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平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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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女修沒有回頭,而是上前一步,細細地看了下村長屍體上的傷口,然後拾起洛凡丟下的錦囊,專注地看了一會,接著回頭,冷冷地對洛凡道:“你知道村長是修士?”

    洛凡躊躇了下,他知道薑女修問話的意思,是指他找到薑女修之前,這問話不是很好回答,他一介凡人,怎麽能分辨出村長是修士呢?可薑女修的眼神冰冷冷地落在他的臉上,他不得不答。

    “昨天半夜,簡小姐受到了驚嚇,不得已才求救仙子,可到底村長是不是修士,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丹田這一刀是誰刺中的?”薑女修接著問道。

    “丹田?”洛凡茫然地看向村長的屍首,好像在分辨哪裏是丹田一般,然後恍然大悟道:“心髒和脖子是在下下的手,那肚子,就是丹田了?是簡小姐。”

    薑女修再看向簡若塵,她右臂到手全是鮮血,搖搖欲墜,已經是坐不穩了,洛凡忙上前扶住簡若塵,看著薑女修的眼睛裏全是懇求。

    薑女修手在腰間一抹,手裏多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靈丹剖開,洛凡看到那玉瓶眼睛已經一亮,見到半粒靈丹,已經欣喜若狂,恭恭敬敬接過半粒靈丹,隻聞到靈丹的香氣,就神清氣爽,急忙送入到簡若塵的口中。

    靈丹入口,一股暖意頓時從腹中向全身彌漫,彌漫到肩上傷處,劇痛立刻就輕微了,這感覺從穿越到現在前後才經過了兩個白天,簡若塵就已經是吃過了兩次修士的靈丹,這傷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哪怕失血不少,卻也越見神清氣爽,忙站起來對薑女修施禮,真心實意道謝。

    薑女修的臉上還是冰冷冷的,語氣卻溫和了些道:“我對村長也早有猜疑,隻是沒有真憑實據,今天簡小姐和洛小哥算是送了我一場機緣,說來我還要感謝二位的。”

    簡若塵和洛凡都呆了一呆,薑女修這話說得突兀,他們是萬萬沒有想到的,但隻要腦子轉轉就知道了,薑女修此言亦真亦假。

    “不敢。”簡若塵客氣地道。

    薑女修對簡若塵和洛凡的態度還是滿意的,也是為了讓他們安心,就多說了幾句:“天亮之後,我會親自帶著你們兩個到天道宗的,本來修士的事情是無須與你們凡人說的,但你兩個很快就要到天道宗了,就算沒有靈根隻做個雜役,也要時常與修士接觸,所以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的好。”

    簡若塵和洛凡聽說薑仙子要親自帶他們到天道宗,都是一喜,薑女修語氣卻稍稍重了些道:“隻是到了天道宗,就容不得你們這般以下犯上,事事算計。”

    笑容在洛凡的臉上一滯,明明薑女修並沒有在對他施加神識威壓,他卻莫名的心虛起來,轉念一想,他實在是也沒有做何以下犯上的事情,真犯不上心虛的,這一晚上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膽子卻愈發大起來,先前對薑女修恭恭敬敬的態度,也因為薑女修這句話而少了些。

    隻是人在矮簷下,他知道不能明目張膽地反駁,幹脆就一言不發。

    簡若塵瞄了一眼洛凡,就知道洛凡心中想的是什麽,隻是她更能站在薑女修的地位上思考,其實若是換她是薑女修,說出的話恐怕更不留情麵。

    多少年沒有聽到有人這麽和她說話了,這就是地位與實力的差距。

    薑女修收了村長的屍首就離開了,洛凡和簡若塵滿身鮮血地站在鮮血橫流的房間內,有些神情恍惚。

    兩個人都清洗了,洛凡還有先前穿過來之前的那身衣服勉強換上,雖說破了,總是被掃塵符清潔過的,簡若塵那身可還是沾染了血跡,也留下了汗漬,隻能勉強對付著穿了。

    “你說,薑女修的話有幾分可信?”洛凡斜倚在床頭,他的喉嚨還有些疼,聲音也有點沙啞。

    簡若塵坐在桌旁,挑眉看一眼窗外的黑暗道:“她那個地位,沒有必要騙我們,如果不是對村長有所懷疑,也不會半夜前來查看。”

    “你被利用了不生氣?”洛凡眯眯眼睛道。

    簡若塵眼皮向上撩撩,手指在桌麵上敲敲:“公平的說,是我們先利用薑女修的,所以,被人反利用一把,沒有原則生氣,再者,沒有誰有義務為我們負責。”一旦沒有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自然就不會將別人的做法放在心上。

    洛凡啞然,他沒有想到簡若塵竟然是這麽想的,就算是常人,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也還會憤憤然,她可是簡大總裁,簡家大小姐,一貫高高在上,竟能如此心平氣和,轉念一想,大約這就是高位者才有的胸襟。

    “我還要感謝薑女修,如果沒有她的靈丹,我至少要殘廢的,無論如何,是我欠下薑女修的人情,雖然薑女修可能不在意這個人情。”簡若塵垂下睫毛,視線落在她白皙的右手上,血肉破裂的聲音好像再次在耳邊出現,與十年前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這種聲音,一生都不會忘記了吧。

    天亮之後,薑女修就再次過來,見到簡若塵和洛凡身上的衣服也皺皺眉,接著從儲物袋裏撿出兩件衣服過來扔給二人,扔給洛凡的仍然是麻布的衣服,給簡若塵的裙裝布料就好多了。

    薑女修親自帶著二人回天道宗,便無須村中壯漢陪同,二人也不知道薑女修如何與村中人分說的,村長的失蹤絲毫沒有在村子中興起什麽波瀾,甚至他們的離開也沒有見小山村有何反應,隻是上路之後,他們才終於體會到了行路的艱難,安步當車,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

    即便是洛凡,也對日出即行,日落方歇的趕路吃不消,更不用說有幾次還錯過了借宿,隻能露天席地,好在簡若塵的身體底子還可以,雖說受了兩次重傷,可兩次都服下了靈丹,開始幾天趕路還力有不逮,幾天之後就逐漸適應了,隻是薑女修一直不曾再正眼看過兩人。

    終於,在長途跋涉了十幾天,高高的天道宗所在的大山還是遠遠的幾乎沒有臨近的感覺後,他們進入了林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