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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裏斯蒂亞諾雖然被斥責閉嘴, 還被關進小黑屋呆了一天, 但是他的心情還是變好了。

    ——很難說這到底是因為梅西尊重了他的選擇，還是因為梅西讓他閉嘴。

    但是這樣的好心情也僅僅維持了到了第二天早上起來。

    “克裏斯蒂亞諾。”

    克裏斯蒂亞諾訓練結束後洗完澡照例在鏡子前擺弄自己的卷毛, 花了一點時間琢磨該如何不動聲色的改變發型。

    加裏·內維爾過來找到了他——不是基恩，不是費迪南德或者吉格斯，而是內維爾, 克裏斯蒂亞諾覺得自己的猜測進一步被證實了。

    內維爾, 基恩之後的曼聯隊長。

    “克裏斯蒂亞諾。”內維爾再次叫了克裏斯蒂亞諾的名字, 他看上去有點尷尬，畢竟之前他從來不需要做這種工作——他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站在浴室門口的基恩，但是基恩顯然無意開口。

    克裏斯蒂亞諾看看他又看看基恩，“怎麽了加裏？”

    “關於那個新聞, ”內維爾先生不得不開展自己的工作，考慮到基恩明顯打算袖手旁觀，“關於穆裏尼奧先生和爵士對你的評價的新聞，我猜你注意到了, 現在外界對你的位置有很多看法——你怎麽想。”

    基恩就不會這麽問，基恩會說：媒體不懂足球, 克裏斯蒂亞諾，別理他們, 你隻管執行好戰術安排。

    基恩不喜歡問句, 但內維爾在下命令這件事上迄今為止又不太熟練。

    “都很好，我都可以做得到。”克裏斯蒂亞諾這樣說。

    內維爾顯然把這個當作一個好的信號——年輕人到底還是守規矩的，願意像以往一樣恪守戰術紀律。那場比賽的幾次射門頂多算是年輕人的冒進通病而已。

    但基恩是更了解克裏斯蒂亞諾的那個, 所以當內維爾鬆了口氣準備鼓勵一下年輕人就走開的時候，基恩卻叫了一聲內維爾的名字——明擺著是認為對話還不到結束的時候。

    內維爾對於這種夾在中間兩頭為難的狀態非常明確的不滿意了，“羅伊，你如果想和克裏斯蒂亞諾談談就自己來，我可不會幫你念台詞——好了，我餓了，我要去吃午飯了。”

    克裏斯蒂亞諾給了內維爾先生一個同情的眼神，然後就扭頭看著終於走進浴室的基恩。

    “你想說什麽？”克裏斯蒂亞諾先發製人。

    “你在中場做的很好。”基恩沉默了一會兒這樣說，“我知道你在鋒線上也可以做的很好，但總而言之，一切以曼聯的需要為第一準則。”

    ——你看，克裏斯蒂亞諾早就說過，基恩習慣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

    “今天為什麽是加裏來跟我說這個？”克裏斯蒂亞諾看基恩似乎是誤解了他的問題，就重新提問了。

    基恩皺皺眉，沒想到克裏斯蒂亞諾會這麽問。他不打算在官宣之前把事情公諸於眾，但克裏斯蒂亞諾似乎已經猜出了什麽——這是脫離於他的更衣室經驗之外的狀況：克裏斯蒂亞諾是個重要的球員，同時也足夠聰明，這就意味著他不是可以隨意嗬斥的對象，也很難被糊弄。

    “我們認為應該是加裏來跟你談這個——這不重要，克裏斯蒂亞諾，做你該做的事，其他的事有別人在做。”基恩幹巴巴的說。

    克裏斯蒂亞諾已經不想再被隱瞞什麽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選擇針鋒相對。

    “你是曼聯的隊長，所以必然有什麽理由讓你認為\'應該是加裏\'——我要知道那個理由。”克裏斯蒂亞諾頂著一頭卷毛，卻帶著泰迪沒有的頑固和氣勢。

    基恩看著凶巴巴地瞪著他的克裏斯蒂亞諾，“我還是你的隊長，你應該質問隊長嗎？”——他避重就輕，明顯意在回避問題。

    “別拿隊長的身份壓我，羅伊，這不是一個\'該不該用發膠打理頭發\'一類的小問題，這是原則問題！”克裏斯蒂亞諾開始真的生氣了，“你們瞞著我什麽？為什麽是加裏來跟我談？”

    克裏斯蒂亞諾的聲音有點大了，外麵更衣室裏的人可能也聽到了——有些人不明就理，假裝聽不到；有些人深知原委，但是不願意多管閑事，生怕在更衣室發生變故之際給自己找來什麽麻煩。最終隻有不太放心小老弟的費迪南德來到浴室門口張望、查看情況。

    ——“克裏斯蒂亞諾，乖一點。”費迪南德看看基恩的背影，又看看麵對著自己的克裏斯蒂亞諾，想了一下最終還是站在了基恩這邊，“做個好孩子。”

    “我很好，但我不是孩子了，裏奧，你知道的，我的年紀已經不該被算做是一個孩子了——20歲，任何一個二十歲的人都不配被稱為是孩子了。”克裏斯蒂亞諾忍耐著，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那麽像是指責。

    “那你就更該知道什麽是你應該知道的，什麽則屬於你不必知道的——克裏斯蒂亞諾，成年人知道怎麽樣不給自己惹麻煩。”費迪南德嚴肅的說，“你是個成年人？那你就應該知道這個。”

    克裏斯蒂亞諾的胸口因為怒氣而劇烈地起伏著。

    費迪南德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生氣——克裏斯蒂亞諾明明還是個孩子一樣的脾氣，明明也在做個乖巧的年輕人這件事頗有心得。俱樂部的人都很喜歡他，喜歡他作為一個刻苦努力的孩子的形象，費迪南德不明白，克裏斯蒂亞諾為什麽不願意保持下去。

    成年人的世界不好玩，那裏絕不是充滿歡聲笑語的遊樂場。

    “成年人不是躲避問題，我隻是想幫你們做點什麽——現在我們明顯遇到了問題，為什麽我要被排除在解決人選之外？你們認為我沒能力做點正確的事嗎？”克裏斯蒂亞諾寸步不讓。

    費迪南德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比較好。

    “做好你自己的事，克裏斯蒂亞諾。”基恩在費迪南德快要動搖的時候還是站穩了立場，“這裏沒有什麽事是需要讓你動腦筋的——順其自然，事情發生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克裏斯蒂亞諾跳了起來，似乎要衝過去跟基恩打一架表明自己的實力，但是好在費迪南德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克裏斯蒂亞諾使勁把他往回推了推。

    基恩轉身就走。

    “我不是小孩了！我可以幫你們！”克裏斯蒂亞諾眼看沒法拉住基恩，隻好對費迪南德發起脾氣來——雖然他知道這讓他看起來更像個孩子了，“你們為什麽不相信我？裏奧，我在更衣室從來沒犯過錯誤，不是嗎？”

    當初範尼擔心克裏斯蒂亞諾搶開火權，克裏斯蒂亞諾甚至不需要別人教，就知道如何應付，而且應付的非常出色。平常相處中，他雖然任性，但也從來沒有出格的事——大家都喜歡他，或者至少算得上相處融洽，他們看上去似乎的確沒有理由把他當成一無所知的孩子。

    費迪南德摸摸自己的後腦勺，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點兒什麽來平息一下克裏斯蒂亞諾的怒火。

    ——“是爵士。”費迪南德說，“爵士認為你不需要知道這個，他認為你好好踢球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我們就可以處理。克裏斯蒂亞諾，你得體諒我們，這是曼聯，沒有人敢在曼徹斯特反抗爵士。”

    費迪南德遲疑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句，“何況，爵士說的也沒錯。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在曼聯你的職責就是好好踢球——這就是更衣室的戰術紀律。”

    克裏斯蒂亞諾愣住了。

    ——\'這裏輪不到你講話！\'

    他突然想起來\'曾經\'基恩有一次這樣對他吼道。

    他在那之前是裏斯本競技青訓營裏年輕人之中的小領袖，是寢室中最受歡迎的那個小宿舍長，他習慣了做點什麽說點什麽，所以‘當年’他來到曼聯的時候不懂得如何做一個年輕人、如何做一個服從者。

    當然，也許他從來也沒學會過做服從者——但是事實就是，他在曼聯的最初歲月裏因為不夠沉默、服從、低調而感受到了年長者們的一些不滿，盡管最後所有的不滿都被爵士用絕對的權威解決了。

    \'曼聯多的是比你資曆深的球員，羅納爾多先生，別試圖在這裏指手畫腳！\'

    ——這兩年因為他見過無數的年輕人如何做一個年輕人，所以他妥當的解決了表達自己和如何做個好年輕人之間的問題，這讓基恩對他太好了，好到讓克裏斯蒂亞諾幾乎忘了自己\'過去曾經\'以如何的原因激怒過基恩和更衣室裏的年長者們。

    基恩從來都不是溫柔的指導者，曼聯更衣室也從來都不是。

    他們喜歡勤勤懇懇天賦滿溢又懂得如何尊重更衣室規律的克裏斯蒂亞諾，他們也會因為這種喜歡而包容克裏斯蒂亞諾的惡作劇或者一兩次叛逆。

    但他們不會無限製的縱容克裏斯蒂亞諾。

    克裏斯蒂亞諾如果意圖得到知情權和議論權，他就必須更加證明自己配得上這個。

    吵鬧和撒潑耍賴都是無意義且有害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沒寫段子了】【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和那個熱心腸的居委會大媽】

    1

    伊涅斯塔和哈維約好了一起吃午飯，畢竟因為哈維離隊他們有一段時間不見了。

    但是在訓練結束後，伊涅斯塔卻在更衣室通過手機和哈維吵了起來。

    單方麵的，實際上。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就不能做點兒人事嗎？你現在告訴我你睡過了頭，誤了飛機，要晚兩個小時？’

    ——‘滾吧，你不用來了。’

    梅西先生覺得這非常神奇，畢竟他一直懷疑俱樂部給更衣室設置了信號屏蔽，讓更衣室信號奇差。

    而伊涅斯塔卻能和哈維通過非常不穩定的網絡通話吵起來。

    2

    他們真的聽得到對方說了什麽嗎？

    這個網絡通話真的不會卡嗎？

    3

    梅西先生帶著這樣的疑問收拾好東西默默回了家。

    準備好好跟羅納爾多先生討論一下這個問題。

    4

    羅納爾多先生在俱樂部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拉莫斯和很久不見的卡西約了飯，結果訓練結束後卻在網絡通話中被對方罵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拉莫斯，你就不能有一次靠譜一點嗎？你明明告訴我你的訓練一點就結束，現在都兩點了，你才告訴我你記錯時間了？’

    ——‘滾吧，我不想看見你了。就這樣，再見！’

    5

    全更衣室都聽見卡西在電話那頭怒吼。

    6

    拉莫斯心情低落。

    7

    克裏斯蒂亞諾歎了口氣，走過去一手摟住拉莫斯的脖子晃了一下一手拍拍他的胸膛。

    ——‘別這樣sese，真男人敢於直麵噴火龍的怒火。上吧sese，我們都支持你。’

    說完，克裏斯蒂亞諾非常嫻熟的拿過拉莫斯的手機，對著還沒掛斷的語音通話繼續吧吧吧的說。

    ——‘伊卡爾，原諒sese吧，他可是個好人，今天純屬意外。真的，我發誓，他上次情人節跟我們一起看巴薩對陣大巴黎的比賽的時候來的比誰都早。’

    ——‘呃……他為什麽把電話掛了？’

    克裏斯蒂亞諾看看手機屏幕，又無辜地看看萎靡不振的拉莫斯。

    ——‘我說錯什麽了？’

    8

    拉莫斯奪回了自己的手機，開始翻通訊錄。

    然後。

    ——‘喂，皮克嗎？是我，你上次說梅西讓你問我情人節克裏斯蒂亞諾在哪？’

    9

    在他家那個很像床的沙發上像個祖宗一樣躺著看巴薩打大巴黎，還間歇性指點江山，批評全世界。還幾次把我擠到地上和年輕人們坐在一起，讓我毫無隊長的尊嚴。

    這一串話化繁就簡。

    10

    ——‘請告訴梅西先生，他和我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