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不, 不是現在。”克裏斯蒂亞諾果然在第二天見麵的時候這樣回答了門德斯, “恭喜你豪爾赫，你似乎更了解我了。”

    “理由？”

    “我不能現在離開曼聯——我還什麽都沒給曼聯帶來呢。”克裏斯蒂亞諾說, “皇馬說不計代價，但是這個代價不會超過九千萬——豪爾赫，冷靜。你可以多掙點錢, 所以不必現在著急。”

    門德斯悶悶不樂的喝了一大口冰咖啡, 心說：反正都是你有理, 我冷不冷靜有什麽關係……不過克裏斯蒂亞諾也證明了自己的確像門德斯了解他一樣了解門德斯，他深知金錢是說服門德斯的最好途徑。

    克裏斯蒂亞諾瞥了他一眼，見他不大服氣似的就還是解釋了一句，“我想為爵士做點事——他是在足球上對我最好的人。”

    門德斯不否認這個, 也自然就無法反駁，“不過還有個非常好笑的消息——巴薩也來找我了。他們也在試探你的口風。”

    門德斯當然知道克裏斯蒂亞諾不可能同意去巴薩，畢竟巴薩和克裏斯蒂亞諾的\'過去故事\'實在算得上是車載鬥量了。

    克裏斯蒂亞諾撇撇嘴，\'此前\'巴薩也曾經有意於他, 不過\'那個時候\'他對巴薩就沒什麽意思，更何況是現在, “所以你已經拒絕了嗎？”

    “還沒有，我想聽你拒絕一遍再去拒絕——這樣比較有意思。”

    門德斯跟巴薩自然是沒什麽深仇大恨, 他雖然不怎麽喜歡這個俱樂部, 但是生意人跟錢都沒仇，如果巴薩願意給他送錢，他可以給巴薩最好的待遇——他隻是在跟克裏斯蒂亞諾相關的問題上, 對巴薩特別不滿而已。

    克裏斯蒂亞諾捂住了眼睛，“那我拒絕了，你去拒絕吧。”

    門德斯高興地去了。

    爵士從門德斯那裏知道自己的好寶寶無意離開也很高興，立刻給皇馬回了一句\'非賣品\'，然後就關了路由器以表決心。

    皇馬的工作人員在曼徹斯特想盡辦法遊說，但曼聯上上下下統一了口徑說不賣就肯定不賣，曼徹斯特冷酷無情——不過當皇馬確定買克裏斯蒂亞諾無望而轉而向範尼拋媚眼的時候，曼徹斯特就又變成一個熱情好客的城市了。

    皇馬當時的意思是幹脆趁著冬窗沒有結束，大家快馬加鞭抓緊談談價格，爭取讓範尼早點去西班牙享受tapas【1】算了。但是爵士的意思是夏窗才肯放人，他的理由也很明確：就算現在切爾西在英超一騎絕塵，但曼聯也還沒到需要放棄聯賽爭冠的時候，所以現在不能放走上賽季歐洲金靴。

    就算他遲早要走，就算爵士現在已經打算給予克裏斯蒂亞諾射門權，但不能是現在讓範尼走——範尼哪怕坐替補席，也得坐完這半賽季。畢竟隻要他在，曼聯的戰術選擇就多一種。

    皇馬對此不大滿意，範尼本人也有怨言。

    雙方的怨言一拍即合，於是範尼的經紀人就和皇馬的代表拉著手來找爵士談話了。

    “不行。”爵士對所有說辭都是這一個詞。

    皇馬的代表瞅瞅範尼的經紀人，心想我是能說的都說了，你也不能光聽著吧？好歹說點什麽，哪怕就說一句球員希望上場保持狀態呢……

    範尼的經紀人本來是想等皇馬代表說動爵士一點了自己再開口，不然自己一開始說太多了，到時候範尼走不掉還被爵士討厭，那處境就更加大大的不妙了。

    但是現在走了死胡同，他又覺得什麽都不說對範尼的前景也沒什麽好處——皇馬有錢，但未必會給做了半年板凳的前歐洲金靴高工資。

    “魯德希望在今年的世界杯上有所作為，所以希望自己能多上場保證狀態。”經紀人謹慎斟酌了字眼，希望曼聯皇馬兩邊都不得罪。

    爵士看了經紀人一眼，雖然沒直接說，但是那意思就是\'世界杯關我何事\'。

    經紀人瞅瞅皇馬代表，皇馬代表瞅瞅經紀人，誰都不想現在開口得罪曼聯，但是冬天就帶走範尼又是共同的願望。

    盡管經紀人一開始沒打算為這個事跟曼聯跳腳，畢竟說句老實話，他個人不認為爵士真的會讓上賽季歐洲金靴板凳坐穿。

    但是範尼的話改變了他的看法。

    ——\'你還記得克裏斯蒂亞諾剛來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一次我想離開曼聯嗎？\'範尼那天這樣對經紀人說。

    經紀人點點頭，他當然記得，他當時就覺得範尼莫名其妙。當時的克裏斯蒂亞諾還是個年輕小孩，沒有被證明過，範尼則算得上是歐洲最炙手可熱的球星之一，根本犯不上為了一個小孩瞎琢磨這些有的沒的。

    \'你那個時候覺得我沒必要。但是那次和這次我希望轉會的原因都是一樣的，而且事實證明我沒錯。\'範尼說，\'克裏斯蒂亞諾有能力成為歐洲最頂尖的前鋒之一，爵士隻是在等待他長大一點，等待他證明自己。\'

    \'可是他不足以和你搶位置、搶射門權——他在中場就很好，沒必要改位置。\'經紀人還是覺得範尼想太多了，\'爵士不會做這麽不經濟實惠的事。\'

    \'我一度也開始這樣認為了。你知道的，那個時候他就是一個合格的好中場，給我助攻、幫忙組織進攻——所有人一直對這個都非常滿意。至少我認為所有人都滿意了。但是關於穆裏尼奧想買克裏斯蒂亞諾的新聞提醒了我。\'範尼這樣說，\'你記得那條新聞說過什麽嗎？他們說穆裏尼奧認為克裏斯蒂亞諾是獨一無二的，是歐洲最好的尖刀。而爵士也讚成這個。\'

    經紀人開始有點將信將疑，但大部分還是覺得不相信，\'但是穆裏尼奧不是曼聯的主教練，他做不了曼聯的主——更何況那條新聞還有可能是編的。所謂爵士也讚成穆裏尼奧，我認為根本不可能。他要是也這麽想，為什麽一開始還要讓羅納爾多打中場？\'

    \'因為他剛到曼聯的時候還沒證明自己的穩定性比我強——年輕人的通病，你知道的，不穩定，那對於強隊來說是不可容忍的問題。\'範尼證明了自己對豪強這個詞的理解，\'哪怕是爵士也不能因為自己的偏心而冒著犧牲曼聯成績的巨大危險強行讓克裏斯蒂亞諾上位。\'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克裏斯蒂亞諾證明他不是靈光一現。\'範尼這樣說，\'所以現在我就變得不重要了——再加上我已經確認想要離開，爵士甚至有可能把我放在板凳上留出位置來鍛煉新打法。\'

    \'曼聯還沒失去奪冠的可能。\'經紀人說，\'沒必要現在就開始準備下一年。\'

    \'但那僅僅是可能。\'範尼說，\'現在的英超沒人能阻止切爾西奪冠。所謂的\'繼續爭取冠軍\'隻是在表達曼聯作為一個強隊的姿態。\'

    \'簡而言之就是你無論如何都要走？\'

    \'對，這個冬天。\'範尼說，\'最好是這個冬天。今年夏天還有世界杯，我不年輕了，我不一定還有機會爭取下一次參加世界杯。\'

    \'但是如果爵士不同意呢？\'經紀人形式主義把事情最壞的可能想到。

    \'使出你的所有手段來讓他同意——我不能賭我的狀態，也不能再等下去了，夏天就快到了。\'

    ——爵士看著經紀人的表情就知道對方不會輕易放棄，他沒有給對方留下幻想的空間，“我還是曼聯的主教練，我說不同意放範尼就不會放，至少在這一刻，我就是曼聯。”

    “魯德是一個球員，你難道不能理解一個球員對於世界杯的追求嗎？”經紀人稍微抬高了聲音。

    “世界杯是你們的問題，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球員期待世界杯，難道因為要同情他們對世界杯的渴望，世界杯就該讓每個職業球員都參與嗎？適者生存，弱肉強食，這個道理你不懂嗎？”爵士冷冰冰地問，“魯德如果不能圓滿完成世界杯之旅，那是因為他還不夠強——同理，他如果不能在曼聯打上首發，也是因為他還不夠強。”

    “曼聯是職業俱樂部，職業俱樂部不是慈善機構。”

    皇馬代表坐在一邊，心想這倒是真的……要不還是夏天加點錢買羅納爾多吧……一個億肯定打暈包郵。

    經紀人被這句話憋得臉都紅了。

    過了好半天。

    “如果今天要轉會皇馬的是羅納爾多，你也會這樣說嗎？”他問，“魯德沒有在即將離開的同時還追求曼聯的主力位置，他隻是想提前離開。”

    爵士因為對方的前半句話愣了一下。

    但過了一小會兒，作為曼聯的主持者，他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切都要為曼聯的現在和未來服務，如果克裏斯蒂亞諾對現在沒有幫助、阻礙未來的發展，他也必須坐替補席。”

    “至於魯德，他可以離開，但不是這個冬天。而他如果想要上場，那就隻能靠自己的能力說話。”

    “這就是我對這件事的態度，你們可以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1】就是小菜統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