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番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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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話說如今宮裏最得陛下寵的, 當屬武惠妃。
武惠妃乃武則天侄孫女, 曾得武則天庇佑長於宮內。李隆基繼位的時候, 武惠妃正好是最美好的少女時期,被李隆基納入宮中。雖因這時朝內反“武”情緒高漲,李隆基沒能封武惠妃為後。但武惠妃雖隻是個妃,但在宮裏已經享有皇後待遇。
開元盛世之後,李隆基日益自傲,行事作風也越來越奢靡。前不久, 李隆基想要從洛陽回京,宰相張九齡以秋收未結束,這時回京, 沿路會影響農民秋收加以勸阻。
李隆基雖然應下, 但心中已有不滿。李林甫最善於揣測李隆基心意,忙進言,長安和洛陽都是陛下宮殿,想去哪就去哪, 影響了秋收, 那免了稅收便是。
這話說到了李隆基心坎上。他對李林甫越發看得順眼,對張九齡等經常勸說他的賢臣們越發厭煩。
他已經是盛世明君, 哪還需要什麽勸誡?
宮裏武惠妃也和李林甫勾結起來,兩人一個阿諛奉承,一個對著李隆基吹枕邊風。他們首要目的就是把張九齡從相位上拉下來,讓李林甫坐上去。然後就是把太子拉下來,最好讓武惠妃兒子們坐上去。
這時候一個叫安祿山的胡將因戰士不利, 被張守珪奏請朝廷斬首。
張九齡早早看出此人有反骨,希望能將此人除去。但安祿山攜帶大量珍寶,賄賂李林甫和武惠妃,兩人一內一外在皇帝麵前為安祿山說好話,李隆基還真被說動了,好似放走安祿山,就能顯示出自己的明君之風似的。
武惠妃和李林甫見李隆基意動,更加賣力遊說,並且對張九齡多有抨擊。說張九齡居心不良,以石勒比安祿山,豈不是以西晉末年那些昏庸皇帝比當今陛下?陛下乃是聖明之君,民心所向,萬國來朝,是天可汗,底下將領為陛下賣命還來不及,哪會有反意?
李隆基覺得言之非常有理,對張九齡的厭煩又深了一些,覺得李林甫將會是不錯的宰相。
這日,李隆基已經快下定了覺醒,武惠妃更加小意奉承,兩人在禦花園中玩刺激。那禦花園中四麵臨水,隻有一道彎折走廊與池邊相連的亭子周圍布滿了用上好的絲織品做成的幔帳遮住了周圍人的視線,李隆基和武惠妃便在亭子中尋歡作樂,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不絕於耳。
突然,似乎是李隆基用力過猛,依靠在亭子柱子上赤身果體的武惠妃突然腳一滑,手沒扶住柱子欄杆,從亭子邊緣,慘叫一聲,跌了出去。
李隆基本來正酣暢淋漓,遭此變故,嚇得下|身都軟了。他一邊匆忙穿衣服,一邊大喊人救武惠妃。
可武惠妃好似跌落水中的時候撞到了頭,撈上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涼了。她腦袋凹了一塊,紅紅白白被池水一泡,一雙眼睛還死死睜著,甚是嚇人。
李隆基對武惠妃是“真愛”。他穿好衣服後就在岸上等著人打撈武惠妃,也親眼見了武惠妃這模樣。
本來李隆基也不是沒見過更可怕的死屍,但這死屍幾分鍾前還和自己耳鬢廝磨,極盡纏綿。現在突然變成了一具麵容可怖的女屍,那屍體的眼睛還看著自己,李隆基感覺十分反胃和恐懼,仿佛剛才和自己纏綿的不是嬌俏的妃子,而是這個女屍。
當晚,李隆基便做了這個噩夢,嚇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時,他發現自己不舉了。
(唐木:咦咦咦?還有這等連帶的好事?開心!)
不舉可是大事,李隆基心情可想而知。
這時候,他急需做點什麽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勸自己殺人,對武惠妃一直多有怨言的張九齡重新得了他心頭好。而一直順著他心意對武惠妃多有誇讚的李林甫則得了他厭惡。
其實隻是遷怒。武惠妃多無辜啊,李林甫更無辜。可伴君如伴虎,君心叵測,你上一刻揣摩的皇帝的心意,下一刻皇帝可能心意就變了。
就像是現在。
皇帝生氣了,有些人就遭殃了。這次貽誤戰機的人全部被重罰,安祿山自然也死命難逃。
更讓皇帝生氣的事,安祿山被斬首的時候,居然有一個什麽西域劍客來劫法場。
李隆基暴跳如雷,心想張九齡說的果然不錯,這安祿山哪是有反骨,是真真正正反了!
因為沒有準備,安祿山真的被那個西域劍客救走了。
但就算被救離了法場,他們並沒有能安然回到西域。
一個異族武林人士居然敢來中原朝廷劫法場,你問過中原武林人士了嗎?
這時候什麽明教惡人之類都延後了,中原武林人士傾巢出動,層層截殺,天策和神策也放棄了長久的恩怨,一同要給這個膽敢在朝廷頭上撒野的西域人好看。
就算那西域劍客神功蓋世,劍法無雙,也經不起這麽多人的車輪戰。
最終安祿山和那個西域劍客的屍體都被天策軍帶回了京城,李隆基宣布斬下這兩人腦袋,在城門口懸掛示眾。
頭功被天策軍搶了,神策軍不高興。
中原武林人士:嗬嗬噠,我們不會去領攻,但這功勞就算給討厭的東都之狼狗,也不會給你們神策!
天策:對不起,我們是東都之狼,汪汪!
安祿山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李隆基對胡人心生警惕。但更重要的是,他厭惡了李林甫。
安祿山是個好人?安祿山這次隻是失誤?不但安祿山不該死最好連追究都不需要?
嗬嗬噠。你李林甫,自己辭官回家吧。
李林甫:……臣覺得,有點冤。
更冤的是武惠妃。因為她嚇到了李隆基,害得李隆基不舉了,導致李隆基沒心情給她辦葬禮。追封什麽的別想了,枉死的人也別想進皇陵,她的葬禮草草辦了,連妃位該有的榮耀都沒有,可謂淒涼不已。
李隆基對武惠妃的兒女們也厭惡了。他一看到這些兒女,就想起武惠妃那張可怖的臉。於是武惠妃的兒女統統被趕出了京城。公主跟著駙馬走了,兒子們封了個偏遠地方的領地窩著。
還好,李隆基內心知道自己是遷怒,沒有趕盡殺絕,給這些人留了一條活路。
在離開京城中的眾人中,有一位未來曆史中將要出現的重量級人物,四美之一楊貴妃。
這時候她還是武惠妃之子李瑁的妃子,自然跟著李瑁一同去偏遠地方赴任了,也不可能再因為貌美傳言被李隆基召入宮中,寵冠六宮,然後魂斷馬嵬坡。
這對楊玉環而言,不知道算不算一種幸運。
李隆基做完一切事之後,他的不舉還沒好。
李隆基:……我內心很崩潰。
禦醫為了自己項上人頭,向李隆基提議找一下純陽。聽說純陽子法力無邊,說不定有辦法?
純陽子:貧道治不了這個。聽說去年有個叫萬花穀的新門派開張了?
李隆基請來了萬花穀穀主東方宇軒。
東方宇軒:……雖然我萬花穀人才濟濟,會醫術者眾多,但是不舉……嗯,好吧,這也是病。
東方宇軒當然不會說李隆基是那啥的時候受了驚嚇導致。不過都是精神因素,他可以換一種說法:“陛下為了江山社稷殫精竭慮,精氣耗盡,又因為賊子安祿山之事心情鬱結,才會有此情況。隻要陛下心態平和,情緒起伏不要太大,自然不藥而愈。陛下需要靜養清修,純陽宮就不錯。”
東方宇軒:嗬嗬,老道,鍋還給你了。
純陽子:……
純陽子:“萬花穀山清水秀,還有杏林妙手,陛下也可去萬花穀小住。”
純陽子:嗬嗬,甩鍋的技術,貧道不會輸。
東方宇軒:……
東方宇軒和純陽子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少林寺也是精修聖地,還有僧人保護。”
少林寺方丈:?????
人在家中坐,鍋從長安來。純陽宮和萬花穀,貧僧記住了!
這權力地位和那啥,哪個更重要?已經五十二歲的李隆基陷入沉思。
東方宇軒連忙道:“其實陛下已經兒女眾多,從此修身養性也沒關係,還能延年益壽。”
李隆基心裏嗬嗬。我特麽治好不舉又不是為了生孩子!
李隆基猶豫:“隻有靜養這一條路了嗎?比如丹藥什麽的,不可以?”
東方宇軒和純陽子一起搖頭:“陛下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就是驚……心累。”
李隆基為自己身體沒有任何問題而鬆了一口氣。而心理因素……其實他自己都知道是心理問題。每次想那啥的時候,腦海裏就會出現武惠妃那張淒慘的臉。現在已經發展到,隻要睡覺甚至閉目養神,腦海裏武惠妃那張淒慘的臉都會對著自己笑,一邊笑一邊叫“陛下”,腦袋那個洞還在流血。
人在全無警覺的情況下受到驚嚇的後遺症是極其強烈的,有些人甚至會被嚇瘋。李隆基隻是不舉加夜不能寐,這還算好的了。
李隆基自己也知道,再這樣下去,可能他的身體會迅速衰敗下去。死了之後,就更別說什麽權力地位了。
這時候的李隆基還是很有決斷力的。他當機立斷,傳位太子李瑛,自己退位太上皇。
嗯,純陽宮萬花穀少林寺什麽的都可以輪流去嘛。其實其他門派也不錯,李隆基對武林也早就好奇了。
坑了全天下武林的純陽子和東方宇軒:……
除了唐簡之外沒人知道的罪魁禍首的唐木:……
唐木:那個,師父,我真的沒想到……
唐簡:嗯……
唐木哭笑不得。她不知這個多了許多神奇武林門派的唐朝曆史,但她知道其他平行世界唐朝的曆史。
在曆史中,頂多明年,武惠妃和李林甫就會聯合起來,將張九齡和太子全部拉下馬。從此,唐朝由盛轉衰的時代開啟。
唐木自認不是什麽聰明的人。她隻想先殺一批人,延緩這個由盛轉衰的過程。
武惠妃是她殺的。潛入皇宮對已經大概算不上人類的她而言輕而易舉,武惠妃身上怨氣濃厚,便是李隆基的龍氣都不能庇佑她。
唐木無法對李隆基動手,但在動手時機上惡心一下李隆基還可以的。
武惠妃之後,李林甫,安祿山,高力士等等人,甚至楊玉環,都在她的狩獵名單中。
誰知道……李林甫辭官返鄉,安祿山斬首示眾,楊玉環跟著李瑁去了偏遠封地,高力士……高力士曾經為了討好李隆基和武惠妃對太子李瑛多有構陷,現在皇帝是李瑛了,可想他的結局。
或許之後唐朝還會有危機,但至少現在,被一幹賢臣輔佐教育長大的李瑛顯出的是明君之相,而且李瑛對多次護住他太子之位的張九齡等人十分信任敬重。
就算要再爆發危機,也要等李瑛被權力和奢靡的生活腐蝕之後了。
皇帝不自亂陣腳,就算九天想做什麽,也無能為力。
隻殺了一個人便功成準備身退的唐木想了想,臨走時送了李瑛一個禮物。
她將自己所知道的後世的曆史封入環境中,讓李瑛在登基之前,接連做了好幾個同樣的夢。
真實的,仿若親身經曆的夢。
唐朝覆滅,外族入侵,新建立的漢家王朝偏安一隅,麵對失去的國土無力回天。元朝建立,漢人奮起反抗。
再之後,明朝建立。不納貢,不和親,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
然後,明朝皇帝踐行了自己的諾言,自縊身亡。清朝建立。
之後便是閉關鎖國,狂妄自大,外國卻發生工業革命,經濟實力和軍事實力節節攀升。
最後,屈辱百年。
李瑛最開始覺得自己被詛咒了。之後覺得,他可能是天選之君,真龍天子。
李瑛召集張九齡以及信任宗室,將夢中之事口述記錄。
眾人先是不敢置信,但他們對李瑛口述唐朝的事情一一論證,發現的確可能性非常大。
張九齡老淚縱橫:“陛下!這定是先祖保佑!”
武惠妃之死,也定是先祖警示。不過這句話,他們隻能藏在心底。
“不納貢,不和親……”剛將女兒送去和親的李亨歎了一口氣。
張九齡道:“誰都知道,和親不過是緩兵之計。吐蕃也不想打,才會接受和親。若是我國勢弱,就算再多的和親公主,他們也會打過來。”
李瑛道:“守禮還在吐蕃,若金城的確病危,讓其將金城帶回來吧。吐蕃隻是想要和親公主以表示大唐屈服之意。病危的公主要回娘家休養,想來他們是不會介意的。”
現在有新公主去,想必他們也樂意將年老色衰的舊公主放回來。
李瑛想了想,又道:“三弟,待邊疆局勢穩了,咱們就把文華也接回來。希望以後,朕能護得住家中女子。”
李亨雖對文華不是特別看重,但畢竟是他女兒。人心都是肉長的,李亨還沒到完全絕情的時候。他當即對李瑛跪下,道:“臣弟必竭盡所能,為陛下鞍前馬後!”
其餘臣子也紛紛跪下表露心意。
李瑛歎息:“雖有先祖警示,但朕真的能改變嗎?那可是持續千年的衰敗啊。”
張九齡道:“都有預警,大唐已經取得先機,老臣雖一把朽骨,也願再為朝廷,為陛下搏一把!”
李瑛皺眉點頭。
壓力巨大啊。祖宗都能預警了,要是朕幹不好,會不會和父皇一樣不舉啊……
qaq有點可怕啊。
好吧,李家男人的思維好像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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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木回到了唐門。
此事唐門主導者是唐門老太,不過失去武功的唐傲天仍舊在搞事。
不過當唐木回來之後,唐傲天就徹底沒戲了。
唐木,不,唐傲穆繼任唐門門主。這時候唐門一些人才知道,原來那個力堂大小姐唐傲穆居然是斬逆堂堂主,唐門傳奇門主唐簡親傳弟子。
一行人看向唐傲天的眼神都有些複雜,唐傲天差點氣死。
唐傲天對唐木下手的原因很簡單。為了將唐門從楓華穀之戰失利中摘出來,不讓武林人士懷疑他通敵,唐門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比如十幾個弟子的死亡,比如一個唐門重量級人物的死亡。當然,他也會受點小傷。
他本來選擇的是唐木的哥哥。但唐木的哥哥生病了,換成了唐木也沒關係。誰都知道唐木是唐門最受寵的大小姐。她的死亡更讓人相信唐門的無辜。
唐傲天不知道唐木是他爹弟子,更不知道她是斬逆堂堂主,當然,至於下任門主什麽的,他就更不知道了。
唐木一直以為唐傲天是因為得知了她的真實身份後,因為權力/嫉妒/不忿等等正常情緒要謀害她。唐木完全沒想到,唐傲天居然絲毫沒覺察到她的身份。
唐木:這個堂哥莫不會是個傻的?
唐木繼承唐門門主之位之後,唐門中還是有些老人對唐木不服氣。
唐木將這群人都教訓一頓之後,麵對武力值高出門中人一大截的唐木,所有人都服氣了。
唐木先製定了一些政策,讓門中年輕人都忙碌起來,然後帶著唐門中人找上了丐幫,要讓丐幫給個說法。
丐幫:……我正想找唐門麻煩。
唐木扔出了丐幫弟子通敵並擄走丐幫幫主的證據:“敢不敢跟我去惡人穀找人?!”
丐幫眾人:“……去。”
七大門派曾經圍攻惡人穀被打的潰不成軍。不過現在並非攻打,隻是為了得一個結果,惡人穀也不想死人。
而且惡人穀中也並非全部都是惡人,就算是惡人,有些人還是挺敬佩丐幫幫主,對沈眠風行為很是不恥。
因此,惡人穀雖然沒讓他們進去,但的確告訴他們,你們丐幫叛徒在我們穀內。
先懷疑純陽,又懷疑唐門的丐幫覺得臉好疼。
唐木義正言辭:“我唐門前門主唐傲天因他通敵失去雙腿和武功,宛若廢人。我唐門要為前門主報仇!”
唐門弟子:“報仇!報仇!”
遠在唐門養老的唐傲天打了一個噴嚏。夭壽哦,武功沒了,身體也變差了。
作者有話要說: 擼了一下時間線,雖然劍三的時間線很混亂,但……李複這個時候還是個小屁孩。於是上章唐木的初戀換成李複的師父吧。反正注定失戀,誰都沒關係(dog臉)。
唐木回家記還有一章,再來一章回歸日常,寫完就全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