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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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有抗爭精神的\'呸!我偏不!\'先生,秉持著說到就不做到的可貴精神,不但在門德斯先生和誇雷斯馬先生混合著威脅和好奇的目光夾擊之下把梅西的球衣夾帶回了曼徹斯特,還非常在意的洗幹淨了存放在自己的衣櫃裏。

    找個好日子再扔——克裏斯蒂亞諾這樣告訴自己,今天不是可回收垃圾收集日。

    “禮尚往來,裏奇,純屬禮尚往來。”克裏斯蒂亞諾在回到曼徹斯特,把自己的首次首發就進球的那顆比賽用球寄到巴塞羅那的時候這樣電話通知誇雷斯馬,“把它悄悄交給梅西,告訴他這是我首次首發進球的比賽用球。”

    誇雷斯馬欲哭無淚,但還是在脅迫之下把那顆帶著曼徹斯特的羅納爾多的罪惡痕跡的球偷渡給了裏奧。

    裏奧很客氣地說:謝謝你,裏卡多。

    “然後呢?”克裏斯蒂亞諾追問。

    “沒了!”誇雷斯馬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啪唧掛了電話。

    克裏斯蒂亞諾覺得自己受了非常大的委屈——他把那麽有紀念意義、曆史價值的球給了那個小個子,小個子居然沒有感激涕零?!

    “這是什麽?”

    老梅西先生看見自己兒子抱著球回來的時候問了這樣一個非常蠢的問題。

    “球……”裏奧做出了一個不會顯得更聰明的回答。

    “……謝謝你,裏奧,我顯然知道這是一個球,我隻是想知道你把它帶回來幹嘛?家裏的那個壞了嗎?”

    裏奧一邊試圖清理出臥室櫃子裏正對著他床的一個小格子,一邊頭也不回地說:“因為這是一封戰書。”

    ……

    老梅西先生放棄了和自己兒子的對牛彈琴。

    在未來的歲月裏,裏奧相信自己應該會有無數顆象征著各種具有曆史價值的裏程碑式的比賽用球值得收藏,但是這顆本不屬於他的球一定是一切的起點。

    羅納爾多也許把這當作一個\'回禮\',但裏奧把它視為一個戰書——我首次首發就進球了,你呢?

    所以他會收藏這顆球,用它來時刻提醒自己,你輸了一場戰役,你必須要用未來的無數次勝利來彌補這個,來證明你的確是最好的那個——沒有之一,隻是最好。

    而無數次勝利,來自於無數次登場。

    但是裏奧很快遇到了他的第一個小問題。

    裏傑卡爾德先生愉快地完成了今天的訓練安排,宣布大家可以明天再見了——但是他沒有像平常一樣立刻離開,或者轉過身去找自己的助教先生聊聊今天的情況再一起走。

    他隻是麵帶微笑地看著球員們三三倆倆的一邊聊天一邊返回更衣室,然後在人群漸漸散去的時候,毫不意外,他看見了走到一邊去找個稍微幹淨點的球準備加練的裏奧。

    “裏奧,我想跟你談談你的出場問題。”主教練先生走到裏奧身邊,這樣說,“鑒於你前天跟我談了談。”

    裏奧愣了一下,默默放下皮球然後點點頭。

    ‘先生,我注意到了您公布的前往客場的名單。’裏奧昨天這樣跟裏傑卡爾德先生說,‘我想知道是否是我的訓練出現了什麽問題,導致您無法信任我而把我從首發名單裏撤了出來——還是說是因為我上一場聯賽的表現太糟糕了?’

    裏奧很少一次性說這麽多話,所以裏傑卡爾德先生猜測他一定是為目前的情況感到非常懊惱了才會這樣‘長篇大論’。

    他認為這毫無必要,但是非常值得理解,所以他自認為非常貼心地寬慰了年輕人,‘這不是原因,裏奧,你做得非常好,你打了七十五分鍾分鍾比賽,很活躍、創造了殺機也有精彩的過人表演。任何一個十六歲的孩子都無法做得更好了。’——他熱情地讚揚了裏奧,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裏奧看上去更失望了。

    ‘那我是哪裏做錯了呢?’裏奧問。

    ‘我沒有說你做錯了,實際上……這隻是一次非常普通的人員調整?’裏傑卡爾德先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孩子看上去那麽難過,他因為擔憂這個年輕人而整個眉毛都糾結成了一團,‘你上一場打了七十五分鍾,這場休息一下不是壞事……你隻有十六歲你記得嗎?’

    裏奧沒說話,裏傑卡爾德先生知道他沒說服這個年輕人,‘裏奧,後天,等我們從客場回來,我們還可以好好談談,好嗎?但是答應我,你不需要想太多。’

    現在他回來了,他決意要說服裏奧。

    “裏奧,我不是……如果你認為我沒有把你放進首發名單是一種懲罰的話,我覺得那是毫無必要的。你知道,我隻是認為你需要休息,而且……這是一個對陣西丙球隊的國王杯比賽——以弱打強的時候,弱隊會傾向於使用過度的犯規,而為了保證比賽的流暢,裁判不會判罰每一個犯規。換言之,這是非常容易受傷的,尤其是……你還年輕,你不擅長處理這個,而且也沒有足夠強壯。”裏傑卡爾德先生說話非常直白,“我隻是想保護一個有才華的年輕人,裏奧,教練組是經過慎重考慮才把你從首發名單裏拿出去的。”

    裏奧低頭看著草皮,執拗地不肯說話。

    主教練先生覺得頭疼。

    “裏奧,你做得很好,但是我們要考慮現實情況。你需要被保護,這不是什麽值得尷尬的事情——我們不能過度使用你,更不應該冒著巨大的、可能讓你受傷的風險使用你。你才十六歲,發育都還沒結束呢。”裏傑卡爾德先生不明白自己的話還有哪裏不清楚,“如果你認為我沒解釋清楚我們的態度,裏奧,告訴我,不要隻是自己鑽牛角尖。”

    裏奧知道他是對的,但是‘對與錯’並不是這件事的重點——他知道這是對的,他隻是無法突破自己的心而已。

    他太渴望了,太渴望讓那個特意來看誇雷斯馬比賽的葡萄牙人知道誰才是這裏真正的明星、誰才是他該關注的對手——唯一的、真正的對手。

    他知道,隻要他得到了,羅納爾多就會變成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就會變成他在阿根廷的家裏那個被遺忘很久的舊皮球。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得到’——隻有得到了,他才能毫無留戀的舍棄,繼而轉向下一個目標。

    “沒什麽,先生,我隻是太擔心了。”裏奧終於開口了,而他再次開口的時候就又是一個懂事得體的好男孩了,“我不希望落後於球隊,不希望自己跟不上球隊的步伐。”

    裏傑卡爾德先生鬆了口氣,他溫和地包容、安撫了這個阿根廷男孩,“你沒有落後,你做得很好。裏奧,你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其餘的事情無論是上場時間還是什麽別的,都可以由教練組、俱樂部甚至你的其他隊友去安排。你不需要擔心這些。”

    裏傑卡爾德先生沒有說錯任何事,他隻是……他隻是不了解裏奧、不了解他到底追求的是什麽,僅此而已。

    裏奧認真地看了一會自己的主教練,然後露出了一個混合著無奈和對對方的寬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