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114

字數:6948   加入書籤

A+A-




    114

    \\\'我知道你很蠢, 阿維羅先生, 但是即使如此你今天還是蠢到讓我非常驚訝了。\\\'

    梅西聽說這個故事後給克裏斯蒂亞諾回了這樣一句話。

    \\\'都是你的錯,誰讓你非要過人?!你為什麽不能隨便打一腳出個失誤?\\\'克裏斯蒂亞諾試圖甩鍋。

    但是不怎麽成功。

    \\\'那基恩先生就會問你這個失誤怎麽樣, 然後你就會說太蠢了——結果是一樣的。\\\'梅西反唇相譏毫不示弱,克裏斯蒂亞諾甚至能想象梅西那個尖酸刻薄的嘴臉。

    但是克裏斯蒂亞諾沒功夫理他。

    克裏斯蒂亞諾戰戰兢兢地花了一晚上想著第二天如何對基恩解釋自己看巴薩一場無足輕重的聯賽比賽直播的原因,甚至都忘了繼續反駁梅西。

    但是令人驚訝的是, 基恩第二天卻對這件事守口如瓶, 絲毫不提, 就連克裏斯蒂亞諾鬼鬼祟祟的靠過去想要打探口風的時候,基恩也隻是一眼瞪了過去把他直接轟走了。

    ——今天的基恩先生似乎是正直公平的化身。曼徹斯特的居民們這樣想。

    “所以你告訴克裏斯蒂亞諾了嗎?”訓練結束後,費迪南德湊到了基恩身邊,這樣小聲詢問, “我看到克裏斯蒂亞諾想跟你說話了,他已經幫你跟爵士談過了嗎?”

    費迪南德看起來為這個猜測感到十分高興,他顯然認為克裏斯蒂亞諾是個不錯的人選也顯然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他很樂觀,他甚至期待基恩跟他說自己不會離開曼聯了。

    但是他還是失望了。

    基恩搖搖頭。

    費迪南德愣了一下, “是沒告訴,還是他還沒談?”

    “都沒有。”基恩簡略地答了一句, 隨即緊緊閉上了嘴。

    他本來已經打算說了,他本來想著如果真的是誤會那他可以向爵士道歉、追求一個短暫的和平, 畢竟他也希望自己的職業生涯能結束在曼聯。

    但是他想, 那也許根本不是誤會,他沒有做任何愚蠢的猜測——他也許的確該離開曼聯了,因為他不會向爵士道歉, 也不可能讓克裏斯蒂亞諾去幫他解釋。

    畢竟,既然那個猜測不是‘無聊而愚蠢的’,那就意味著他無法告訴克裏斯蒂亞諾自己到底為什麽和爵士起了衝突。

    所以,是的,簡而言之,他和爵士起了衝突,而衝突又多少跟克裏斯蒂亞諾有關——也許沒有克裏斯蒂亞諾這件事他和爵士也遲早會鬧崩,但是克裏斯蒂亞諾這件事最終誘發了他們之間的根本衝突。

    ——‘克裏斯蒂亞諾的那個阿根廷人可能是巴薩的梅西。’上賽季結束的時候,基恩在意識到某些苗頭後就主動找到了爵士提起此事。

    基恩的想法很簡單:如果這是真的,那麽以克裏斯蒂亞諾和梅西現在的上升勢頭來看,他們終有一天會舉世矚目,到時候很有可能會被媒體發現——他這樣一個不是很有想象力的人都發現了,何況媒體呢?而這種感情關係偏偏在足壇一旦被發現必然是災難性的。

    曼聯沒有理由放棄克裏斯蒂亞諾這樣的年輕人,既然如此,那就必須做好準備——讓爵士做好準備,以免曼聯新星被媒體的猜忌和惡毒摧毀。

    是,基恩根本不在意克裏斯蒂亞諾喜歡誰——這是二十一世紀了,你想愛誰都可以。基恩隻是擔心這會影響克裏斯蒂亞諾的競技發揮,會影響曼聯的成績和名譽。

    爵士大吃一驚,隨即勃然大怒。

    ‘我以為你做為曼聯的隊長知道什麽可以議論,什麽不可以。’爵士大發雷霆,‘毫無證據!你作為一個隊長,毫無證據的猜測隊中的年輕孩子的私事,這是你該做的事嗎?這件事如果被媒體知道了,他們會怎麽看待曼聯?一個充滿流言蜚語、風流緋聞、不務正業的球隊嗎?無聊而愚蠢!’

    ‘我隻是希望曼聯和你有所準備!如果這是曼城的球員的事,我就算拿到證據也隻會裝聾作啞。但是正因為這是克裏斯蒂亞諾、這是曼聯的孩子,所以我才要告知你!這難道不是隊長的責任嗎?’

    ‘你話太多了,羅伊,這不是你該做的事——克裏斯蒂亞諾隻要沒有擾亂更衣室的秩序,他其他的事情都由我來做主,你不該管那麽多。’爵士冷冷地說,‘何況我再說一遍,這件事毫無依據,你隻是無端的揣測而已。你不該把自己降格為太陽報記者那樣的角色,更不該把鼻子伸到自己的隊友的私生活上。’

    ‘但這關係到曼聯!萬一這件事是真的,他本人和曼聯都會遇到巨大的輿論壓力。你必須重視這件事。’基恩的情緒也激動起來,他站起來和爵士對峙著。

    ‘什麽關係到曼聯,什麽沒有關係到是由我來做主的,你不必替我決斷。而且羅伊,我再說一次,你不該管這些——你有一個很危險的苗頭:你在過度關心自己隊友的個人生活。’

    爵士不相信基恩的話,而且基恩也的確沒有證據,他固執地認為基恩是在對隊友的私事指手畫腳、妄圖幹涉其他人的**,但是基恩卻認為這無論是不是真的都有可能關乎到曼聯,他要求爵士重視這件事。

    爵士討厭被要求。

    兩個人都寸步不讓。

    最終。

    ‘羅伊,你該換個俱樂部了。我不會允許我的隊長幹涉隊友的私人事務、擾亂更衣室秩序,也不會允許我的隊長這樣對抗我。’爵士這樣說,‘你可以想想,你是打算離開還是打算道歉。’

    ‘我會離開,我也不想為固執、不肯聽自己隊長意見的主教練踢球了。’基恩想都沒想就這樣說。

    他們都太強硬、太習慣命令也太愛曼聯,本來也總有一天會因為對方和自己的強硬而無法共處。他們都深知此理,隻是一直不願意正視。

    ——對基恩和爵士這段密談毫不知情的費迪南德有點驚訝,他還想說什麽,但是基恩再次搖搖頭。

    這次,費迪南德知道自己不該再說什麽了,於是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繼續收拾東西。

    ——“所以說,你也看出來了對嗎?”

    與此同時,一起在訓練場剛剛結束一組加練項目的魯尼坐在一顆皮球上這樣問和他對著坐著的克裏斯蒂亞諾。

    “看出來什麽?”克裏斯蒂亞諾隨口問。

    “羅伊的事——他要走了不是嗎?”

    魯尼隨口說出了克裏斯蒂亞諾一直以來的猜測。

    這是\\\'曾經\\\'發生過的事,但是當時脾氣和爵士過於相似的基恩和爵士有了幾乎不可調節的矛盾,再加上基恩在鏡頭前對隊友有不恰當的點評最終一起導致了老隊長未能在曼聯退役。

    過去發生的事都有跡可循,但是一切再次發生的時候就顯得非常奇怪了。

    因為克裏斯蒂亞諾沒有發現任何爵士和基恩之間的矛盾,基恩也完全沒在鏡頭前議論過什麽——完全不一樣的過程導致完全一致的結果,這非常不正常。

    就算是最無與倫比的命運也不能任性到為了發生點什麽而發生點什麽,不是嗎?再說,蝴蝶在亞馬遜揮動一下翅膀還能在上萬公裏之外造成一場颶風,克裏斯蒂亞諾認為自己重生這樣的大事完全可以改變全世界。

    克裏斯蒂亞諾沉默了幾秒鍾,“你也看出來了?”

    “哦,準確來說不是我看出來的,我隻是聽國家隊隊友說的——他太太跟羅伊的太太認識很多年了,他太太好像聽羅伊的太太說了什麽。你知道,類似於看房子、搬家之類的,太太們之間會聊聊這個。”魯尼聳聳肩,對自己的不擅長發掘現實非常坦然,“我隻是覺得你好像發現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發現的。”

    “你不擔心嗎?”克裏斯蒂亞諾沒有回答關於自己是怎麽看出來的那個部分,而是直接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他覺得魯尼的對此似乎並不適應不良。

    魯尼搖搖頭,“我得承認,我剛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非常驚訝,從我還是個小孩的時候,羅伊就是曼聯的主力了,我從沒想過他會離開曼聯——他對大家都不錯,是個好隊長。但是……怎麽說呢?你得習慣這個,克裏斯蒂亞諾,這是職業足球,我們得習慣分別——我的那位國家隊隊友是這麽告訴我的。我覺得有道理。”

    “我隻是覺得羅伊沒道理突然要離開——他本可以在曼聯退役不是嗎?”克裏斯蒂亞諾聽著魯尼的話更難過了。

    而且他更難過的是,這樣的事他們卻絲毫不願意告訴他,也不願意讓他為他們做什麽——但是這個他沒法告訴魯尼,因為他知道魯尼會說\\\'你能做什麽呢?\\\'

    這個問題會讓他更難過、也更沮喪,因為就連魯尼也認為他們隻是沒有一丁點能力的年輕人。

    但是克裏斯蒂亞諾即使不說,魯尼也還是表達了同樣的意思。

    魯尼摸摸鼻子,“我也不知道,沒人告訴我為什麽。不過克裏斯蒂亞諾,我告訴你這個隻是因為我覺得你還挺喜歡羅伊的,我不希望你到時候太驚訝或者怎麽樣——這是羅伊和爵士之間的決定,他們一定是覺得這對於羅伊和曼聯都好才會這麽決定。你不需要想太多,我們管不了這個,我們隻需要到時候祝福羅伊就好了。”

    不需要想太多、管不了。

    這是克裏斯蒂亞諾最不喜歡的詞,克裏斯蒂亞諾習慣了在更衣室出現點什麽情況的時候成為第一第二知情人,並和參與商議和解決問題。

    在皇馬和葡萄牙國家隊的那些年,他永遠都是那個最重要的參與者而非旁觀者。他習慣做點什麽,他習慣把了解、掌握身邊發生的事,那會讓他有安全感——呆在角落裏、安靜沉默,都隻會讓他加倍不安。

    他享受為更衣室和比賽作出貢獻的感覺——而眼前這一切都和他最享受的背道而馳。

    魯尼又想了一下,補充了一句,“你知道的,羅伊是個大人了,他一定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才是最好的,別人都不能替他決定這個。我想他沒告訴大家這個,可能也是怕大家阻止他什麽的——沒有人真的希望羅伊離開,我想。”

    克裏斯蒂亞諾低著頭扣著草皮上一根長得格外長的草不說話。

    魯尼以為克裏斯蒂亞諾還是覺得難過,就探過身去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抱起皮球拉了一把克裏斯蒂亞諾的胳膊要拖他去訓練。

    ——運動是解決抑鬱症的好辦法。

    善良的小魯尼先生這樣想。

    ——“所以你跟羅伊談出結果了嗎?”

    當基恩離開更衣室後,吉格斯這樣悄悄問費迪南德。

    “你為什麽自己不問他……你們是老隊友了不是嗎?”費迪南德無語地看了看吉格斯。

    吉格斯先生振振有詞,“因為是老隊友,所以我非常清楚他不是輕易就被說服的,尤其是不會輕易被我說服——你知道的,他認識我太久了,已經知道不該信賴我了……”

    費迪南德不知道為什麽吉格斯混成這樣還好意思自己說出來。

    費迪南德給了吉格斯一個你自己反省一下的眼神,然後說:“沒有,我問他有沒有讓克裏斯蒂亞諾幫幫忙,考慮到克裏斯蒂亞諾真的很希望能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並做點什麽。但是我猜他還是……我也不確定,也許他是覺得克裏斯蒂亞諾還是個孩子,不會處理事吧……”

    ——雖然費迪南德偶爾會覺得克裏斯蒂亞諾早就已經不必被算作是一個孩子了。就像有一次斯科爾斯無意中和他說起的那樣:‘克裏斯蒂亞諾是個大人了,裏奧,他知道在我認為韋恩才是歐洲第一新星的時候如何禮貌的回答,也知道如何指揮一條防線和一條進攻線,你記得嗎?小孩子脾氣不等於就是小孩子。’

    ‘甚至,他也許也根本不想在更衣室被當作一個孩子了。’斯科爾斯當時在這段話的最後這樣總結。

    費迪南德當時不以為然,但是現在卻覺得十分有道理。

    吉格斯不知道斯科爾斯的感受,他隻是單純因為費迪南德的話沉默了幾秒鍾。

    然後他再次開口了。

    “也許羅伊已經決定了,我想那我們就不該再多說什麽了。”

    “裏奧,我們盡力了。”

    費迪南德點了一下頭,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