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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念端坐在雲亭之，聆聽著大兄的教誨，那個名叫趙沉瑤的女孩正單撐著下巴無聊的坐在他旁邊，白皙的有些耀眼的長腿前後搖擺著。

    “太古人皇崛起之初創立了神道。神道之初，以戰力剛猛蓋世著稱，修的是肉身與神性。”

    “但神道最大的缺點，便是永遠無法得長生。哪怕道業等同道主，跳出兩大長河，也會有神魂枯竭、壽終就寢之日。”

    “因此，太古末年，人皇號召人族所有強大的存在一起煉製了天道華蓋，埋葬了他曾經苦心建立的神道體係，讓仙道的門庭矗立世間。”

    “仙道與神道截然相反，它修的是一身精氣，將全身精氣凝聚成一顆金丹。講究的便是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再之後，以金丹淬煉提純自身法力、神識，使得精氣神圓滿，成就元嬰之境。”

    “元嬰之上，是元神之境，是合道之境，是仙道真正的精神。”

    “到達人仙之境，便可將自身道業托寄在天道華蓋之上，壽達六千載。地仙兩萬載，天仙五萬載。”

    “而天仙之上，便是金仙、大羅金仙，羅天上仙，以及最後的混元聖人。”

    “至此，道業等同無上道主，壽元無疆。”

    “隻是太古末年，人皇終究太老了，那天道華蓋並未煉至完美無缺之境，無法承載太上道果。”

    “而當華蓋與天道徹底相容後，我族又無足以將兩者分開的強者。從此，我族最強者止步在道主之前，無望窺得混元之境。”

    “而不得混元，便永遠無法超脫，永遠無法與那盤踞在混沌的九位存在媲美，即便占據這偌大主世界，我族也終究如同無根之萍，隨時可能被撼動。”

    姬無道娓娓道來，話語帶著抹不去的遺憾。

    言畢，他又轉而對蘇念說道：“因此，二弟你無法修仙道，並非壞事，隻能說明仙道並不適合你。而你前方也其實未必無路。如今你所需的，便是奠基固本，靜待時，靜候因緣。”

    “相信大哥，這頭頂的天空不可能永遠被烏雲盤踞，你的人生也是如此。”

    蘇念鄭重點頭，望著自家這位在自己眼變得神秘異常的義兄。

    年前他就言自己將厄難重重，希望自己學會直麵一切，他是否已經預見了一切？

    “至於沉瑤，你怎麽又從家裏逃出來了？”姬無道轉頭望向少女，溫和笑道。

    “我不想在家裏待著！”趙沉瑤蹙起好看的秀眉，單拖著下頜，不滿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在堂哥這待著吧。這段時間，讓二弟帶你在虛都內逛一逛。”姬無道寵溺地說道。

    “嗯！”趙沉瑤笑容燦爛道。

    蘇念摸了摸鼻子，沒有拒絕。

    先前在得知少女竟是大兄的遠方堂妹後，他也很吃驚。

    ……

    ……

    姬家大殿。

    “無道，你準備如何處理蘇念那孩子的事？”

    “我早有準備，過幾日我會親自送他和弟去天行宗。”姬無道盤坐在那，白袍垂地，纖塵不染，儒雅而淡然。

    “我們姬家如今雖說勢力不小，但也還沒到跨域的地步啊。更何況我們與天行宗之間並無交情，對方恐怕不見得會賣我們麵子。”長老皺眉無奈回道。

    “所以，我會讓弟一同前往。”姬無道輕笑道。

    幾位長老心生疑惑，就算帶上王青霄又能如何呢？

    難道這位與天行宗有淵源在身？

    隻是天行宗那幾位長老的性子就如同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不近人情。

    若隻是如此也就算了，偏偏其實力還非凡。

    “……有些事情，你們不要多問，因為我不能答。”

    麵對幾位長老的不解，姬無道眼神晦暗深邃，輕聲歎道。

    聞言，幾位長老心靈劇震，不約而同地聯想到了家族收錄的關於無道劍的記載。

    “道兒，你說這一紀元結束後，我們姬家是否能幸存下來？”沉默半晌之後，大長老沉聲問道。

    “隻要我活著，姬家又怎麽會消失？”姬無道目眺遠處道，不容置疑的話語卻帶著點點異樣的情緒。

    “哈哈哈，不錯。隻要我姬家麒麟子不死，我姬家注定鼎盛輝煌。你們幾個老不死的整天擔心來，擔心去，就知道瞎嚷嚷。”位於座尾年歲最小的四長老粗獷大笑。

    其餘位長老皆撫須笑眯眯地點頭，但那笑容卻不難發現，其暗藏著一絲苦澀。

    他們都是心思剔透之人，都品出了姬無道話語背後未盡的些許意味。

    姬無道沒有出聲，隻是不語。

    許久，他突然開口道：

    “諸位長老，我看姬野堂兄、姬昌堂兄、姬路表弟都已至瓶頸，便讓他們去域尋緣吧。也好過在家閉門造車。”

    話語落下，幾位長老深深地看向姬無道。二長老、長老嘴巴蠕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沒有出聲。

    姬野、姬昌、姬路人分別是二長老、長老、四長老的後人。

    半晌，大長老，也就是姬無道的直係老祖開口道：“你說的有理，那麽此事便由你去安排。我們幾個已經老了，未來終究是屬於你的。此次出行，家裏寶庫的東西，能看上眼的盡管取。老堆在角落裏，怕是要腐壞了。”

    能被姬家收藏的珍寶，又怎麽可能輕易腐壞？

    而在他們談論蘇念之時，杯茶水已少去大半。這自然不是幾位長老剛來便覺口渴而飲去的。

    紫羅茶，泡之越久，越是清香撲鼻。而此刻室內清香繚繞，有繞梁日不去的征兆。

    顯然，在討論蘇念之前，眾人便坐在這很久了。

    而他們又談論了什麽？

    昨日，南域邊荒傳來急報：鬼、骨兩族已徹底結盟，開始了南征。

    這征的，自然是自太古之後便盤踞主世界的人族。

    而以人族無數年來的底蘊，尚還不懼鬼、骨兩族聯。

    但同樣，這兩族的結盟隻是一個信號。寧靜了無數紀元的星空即將迎來連綿戰火。那沉寂了無數年的諸族，已然不甘人族為主的世界局勢。

    他們將用戰爭，來重新劃分無邊疆域的歸屬。

    這世間，將再難尋一太平。

    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

    蘇念收拾好行囊，來到了虛都城門口，靜候大兄與青霄。

    他已得到了消息，大兄將帶他們前往天行宗。

    而在此前，姬無道也有提起，希望借此使他開辟出第二條路，並借助天行宗之力夯實基礎。

    不一會，王青霄便匆匆趕來，載光陰，已讓當年十二的稚嫩少年逐漸成長。

    這年來青霄一直在閉關，兩人很少相見。

    而蘇念也得知，王青霄如今已改修仙道，且成就斐然。

    也正是因此，關於自身體內的時序之力，他隱隱有了猜測。

    上古紀元，仍是仙道主宰世間，而武道的崛起，是上古末期。

    也即是說，如今這天下，武道的門庭還尚未建立！

    那麽來自時序之力的壓製，便並不是不能解釋。

    在這武道未建的時代，那至高的因果法則斷然不會容忍他先行數步！

    隻是即便知道也是無用，因為他並不知曉該如何回歸當世。

    王青霄快步跑來，給了蘇念一個大大的擁抱，興奮道：“念哥，好久不見！”

    他一直在閉關，尚還不知蘇念如今麵對的絕境。

    “你年幾乎沒挪過身，當然好久不見。”蘇念笑道。

    “嘿嘿。”王青霄傻笑著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道：“主要是師父他不讓我出來。”

    “師父？”蘇念疑惑道。

    王青霄小臉一變，連忙擺道：“沒有沒有，是青霄這年遇到了瓶頸，所以才這麽久沒出來。”

    蘇念狐疑地打量王青霄，見他小死死抓著衣角，臉色泛白，不禁啞然一笑，也不再追問。

    這時，姬無道從遠方走來，這一次，往日間寸步不離的楚老並未跟隨。

    “準備好了？”姬無道問道。

    蘇念頷首。

    “那便出發！此行路途遙遠，我們還要順路去個地方。”

    “個地方？”蘇念茫然，這先前可沒提起過。

    “荒古絕地，淵海和天葬山穀。”姬無道笑道。

    這……這能是順路去嗎！

    蘇念目瞪口呆。

    這個地方，在後世都列屬與九大禁地，白骨橫陳，生靈止步。

    極少聽聞有人進去之後，還能活著出來。

    曆經無數紀元，星辰都已更換，但它們依舊不朽，坐落在各自的領域內，與世無爭。

    而此刻，大兄竟言要帶他們進入大禁地！

    就不怕進了第一個就出不來了嗎……

    “我自有打算，無需驚慌，定然帶二弟你活著出來。”姬無道眼瞳深邃，悠然道。

    說罷，他又笑道：“更何況，此次可是為你謀取福利。”

    聽得蘇念是滿臉迷茫，可姬無道卻也不再解釋，走在了最前麵，邁上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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