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姬家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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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兩日時光匆匆而過。
楚珞然昨天上午便已向蘇念二人告別,趕往北域師門。
蘇念本是想勸她留下,觀摩大哥的弱冠禮,但心思及這兩日光景,便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與楚珞然揮告別。
至於與姬家長老的見麵,他與王青霄確實見過了,隻覺得那位長老意外的和藹可親。
虛都從昨日開始,陸陸續續趕來不少人,皆是排場聲勢巨大。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姬家所邀請的各族使者。
姬家不斷組織人迎接,甚至後來,連蘇念亦是被推了出去,迎接貴客。
一時之間,這偌大虛都竟是顯得熱鬧非凡,人聲鼎沸,不複往日清冷。
而在來者之,又以年輕一輩居多,足足占了成之數。
其不乏頭角崢嶸,氣度非凡之輩。
……
蘇念望著身前恢弘壯闊的典禮看台,難以想象這是一日光景便建造起來的。
“想什麽呢,準備入座了。”姬野神出鬼沒般出現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昨日間,蘇念一直跟在姬野旁邊,招待來自其餘世家的子弟,兩人也算是混熟了。
蘇念隨著姬野,走至看台入座。
王青霄早已坐在那裏,此刻看到他們,笑的很燦爛,朝他們揮。
看台之上,已是坐滿了各族之人。
最高處,則是位姬家長老,與其餘世族的長老級人物。
他們身為小輩,自然不可能坐在那裏,早有位置安排。
蘇念剛坐下,便見到幾名青年有聲有笑的從他身前走過,坐在他的身側不遠處。
他雙眼微眯,神色不是很好,頗有點凶惡。
隻因這幾人的身份,他已是認了出來,他們是金家之人。
隨著自家大哥即將舉行弱冠之力,正式向四方各族昭告他世子的身份,他便站在了風頭浪尖之上。
以往事跡大都被挖了出來。
比如從未修過道,卻被姬家譽為有史以來姬家最強之人。
甚至有傳聞傳出,各族長老早已親身探查過,發現此子根本沒有修道之資。
這無疑將姬家變成了一個笑話。
而昨日裏,剛剛那幾名金家之人便在酒樓之內肆言,稱姬家已經接近腐朽,更是對姬無道輕蔑有加,極度貶低,毀壞他的聲譽。
因此此刻蘇念看到這幾人,神情自然不是很好,很想上去揍他們幾人一頓。
“莫要心急,今日一切都會改變。”
姬野看出了蘇念所想,咧嘴笑道:“無道是我族有史以來最強之人,這不容置疑!”
說罷,不待蘇念反應過來,便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身掌姬家支道兵之一,可列入姬家高層,自是不會與小輩坐在一起,有其位置。
而這時,場已是座無虛席。
“咚!”
一道古老的鍾吟之色,突然響徹於這偌大虛都之,浩浩蕩蕩,經久不衰!
“時辰已到,恭請我姬家世子!”
在那鍾聲回蕩之際,看台至高處,一位長老平淡出聲,卻是猶如雷音。
而那話語蘊含的恐怖威勢,亦是令場不少人倒吸涼氣。
當鍾聲與姬家長老話語皆落之後,場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一道身影緩緩從姬家深處走出。
蘇念定睛一看,赫然便是自家大兄姬無道!
他峨冠博帶,器宇軒昂,及肩長發梳理整齊,披散在後,隱隱有種超脫出塵之意。
高處一直端坐的姬家大長老起身,踏空而行,來到場,行至他的麵前。
姬家大長老目含欣慰之色,嘴角帶笑。
他掃視四周看台,氣息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我姬家有子名無道,得先祖庇佑,天資才情無雙,為曆代最強。”
“今日,行弱冠之禮,正式立為世子,昭告天下!”
其聲低沉無比,卻清晰回蕩在虛都的每一角落,每一個人的耳畔之!
這一幅畫麵,雖震撼人心,卻是在各族意料之內,此刻他們的臉色古怪。
這姬家,還真把這個廢物立為世子?
隻是下一刻所發生的,才真真正正讓他們見識到了什麽叫做曆代最強,什麽叫做才情無雙!
那天穹之上,不知何時起,出現了一道巨大無比的雲海漩渦,遮蓋了半片天空!
“轟隆!”
晴天霹靂!
在眾人陡變驚駭的目光之,那萬古青天深處,隱見一張青色戰鼓,戰鼓之聲震耳欲聾!
“咚!咚!咚!”
無盡蒼茫之意鋪天蓋地襲來!
那冥冥之,仿若有股深邃至極的意念蒞臨於此。
明明場此刻並未有人開口,可卻有一聲清晰縈繞在所有人的耳畔。
“賜字無道!”
這一刻,猶如人族上古聖人傳道,智慧在虛空衍生出無數妙花,朵朵晶瑩,落入大地!
天花亂墜!
諸界異象!
此時此刻,蘇念看著眼前熟悉但又截然不同的場景瞠目結舌!
場亦是不斷響起難以置信的驚呼聲。
“蒼天賜字!”
那看台之上,某位世家長老一字一頓道,聲音澀然,目光恍惚而不敢相信。
蒼天賜字,這是屬於絕代天驕才能擁有的特權!
而今在場各家之內,無一人可與之媲美!
姬無道緩緩抬首,舉步向前,踩在空,接連九步,而後他眺望向那極高之處。
無數神光從天穹深處垂落,相互繚繞,相互簇擁,湧入他的體內。
他的體內,在此刻,進行著難以言喻的蛻變。
諸位古世家的長老紛紛眯眼,向懸浮在高處承受天道洗禮的姬無道投去複雜的目光。
“我說姬家這群老不死的怎麽會把一個不能修道的廢物當成寶,還立為世子。賊娘的,那小子脖子上戴的就是姬家的隱珠吧?藏的真他媽深!萎了十幾年,一朝翻身打臉,好耐心啊!”
高台處傳來一位長老酸酸的話語。
事實上在場除了少數有絕世天驕坐鎮的家族外,諸多被邀請而來觀禮的長老大多都這種想法。
一個世家想要不斷延綿強大,屹立於曆史長河上,需要的是什麽?
是資源。
而最重要的資源莫過於族天才弟子的數量,因為他們代表的是未來的高層武力。也隻有族高層武力不斷層,才能保證家族持續穩定發展,乃至越來越強盛,並獲取更多資源培養下一代子弟,形成良性循環。
當年姬家立姬無道為世子時,眾多世家的態度都是冷眼旁觀。起初也認為姬無道具有隱藏體質或是特殊天賦,隻不過尚未開啟。但在近十年的觀察,不乏族長老級的人物親自探尋,他們無不確認姬無道天資極差。
但誰他娘的能想到,姬家這群老不死的居然敢早早的就把鎮族之寶之一的隱珠給尚是凡人的姬無道戴上!
賊娘皮的,簡直就是一群瘋子!
高台各位神色各異的長老無不心暗罵。
這次各世家長老前來的本意其實是來看場姬家的笑話。
姬家自從立了姬無道為世子後就顯得有些勢弱,族也並沒湧現出足夠驚豔的子弟,若是姬家就此衰弱下去,那麽他們絕對不介意分一杯羹。
但誰能想到姬家竟為他們上演了這麽一出戲!
接下來就單單因為一個姬無道,姬家就絕無衰弱的可能,反倒是會因他而再度興盛!
而且,那蒼天賜字,亦是深意難以揣測。
為何……會是無道?!
半空,姬無道經受著天地之力的洗禮,全身都在脫胎換骨。
忽然間,他心髒處突然湧出一股悸動。
就在姬家人暢然,其餘世家眾人複雜難言時,一縷驚天動地的劍吟聲突然響徹在天地之間!
劍吟聲席卷了整個南域,甚至傳到了與之相鄰的域,驚醒了無數沉睡的強者!
無數氣都被這道劍吟聲所牽動。一雙雙似暗藏寰宇、星辰的幽深眼眸同時睜開,無數目光全部投向南域大荒!
姬無道雙眸緊閉,再度向高空升去,黑發無風自動。
在那璀璨奪目的光輝,一把長劍虛影自他背後而出,緩緩升空,斜入星空,與星光共振,與明月爭輝!
霎那間,劍勢狂湧,劍意衝天,直上九霄,將虛空衝出一道道窟窿,然後貫入無盡夜空,聲勢浩大。
風雲變色,狂風席卷,潮水般的天地靈氣朝著高空的姬無道匯聚而來。在眾人驚愕擔憂的目光,他的身軀被靈氣海所淹沒。
“天鑄劍體!”
場,有通讀古籍的長老猜出了眼前所景,驚呼出聲,再次震動了這全場所有人。
“少爺,接劍!”下方,老楚突然冒出,將懷抱許久的木劍擲向姬無道,高聲道。
有認出此劍者滿目駭然之色,皆失聲道:“姬家無道劍!”
“難怪難怪此子必是此代無道劍主!”
正在這時,姬無道睜開雙眼,一道白色劍芒射出,將夜空在瞬間映照的宛如白晝。
劍芒劃破夜空,斬雲蔽月,留下一道長長的劍形殘影。他右牢牢地握住那把古樸無奇的木劍,仰頭低吟:“化虛為實!”
懸浮於高空的虛幻劍影忽然再次傳蕩出震懾人心的劍吟聲。
姬無道身周無數神虹突然旋轉逆流而上,朝高空湧去,全部匯向不斷震蕩的劍影。
虛幻劍影越來越明亮,而後在最後一聲震顫天地的‘嗡’聲,竟是變化為絲絲如實質的劍華,劍華緩緩融入他的木劍,點點星芒閃爍,閃耀至極。
隻見此刻,他木劍突然間脫而出,直射向星空,劍身流淌著耀眼而刺目的光華。
“劍名,無道!”
木劍徑直衝天,直至與星辰等高,劍身不斷震顫發出奇特的嗡鳴聲,然後當空一劍,浩浩蕩蕩,天地都被此劍占據!
一道白色匹練撕裂了眾人眼前的天宇,斬斷了夜幕!
一劍橫空,斷了那萬裏天穹!
似天地長河的浩蕩劍光驚豔了諸天,此時此景,漫天星辰亦黯然失色。
“混賬!”氣急敗壞的聲音從空間夾縫傳出,然後一道人影攸地出現,慌張躥逃而去,不敢有一絲停留。
他被這道劍光所傷,在高台之上的長老眼已暴露了行蹤。
“哼,鬼族鬼祟?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離去?留下吧,我族天驕正好需要靈魂精華增加底蘊。”
正當各族長老想出留下他時,霸道、蠻橫、不容置疑的聲音突然在姬家深處炸響!
一隻仿佛遮天蔽日的大穿越空間的隔閡,自姬家深處而出,瞬間籠罩了潛逃的鬼族所在的空間,在其驚恐萬狀的神色下狠狠將他握在。然後諸天星辰的星光被勾動,源源不絕地湧向那隻大。
他在以星光為助,煉化鬼族強者,淬其精華,凝成魂石。
諸天萬族之間或為聯盟、或為敵對,一切之基都在於利益二字。
對於人族來說,骨族的靈骨、鬼族的魂石都是修煉的重要資源。而對於鬼骨族二族來說,人族的血肉靈魂亦都是大補之物。
在下方眾人凝重的目光,無數星光匯聚,最後在那隻大出現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透明石頭。
石頭澄澈無比,其看不見一絲雜質,似乎其蘊藏著某種魔力,讓場下修為淺薄的觀者、意誌不堅定的小輩生出沉淪之意,眼已是空洞無神。
“醒來!”高台之上,有長老目睹了下方之景,皺了皺眉,嗬斥到。喝聲猶如當頭一棒,將生出沉醉沉迷之意的武者紛紛喚醒。
待清醒後,他們再不敢直視那塊透明石頭,皆是冷汗直冒,忌憚不已。
“嗬嗬,讓姬兄見笑了。”族有小輩因意誌力不堅定而沉淪的長老苦笑拱,滿臉尷尬。
看看一側的姬家子弟,其修為不見得比自家高,可卻無一人在靈魂石的蠱惑下沉淪。
而自家小輩呢?
此次帶來觀禮的皆是族上之人。除了展示本族下一代實力外,也存了一個與其餘諸家角力的心思。
但就現在的景象,可以說是被姬家完敗。
不提姬家隱藏了這麽久的天驕姬無道,光是族子弟那堅定道心,就足以完勝自家帶來的子弟。
修煉一途,意誌極為重要,尤其是愈至後期。
某種意義來說,意誌亦屬於後天天資之列。
星空的那隻大緩緩收回,透明石頭落入姬無道的。下方眾人不論是各族長老還是各族小輩,都露出了豔羨的神色。
方才那位鬼族強者能自由穿梭空間夾縫,就可證明他至少邁入了天仙之境。這種程度的鬼族武者凝煉而成的靈魂石,其純度和蘊藏的靈魂精華可謂是極為恐怖的。就是那些長老都心頭火熱,十分眼饞。
而出的那位無疑是姬家真正的老祖級存在。
“諸位,吾家世子如何?”有聲仿若從九天之上傳來,浩渺悠長,蹤跡不可尋。
眾位高台之上的長老紛紛起身,神色恭敬,向姬家深處鞠身拱道:“姬家有此天驕,再續昔日盛況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哈哈!承諸位吉言。”
“日之後,吾姬家武殿將對各同盟世族開啟,每族可派兩人進入,收獲各憑緣。不過獲取之法不得傳予他人,不然我姬家傾盡族力也要將其收回!”
笑聲暢然快意,而隨著接下來的話傳出,諸位世家長老皆露出震驚和炙熱之色。
開放一族武庫,這是何等大筆!
另一邊,姬無道的天賦覺醒也已到了最後關頭。
萬千劍影直衝而起,融入空的無道劍,劍吟聲大作。
他伸出,無道劍緩緩下落,落入他的。
全身骨骼從先前劍吟聲出現時,便開始承受天地意誌的洗禮重鑄,由凡骨向劍骨轉化。
最後一波智慧之花在姬家祖地內灑落。在此期間,姬家族人以及蘇念、王青霄二人都獲得了巨大好處。
本應播撒諸界的智慧之花卻全部凝聚於姬家祖地,其帶來的益處之巨可想而知。
蘇念感覺自身精神力大增加一截。本來以他的修為,他最多隻能勉強窺探幾個投影之的記憶。
可現在精神力的增長,讓他精神海由投影化作的漫天星辰突兀的亮了六顆。
六顆星辰開始融化,無數星光灑落,每道星光都是一個個記憶碎片。
而一旁的王青霄不知何時靠在背後的座位之上,似乎陷入了昏迷狀態,不過眾人觀其嘴角流出的口水便一陣無語。
這種時候居然還能睡得著……圍觀眾人默默感慨這亦是一種天賦。
但眾人不知的是,在王青霄的腦海,十年前便出現的一直傳授他符一道的白發老者,此刻竟變幻為一位二十之齡的青年。
青年雙眼各浮動著莫名難言、藏著無盡奧妙的奇特符,他看著眼前出現的王青霄,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北域,天行宗。
“宗主!少宗主消失了!”一黑衣年輕人慌慌張張地衝入一座充滿仙家氣象的宮殿。
宮殿內盤踞著多位氣息深不可測的強者。聽到此言,不禁同時睜開晦暗難言的眼眸,眼眸倒掛著星河。
“可笑,少宗主消失?少宗主此時正處我宗禁地參悟符道真義!”一位老者冷聲道,威壓驟然落下跪的黑衣弟子亦有些張口結舌,不知如何開口。
“夠了。
下方半老,少宗主的氣息確實消失了,你感覺不到嗎?此事有蹊蹺,宗主,我等需要嚴查!”恢宏莊嚴的聲音在殿內響起,打斷了先前出聲的老者。
位居首位的年輕的有些過份的青年睜開了雙眼。
“不用擔心,亦不用去探查,我已有預料,靜觀其變即可。”
平淡的話語從首位年輕人口傳出,帶著莫名的威嚴,下方幾位老者雖心有惑,但最後還是默然點頭。
姬家之地。
隨著姬無道無道劍斂去所有劍華,這場盛宴終於落幕。
而在漫天星辰間,注視此處的各族大能者無不在半沉睡半蘇醒感慨著。
“姬家無道,劍道獨尊。”
此卷進入正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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