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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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日沒有宵禁, 但礙於結束時定然已經入夜了,沈惜一早便同容氏打了招呼,帶方嫻去侯府同喬漪她們住一晚。
是以從衛國公府出來後, 沈惜帶著三人上了馬車, 喬湛則是仍舊騎馬。
直到馬車在永寧侯府前麵停下, 三個小姑娘還滿臉興奮, 說著今日聚會上各家的姑娘的表現。方嫻穿針拔得頭籌,方姣和喬漪還差些, 不過兩人也沒有不高興,做花瓜和巧果時, 兩人的名次排到了前麵。
沈惜親自陪著她們去了東跨院, 方嫻暫且安置在方姣房中, 一應鋪蓋用具都已準備妥當。
她囑咐三個孩子別鬧到太晚, 這才回了正院。
等她回去時, 喬湛已經去了淨房沐浴洗漱。沈惜也沒急著去,換了衣裳後, 便坐在床邊看方才喬漪姐妹三個送她的禮物。方嫻手最巧,繡了個香囊給她,極為費工夫的, 不知裏頭都放了什麽香料, 味道說不出來的好聞;方姣則是繡了一方帕子送給她,竟是用了雙麵繡, 花了不少心思;喬漪送了荷包給沈惜, 同樣顏色鮮亮, 活計細致。
沈惜對這三樣東西都愛不釋手,忽然她想起答應送給喬湛的帕子……
才裁好了布,還沒選定繡什麽好。
看什麽呢,這麽入神?”喬湛的聲音從沈惜耳邊響起。
沈惜忙抬起頭來,把手中的三件繡品給他看。“妹妹們送我的。”見喬湛頭發濕漉漉的並沒有擦幹,沈惜叫臘梅送來了幹淨的布巾,親自上手幫喬湛擦幹頭發。一麵擦,還沒忘了一麵道:“您還鎮日裏念叨我呢,您自己也沒注意啊。”
喬湛享受著媳婦貼心的服侍,不無得意的道:“我哪裏就那麽弱不禁風了?再說了,我身體健不健壯……惜惜不知道麽?”
牆角的宮燈散發著柔和的光,站在他身邊忙活的沈惜肌膚如同暖玉般透出溫潤細膩的光澤,如畫的眉眼,秀挺的鼻梁,柔軟粉嫩的唇瓣。喬湛的目光又落到她的眉眼處,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似的,微微顫動,也似是在他心尖兒上掃過。
是以原本正經的話,到了喬湛口中也平添了幾分曖昧。
好在沈惜雖然麵色泛紅,卻也還撐得住。她手上有了點勁兒,威脅道:“侯爺您若是再胡言亂語,我可就不客氣了。”
她又能有多大力氣?喬湛全當是情趣了。
享受完媳婦的貼心服侍,喬侯爺也想幫媳婦做點什麽投桃報李,卻被沈惜給拒絕了。
沈惜在外頭逛了半日,準備在浴桶中多泡會兒解解乏,便讓蘭草幫她多準備些熱水,還有花露等物。試了試水溫後,沈惜便閉著眼靠在浴桶中,讓蘭草她們一會兒來叫她就好。
恍恍惚惚間,沈惜聽到添水的聲音,不由道:“水溫還夠。”
水聲倒是停了,卻沒聽到回答的聲音。沈惜覺得奇怪,不由睜開了眼,卻發現眼前的人竟是喬湛。
沈惜嚇了一跳,差點一激動從水中站起來。“侯爺,您怎麽在這兒?”
來而不往非禮也。”喬侯爺一本正經的曲解著《禮記》中的名句,他順手倒了些玫瑰花露到浴桶裏。“這不來服侍夫人沐浴?”
喬湛幫她沐浴的時候也不算少,不過那都是她被喬湛折騰得神誌不清時,也實在沒力氣。在清醒的情況下,還是從未有過的。
不、不必了。”沈惜也不知是被熱氣蒸紅了臉,還是因為害羞。今兒浴桶中零零散散隻有一點兒花瓣,根本不足以遮住她的身子。她慌忙道:“我這就好了!”
顯然喬湛不知這麽想的。
熱氣騰騰、香噴噴的沈小狐狸在喬大老虎眼中,就是一道美味,更何況正新鮮著。
機會實在難得,喬侯爺並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惜惜,別著急。”喬湛大長腿發揮了優勢,就這麽一條腿跨了進來。“多泡會兒,解解乏。”
難道不是讓她更累嗎?
沈惜欲哭無淚的想著,卻發現她手邊沒有一件遮蔽的東西,身子在水中被他一覽無餘,為什麽浴桶要這麽大?
當喬湛的大手撫上她的細腰時,沈惜絕望的想著,明兒要做的頭一件事,就是要把浴桶給換個小個兒的。
喬侯爺還算有分寸,知道方嫻來了,第二日沈惜還要帶著她們去太夫人處請安,沒敢把她折騰狠了。不過是要了她兩次,隻是在浴桶中的姿勢有些難以描述,沈惜一睜眼就想揉腰。
罪魁禍首”已經去上朝了,沈惜在柔軟的大床上懶懶的翻了個身,掙紮著起了床。
好在昨日喬漪姐妹三個難得住在一處,又沒長輩拘束著,還是鬧得晚了些。沈惜也特意吩咐過丫鬟們,別叫她們,任由她們多睡了會兒。
過了辰時後,姐妹三人才陸續的起來。等三人收拾妥當後,到了正房來見沈惜。方嫻年紀大些,自覺貪睡的行為有些失禮,說話時也有些難為情。
沈惜在這些方麵確實極隨和的,三言兩語便讓方嫻放鬆下來。
一會兒用過飯便去太夫人處請安。”沈惜笑著道:“昨兒我跟舅母說了,既是你過來,今兒就在府裏玩一日,明兒一早就送你回去。”
聽說方嫻會再留一日,方姣和喬漪都歡呼一聲,高興極了。
沈惜陪著她們用了早飯,便一齊去了壽春堂。
喬三夫人算是給太夫人禁了足,沈惜也不好再說什麽,同壽春堂倒也維持著表麵上的和諧。見方家姐妹過去請安,太夫人對兩人也是極慈愛熱情的,每人還賞了一對赤金鑲嵌金剛石的鐲子,出手很是大方。
喬四夫人知道兩人來,也每人賞了一對內造的珠花。
沈惜和喬四夫人還要有家務事處理,便沒有久留,一行人從壽春堂出來。喬漪三人則是回了東跨院,沈惜和喬四夫人則是去了議事廳。
才走了一半,隻見蘭香神色匆匆的過來,道:“大奶奶,承恩伯府有人過來了!”
沈惜猶自在踟躕時,喬四夫人便體諒的笑道:“既是如此,你先回去罷。左右府中沒什麽大事,若是有我決斷不了的,再派人請你便是了。”
喬四夫人自覺傷過沈惜,一心想著該如何彌補。沈惜接受了她的好意,歉然一笑,便隨著蘭香回了榮寧堂。
分開後,沈惜忙問道:“是誰過來了?”
蘭香這話說的有些古怪,承恩伯府的人還需要單獨通報的,除了劉氏便沒有他人。可稱呼劉氏自然是用伯夫人……
是您母親。”蘭香聲音有些艱澀的道。
田氏,她來做什麽?
沈惜皺了皺眉,加快了步伐往榮寧堂走去。
幸而喬漪三個去了花園玩,沒有見到田氏,沈惜才進了門,隻見田氏便哭天抹淚的撲了過來。
惜娘,你可得為你哥哥做主啊!”田氏這回並不是一味的假嚎,涕淚直流,倒是十足的出自真心。“你哥哥要被人欺負死了!”
蘭香和蘭草眼疾手快的隔開了沈惜,防止田氏撲過來傷了沈惜。
您也該好好管管大哥!”沈惜臉上的冷淡毫不掩飾,“前不久才把當朝探花給打了,如今竟又生出是非來!您別是說出了罷,隻有他欺負人的,還有被欺負的時候?”
聽沈惜的語氣不好,田氏愈發的來勁兒,哭嚎的聲音更大了些。“惜娘!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你哥哥這次真的是被人欺負了!”
沈惜聽她哭嚎得簡直頭疼,好在她身邊跟著個劉氏派給沈家的人,口齒清晰的講了經過。
原來沈力有三日沒回家了,劉氏給沈家的那點銀子都被他拿走去青樓喝花酒了。不止是欠了人銀子,還是占了不該占的便宜,昨夜竟被人悶頭打了一頓,似乎手腳都被打斷了。
究竟怎麽個情形我們也不甚清楚。”田氏倒是不嚎了,急切的道:“惜娘,你求一求侯爺,請他托人去順天府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沈力也是厲害了,怎麽竟把自己給折騰到了順天府?
田氏的哭嚎聲越來越高,大有沈惜不答應她就能哭掉房頂的趨勢,沈惜隻得暫時先答應下來。
好在趙嬤嬤比較會應付這種人,她好歹勸了幾句,讓田氏安靜了些。沈惜趁機讓人去告訴喬漪三個在外頭多逛逛,等到通知再回來。
正在沈惜頭疼怎麽把田氏給弄走,卻聽到丫鬟通報說,侯爺回來了。
田氏的哭聲頓時止住了。
一身朝服頗具威儀的喬湛一進門還沒說話,便把田氏給唬住了。田氏哭聲戛然而止,隻敢低聲抽噎一聲。一時也沒敢再擺嶽母的款兒,反而行禮口中稱呼“侯爺。”
沈惜歎了口氣,見她哆哆嗦嗦也說不利索,便三言兩語轉述給了喬湛。
喬湛倒是難得的態度溫和,甚至稱得上和顏悅色。“那還了得?若是舅兄被人欺負冤枉,就是翻遍京城,我也會替他找出凶手!”
這下吃驚的輪到沈惜了。
喬湛這是瘋了麽?
田氏聽罷,倒是千恩萬謝的走了,稍稍放了心。
侯爺,您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沈惜一臉的不相信,她試圖從喬湛眼中瞧出些端倪來。
喬湛勾了勾唇角,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過了半晌,才開口道:“衛國公府已經開始發帖子請人了。”
所以呢?沈惜一頭霧水,跟他的反常有關係麽?
突然,沈惜猛地想起那日喬湛輕描淡寫的道:“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不會是喬湛讓人做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