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有些事,不說是個結,說了是塊疤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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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麵的光線比較暗,初末進去的時候,一時間不能適應,什麽也看不清楚。一兩秒之後,見一個穿著緊身裙的人走了過來,才發現是阮獨歡。
今天她是刻意打扮了的,化了淡淡的妝,穿著紅色的單肩禮裙,露出了她修長白皙的腿,襯托得她整個人都高挑貴氣。
她一手挽在男伴手臂上,當然男伴也是全場的焦點,雖然他隻是很正常的襯衫穿著。
初末開始有些感謝KTV昏暗的光線,至少不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被別的女人挽著。
羅希看了初末一眼,再看著站在阮獨歡身邊的慕流年,聰明如她,很快就猜到初末的邀請不成功,被慕流年給拒絕了,頓時又對阮獨歡討厭了幾分,隻覺她是個虛假得不得了的女人。
阮獨歡明顯沉浸在幸福快樂裏,很有禮地跟他們打招呼:“你們終於來了啊?之前打電話給初末,初末的手機關機了,打給子嘉,子嘉說你們有點事情要解決,沒想到一弄就到了現在,怎麽樣?沒什麽大事吧?”
羅子嘉還未開口,就聽見羅希涼涼道:“沒事啊,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沒有阮師姐的生日大麽不是?”
明顯嘲諷的話讓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換成以前,初末一定會打圓場的,可是現在她真的沒什麽心情,一邊是母親的事情,一邊是慕流年已經是別人的男朋友了,就算她再怎麽會自我催眠,再怎麽看得開,這一次,她也是真的累了。原諒她,她也隻是個有情緒,會傷心,會小心眼的普通人而已。
阮師姐,祝你生日快樂。”初末說:“匆匆過來,你的禮物也沒帶來,以後有機會見麵我再補給你好嗎?”
本來他們這群人站在這邊算是比較安靜的地方,也不知道幾個男生是怎麽躥過來的,一看就是喝醉了酒的那種,衝著初末就說:“楊同學,你這樣很沒誠意耶!來人家生日會怎麽能不送禮物呢?”
就是就是,就算沒有禮物,現場表演一個也可以啊……”
兩個人一唱一和很快就把其他人的視線給吸引了過來,大家都玩得比較high,根本就不知道之前在初末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嘟囔著:“唱歌唱歌!遲到的人就要唱歌!”
可能是大家的興奮勁太大,嚷嚷了幾聲就聽見“吧嗒”一聲,眼前黑了,耳朵清淨了,停電了……
她曾聽別人說,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那叫童話,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那才叫青春。她的童話和青春都是同一個人,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幸運,盡管最後她沒有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但她也希望她喜歡的人能夠幸福,至少要比她幸福。
Part1
在這樣的情況下,初末原本以為大家會放過她的,卻不想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都不知道“放過”這兩個字該怎麽寫,就好像是在玩一個刺激的遊戲,不達目的不罷休。
最後初末隻能應下,想著唱一首歌就回去好了。
但由於停電沒有配樂,話筒還好解決,是無線充好電的。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突發奇想:“讓慕師兄彈鋼琴吧?慕師兄的鋼琴彈得那麽好,要是肯為初末配樂的話,一定是一場黑暗中的精彩表演!”
這麽一說,眾人都附和了去,但相比較之前一直催初末唱歌要收斂了一點。畢竟流年平時給人的感覺冷漠疏離,大家都覺得他是那種高高在上,捉摸不透的人。也不敢太過於放肆。
卻不想——
好。”
他竟然出聲應了下來。
對於流年的“好說話”,初末也很訝異,但是那又怎樣?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別再瞎想了,隻是配個樂而已,並不代表你楊初末在他的心裏有什麽不同凡響。
與流年一起走上台的時候,流年問了她一句:“什麽歌?”
她心裏告訴自己隨便唱一首生日歌就好了,可是嘴巴上卻吐出了兩個字:“《流年》。”
流年深沉的眸定定地瞧了她一會兒,最後轉身走到了鋼琴邊。
初末唱的是王菲的《流年》,不是流年創作的那首鋼琴曲。
可以說是愛屋及烏嗎?因為歌名裏有流年,所以初末喜歡了所有與“流年”兩個字有關的東西。
其實流年當年創作的那首鋼琴曲,是沒有名字的,是初末有一天突發奇想,取的名字。那時候她還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想畫一朵青梅,描一根竹馬,墨怎麽灑,筆該怎麽下?我手心裏的那些流年,你還記得嗎?”
然後她就撲眨著大眼睛望著流年微笑:“流年哥哥,那首曲子就叫流年好嗎?”
他說:“好。”
鋼琴的聲音緩緩地揚起,他總是能將任何一首歌彈得那麽好聽,每一個黑白鍵落在他指尖底下的時候總是乖的出奇,讓人的眼裏、心裏、耳裏,都是他指下優美的旋律。
初末將自己的神思漸漸地收起,不管以前她跟流年之間的關係有多麽親密,如今,他已經是別人的人。
她曾聽別人說,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那叫童話,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那才叫青春。她的童話和青春都是同一個人,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幸運,盡管最後她沒有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但她也希望她喜歡的人能夠幸福,至少要比她幸福。
就像那首歌裏那樣唱,“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初末昏倒了。
說起來有些丟臉,可她確確實實在阮獨歡的生日會上昏倒了,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唱完流年,然後倒下。就像泡沫偶像劇,讓別人以為她是因為看見慕流年和阮獨歡親親密密承受不住而昏倒的。
事實上,初末發燒了。
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她的額頭的溫度在用一種她沒察覺的趨勢在上升。也許她發現了,也沒心情去想自己是發燒還是在頭疼。今天發生的事情都集中在一個下午和晚上之間,忽然加重的壓力讓她幾乎無法承受,能撐到現在已經算不錯了。
在眼睛陷入黑暗之前,一個溫暖的懷抱承受住了她,初末的腦海裏一直都在循環著:流年,流年……會是你嗎?
抱著她的當然不是流年,而是羅子嘉。
在抱著初末經過流年身邊的時候,羅子嘉頓了頓,不發一語地離開。
這世界上有些事情,不說是個結,說開了是個疤。
Part2
初末這場高燒來得太凶悍,一連三天三夜持續的熱度,到了第四天才退下去了。
初末是被渴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間裏,鼻息間有消毒水的味道,眼睛轉了一圈,發現是在病房裏。試圖想要起身,卻發現身上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力氣。不經意間才發現她身邊趴著一個人,眯眼看去,竟是羅子嘉。
初末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隻是那樣呆呆地看著,想要發問,為什麽不是慕流年?卻覺得自己沒資格。
那天他選擇當阮獨歡的男伴態度不是已經很明顯了麽?她還期盼什麽呢?
但怎能不期盼?想起小時候慕流年對她的寵愛,想起每次生病發燒,都是他徹夜不眠地陪在她身邊。
他那麽了解她,知道她生病了就會脾氣不好,還依舊陪在她身邊,不管她怎麽生氣怎麽趕他走,他總是半個小時候就會再出現,手上不是端著煮好的湯就是她喜歡的玩具。因為他知道她的任性脾氣維持不到五分鍾,過後就會覺得很委屈,很想他陪在身邊哄哄她。
所以不管怎樣,他都走的不會太遠。而她也就仗著他寵著她,為所欲為。
這一次,她真的“玩”大了,不但走得遠了,還眼睜睜地看著他在別人的身邊,無能為力。
你醒了?”一聲輕喟讓她神思轉回。
羅子嘉已經醒了,坐在椅子邊看著她。
收起微微失望的小情緒,初末說:“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聲音因為三天沒吭聲又加高燒,沙啞的比烏鴉叫還難聽。
嗯。”羅子嘉應了一聲,照實說:“你已經高燒三天了。”說完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現在溫度低了一點,應該慢慢就會退燒的。”
他不像其他人,看見她醒來一副著急的要叫醫生來檢查情況的樣子。羅子嘉神色淡定,除了眉宇間顯示出稍許疲憊和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沒有誰能看得出他在這裏不眠不休守了三天三夜。尤其是他身上還穿著醫生的白大褂,別人都會認為他是這裏的醫生,出現在這裏是很正常的。
就連初末也沒想那麽多,說白了,她也沒有時間想那麽多。羅希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她剛醒不久,她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看見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的初末,眼淚就出來了。她也不說話,就站在門邊,跟被人點了穴一樣,一直一直在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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