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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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梅西沒有花太多時間在克裏斯蒂亞諾身上一樣,克裏斯蒂亞諾在這個階段也還沒有浪費太多時間在老對頭身上——沒意義,也沒什麽消息資源,畢竟這個時候的梅西還隻是一個有潛力但還沒得到絕對證明的新秀。

    一次都沒登場過的巴薩新秀。

    克裏斯蒂亞諾還有更迫切的事情要辦。

    比如找一個私人的營養師和體能師,盡快幫助這個十八歲的身體提高到足以經受英超這種強度的身體對抗的程度。

    但是他遇到了一個小小的困境:錢。

    這是一個克裏斯蒂亞諾已經遠離很久的問題——皇馬前頭牌在漫長的職業生涯的大部分時間裏都是昂貴和高工資的代名詞,他有足夠的資金和資源讓聘請世界上最優秀的團隊幫他以最科學的方法保持狀態。

    克裏斯蒂亞諾當年總是很\'遺憾\'地對人說:我保持狀態的秘密武器?哦,我有什麽秘密武器呢?我的秘密武器你們其實都是知道的——先生們,尊敬的朋友們,那就是錢啊。

    錢買不來青春再來,但錢買得來科學的保養辦法。

    但是現在克裏斯蒂亞諾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曼聯這份合同所提供給他的工資當然足夠他過上一份舒適體麵的生活,但是顯然還不夠他支付一個世界頂級的、昂貴的專業團隊的薪水。

    前土豪克裏斯蒂亞諾為此感到深深的心酸——有錢的時候覺得有錢真好,沒錢的時候覺得有錢真是太好了!

    這次,一如既往的,他親愛的豪爾赫又站出來為他排憂解難,“克裏斯蒂亞諾,你不必擔心這些,這些都隻是毫不重要的東西,你隻需要好好踢球,剩下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辦好——我可是世界最好的足球經紀人,記得嗎?”

    ‘你的夢想是什麽?’

    克裏斯蒂亞諾還記得他剛認識門德斯後不久的一天下午,門德斯和他肩並肩坐在他位於馬德拉島上的家門前的台階上,一起看著門前不時來往的行人,時而和老鄰居們打聲招呼。

    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太陽快要下山,多洛雷斯從廚房的窗戶探出頭來叫他們準備吃飯——就是這個時候,門德斯突然問了克裏斯蒂亞諾這個問題。

    ‘我?我想做曆史上最好的前鋒,和貝利、馬拉多拉一樣偉大不凡。’克裏斯蒂亞諾說,‘你呢,豪爾赫,你的夢想是什麽?’

    ‘我?’門德斯想了一下,‘我要做曆史上最好的經紀人——我希望哪怕是一千年之後,我們還會被當成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足壇組合被人提起。就像是亞瑟王和梅林**師。’

    ‘克裏斯蒂亞諾,但是眼下我想要做的很簡單,我隻想保護好你,我希望我可以為你處理一切,讓你隻需要麵對足球這一件事——克裏斯蒂亞諾,沒有梅林**師也許就不會有亞瑟王的事業,但是同樣沒有亞瑟王和他的事業,也就不會有偉大的梅林**師。這就像我們之間的關係一樣。’

    克裏斯蒂亞諾還記得自己當時隻是笑了起來,但是並不理解其中的深意——他並非不信任門德斯,他隻是覺得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過一種隻需要麵對一件事的簡單生活。

    他執意自己麵對這個艱難的世界,執意要做一個完美的偶像,他猜大概也是這種執念增加了他生活的難度。

    他決定在生活給他第二次機會的時候做出一點適度的改變。

    “當然豪爾赫,你總是能幫我解決一切,讓我隻需要麵對一件事——這讓我的生活輕鬆多了。”克裏斯蒂亞諾笑著對門德斯說。

    門德斯的表情看上去既像是動容又像是困惑,但在半分鍾的猶豫不決之後,他最終隻是笑著點點頭,“我希望你的生活輕鬆,這也是我的目標。”

    克裏斯蒂亞諾完全放下了對這些瑣事的思考,全部投入到訓練中——他不想花太多時間去‘等待’自己在曼聯的首秀,他決心主動出擊去‘得到’,而要得到這個他知道自己需要付出比‘曾經’更多的努力,這也就意味著他也沒什麽時間消磨在這種門德斯完全可以為他解決的小事上。

    “最近的訓練數據分析。”助教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句,然後就把手上的一疊a4紙遞給了爵士,“順便一提,爵士,除了這些分析數據所體現的東西之外,小卷毛最近的體脂含量降了一些,但體重增加了——我覺得這意味著他踩單車的時候動作會更僵硬難看了。”

    抱著髒兮兮的皮球從他們身邊路過打算去換個幹淨一點、沒有沾滿汗水的皮球繼續加練的克裏斯蒂亞諾為自己‘小卷毛’這個外號而義憤填膺,“爵士,我發誓我的動作非常不錯,很具有觀賞性。”

    爵士眯起自己的老花眼看看小卷毛和小牙套,又看看他的腿部肌肉和胳膊,然後轉過頭對助教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的確會很難看——克裏斯蒂亞諾,少踩單車,我對你的這個技術動作精神過敏。”

    克裏斯蒂亞諾氣呼呼地走開了。

    不過就在克裏斯蒂亞諾換完皮球,抱著新球走回訓練場邊擺放練任意球的假人的地方的時候,發現爵士正拿著那疊打印紙,背著手站在那裏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克裏斯蒂亞諾打算去問問發生了什麽,畢竟爵士這個眼神明擺著就是‘我有話跟你說,但是如果你不來問我我很有可能就不說了’的意思。

    但是出乎意料,爵士似乎無意跟他談點什麽——至少現在這個時間點來講是這樣的。

    他隻是看似非常隨意地指了一個地方,一句話也沒說。

    出於‘曾經’那段歲月中積累的了解,克裏斯蒂亞諾立刻意識到爵士是要他在他手指的那個位置踢一個任意球——他不是很確定是什麽讓爵士決定來看他練任意球,但是漫長的職業生涯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什麽糟糕的征兆。

    所以他什麽都沒問,老老實實地把球擺到了爵士手指的位置——那不是一個非常舒服的罰球點:距離球門有點兒遠,和球門形成的角度也過於小了。

    那通常不是一個克裏斯蒂亞諾會選擇直接射門的罰球點,他在皇馬的後期更喜歡在這個位置開球到禁區找拉莫斯或者別的什麽人的頭球,不一定總是破門但是通常頗有威脅。

    但是爵士這次顯然不是想讓他找配合練習,他顯然指望著自己的葡萄牙小卷毛‘大力出奇跡’直接破門。

    順便一提,克裏斯蒂亞諾可不怎麽喜歡‘大力出奇跡’這個形容法兒,他永遠相信自己的遠射是實力所致而非運氣使然。

    克裏斯蒂亞諾把球擺好,退後一步,圓規腿、手叉腰、深呼吸——全套完美的標準cr7式任意球前|戲。

    助跑,觸球,力量、角度、甚至腳弓應該繃緊到幾分都是他前生今世無數次演練過的。

    隻是出球的一瞬間,克裏斯蒂亞諾的經驗和直覺就告訴他他已經成功了。

    他也的確成功了。

    那與其說是落葉,不如說是如同狂風卷起的一段枯木——一瞬間的拔地而起和一瞬間的倏然墜落,那是自然界的暴力和暴力中所攜帶的源自力量的美感。

    爵士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切,愉快地用那疊打印紙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言不發地扭頭走了。

    克裏斯蒂亞諾看著爵士的背影,片刻之後也若有所思的笑了。

    然後,看看四下無人,克裏斯蒂亞諾助跑、起跳、空中轉身、o型嘴。

    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