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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奧頭天晚上雖然跟羅納爾多見麵了, 但是考慮到他第二天還要首發登場, 兩人也就沒敢瞎來——克裏斯蒂亞諾是一個優質也自覺性的人，他同意這個。

    但是！

    “但是你是認真的嗎？”克裏斯蒂亞諾晃著那本哈利波特的西班牙語譯本, 瞪大了眼睛看著小梅西先生，“我雖然也認為我們在比賽前夜應該老實一點，但是我們真的要看小說嗎？看個電影不好嗎？我們可以看個浪漫喜劇之類的, 既打發時間又不會太費腦子。”

    裏奧像模像樣地拿著一本他根本也不怎麽喜歡的《堂吉柯德》研讀了一會兒, 才施舍似的移開眼看了一眼羅納爾多, “我已經把我唯一一本哈利波特讓給你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要不然你來看《堂吉柯德》？”

    克裏斯蒂亞諾露出一個非常崩潰的表情，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走到裏奧麵前張牙舞爪起來, “我不想看小說！上帝啊！就像我說的，看個喜劇片不好嗎？為什麽要看小說？你這算是什麽特殊愛好？我沒見過哪個球員有這種神秘的愛好！”

    裏奧看了一會兒羅納爾多，就又把頭埋在書裏，“看書安靜一點, 不會太累——看電影太吵了，很累。我比賽前夜需要安靜。”

    “什麽意思？”克裏斯蒂亞諾的氣勢洶洶突然凝固了一陣兒, 他為什麽覺得梅西這句話別有用心？

    “意思就是你也安靜一點。”裏奧立刻揭曉了謎底——說老實話，他看起來實際上非常高興自己有機會揭曉謎底。

    克裏斯蒂亞諾哼了一聲表示自己非常生氣, “但是你找男友的目的難道不就是為了不那麽孤單嗎？”他大聲指責裏奧沒有利用好自己。

    ——‘你又來晚了。’【1】

    克裏斯蒂亞諾記得拉莫斯某次賽前集合的時候這樣跟匆匆趕來的伊斯科說, ‘雖然這沒耽誤比賽什麽的，但是我還是得強調一次，這仍然是一件重要的事。你下次最起碼要在規定的時間到——也許不必早到, 但是最起碼不該遲到。’

    伊斯科摸摸自己的帽子，‘出門前臨時發現忘帶東西了。’

    這是一個很沒誠意的借口，拉莫斯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不過他隻是皺皺眉，並沒多糾纏，‘下不為例。’——伊斯科那個時候已經是皇馬的重要成員了，拉莫斯當然不願意在賽前為這個和他糾纏。

    伊斯科嬉皮笑臉地道歉，拉莫斯歎了口氣作勢要打他，伊斯科笑嘻嘻地躲開順便和旁邊的巴斯克斯鬧作一團。

    伊斯科既然躲開了，拉莫斯也不會讓大家難堪，自然也就不說什麽了。

    拉莫斯來到克裏斯蒂亞諾身邊坐下，再次歎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可太令人不放心了。’

    克裏斯蒂亞諾摘下自己半掛在頭上的大耳機，拍拍他的肩，‘年輕人都會有點小問題，但是隻要不影響比賽就行了。’——克裏斯蒂亞諾當然對伊斯科作為一個年輕球員在這種時候遲到有些微詞，但是他不想多管閑事。他年紀大了，不像十九、二十的時候似的，總是精力充沛到可以東摸摸西看看。

    ‘他們有人說伊斯科像梅西。’拉莫斯突然這樣說。

    克裏斯蒂亞諾愣了一下——他那兩年看開了很多，已經不太忌諱身邊人跟他提起梅西的名字，但是出於習慣和避免尷尬的考慮，他身邊的人還是很少跟他談論梅西。所以當拉莫斯這樣毫無征兆地提起梅西的時候，克裏斯蒂亞諾的確感到驚訝了。

    他不介意，但是拉莫斯從來都不是這麽不謹慎的人。

    ‘抱歉？什麽？’克裏斯蒂亞諾懷疑自己聽錯了。

    ‘有人說伊斯科像梅西。’拉莫斯似乎以為他真的沒聽清楚。

    ‘呃……好吧，也許……不過我們為什麽提起這個來著？’克裏斯蒂亞諾有點兒遲疑。

    拉莫斯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克裏斯蒂亞諾什麽意思，他顯得有點尷尬，‘沒什麽……’他嘀咕了一句，‘我也忘了為什麽說這個。’——他的確不該提這個，拉莫斯這個時候顯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克裏斯蒂亞諾不希望兩個人之間太尷尬，就幹脆順著拉莫斯的話接著說梅西，以表示自己的確不介意這個話題，‘哦……沒什麽，你覺得呢？伊斯科的確像他嗎？踢球風格什麽的，畢竟我猜沒人會覺得他們的性格相似。’

    ‘當然，技術方麵的相似，’拉莫斯仔細觀察了一下，看克裏斯蒂亞諾的確沒有生氣的意思才放心的繼續說，‘他倆的性格太不相似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伊斯科的性格在某些部分上像梅西，我也許就放心了。’

    ——性格上像梅西。克裏斯蒂亞諾猜測這才是拉莫斯最開始提起梅西的意思。

    克裏斯蒂亞諾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著，不甚在意地順著拉莫斯的話問道：‘哪些部分？’

    ‘賽前準備這部分。’拉莫斯大概也覺得這個時候如果突然停住不談反而尷尬，於是也就繼續說了，‘皮克有一次——我是不是又提起讓人不高興的人了？’

    克裏斯蒂亞諾大笑著搖搖頭，他不怎麽喜歡皮克，但是皮克畢竟隻是一個小人物，他也不會因為他而不高興。

    ‘那可太好了，’拉莫斯回報以一個大笑，‘皮克說梅西賽前不喜歡跟人說話，據說他比賽頭一晚連電視都不會看，音樂都不會聽，就隻是自己安靜地躺著——甚至不會看他的狗一眼。而且他喜歡在賽前集合規定時間之前到俱樂部，而且每次都會提前很久，就是為了自己安靜地呆著——皮克說梅西甚至會在他們都到的時候獨自躲到走廊去坐在地上發呆。因為梅西不喜歡別人跟他說話，也不喜歡聽見有人聚在一起聊天。’

    克裏斯蒂亞諾隨口說：‘假的吧？’

    ‘啥？為什麽這麽說？’拉莫斯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克裏斯蒂亞諾會這麽說——說真的，這世上還有比皮克更官方的‘梅西八卦出口方’嗎？

    ‘不是嗎？梅西每次跟皇馬比賽前都會跟我說幾句話——今天天氣不錯，或者你好嗎。你知道，都是禮貌用語。雖然這個有時候是我主動去跟他說的，但是他也會主動來跟我打招呼。所以他不可能賽前都幾乎不說話。’克裏斯蒂亞諾看著拉莫斯，狐疑地問：‘等等，難道他沒跟你問候過嗎？’

    拉莫斯緩慢地搖搖頭，‘皮克說，梅西在比賽前甚至不會跟他們說‘hi’……’

    克裏斯蒂亞諾看著突然警惕地看著他的拉莫斯，盡力蜷縮起來，‘別、別這麽看著我，我不會被他引誘到巴薩——如果你想問這個的話。我每一根頭發都屬於皇馬。’

    ‘我隻是很好奇，他跟自己的隊友都不說話——你猜怎麽著？皮克說梅西連賽前展示金球都是被迫的，因為他討厭所有的儀式什麽的，他認為那個讓他分心……但是他為什麽要跟你說‘你好嗎’？’拉莫斯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克裏斯蒂亞諾，‘你們之間有什麽我不了解的交情嗎？克裏斯蒂亞諾，你得告訴我，我可是你的俱樂部隊長呢。’

    克裏斯蒂亞諾幹笑了一聲，迅速而敏捷地戴上耳機，假裝享受孤獨去了。

    ——“你既然喜歡安靜幹嘛要今晚過來？”克裏斯蒂亞諾回憶了一會兒‘過去’的美好時光之後，這樣問梅西，“你自己在家呆著不好嗎？”

    裏奧把頭埋在書裏，假裝聽不見這種屁話。

    但是克裏斯蒂亞諾可不好糊弄，他非常有氣勢地把那本精裝版《堂吉柯德》搶走了。

    裏奧頭都沒抬，隨手拿了一張外賣宣傳單繼續研究。

    克裏斯蒂亞諾直接把宣傳單也搶走了，還順手把裏奧手邊其他所有帶文字的東西——包括上麵貼著數字的電視遙控器——全都挪到了裏奧臂展範圍之外。

    裏奧低著頭不吭聲，坐起來找拖鞋似乎想要離開客廳。

    克裏斯蒂亞諾扔了手上的書和宣傳單，搶先一步奪走了裏奧的拖鞋，“回答問題，那你幹嘛還來找我？”

    裏奧幹咳了兩聲，“把拖鞋給我。”

    克裏斯蒂亞諾不但不給，甚至還把拖鞋舉了起來，以確保裏奧絕對搶不走它。

    裏奧幹脆光著腳悶頭站了起來，準備去儲物間另找一雙拖鞋。

    克裏斯蒂亞諾非常不服氣、非常不高興自己找到了這樣一個沒情調的男友，“你就說你想見我、所以就算我很吵你都想來找我不行嗎？”

    他忍無可忍地大吼了一句。

    裏奧站在那兒沉默了好半天。

    “你也知道你吵？那你還不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　　【1】伊斯科遲到是官微親自蓋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