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惡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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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翌日。

    蘇念感覺頭隱隱作痛,他掙紮起身,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房間之內。

    愣了片刻,他才回想起昨日間發生的種種。

    他突然起身,從床上躍起,神色肅然,眼有藏不住的火熱之色。

    他拔出倚靠在窗旁的重木刀,神色一整,身隨刀動。

    昨日間施展的各式刀法在他一一展開,勁風烈烈作響。到最後,他舞刀如潑墨,靈動而寫意。

    當最後一式斷天絕海斬出,他收刀屹立,微微喘息,並未如昨日一樣昏倒。

    隻是他此刻的臉色,卻是極為難看苦澀。

    方才刀法看似絢麗,卻也隻是華而不實,純粹的以力掌刀。各式刀法的神髓更是無一展現。

    而莫說刀意,此刻的蘇念連刀勢都不具!

    “還以為是回歸了……”蘇念將刀放置一旁的桌麵上,苦笑喃喃道。

    昨日間本驚懼交加的他,突兀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無悲無喜。最後因靈力枯竭而暈厥過去。

    而此刻醒來的他,回憶起昨日種種,以為是自己心底埋藏最深的驕傲重新破土。隻是這番演練過後,蘇念不免再次失望。

    “沒事,隻要有武資在身,終有一日我會重新找回……”

    他凝望著刀身已有些破敗的重木刀,低聲給自己打氣。

    “念哥兒,你醒了?”

    王青霄推門而入,看到站在房央的蘇念不禁驚喜叫到。

    蘇念點頭,遲疑了下問道:“青霄,昨天那女的……是誰?”

    此刻他才想起,昨天與自己搏鬥數十回合的是一女子,而且似乎極美……

    對方破門而入的那一刀應當隻是類似於玩笑,在最後關頭停在了義兄姬無道的眉心之前。

    隻是自己當時仿佛了魔怔般,已渾然不注意這些……

    “珞然姐是問道大哥之前遊曆途遇到的朋友。”

    這已經開始姐都叫上了嗎……

    蘇念愕然。

    王青霄放下的托盤,推到蘇念身前,招呼他用餐,心裏卻是直犯嘀咕。

    珞然姐太凶殘了,死掐著自己的臉不放,還硬逼著自己叫她姐……

    青霄端來的靈膳顯然是姬家特意準備的,各種靈藥以及妖獸之肉,極具滋補固基之效,異常珍貴。

    蘇念昏厥了一天,此刻大快朵頤,很是痛快。而且膳食蘊含的大量靈氣,也讓他本有些虛乏的身子快速恢複。

    待靈食享用完之後,蘇念長舒一口氣,催動體內氣血奔騰全身,掃蕩一切不虞之感。

    他起身舒展身子,骨骼間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有種躍躍欲試,渴求盡情一戰的**。直至此刻他才發覺,曆經昨日一戰,自身修為竟是近乎完全鞏固。

    他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氣,沉醉於這種自身不斷強大的感覺。

    “青霄,走,我們去找大哥。”

    沉思半響後,他輕笑道。

    “嗯。”

    王青霄點了點頭,小臉上卻是有些不情願。

    “怎麽了,青霄?”

    蘇念如今神覺靈敏,發現了王青霄神色不對,不禁出聲問道,神態莊重。

    昨日一事他已隱隱有種感悟。

    無論此前如何,無論他身上是否已有大兄姬無道口的因果山禁止,無論他蘇念是否承認,姬無道和王青霄這兩人如今都已深深紮根於他的心,留有特殊位置。

    他們如今,已是向天地發過誓,義結金蘭的兄弟。

    而既然是兄弟,那自然當榮辱與共,禍福同體!

    王青霄猶豫了會,最後還是訥訥道了句:

    “沒什麽,念哥我們走吧,”

    說罷,他便在前麵帶起路。

    蘇念在後麵深深看了眼,沒有再多問,卻是已暗暗將此事放在心頭。

    ……

    ……

    姬家是虛都的主人,但並非所有姬家族人都生活在虛都之內。

    姬家之內,有數個小世界。

    而其最重要,亦是被視為家族之根的,便是蘇念與王青霄此刻所處的世界。

    其內靈氣濃度遠勝外界,仙植遍地,大嶽高聳,古木參天,是最頂級的聖地。

    蘇念與王青霄走過裏之地,來到一座懸浮山峰之下。

    頭頂山峰高聳入雲,巍峨磅礴,令人心生敬畏!

    一條粗大的鐵索將這座山峰與大地相連。

    王青霄望向頭頂的山峰,和身前那根鐵索,圓乎乎的小臉蛋上滿是擔憂之色。

    他仰著頭低聲喃喃道:

    “這要是掉下來該怎麽辦啊……”

    蘇念看著他那苦著的小臉,不禁啞然。

    先前還以為他是出了什麽問題,可現在看來,原來是這小子不願爬這鐵索!

    不過此刻想來,這的確是個問題。

    武道起碼要到真靈境,才能擺脫地心磁場之力束縛,淩空飛行,俯瞰江河大川。

    而今他們若要登臨頭頂這座山嶽,隻能借助這鐵索,攀登而上。

    不過雖說身前這根鐵索確實粗大無比,且在空更是穩如磐石,絲毫沒有搖動的趨勢,但隻要想到方才王青霄那句話,便是心生寒意。

    這若是掉下來,以這高度而言,怕是摔成肉醬的可能性遠大於重傷癱瘓!

    正當二人猶豫之際,一青年男子龍行虎步而來。

    他一雙劍眉,頭發根根朝天豎起,氣血旺盛,周身氣息深邃,每一步都仿佛牽動著天地大道。

    “姬野大哥,你再帶我上去吧!”

    看到這人後,王青霄開心地招呼道。

    青年名為姬野,是此代姬家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

    如今他剛過而立之年,卻已是身掌姬家的一支道兵,征戰異界,戰功赫赫,前景無量。

    其修為,更是已至合道之境。也正是因此,他方才走來,才會給人一種引動天地大道的錯覺。

    姬野劍眉微揚,笑道:“這可不行啊,難不成青霄你準備金丹之前,都讓人帶你上去?”

    王青霄苦著小臉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上去。”

    蘇念聽這人的聲音甚是耳熟,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究竟是在何處聽到的。

    “前兩日可是我從城外的酒家把你們給扛了回來,莫不成這就忘了。”

    姬野看著蘇念微顯迷茫的雙眼,爽朗笑道。

    蘇念腦海猛地一定格,這才想起那日自己醉倒在地上後,曾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很響亮,不過當時隻覺得好吵好煩,打擾自己睡覺。

    有些尷尬,但他還是恭敬地打了招呼。

    最終,決定由姬野帶著王青霄直上山峰,蘇念一個人獨行。

    姬野雙提起王青霄,腳下猛地發力,整個人一躍而起,竟是如利箭般直入青雲,消失在蘇念的視線之。

    蘇念頗有些羨慕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剛才這一躍,可完全是憑借**的力量,而非借助自身修為。

    一躍而起數百丈之高,這是何等恐怖?

    不過料想自己,日後必能達到這種境界。身具諸界唯一的自己,所需的,也隻有時間罷了。

    他望著身前仿佛連接著天際的鐵索,深吸口氣,再不遲疑,身形躍動間,直接登上鐵索,沿鐵索而上,極速而行。

    鐵索近乎垂直,蘇念每一次腳落在鐵索之上,都是腿如弓,壓縮之後氣力驟然爆發,將鐵索當做踏板,借此向上躥上一大段距離。

    不過數十息,他便已入雲端,身周是白雲飄浮。

    而這個時候,蘇念是決然不敢講目光往下方看去!

    嘖,這種高度,還真是有些危險。

    蘇念暗自咂嘴,此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神識外放,鎖定身下鐵索,生怕腳下一不留心便踩了空。若真是一步踩空,那樂子可就大了。

    十幾息之後,他精神陡的一震,自身神識已經可以囊括到浮空島嶼的土地。

    精神振奮之下,旺盛的氣血毫無保留地爆發,他身形再次猛地上升,最後一步起躍,脫離了鐵索,邁步至這座山嶽之上!

    剛上山嶽,隻見遠處銀瀑垂落,無數水花濺起,震耳欲聾。

    而那飛瀑之後,赫然是一座亭台樓閣,綠竹紮根,翠綠欲滴,猶如世外之境。

    蘇念恍然,難怪前麵在半途就聽聞有隆隆之聲在耳,原來這山嶽之上,竟還有一條銀瀑。

    那亭台樓閣之上,隱隱可見幾道身影,其一道正朝此地揮,蘇念向樓閣行去。

    不多時,他便已經過飛瀑,來到樓閣之前。

    走入樓閣之後,耳邊的瀑布轟鳴之聲蕩然無存,顯然此地刻有符陣,屏蔽不遠處的瀑布的幹擾。

    “鏗!”

    刀鳴之聲陡然炸響,蘇念眼前突的一片漆黑,隻有那一抹驚豔至極的刀光從高處向他斬來!

    猶如天罰之刀,從天而降,無情而鋒銳,刀勢咄咄逼人!

    蘇念不驚反喜,先前便感覺自己修為在前不久一步登天之後再有精進,急需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他不退反進,靈氣湧出,背後重木刀入,一刀自上而下,後發先至,脫凡期修為在此刻盡顯,毫無保留!

    兩刀相對,發出裂石穿金之色,讓人耳鼓欲碎,極為難受。

    “夠了,趙燿回來!誰允許你在此地冒然出?”

    冰冷之聲從前方傳來,帶著微微的怒意不滿,直接嗬斥。

    持刀與蘇念對峙的人聞聲收刀後退,卻是滿不在乎道:

    “師姐,我這不是幫你試試水嗎?你昨天吹得那麽玄乎,今日一看,卻是不過如此。師姐你確定此人真的已經領悟了刀意?”

    “可我趙燿如今看來,此人出刀之間,卻連是勢都不具,這也配入師父門下?未免太過荒唐可笑,我趙燿絕不同意!”

    語氣輕蔑而高傲,言辭之間卻是毫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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