透露出一股誘人的風情,就像突然之間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讓人看到了最為真實的她,也是最為迷人的她。

    “不愧是國際名模。隻要她願意,抬一下手就可以引得所有男人的注意力。”

    薛導在旁邊也嘖嘖稱奇:“我們的服裝設計師不錯啊,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即清純又淫·蕩。”

    “胡說什麽呢,”周林山用手肘推了推對方,“她勾引你了?”

    薛導砸吧嘴:“我倒是想,她看不上。她這種女人,非一般的成功男士都配不上她,會暴遣天物。”

    周林山目光炯炯的看著不遠處在電話中露出笑意的女人。

    整條大街上,清晨的光輝剛剛出現,斑斕的霞光從雲層後麵顯露出來,映照在她的身上,連空氣都妝點上了彩虹的顏色,那麽的甜蜜,那麽的沁人心脾。路過的上班族忍不住從車窗裏透過薄薄的玻璃遙望著晨露下的女人,有欣賞有稱讚,有人吹著口哨。她站在橋頭,對著人海揮了揮手,車中有人在大笑,有人拋著飛吻,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仿佛綻開的粉牡丹,不帶刺不招搖,靜靜綻放自己的美。

    一輛改裝的越野車緩緩的停駐在她的身邊,她拿著電話疑惑的轉頭。

    周林山上前一步,就被人給扣住了手臂。

    “等等,”原寶兒說,“是她的熟人。”

    再抬頭看去,車上邁步下來的男人有著大部分雄性羨慕的大長~腿,精工細作的高定銀灰休閑褲,精瘦的腰身,寬闊的胸膛,還有足以媲美國際影帝的俊美儒雅的容顏。

    樊輕輕歡呼一聲,大笑著撲向對方的懷抱:“你不是說要等等才會回來嗎?”

    鍾秦咬著她的耳朵:“想要盡早看看你,所以趕工了。”

    “你還在電話裏哄騙我。”

    鍾秦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男人女人都不放過,就像是剛剛稱王的獅子巡視自己領地裏的臣民一樣,確定他們的凶殘性,以便劃分敵我。

    目光落在周林山身上是,他明顯感覺到那目光鋒利的許多,帶著無端的壓迫力。

    周林山雙手插在褲兜裏,迎麵對上對方的眼睛,無聲的平視著。

    清晨的風夾帶著濕意,潤著人們的碎發,讓一切囂張跋扈的火苗都湮滅在了露水之中。

    樊輕輕這一天的狀態極度好。不管是與周林山飆戲,還是帶著三個熊孩子周旋在商業街中,甚至連追逐戲也是發揮了她的高機動性,奔跑起來那個勁頭……群演們表示有點吃不消,完全追不上的感覺。

    因為鍾秦的到來,中午直接領著一個劇組的人去自助餐包場了。

    樊輕輕照例拿出了卡裏路計算器,被鍾秦一把奪走:“長點肉沒什麽,你太瘦了。”

    “我胖起來的話會要命的。”

    鍾秦捏了捏她的手臂:“你不覺得你肉肉的捏起來很舒服嗎?”

    樊輕輕:“可是你們男人一邊覺得胖女生抱起來舒服,一邊又覺得瘦女生穿衣好看。”她直接轉向周林山,“周師兄閱盡千帆,這方麵你最有發言權,說說你的看法啊!”

    周林山捧著帝王蟹爪爪,看看埋頭吃的薛導,再看看偏過頭假裝什麽都沒有聽到的原寶兒,任命的放下手中的肉,用著掃描儀的態度將樊輕輕從上‘掃視’到下,結論:“你怎麽樣都好看!”

    樊輕輕鄙視他:“油嘴滑舌!”

    真是無妄之災:“我這是實話實說。不信你問一問……薛導!”

    薛導一腳直接踩在了周林山的腳背上,終於抬起頭來附和了兩句:“我看過你拍的《樓蘭》,的確是胖有胖的可愛,瘦有瘦的美豔。”

    樊輕輕連導演都鄙視上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私底下把所有的女演員們的身材都打過分了。”

    “什麽?”周林山咋呼上了,“你看我師兄是那麽猥瑣的男人嗎?師妹啊,我早就告訴你要離薛導遠一點,他是個宅男,還近視。這樣的男人麵上有多正經,腦子裏就有多猥褻,你得離他遠點。”

    “喂,劇組裏的集吻狂魔說的可不是我!每天頂著這種稱號在劇組裏晃蕩的人有臉說我猥瑣嗎?”

    兩個男人直接杠上了,原寶兒湊過來:“我一直想要問你,你當初是怎麽減肥的?聽《樓蘭》劇組的人說,你帶著他們一起跳廣場舞減肥了?有視頻嗎,發我一個。”

    樊輕輕一說起減肥的話題頓時來了勁頭,兩個女人直接就湊在一起嘰嘰喳喳,把鍾秦給丟在了一邊。

    鍾秦一邊抿著紅酒,一邊剝著蟹肉,淡定的插入男人的話題:“集吻狂魔是怎麽回事?”

    薛導:“嗬嗬。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說的不是我。”

    周林山:“…………”簡直實力賣隊友。

    一頓飯的功夫,周林山就覺得劇組的風向變了。不說跟著原寶兒一起來劇組打醬油的老戲骨們了,就連樊輕輕自己,也明顯的對鍾秦有依賴,好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樣,不再與人拉開距離。

    誰也不知道,飯後,鍾秦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巴秘書:“查一下周林山的風流史。”

    巴秘書的雷達瞬間閃動:“怎麽了?他看上老大你的女人了?”

    鍾秦二郎腿一翹:“我的輕輕是個萬人迷。”

    巴秘書:“……”

    “我發現她在劇組的人緣還不錯,特別是男人緣。”

    巴秘書:“…………我,我也發現了。”

    鍾秦:“那你電話裏怎麽沒有匯報?”

    巴秘書:“………………他們隻是偷偷看看,並沒有實際上的什麽動作,我怕我打草驚蛇。”

    鍾秦又在腦袋裏把今天劇組所有男人都過濾了一遍:“也是,輕輕高傲得很,不是所有男人她都看得上。”

    巴秘書:“……………………!”

    “我就喜歡他們隻敢遠觀的樣子!”

    巴秘書無言以對。

    鍾秦:“鑒於你玩忽職守,這個月的獎金沒有了。”

    巴秘書:“!!!”

    *

    鍾母最近好像又迷上了拍賣會,家裏的拍賣品的冊子幾乎要堆積如山。隔了幾天,她又給樊輕輕打電話邀請她一起去拍賣會場。

    樊輕輕自然不好推拒,跟薛導請了半天假,終於在拍賣場與鍾母碰了麵。

    “您是想要拍飾品嗎?”鍾母幾乎是個珠寶控,樊輕輕早已見識過對方的珠寶展示櫃,開個小型展覽是絕對沒問題了。

    “不是,這一次我們要買刻章。”

    “刻章?”

    鍾母從冊子上翻開一張玉璽的照片:“就是這個。”

    樊輕輕仔細辨別了一下,果然是玉璽,還是白玉雕刻的龍形玉璽,這……這是國寶吧?

    “早就流落到西方資本家的手裏了,這一次突然拿出來買賣,這裏大部分的收藏家都是為了它而來。”

    樊輕輕幾乎要對鍾母跪下了,您老原來不止是收藏珠寶,連傳國玉璽也不放過。看那印章上的字,好像是乾隆的啊!那個敗家子,到底有多少玉璽流落在民間了。

    “那您是要把它拍下後送給……”國家?

    “給我兒子。”

    “鍾秦?”

    “對啊!”鍾母笑道,“他的生日禮物!哈哈,沒有想到吧?他啊,從小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印章。他爸的工作印章最先接觸,後來為了辨別印章還特意去學了鐫刻,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躲在書房裏刻章子。你沒見過他的書房吧?有一整麵牆,全部都是各式各樣的印章。像這個玉璽式樣的,也有三個。”

    三個傳國玉璽!

    鍾秦原來你真的是繼承一個帝國啊,連傳國玉璽都有了。

    拍下玉璽的過程果然勁爆,開價直接是以八百萬起拍,恩,美金!

    最後,鍾母以一千六百萬的高價拍下,簽字的姿勢那個爽快,讓樊輕輕的眼皮子直跳。

    最重要的東西到手後,鍾母的坐姿都放鬆下來。之後的拍賣品再也沒有比得過玉璽之物,倒是有一件樂器引起了鍾母的注意。

    是一架小提琴,據說是某位有名的音樂家遺留之物,上百年了音質依舊非常的悅耳,令人難以忘懷,起拍價五十四萬。

    樊輕輕在會場掃了一眼,捏著牌子有動作的人很少,像她一樣打量周圍競價者的人更加少。

    “六十萬。”鍾母直接喊價。

    下麵有個年輕人頭發梳理得油光水滑,回頭看了鍾母一眼,舉牌:“六十五萬。”

    鍾母:“七十萬。”

    “八十萬。”

    鍾母:“九十萬。”

    對方咬牙瞪著鍾母的方向,樊輕輕輕聲道:“您老人家有人喜歡彈奏小提琴嗎?”

    鍾母莞爾一笑:“有啊,我家小逸什麽樂器都玩得轉。”舉牌,“一百萬!”

    樊輕輕心裏一咯噔:“鍾逸?鍾總的同胞弟弟?”

    鍾母全神貫注,隻恩了一聲:“就像大兒子一樣,小逸也有自己專門收集物品的房間。他喜愛樂器,也會彈奏樂器。任何樂器到他手裏,不用半天就可以彈奏得像模像樣,小時候,他是學校公認的音樂天才。”

    樊輕輕指尖顫抖:“任何樂器都可以?那……古箏呢?”

    “會啊!”鍾母說,“我親眼看他自己抱回來一個古箏過,說不會。自己抱著去了琴房,下午出來就給我彈奏了一首《鳳求凰》,可好聽了。我家小逸是我的驕傲。”

    樊輕輕想到很久遠之前的一件事情:“您家客廳的那一架鋼琴是不是也是鍾逸私人物品?”

    “對,那是我送給他的第一件樂器。因為我喜歡彈鋼琴,所以我就給他買了一架鋼琴。為了它,大兒子還吃醋了很久。”

    複古的會場裏,競價的聲音已經從一百萬到了一百六十萬。這突然飆升的熱門物品讓所有人都開始側目,有人甚至在打量前排那個青年人的樣貌,可見對方也是個名人,或許是個音樂家!

    樊輕輕的呼吸在這裏明顯沉重了起來,她猶豫了許久,眼看著鍾母再一次舉起牌子,終於控製不知自己的升調,低啞的問:“敢問夫人,鍾逸……去了哪裏?”

    鍾母舉手的動作一頓:“兩百萬!”

    前排的青年終於停止了舉牌,他站起身來,目光咄咄的瞪視著鍾母的方向。背著光,所有人都覺得他可能快要哭了。與自己的心愛之物失之交臂,是人生憾事,任何人都會覺得委屈不甘。

    可惜,能夠進入會場的人都是用錢說話的人。他們可惜年輕人的資金不足,卻沒有人會感慨相助。拍賣會是交易所,不是慈善機構。

    鍾母抱著小提琴在懷的時候,露出了悵然的神色。

    她蒼老而白皙的指尖在小提琴的琴弦上摩擦著,就像是撫摸著孩子那柔嫩的肩膀。

    “我家小逸離開得早。”她低聲喃喃著,“就算走了,我依然每年再差不多的日子給他添置一些東西。有時候是樂譜,有時候是樂器,有時候是最新出的歌劇唱片。他跟他哥哥一樣,喜歡一件東西就不會再更改了。今年,他的生日禮物又準備好了。”

    樊親親猶疑著:“離開?”

    “恩。”老夫人抹了一把眼淚,歎息著,“很遠的地方。”

    這位老人,連西方極樂世界都不願意承認,她隻是單純的像個安撫孩子的長輩一樣,告訴自己也告訴別人:我的小兒子去了很遠的地方,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