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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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這個姓在尋常人家本來就很稀罕了, 到了娛樂圈用這個姓氏做藝名的更是少。

    隨著樊輕輕將事業的重心逐漸移到家庭,她的名字就甚少出現在電視台裏了,偶爾在雜誌上拍個封麵也不再是自己獨自上鏡,而是多了個粉紅色的‘小尾巴’。

    樊輕輕的女兒鍾薏逐漸邁入人見人愛的五歲。從出生起, 小丫頭不是被祖母帶著去拍賣會一擲千金, 就是隨著祖父祖母一起坐著私人飛機滿世界的去聽音樂會, 看芭蕾舞演出。等到了時裝周, 再被爸爸摟在懷裏去法國看媽媽的時裝走秀。等到一家子團聚, 又撒開腳丫子全世界亂跑, 瑞士滑雪、北海道釣魚、孟加拉騎大象, 一年四季她爸的公關微博上全都是她的軟廣告。由哥還湊熱鬧的開了幾期童星的采訪, 專門邀請大老板的寶貝公主去鎮場子。

    所以, 現在人們提起樊輕輕更多的形容是:我家小伊伊的媽, 而不再是國際影後樊輕輕了。

    當然,隻要人成功了, 她的成功軌跡就總會有人去模仿, 想要站在她的肩膀上一步登天。

    小樊樊這個名號出現在人們眼前的時候,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這是璀璨台老大給自家愛妻起的昵稱。直到, 一張不過十七八歲滿臉膠原蛋白,身材火·辣中透著青澀的女生出現在台前的時候, 人們才恍然大悟:哦,不是樊輕輕。

    能夠蹭一次熱點就能夠蹭兩次,樊輕輕的後援會每次都要跟在對方屁·股後麵解釋,等到緩過神來的時候, 才發現對方已經被媒體們默認是樊輕輕的接班人。

    嗯?我家樊胖胖什麽時候有了接班人?我們身為後援會的骨幹成員怎麽都不知道?

    “據說她也是模特兒出身,前年不是舉辦了全國模特兒大賽嗎?她就是冠軍。”

    “全國模特兒大賽?比賽改期在時裝周的那一次?”

    “對,原本還邀請你做評委,結果改期跟你的走秀衝突了。她原本是十名以下的,結果到了半決賽的時候,突然黑馬直接躍到了前四,進入了總決賽,以一票的優勢奪冠。看的時候覺得十分刺激,賽後就有參賽選手爆料有黑幕。國內的情況你也知道,隻要結果公布了,獎狀獎杯發出去了,基本就沒可能改變了。”

    樊輕輕將小伊伊抱上膝蓋,一邊打開繪本,指著上麵的圖案,指出一個女兒就說出英文和法文名稱,她的手機依然貼在了耳邊,聽著那頭佳姐八卦。

    “她的小樊樊名號就是那時候流出來的,據說是總決賽那一場,她模仿你盛名時的裝扮走了一場秀。第二天就有記者笑稱她是你的接班人了,巧合的是,她獲獎後直接跟璀璨簽約了。”佳姐那邊喝了一口水,驚歎道,“她都借著你上位到跟同期的人搶資源的地步了,你居然還無動於衷?”

    樊輕輕溫柔的笑道:“娛樂圈又不是別的地方,有顏值懂得炒作的人的確容易引起公眾的目光,要大紅大紫始終還是靠作品說話,否則那些實力派的影星歌星們靠什麽穩固自己的一姐地位?”

    “可她現在仗著你的名氣搶資源啊!你現在接戲雖然少了,可璀璨台是你的大本營,隻要你開口,你家那口子哪怕是自己掏腰包都要給你投資拍片的,她這樣亂搞純粹是壞了你的名聲。”

    樊輕輕問:“那你需要我發一個聲明嗎?或者,跟鍾秦說一聲?那樣的話,不正好趁了她的意嗎?她抬出我的名頭,不搭理的人自然知道她是什麽心理,搭理了她的人說明他們本身就有些趨炎附勢的去向。我覺得與其我發聲明撇清與她的關係,還不如直接等等看,看到底有誰給了她戲接,日後我正好離這類人遠一些。”

    “那小樊樊呢?”

    樊輕輕眉頭一皺:“她除了這個稱號就沒有別的藝名了嗎?”

    佳姐也在那邊翻白眼:“有,樊花。”

    樊輕輕:“…………相當有特色的名字。”

    “見過她本人的話,你會覺得她本身就是個相當特別的人。”

    才掛上電話,外麵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今年入冬早,春節提前到了一月,璀璨台到了下半年的時候就開始策劃新年晚會和春節晚會。這才十一月,台裏的明星們甭管是國際的,還是國內的,紅透半邊天的還是默默無名的,全都為了這兩台晚會明裏暗裏鬥紅了眼。群舞和小品雜技等大型節目早就開始了排練,這幾天都開始試裝了,四名主持人名額由哥又不由分說的拿了個,餘下的都是獨唱,串燒和對唱的名單還在等最後審核。

    鍾秦的辦公室已經有大半個月人滿為患,打感情牌的,用流量說話的,用身價地位說話的,拐彎抹角走歪路的塞滿了整個辦公室,連走在過道上遇到個明星,對方都想法設法在他心裏留下個印象,為的就是能夠在全國性的賀歲晚會裏麵展露頭臉。

    他們這兩口子,鍾秦忙的時候,樊輕輕就默默的放下大部分工作陪伴在女兒身邊,負責接送幼兒園,負責幼教,負責陪吃陪睡陪玩等等各種活動。相反,如果樊輕輕忙的時候,鍾秦就推了大部分的工作,全心全意做守護公主的騎士,哪怕是年末的節目審查都牽著女兒的小手周旋在眾多氣場強大的主持人和管理層當中。

    “媽咪,外麵有人。”小伊伊抱著她的英短貓趴在沙發靠上,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盯著玻璃窗外的大門欄杆處若隱若現的一道粉紅色身影。

    樊輕輕隨手打開監控調看大門處的情景,果然是一個年輕女子在她家屋簷下躲雨。說是躲雨也不盡然,因為對方的目光時不時飄向屋內,好像在尋找什麽人。

    如今這年代,到別人家做客直接按個門鈴不就行了嗎?犯得著透過欄杆來東張西望?

    “是個陌生人。”

    “媽咪你也不認識嗎?”

    “恩。媽咪提醒過你不能讓陌生人進家門的,對不對?”

    小伊伊點著頭,又看看監控:“可是她很可憐。”

    樊輕輕再看了鏡頭一眼,那個女生的確可憐。冬雨可不像春雨,雨大且急,打在人的身上就像是被冰刨給砸了一樣,骨頭都又冷又疼。對方一頭淺褐色的長發一縷縷的貼在臉頰上,她穿著露半胸的洛麗塔長裙,碎發從臉頰直接垂落到胸·前,又因為雨水,襯托得那一片白·花·花的肌膚越發的瑩潤,白裏透紅,可憐又可愛。當然,隻是這麽一塊美景都足夠讓人遐想連篇。

    特別是,鍾秦的車正好停在她的身前之時。

    樊花的眼睛在一瞬間就亮了起來,仿佛被點燃的星燈,栩栩生輝。配上她那一張蒼白中透著發燒般的臉頰,顫·抖的雙唇,有種勾人心魄的美。

    可惜,再好的容顏在千帆閱盡的男人眼裏就如同一盆花展上盛開的鮮花,看了就看了,想要搬回家的欲·望卻一點都沒有。雨水衝刷著玻璃車窗,透出男人堅毅得如同大理石的表情,他目視前方,等著攝像機自動識別他的車牌和容貌後,黑漆漆的大門緩緩打開,從頭至尾,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偏離軌道,仿佛自家大門邊上拄著的少女不是個人,而是一尊毫無生氣的雕像。

    雕像眼中的光彩隨著對方的車影逐漸被雨簾全部遮蓋後依然苟延殘喘的燃燒著,她雙手緊緊的扣住大門欄杆,努力辨認那駛入花園的黑影,追隨著它,直到它再也不見。

    少女嘴角緊緊的抿著,不甘的意味掩藏在雨幕當中,她覺得臉有些熱,臉頰上絲絲作痛,最後,連握著欄杆上的手也透出越來越強烈的赤麻感,別墅自我防禦開始產生作用,直到抓著門欄的皮肉再也受不了的收回。她的牙齒死死的咬著唇·瓣,看著別墅客廳裏的燈光更加明亮,那是因為男主人的進入,而讓整棟房屋綻放出更加耀眼的生機。

    剛剛邁進客廳,女兒一蹦一跳的飛到了他的懷抱裏:“爹地,我很想你。”

    鍾秦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小伊伊已經迫不及待的對著自家老爹的臉頰印上了一個響亮的啵。樊輕輕走了過來,與丈夫貼麵,鍾秦差不多有半月沒有美女在懷,忍不住扣著她的腰肢,鉗住她的唇·瓣狠狠的落下一個吻。

    小伊伊嘟著嘴·巴看著自家父母吻得難分難舍:“爹地,我是不是該去睡覺了?”

    鍾秦把外套丟在單人沙發上,自己把女兒抱在膝蓋中:“才剛剛天黑你就要休息了?今天沒有午睡嗎?”

    小伊伊睜著黑葡萄般的眼眸:“我午睡了。可是,我覺得你今晚會很忙,沒空和我說故事。”

    保姆張阿姨悄無聲息的進來收走了外套,無聲的詢問樊輕輕要不要準備晚餐,聽清楚小伊伊的童言童語後都忍不住掩嘴輕笑。

    鍾秦抬頭看樊輕輕一眼,拉著對方的一隻纖手揉捏著:“爹地已經忙完了,今晚可以陪你讀三本書,再哄你睡覺。”

    “真的?”

    “真的。不過,現在爹地要先回房洗個熱水澡。”鍾秦將女兒放在沙發上,“爹地為了回家已經三天沒有洗白白了,你不喜歡我臭烘烘的進你的房間對不對?所以,現在我去洗澡,媽咪給我搓背,兩個小時後我們再一起吃晚餐。”

    小伊伊看看爹地疲憊的麵容,再看看父母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指,最後的視線落在了大門之外,十分無奈的歎口氣:“好吧,我知道你們要為人類的衍生計劃做貢獻去了,我可以把你借給媽咪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你就屬於我了。”

    樊輕輕掐著身後某人的胳膊,小聲:“人類衍生計劃?誰教她的?”

    鍾秦在小伊伊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一邊上樓一邊跟妻子建議:“不用說,肯定是她爺爺。不過,你真的確定不順應一下人類的衍生計劃嗎?我覺得我們家太空曠了,伊伊也缺少個大點的玩具。”

    “她的玩具夠多了。”

    “我說的是活生生的,機靈搗蛋,小點的時候可以替伊伊背黑鍋,長大後還能夠保護伊伊不被壞男人拐跑的護花使者……”

    “你把兒子說成玩具?”樊輕輕的驚歎最終被掩蓋在了臥室門之後。

    甭管父母怎麽想的,小伊伊暫時還沒考慮過自己需要添加玩具的打算。她現在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大門外那個如落湯雞一樣的身影之上。

    *

    樊花沒想到自己真的踏入了鍾總家的客廳。在她最為失望覺得自己白費了力氣的時候,大門悄無聲息的再一次開啟了。

    可惜,希望來得太快失望來得更加的迅速。客廳裏迎接她的並不是鍾總本人,而是一個看起來才一米多高的小女孩。早就對鍾總的家庭做過功課的樊花知道,這名小女孩是鍾總的獨生女兒,是他的掌上明珠鍾薏,小名伊伊。

    伊伊一邊讓張阿姨遞給樊花毛巾擦拭頭發,一邊奶聲奶氣的問:“姐姐你是沒地方可去嗎?怎麽這麽晚了還在外麵玩?媽媽說,晚上不回家的孩子是壞孩子,姐姐你是壞孩子嗎?”

    樊花借著擦拭頭發不動聲色打量屋內情景的動作一頓,低聲道:“我是來找人的。”

    伊伊歪著腦袋從下而上的看著她:“你找誰?你叫什麽名字?”

    樊花眯眼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我姓樊。”

    “我媽媽也姓樊,你是我媽媽的妹妹嗎?”樊花沒有回答,她很聰明的選擇默認這個答案,可惜,小伊伊對自己母親的人際關係網十分的了解,自己自顧自的解下了話題,“媽媽沒有妹妹,她隻有弟弟。請問你是我舅舅嗎?不對,舅舅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也不對,舅舅也可以是女孩子。那你到底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我是女生。”樊花滿頭黑線,“我是你爸爸的屬下。”

    “咦,那我怎麽沒見過你?你認識原阿姨嗎?認識周叔叔嗎?認識何姥爺嗎?”

    樊花顯然研究過樊輕輕在璀璨台的人際關係,直接點頭:“我和他們都很熟悉,我是他們的後輩。”

    “真的?那你可以給原阿姨打個電話叫她帶她家的小團子來嗎?她家小團子可好揉呢,軟軟的,香香的,我還可以抱著他走路。”小團子是原寶兒的寶貝兒子,因為她夫家在璀璨台投了不少的廣告,故而原寶兒偶爾也會與樊輕輕聚一聚,大多數都是說一些育兒經。

    小伊伊問得情真意切,樊花卻額頭冒汗。原寶兒這位國際影後誰不認識?哪怕是她懷孕後就息影兩年,可她在娛樂圈的地位暫時還沒有人可以取代,樊花說認識她也沒錯,說是對方的後輩更加沒錯,因為在同一個電視台,新人都默認是後輩。可是,這些聽在小孩子的耳朵裏就變成了樊花跟原寶兒很熟,熟到可以像她媽媽一樣,一個電話就可以讓對方心甘情願的抱著兒子來給自己‘折騰’。

    樊花哪裏有這樣的本事?就算過個十年,她走上人生巔·峰成為國際巨星,那也不敢一個電話直接讓原寶兒把兒子抱來給人玩啊!

    小伊伊興高采烈的抱著自己的手機給她,目光灼灼的盯著對方,嘴裏嚷嚷:“小姐姐,你用我的手機打電話吧,我手機裏有錢錢。”

    錢錢,有錢錢,我有錢錢!

    樊花頭暈目眩,盯著小伊伊天真無邪的表情呈現出一種麻木的呆滯。偏生小伊伊還不停的催促著,搖晃著她的手臂,這也就罷了,她居然飛奔入廚房喊來了兩位保姆阿姨,向她們炫耀:“我又可以見到小團子了,阿姨你們快做飯飯,我要給小團子喂飯。我要請原阿姨吃滿漢全席。”

    年輕的保姆瞬間就急了:“我不會做滿漢……”

    張阿姨攔住了話頭,笑眯眯的問小伊伊:“你·媽媽邀請黃太太來吃飯嗎?”原寶兒的夫家姓黃。

    “不是媽媽,是小姐姐。”

    張阿姨一雙精明的雙眼頓時就鎖定了屋內另外一個女人,她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十分有禮貌的詢問樊花:“請問,是您邀請了黃太太和黃小少爺來我家吃晚飯嗎?”

    聽聽這話:您!黃太太!我家!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您是哪位神仙啊?您跟黃太太是什麽關係啊?您知道這裏是誰的家嗎?您給我家兩位主人打過招呼了嗎?

    樊花頓時麵紅耳赤,揪著裙擺上濕噠噠的蕾絲無法作答。

    怎麽回答啊?麵前這位看起來精神爍爍的老阿姨一看就是那種有錢人家專門請來的管家,一般是從年輕的時候就在這裏工作,從老一輩照顧到小一輩,對他們家的親戚往來是如數家珍。

    說什麽鍾秦的下屬,說什麽原寶兒的後輩,說什麽樊輕輕的親戚都不管用!因為,對方根本就不會相信。

    這位老阿姨可不是懵懂無知的鍾薏,看她可憐就把人請進來躲雨,聽她姓樊就以為她是自家親戚,知道她是璀璨台員工,就默認對方是影後巨星。

    張阿姨搖頭歎息:“都成年人了,這麽哄小孩子可不好,小伊伊會當真的。”說著就蹲下來跟鍾薏解釋,“黃太太要在家陪黃先生吃飯,小黃先生也要賠他爸爸用晚餐,他們就像小伊伊一樣,要跟父母一起用餐,一起度過一個輕鬆愜意的周末。先生不是告訴過你嗎?周末的時光是屬於一家人的,任何人都不能來打擾。”

    小伊伊嘟著嘴:“小姐姐也不行嗎?可是她已經進來了呀!”

    張阿姨頭也不抬:“小姐姐隻是來躲雨,等會我讓老張送她回家,好不好?”

    “我想要小團子。”

    張阿姨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仰頭瞥了樊花一眼:“等下先生和太太就要下樓了,你是想要小團子陪你吃飯,還是想要先生給你說白雪公主的故事?”

    小伊伊還在掙紮:“小姐姐答應了我,她會打電話給原阿姨。”

    張阿姨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把小伊伊手中的電話遞送到樊花麵前:“那好吧,大人要說話算話,我們讓小姐姐給你的原阿姨打電話,邀請她來我們家吃飯。”

    一大一小兩雙眼睛,加上蹲在地上的小貓咪,一起齊刷刷的望向樊花。

    樊花隻覺得頭皮一緊,眼神不自覺的飄向二樓緊閉的幾扇房門。張阿姨把手機往她手上一摔,說話也不再像方才那樣和氣,反而透著股逼迫的味道:“您應該有黃太太的私人號碼吧?快打電話吧。”

    樊花臉色僵硬,低頭看著手機上亮起的屏幕,映入眼簾的是鍾秦夫妻的合照。

    這一對經常在財經報上出雙入對的男女是財經圈和娛樂圈交口稱讚的最美夫婦,因為每一年他們捐贈給殘疾自閉兒童基金會的善款都以千萬計,不當如此,以他們女兒名義讚助的私立孤兒院也以一年一所的規模緩慢增加著。

    在女兒手機上的這對夫妻並不像電視上那麽的氣場逼人,鍾秦的身上沒有象征身份地位的高定西裝,樊輕輕的臉上也沒有走秀時的濃妝豔抹,他們裝束就像尋常人家的父母,臉上的溫柔寵溺幾乎要從屏幕裏麵溢出來,這是一張外人從未見過的一麵,獨屬於他們的女兒的一麵。

    與麵對公眾的冷麵相比,女兒手機裏的鍾秦更能讓女人著迷,因為他太溫柔,太儒雅,如此獨特的男人為什麽獨獨能夠被樊輕輕一人獨有?!

    “看樣子小姐姐並不想讓黃太太來我家吃飯呢。”張阿姨略帶惋惜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把樊花給驚醒。

    伊伊的神色頓時又期待變成了哀怨:“小姐姐你是騙子嗎?”

    樊花:“…………我不是騙子!”

    “那你給原阿姨打電話,現在就打!”

    小孩子胡攪蠻纏的時候,任何成年人都開始招架不住。甭管是女孩男孩,他們那尖銳的童音堪比海豚的召喚,能夠讓你耳膜發疼渾身發緊。

    “騙子騙子姐姐是騙子!姐姐是大騙子!”伊伊極力控製著自己的委屈,壓低著嗓音,瞪大著眼睛控訴著麵前的女生。

    張阿姨在一邊不停的哄著勸著,樊花一反常態的說:“我不是騙子。我的的確確是原姐的後輩……”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伊伊就不停的拍打著手機:“那你打電話,打啊!”

    明明一個成年人,一個已經能夠聽得懂道理的孩子,偏偏兩個人就像是雞同鴨講,一個死命要求打電話,一個隻是費盡心機的解釋自己不是騙子,其中再夾雜著張阿姨百般無奈的勸導聲,整個客廳都熱鬧了起來。

    鍾秦氣勢洶洶的裹著浴巾打開房門的時候,樓下的四個人下意識的抬頭望向對方,仿佛麵對著主的審判一般,有人恐懼,有人氣憤,也有人瞬間綻放出宛若風中蒲柳般的風采。

    鍾秦開口不善:“伊伊你在跟誰吵架?”

    “爹地!”

    樊花怯生生的呼喚了一聲:“鍾總……”

    “張媽,這是誰?不是提醒過你家裏不要放陌生人進來嗎?”

    樊花立即解釋:“鍾總,我是璀璨台新簽約的藝人……”

    鍾秦雙目一瞪,聲音更加嚴厲:“我不是早就警告過大米不許向台裏任何藝人透露我的住所地址嗎?誰給你的地址?”大米是他的第一秘書,所有最為重要的私人事項都是直接交代給了對方,整個璀璨台所有明星們的重要私密事也在她手上備案,以備自家老總的不時之需。

    樊花縮了縮肩膀,她沒想到鍾總盛怒之下的神情居然如此的可怕,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冰凍了起來,讓人連氣都透不過來。

    “我是樊太太……”

    鍾秦打斷對方:“這裏沒有什麽樊太太,隻有鍾太太!張媽,送客!”

    “鍾總,我……我是想要向鍾太太請教一些模特兒行業的問題……”

    鍾秦眼睛一眯,整個人都透出一股子危險的氣息:“大半夜跑到別人家裏請教問題?你有預約嗎?就算你預約了,是輕輕讓你到我家來談工作的嗎?”

    “我,我是她的粉絲……”樊花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眼神楚楚可憐,雙手緊緊的抱著肩膀,好像正遭受著誰的不公正待遇。

    “窺視偶像生活,甚至不經過屋主的同意擅自闖入私宅,你想要去警局享受一晚?”

    “不不不,我沒……”

    “張媽送客!給大米電話,讓她查一查是誰泄露了我家的地址信息,這一次幸虧被人發現,如果家裏隻有孩子的話,出了意外怎麽辦!”鍾秦直接摔上了房門,徒留著外麵樊花的驚叫。

    “鍾總您弄錯了,我沒有惡意!”

    鍾秦再也不聽對方的解釋,在他看來,現在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半路強製性的‘刹車’,是個男人都會脾氣暴躁沒有絲毫耐心。

    張媽也是力氣大,她好歹還惦記著對方是璀璨台的員工,於是直接讓小保姆給自家兒子打電話用車,一邊就架起樊花的腰肢,在對方四肢撲騰的反抗下直接去了車庫。

    這些個明星,吃米不超過十粒,蔬菜不超過兩根,肉類不超過三片的生物,哪裏是她的對手。

    眼看著樊花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原本胡攪蠻纏的鍾薏直接打開了投影儀開始看起了母親的走秀,自己從鞋櫃裏摸出一雙媽媽的紅底高跟鞋,單手叉腰,學著影視錄像中的模特兒擺動著小胯,走動了起來,仿佛剛才的那一場鬧劇,那一個虛張聲勢的陌生人都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好心情。

    ‘吃飽喝足’的男人仿佛一頭慵懶的雄獅,邁入璀璨台大門的時候,渾身上下一種萬事不入心的隨意感,偏偏他本身氣場就足夠強大,過路之處,一半人為他的魅力折服,一半人為他的氣勢折服。

    辦公室內,大米才剛剛給他送上咖啡,上司的難題就丟了過來:“公司最近是不是簽約了模特兒?”

    “最近沒有,前一年台裏參與的全國模特兒大賽的前三名倒是全都簽約到了我們璀璨。”

    鍾秦敲了敲桌子,大米很快就將三個人的資料打印出來放在了他的麵前。三個人有人專職走了雜誌模特這條路,有人想要繼續深造已經去了國外留學,還有一個就是樊花。”

    大米也是個精明人:“這個樊花在外有個小外號,叫做‘小樊樊’,很多粉絲說她是鍾太太的接班人。這兩個月台裏出了三本偶像劇的劇本,正在篩選主演,她容貌身材都很有競爭力,也很懂得善用自己的特長。”

    一句‘善用自己的特長’裏麵包含的意義就足夠讓人遐想連篇了。

    “昨晚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大米深吸了一口氣:“查出來了。前段時間鍾太太一直在法國忙她工作室的事情,後來回國有人提前知道了消息,在她出機場後就有人跟蹤了她的車輛。我讓人掉看了幾個主要交叉路口的監控。這是跟蹤者的車牌號和車主信息。”

    文件袋裏麵的照片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倒是有一張車主從車上下來的照片是半身像,十分的眼熟。

    “她叫做樊花。”

    鍾秦掩蓋上卷宗:“輕輕知道這件事嗎?”

    大米搖頭。

    鍾秦沉思了一會兒:“我記得幾個月前日本的櫻花電視台送了三個深造名額來?”

    電視台所謂的深造其實也算是變相的流放。現在雖然網絡發達,隻要有網絡的地方就有明星,可畢竟每個國家的娛樂環境不同,觀眾麵也不同。你一個本土人跑到別的國家去‘深造’就等於脫離了本土的觀眾群,一個明星沒有話題都要製造話題才能夠讓人記住,更何況是一個跑到陌生國度陌生電視台的明星呢?他們想要讓新的觀眾接受自己,認同自己,甚至,還要與新環境裏的藝人競爭,那壓力可以說是比亞曆山大還要亞曆山大。

    何況,中日在某些政治方麵還不夠和諧,所以在陌生國度深造的藝人們,一旦遭遇到大政策的改變,那境遇可想而知。可他們一旦回國,嗬嗬,原本的位置早就被人取代,原來的人脈早已今非昔比,你還想重新開始,嗯,做夢可能比較快。

    璀璨台並不是國家台,帶有私人性質的企業總會遇到一些不好開除的人,那麽他們就會用一些別的方式,讓對方離開,或者徹底‘消失’在這個行業圈內。璀璨台與櫻花台差不多二十年的友誼就是這麽維持下來的,這種內幕,一般沒有混到高層是無法知曉其中貓膩。

    “我們這邊把她填進去,看看何老還有人選沒?有的話,選兩個來,趕在新年後就讓他們開啟新生活。”

    相信樊花接到通知的時候會覺得天掉餡餅,覺得自己的那一場雨並沒有白淋吧!

    大米猶豫了一下:“也許,她真正想要跟蹤的人不是您的太太?”鍾秦自從鍾逸病逝後,他的反跟蹤技巧就抬上了日程,故而大米才會這麽猜測。

    鍾秦嗤笑:“如果對方盯上的人是我,你覺得輕輕還會留在國內跟我夫唱婦隨?”

    大米:“…………倒也是。”鍾太太深知娛樂圈的誘·惑,她也從來不去驅趕自家丈夫身邊的狂蜂迷蝶,她隻是在偶爾一個瞬間厭煩了鍾秦的時候,前一秒還跟他滾在一張床上,下一秒就收拾行李抱著女兒飛去了地球的另一端。

    還美其名曰給對方一個喘息的空間!

    這事發生過一次鍾秦就吸取了教訓,力保讓自己的身邊幹幹淨淨,經常近他身的秘書們上班連香水都不噴,為的就是不讓自家上司被太太誤會從而獨守空房導致怨氣上升,再蝴蝶效應的導致秘書們的獎金縮水。

    為了鍾家的和諧社會,秘書們也是費勁了心思,不得不為他們的敬業而鼓掌。

    作者有話要說:  ??ヽ(°▽°)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