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我今天是來跟你們告別的。m.. 移動網”

    新年前最後一堂訓練課上, 基恩這樣對所有人說。

    “我即將離開曼聯, 前往蘇格蘭的凱爾特人隊。我很高興我在蘇格蘭讓我不必與你們麵對麵，畢竟我們曾經背靠背。”

    內維爾等幾個老朋友假裝更衣室刮風進了沙子, 悄悄揉了揉眼睛。

    年輕人們也為此情此景所感染，雖然沒有那麽傷心但也保持了沉默——這就讓更衣室顯得更加悲傷了。

    克裏斯蒂亞諾悶不作聲。

    基恩和幾個老夥伴擁抱話別——也沒說什麽，隻是互相說一下小心傷病、球隊取得好成績之類的囑托、祝福的話。他本來想結束這個部分之後就離開, 畢竟年輕人跟他都不算親熱, 也沒必要說什麽。但是當基恩看見低著頭捏著水瓶子低氣壓的克裏斯蒂亞諾的時候, 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不跟我道別嗎？”基恩蹲下來問坐著的克裏斯蒂亞諾。

    克裏斯蒂亞諾生氣的撇開頭不說話。

    基恩板著臉看著克裏斯蒂亞諾，但過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笑了。

    他揉揉克裏斯蒂亞諾的卷毛，看看左右，確定沒人能聽到他們說話了才說：“我不知道那個阿根廷人是誰, 但是如果是\'他\'，克裏斯蒂亞諾，告訴我，你知道這是必須高度保密的。”——他還是說出來了, 他想這有可能是他為曼聯做的最後一件事。

    基恩這句話毫無征兆，克裏斯蒂亞諾渾身都僵住了。

    基恩看著他, 手腳也開始變得冰涼，因為他終於可以確定他的猜測不是無端的臆想——這個孩子膽子太大了, 他可能根本不知道和另一個男人的這種關係可能會怎樣摧毀他的職業生涯。基恩想。

    “你怎麽知道的？”克裏斯蒂亞諾很小聲地問。

    “你不該在任何人麵前提到梅西這個名字。”基恩拍拍克裏斯蒂亞諾的肩膀, “那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克裏斯蒂亞諾還想問什麽，但是這個時候吉格斯走過來想跟基恩說點什麽，於是基恩立刻終止了他們對這個話題的討論——“瑞恩, 怎麽了？”

    吉格斯有點疑惑地看看明顯在說什麽不願意為人所知的悄悄話的基恩和克裏斯蒂亞諾——他們什麽時候親密到可以一起說悄悄話了？吉格斯這樣想。但是出於對朋友的**的尊重，他還是沒有問問題。

    “哦，我和加裏還有裏奧想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吃午飯。”吉格斯解釋道。

    基恩點點頭，又一次拍了拍克裏斯蒂亞諾的肩膀然後跟著吉格斯離開了。

    克裏斯蒂亞諾被基恩那麽兩句話搞得有點慌，頭重腳輕的回了自己新買的房子，打開房門就看見梅西正坐在餐廳的地板上拿著一把小刷子努力清潔地毯上一小塊汙漬。

    說到那塊汙漬，克裏斯蒂亞諾覺得這完全是梅西的責任——如果他沒有在克裏斯蒂亞諾把早餐的牛奶端出來的時候試圖移開桌子上裝烤吐司的盤子給杯子讓地方，克裏斯蒂亞諾也不會被他撞到胳膊灑了牛奶。

    “我覺得很幹淨了，基本看不出來。”裏奧抬眼看了一眼進來的克裏斯蒂亞諾，舉起了手裏的小刷子這樣嚴肅的說，“你來看看。”

    克裏斯蒂亞諾覺得那塊汙漬是目前最不重要的事。

    “羅伊發現了我們的事。”克裏斯蒂亞諾恍恍惚惚地晃過去，也坐到了地毯上。

    裏奧一開始嚇了一跳，但當他反應過來羅伊是誰之後，他就重新開始研究地毯了，“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基恩先生顯然早就發現了——在你給他回短信說我的過人很蠢的時候，我以為你沒有天真到幻想基恩先生蠢到隻是\'隨口問問\'。順便，我還要再說一遍，我的過人可不蠢。”

    過人蠢不蠢這件事可以回頭再談。

    “你為什麽不擔心？”克裏斯蒂亞諾歎了口氣。

    “我為什麽要擔心？”裏奧覺得很奇怪，“我和誰在一起關別人什麽事？我不是說我不知道對於足球運動員來說，和另一個男人保持關係是特殊的——我隻是想說，誰知道這件事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克裏斯蒂亞諾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裏奧把小刷子放到一旁的工具箱裏，嚴肅的看了一會兒克裏斯蒂亞諾，“你很害怕？”

    克裏斯蒂亞諾下意識地搖頭，“當然沒有！我才沒有害怕！”

    裏奧發出一聲並不信服的嗤笑聲。

    克裏斯蒂亞諾瞅瞅他，沒吭聲。

    “我一開始也想過這個，但是後來我想清楚了。”裏奧把地毯清潔劑塞進工具箱，準備結束清潔工作，“馬拉多納吻了卡尼吉亞，但是誰也無法抹黑他們的成就——這就夠了，不是嗎？我隻需要踢好比賽就可以了。誰不喜歡這個都和我沒關係。”

    克裏斯蒂亞諾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又愣了一下。

    裏奧本來是很肯定自己這個答案的正確性的，但是遲遲聽不到羅納爾多的回答又讓他有些不安，“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我不想讓我們承受汙名。”克裏斯蒂亞諾說。

    裏奧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克裏斯蒂亞諾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引起了什麽歧義——隻有做錯事才會產生汙名。

    “我不是說……我不是說我們做錯了，我隻是覺得……”克裏斯蒂亞諾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裏奧沉默的收拾工具箱，然後爬起來把工具箱收進了雜物間——克裏斯蒂亞諾跟了過去，“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

    “你應該想清楚。”裏奧一邊整理雜物間試圖清理出一個大一點的空位留給工具箱，一邊這樣悶悶地說，“這不是一件小事——我一直想得很清楚，我本以為你也清楚。”

    “我很清楚，我隻是擔心。”

    裏奧扭過頭來皺皺眉，“如果你是擔心我那麽毫無必要，我想得很清楚——阿維羅先生，我知道我在做什麽。你也許認為我還沒有你年紀大，但是我不傻，我做事之前懂得思考。”

    “如果被發現了，他們罵你你怎麽辦？”

    “不怎麽辦。我對那些事並不在意。”裏奧皺皺眉，“你為什麽要管別人說什麽？做好你自己的事不就夠了嗎？”

    ——\'要準備出庭很煩吧？\'

    克裏斯蒂亞諾記得\'當年\'他的稅務案發生的之後不久，他在伊維薩島度假的時候偶遇了也在度假的梅西，當時梅西突然這樣問了他一句。

    克裏斯蒂亞諾當時才想起來，梅西也曾經為案子出庭，\'很煩，更煩的是輿論議論，你知道，就像蒼蠅每天在你耳邊嗡嗡叫。\'

    \'不用理他們。\'梅西淡淡地說，\'準備一下出庭就行了，媒體怎麽報道不重要，他們不是法官不能審判。\'

    \'但是他們企圖讓我承受不該我承受的汙名。\'克裏斯蒂亞諾生氣的說。

    \'但那沒用，它不能影響你。\'梅西皺皺眉，\'你為什麽要管別人說什麽？\'

    \'我如果不管別人說什麽，我為什麽不能花點錢交點罰款直接讓法庭閉嘴？我何必要去出庭？\'克裏斯蒂亞諾不滿的說。

    \'那不是流程嗎？因為必須去，所以我去了。我以為你也是。\'梅西問——他絲毫沒覺得自己這樣問有什麽奇怪的，\'我不在意媒體講什麽，那跟我沒關係。\'

    克裏斯蒂亞諾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兒。

    \'那就像是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子！\'克裏斯蒂亞諾情緒有點激動，\'他們詆毀我！他們讓無數人認為我是一個無恥的人！憑什麽？！那不是我！我沒有做那樣的事！\'

    梅西仿佛覺得克裏斯蒂亞諾很奇怪，\'詆毀無法改變事實。你是誰就是誰，難道因為別人說你能力不如伊布，你就不是皇馬頭牌、金球獎得主了嗎？同樣的道理，別人說你無恥你就無恥了嗎？\'

    \'你什麽都不懂！\'克裏斯蒂亞諾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梅西點點頭，扭過頭去看著大海，\'你說的對，你什麽都不懂。\'

    ——“你會怎麽做？”裏奧突然繼續發問，打斷了克裏斯蒂亞諾的回憶，“因為別人討厭我們在一起，所以分手嗎？”

    克裏斯蒂亞諾搖搖頭。

    裏奧看著他，等他給自己一個方案。

    “我會讓他們知道自己錯了。”克裏斯蒂亞諾說，“誰詆毀我，我就要讓誰向我道歉——遲或者早，但總有這樣一天。”

    “你可以不在意，但是我在意。”

    裏奧皺著眉看著克裏斯蒂亞諾，過了一會笑著搖搖頭，“也可以。”

    反正，我不會分手，你也休想。裏奧這樣想。

    ——“哦對了，順便一提，我特意去查過你那個蟲子，那是高迪的蟲子。”恢複了元氣的克裏斯蒂亞諾突然說，“我早就說過了，踢球的裝什麽藝術家。”

    裏奧有點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