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零距離的碰觸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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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裏,羅小亦的心胸頓時暢通了起來,將手上的鋼琴譜規規矩矩地交在了流年的手上,還不忘記對初末說:“早知道你表哥會過來接你,我剛才就不執著要送你了。”說完又對流年道:“慕學長,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等到羅小亦歡天喜地地走了之後,初末就開始烏雲密布了起來。

    一抬頭,果真看見慕流年臉上玩味地神情,問:“表哥?”

    初末已經窘迫的不行,這時候慕奈奈又發揮了他的超單純本質,眼睛眨啊眨啊眨,天真巴巴的問:“末寶姐姐是哥哥的表妹嗎?那這樣末寶姐姐不是不能跟哥哥在一起了嗎?”他若有所思的摸摸小下巴,豁然間恍然大悟,對著初末問:“所以是這個原因,所以哥哥才不接受末寶姐姐你的嗎?”

    初末好想尖叫,然後將慕奈奈的小肥臉往自己懷裏按。小家夥太多因為所以了,沒看見她的臉都要窘迫的滴出血了嗎?還亂想出這麽尷尬的問題,要她怎麽回答啊?

    流年伸手將奈奈頭上的小帽子給撫整,一本正經地教導他:“表妹是很遠的那種,沒有血緣關係的。”

    這樣啊?”奈奈很認真的撐著下巴思考了一下,半秒後思考出了其中的含義,樂嗬嗬的抱著流年的脖子要抱,朝著初末做出一個很幸福的表情,好像自己終於能跟心愛的女生結婚那樣,道:“那這樣,末寶姐姐就不用害怕不能跟哥哥在一起啦!”

    初末下意識地去看流年,黑夜中,他的神情卻是出奇的柔和,懶懶地任由奈奈抱著他,不知不覺,初末想起他口中的“沒有血緣關係”,頓時窘迫不已。

    她無措的模樣看在流年眼底不免有些可愛,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在翻動。

    那些恨她的日子裏,有時候真的太痛苦了,很多時候在想,就這樣結束了吧。可是真的想下定決心,卻發現自己還是固執的選擇等她。

    初末自然不知道流年心中的矛盾,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就見他單手遞過來的鋼琴譜,她下意識的接過,剛想要縮手,一隻手就被他給牽出,“回去吧。”

    初末不知道那時的感覺,該怎樣用筆墨來形容,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背影,手指尖觸及他掌心傳來的溫度,隻覺這個寒冷的冬天,是她擁有過的,最溫暖的一個季節。

    流年,你知道嗎?如果我身在黑暗裏,你就是唯一能救贖我的光。

    站在電梯裏,初末除了沮喪還有懊惱,她覺得自己真是不知好歹。說好隻要能留在流年身邊就好,即便是他跟哪些女生有什麽關係,又豈是她能幹涉的?

    不是很多年前,她就已經沒了這個資格麽?

    Part1

    流年的公寓,一如既往的幹淨。流年在幫奈奈洗澡的時候,初末得了一會兒空閑的時光。上次來的時候,沒有好好地看一看,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倒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看起。

    在房間裏轉悠了一圈,最後眼神落在了流年的書架上。

    流年的書架超級大,從床頭一直延伸到臥室的門口,是一條優美的弧線,上麵被各種各樣的書塞得滿滿的,讓初末感覺像一個小小的圖書室。她大致地掃了一眼,被擺在角落裏的一摞書給吸引了。

    拿出其中的幾本看,詫異地發現那竟是上學時候用的教科書。她蹲下身去看了其他幾排,從小學到大學的一本不少。拿起其中一本,在翻開的第一頁還能看見小學時候的流年寫的班級與姓名,才知道原來那時候的他字體就跟平常的小朋友不一樣,沒有絲毫的稚嫩,卻有著大人的筆鋒。

    初末知道流年從小家教就很好,不但從小時候開始學鋼琴,練字也是他每天必須要做的功課。那時候,老師就經常拿著他的字在班裏表揚說,流年的字,雋秀清新,蒼勁有力,俊雅大氣,功底深厚,定是認真努力過的,若是勤加練習,將來在這方麵必成大器。

    在初末的認知裏,隻要是流年去想做的事情,都沒有做不到的。

    正翻著的時候,不經意地翻到了一排歪歪的像蚯蚓一樣擠在一起的稚嫩字體,那麽眼熟讓初末一瞬間臉有些紅起來。

    猶記得以前的她總是丟三落四,把自己的書給弄沒了。後來流年學會了保存書,因為每年的教材幾乎都相同,她丟了書之後,他就會把自己以前用過的給她。

    因為這事,她記得慕母還曾經笑過說:“從來都沒見過流年對誰這麽用心的,幹脆小初末做我們家媳婦兒吧,我兒子一定會把你照顧得好好的。”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什麽叫做害臊,隻覺得要是被流年照顧肯定是很好的一件事,於是便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現在想起來,自己當時還真是傻得可愛。

    讓她用手指數一數,好像自從她知道“媳婦兒”的含義之後,她已經有不下十次說要當流年的媳婦兒了吧?

    手,輕輕地撫摸書頁上他的筆記,初末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回憶這東西,有時候是見不得天日的,隻能偶爾被她偷偷地想念。如果這輩子她和流年錯過了的話,下輩子他一定要改名字,這樣子,她就能輕易地找到他了。那樣的話,她再也不會傻傻地錯過他了。

    當流年抱著奈奈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初末蹲在那兒抱著他的書傻傻微笑的樣子。

    奈奈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問:“末寶姐姐在幹嗎?怎麽笑得很不開心的樣子呢?”

    就連這麽小的孩子也能看出她笑的不開心嗎?流年沉默,將奈奈放下,讓他自己去睡覺,而後獨自蹲到初末身邊蹲下,將她手上的書拿過來看了看,想要知道她在看這些書的時候想到了什麽。

    深陷在自己思緒中的初末被他嚇了一大跳,看過去的時候,正巧對上他深沉的眼神,頓時心跳漏掉半拍,連忙將眼睛給縮了回去。

    流年那雙眼睛太過漂亮,讓人每次對視的時候,總覺得要被裏麵的深邃吸進去,初末從來不敢太肆無忌憚地凝視他。

    他看了她許久,才問:“在想什麽?”

    沒!沒什麽……”明顯的做賊心虛,連她自己都覺得偽裝的太失敗。可不管怎樣,她也不會將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站在初末的角度,她覺得現在與流年之間這麽和諧的關係,已經是上天對她對大的恩賜了,她絕對絕對不會將自己的感情說得太明白,增添流年的負擔。

    也許是自己的演技太拙劣,初末低著頭,不敢看流年。隻見他修長的手指在書麵上翻了幾頁,而後將書一本本地擺回了原處,站起身,說:“去洗澡,早點休息。”

    走了幾步,發現她蹲在原地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轉身,疑問。

    初末抬頭,眼神好比穿靴子的貓,可憐兮兮地說:“腳麻了,站不起來。”

    話音剛落,一隻手掌出現在她麵前,初末抿抿唇,小心翼翼地將手放進那隻手掌心內,隻覺得手臂上傳來一股力道,她整個人都被拉了起來。但是因為蹲了太久,雙腳真的很麻,她根本就找不到平衡點,直直地向流年的懷裏倒去。

    流年許是早猜到她會這樣,當她往這邊倒過來的時候,及時地將她抱住,才免讓她受傷。

    零距離的碰觸,初末隻覺自己的心都要跳開了,手足無措極了。嘴巴裏拚命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想要站起身來,偏偏雙腳不聽話,怎麽都站不直。

    就在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情況下,身子忽然被打橫抱起。她驚呼了一聲,雙手勾住流年的脖子,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連忙把手鬆開。

    這樣就導致要不是流年眼疾手快將她給抱穩,她非得從他身上摔下去不可。

    流年看著她一張受了驚嚇顯得蒼白的臉,皺眉,聲音裏已有了些不悅:“抱住我!”

    這三個字絕對是以命令的口吻,讓初末根本就不敢拒絕。像被訓斥的小孩一樣,乖乖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卻聽見他說:“我對於你來說是瘟疫?抱都抱不得?”

    初末著實給愣了一下,待到反應過來,才明白他誤會了什麽。

    他居然以為她不願意給他抱……天啊……他怎麽會這樣以為?初末心裏就像有一團著急的火在燃燒,“流年,我不是……”

    她想要解釋,卻被他轉身大步地給丟進了浴室裏,剝奪了她解釋的機會,頭也不回地走了。

    流年哥哥……”她呆呆地看著被拉起的玻璃門,心裏有根刺不斷的刺痛著她的肉,一點一點,越來越深。

    她忽然覺得,流年好不容易給她的親近,被她笨拙地推開,越來越遠。一種無名的絕望泛進她的心裏,她好怕好怕,會不會這樣……因為她的不小心,他們連現在這樣的關係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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