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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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常化春堂都是人來人往, 熱熱鬧鬧的,今天一進去就覺得裏麵有些不對勁兒,藥童, 夥計,幾個看起來像是病患一樣的人, 十多人都圍著圈,似乎在看著什麽。

    徐黛珠看到裏麵化田七的身影, 趕忙走了過去, 問道, “這是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其中有個藥童看到徐黛珠,鬆了一口氣, 就好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說道, “徐姑娘,今天早上收了一個女病患,原先說是頭疼, 因為先生還沒來, 化大哥就讓她現在那邊等著,誰知道她忽然間像是瘋了一樣,拿了一把匕首出來。”

    “嗯?”

    “說要見到徐姑娘, 見不到就死在這裏。”那藥童指了指裏麵,說道,“那個穿著丁香色襦裙的婦人就是,您快去看看吧, 不然真要出人命了。”

    旁人看到徐黛珠來了都讓開一條路來。

    徐黛珠要往前過去卻被身後的趙臻拽住,他冷著臉,說道,“我陪你去。”

    眾人這才看到徐黛珠身後的趙臻,紛紛跪了下來,說道,“見過殿下。”這一跪就讓徐黛珠看清裏麵的情況。

    那婦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多,襦裙上沾著泥巴,臉色蠟黃,發鬢也亂了,幾縷頭發壓在了眼角,讓人看不清麵容,但是那種絕望的情緒卻很容易感染到旁人。

    化田七正在前麵勸道著什麽,但是顯然根本就聽不進去,一個勁兒的搖頭,“我要見仙子娘娘!!”

    五年前徐黛珠引爆了譚青留給她的霹靂彈,雖然是半成品,但是因為數量可觀……,其實當時徐黛珠是帶著必死的決心去引爆的,結果引起那炸藥不僅炸死數千的夏兵,還燃起了大火,把旁邊的房子都燒著了。

    說起來要不是這場大火,說不定徐黛珠也早就被夏軍殺死了。

    大火燒了好幾天,那之後不知道誰傳言的,說徐黛珠是仙子轉世,會用術法。

    五年過去了,晉地的百姓已經不像是從前那般盲目的崇拜,但心裏也是多多少少對她有著和對旁人不同的期待。

    “我在這裏。”徐黛珠大聲說著話走了過去。

    那婦人看到徐黛珠,目光立時就迸發出希望的火花來,整張臉都亮了起來,竟然是一個十分貌美的婦人,徐黛珠人還沒走過去就丟下匕首在地上,然後撲通跪了下來。

    “仙子娘娘,求你為我做主呀!”婦人膝行到徐黛珠跟前,抱著徐黛珠的衣裙,失聲痛哭到了起來。

    那哭聲十分的悲切,就是徐黛珠這個旁人聽了也覺得難受。

    “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

    “仙子娘娘,我的命真苦呀。嗚嗚。”婦人狠狠的揪著自己的胸口的衣裳,哭的像是要背過氣一般。

    徐黛珠朝著化田七使了眼色,化田七趕忙過來幫忙,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婦人扶了起來,抬到了落地罩旁邊的診療室裏,裏麵放著幾張病床。

    “夫人,我雖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事,但你總是這般哭,我也沒辦法去幫你不是?”徐黛珠遞了個帕子給婦人,然後柔聲勸慰道。

    婦人這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擦了擦淚珠,吸了一口氣,說道,“仙子娘娘,奴夫家姓李單名一個全,你喊我李全家的就行。”

    李全家的原本住在舊都,開的綢緞莊生意,家裏頗為富裕,後來京都被夏軍入侵,李全帶著一家老小並一些家當北下,來到晉地。

    “我家大丫頭生的真的漂亮,往日裏旁人見了她都說像是見到仙女似的,那孫家的兒子一眼就看中了,之後非要來求娶,出了十擔米做的彩禮,那時候我們一家子都快餓死了,隻好嫁了過去。”

    這個年代糧食比真金白銀還要難的,十擔米算是非常豐厚的彩禮了。

    李全家說道這裏突然間又失聲痛哭了起來,哽咽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說道,“可是我家丫頭嫁過去不到三個月就被那家人給沉塘了!畜生呀!就是因為買針線跟賣貨郎說了幾句話!”

    徐黛珠越聽這件事越是熟悉,“你說的那個孫家是不是在茂名村?”

    “對,”

    徐黛珠扭過頭去看趙臻。

    趙臻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旁邊茶幾上擺著瓜果,茶水,那茶水顯然是新沏的,冒著嫋嫋的煙,擋住了趙臻的臉,讓他的神情有幾分看不真切。

    這不就是前幾天徐黛珠跟趙臻一起看到的案子?徐黛珠還記得當時跟趙臻說過,無論如何孫家也不應該用私刑,而趙臻也答應過徐黛珠,會狠狠的懲罰那家。

    “仙子娘娘,求你給我做主!我女兒死的冤枉呀!”李全家的又跪了下來,砰砰的往地上磕頭,實際上就跟砸沒什麽區別了,頃刻額頭就腫的老大。

    徐黛珠把人扶了起來,然後說道,“你先等等,我去跟太子殿下說說。”然後走到了趙臻跟前說道,“殿下,請隨我來。”

    後院裏有個小房間,那是平日裏徐黛珠午歇的地方。

    一張方桌和羅漢床,也就沒什麽東西了。

    兩個人一個坐在方桌旁邊的凳子上,一個坐在床沿上,“你不是答應我會嚴懲孫家人嗎?”徐黛珠問道。

    “罰了他們賠一百兩銀子給李家。”

    “這就沒了?”

    趙臻說道,“現如今五兩銀子就可以買到一個丫鬟,一百兩的銀子就足矣了。”

    “一個人死了,命都沒了,你就說她值多少錢?”徐黛珠說道這裏,覺得極為心寒,“要是我哪天也死在外頭,別人給你所謂合適的價錢,你是不是也就當我白死了?”

    趙臻瞪眼, “黛珠,我有點不明白,你到底在生什麽氣?是那個媳婦子不守婦道,這才被人沉塘了,雖然過於殘忍,但也是情理之中,現在孫家願意賠償一百兩銀子 ,也是誠意十足,還要如何呢?”

    徐黛珠忽然就覺得很是無力,趙臻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像是從前在杏花村,她說兩句就可以聽進去,而且那時候的問題還涉及不到這麽深的地方,其實最為可怕的兩種觀念的碰撞。

    “你走吧,我想靜靜。”徐黛珠覺得很亂,自從被趙臻表白,兩個人走到一起之後,許多事情都已經脫離控製了。

    她覺得她現在要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麽辦?

    趙臻年少,又是出身尊貴,不知道忍讓,不過幾句話就氣的不行,而徐黛珠正在氣頭上,自然也不是好脾氣,兩個人不歡而散,李全家也被趙臻帶了回去,據說是送回了家裏……,徐黛珠卻是好幾天都沒有睡好。

    趙臻在太府裏,徐黛珠住到了化春堂,就這樣過去了三四天。

    白嘉言底子好,不過半個月就恢複了大半,覺得再養個七八天就可以先回秦州去了,雖然沒有完全治愈,但是可以在那邊慢慢養回來,主要秦州挨著夏軍的的地盤,那邊夏軍蠢蠢欲動的,他不能離開太久。

    不過這幾日,徐黛珠和趙臻總是一前一後的來看他,即使在院子裏見了麵也是當做沒有看見對方。

    白嘉言忍不住啼笑皆非,覺得這兩個人還真就是孩子,又沒有父母看顧著,不過鬧了一點小別扭就這般形同陌路。

    這一天早上,徐黛珠又來看白嘉言。

    白嘉言讓人準備了許多徐黛珠愛吃的點心,又放了很多糖果,說道,“我傷口已經好了大半了,以後不用這般辛苦來探病。”

    精致的纏枝牡丹黑漆攢盒裏放著糖果並五顏六色的點心,有綠色的綠豆糕,紅色的桃花酥,白色的雲片糕,薑黃色的桂花糕……,徐黛珠隻覺得十分的貼心,白嘉言看似冷漠難以接近,但其實對她卻從來都是諸多包容。

    每次過來就好像是對待小孩一樣,準備許多零嘴給她。

    清晨的晨曦溫暖而柔和,不像是白天那般炙熱,那光線投射的徐黛珠的臉上,讓她原本就白皙的膚色帶出幾分不真實的透明來。

    白嘉言看了一會兒才明白,這是徐黛珠臉色蒼白的緣故,想來這些天也沒有睡好吧?

    徐黛珠正在奮力的扒開一個糖塊,包裝的油紙上印著紅色的福祿壽喜的圖案,可能是為了顯示奢華,那紙竟然是類似於宣紙做的,厚的不行,好半天都沒有撕開。

    白嘉言伸手過去,接過她手裏的糖塊,然後輕輕鬆鬆的撕開一個口子,又遞給她,像是哄孩子一樣的說道,“還要吃幾個?我順手都給你撥開吧。”

    徐黛珠忍不住笑,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吃那麽多,牙齒也容易蛀掉。”

    白嘉言卻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不是小孩子了,怎麽跟太子殿下鬧別扭就能一直不理人呢?”

    見徐黛珠不說話,怕是自己語氣重了,又放柔了聲音,說道,“太子殿下出身顯赫,隻有旁人順著他的份兒,沒有說他順著別人,可是對徐姑娘,殿下已經是十分的忍讓了。”

    “所以我就應該感恩戴德?”

    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白嘉言看徐黛珠氣的臉頰鼓鼓的,瞪大的眼睛,表情十分的生動活潑,覺得心裏某個地方都要快柔軟的掐出水來。

    白嘉言別過來,想著自己真該早點回去了,如今真是魔障,見著生氣的樣子都覺得十分的可愛。

    徐黛珠還以為白嘉言也生氣了,正要說話,卻見他清了清嗓子,好像是在穩固心神一般,說道,“當然不是,隻是別人做了讓步,我們是不是也要承情?然後……,你們也都大了,不能遇到事情就這樣吵架,是不是應該更平心靜氣的談談?又或者找到折中的辦法解決?這樣冷戰,隻會讓彼此更加難受而已,卻是解決不了問題。”

    徐黛珠就把孫家人把李家姑娘沉塘的事情給白嘉言說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隻用一百兩銀子打發掉,太子殿下還覺得已經仁至義盡了。”

    “也怪不得你生氣。”白嘉言要比趙臻沉穩的多,畢竟年紀擺在這裏,即使覺得詫異,但也不會表現出來,斟酌下言辭,才又說道,“隻是,徐姑娘,你有沒有想過,不是殿下的問題……,或許是你的想法太驚駭世俗了?”

    “怎麽說?”

    “這本就是以夫為天的天下的呀。”

    徐黛珠低下頭來,說道,“我知道。”

    “要我幫你嗎?”白嘉言不喜歡看徐黛珠這般蔫蔫的,心裏很是不忍,他總是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

    就在這時候,外麵侍從說趙臻來了。

    白嘉言起身,徐黛珠也跟著站了起來,趙臻顯然是要去軍營操練的,穿著盔甲,披著紅色的雲氣紋的披風,顯得十分英姿颯爽。

    不過顯然他這幾日睡的也不好,眼角下帶著黑眼圈,雖然進來之後跟白嘉言打了招呼,但是那目光卻是總是不自覺地看向徐黛珠。

    白嘉言也知道趙臻忍不了多久就會低頭,趙臻雖然高傲,可是遇到了徐黛珠,就好像是遇到了命中的克星,怎麽也沒辦法狠下心來。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弟弟白少卿曾經想把徐黛珠推給他的原因吧?其實他當時就知道白少卿的打算了……,隻是有時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而已。

    白嘉言起身,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他知道兩個人小家夥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屋內隻剩下趙臻和徐黛珠。

    趙臻坐在徐黛珠旁邊的太師椅上,安靜了喝了一杯茶,期間一直偷瞄徐黛珠,見她一副不肯講話的樣子,沉默了片刻,這才主動說道,“還在不高興?”

    這話一旦開了頭就覺得輕鬆多了。

    趙臻繼續說道,“是我錯了。”趙臻當然不覺得自己錯了,但是跟徐帶著這般生分,簡直就跟要了他的命一般,如果能讓她高興,他願意低一次頭。

    徐黛珠臉色緩和了下來,說道,“也不是你的錯,其實……,你現在有空嗎?今天可以先不去操練嗎?”徐黛珠仰著臉看著趙臻,略顯幾分蒼白的麵容在陽光下帶出幾分透明的脆弱來,弄的趙臻心裏都快絞痛了。

    這會兒別說半天不去操練,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也想摘給她。

    “有。”趙臻忍不住轉身握住了徐黛珠的手,“你想要我陪你去做什麽?”

    徐黛珠被趙臻握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住,這才覺得心裏也好受了些,原來不止是趙臻難過,她也會不開心不是。

    就像是白嘉言說的那般,不能遇到事就這樣爭吵,特別是趙臻……,都已經大了,在她麵前他不過是剛剛十五歲的少年,是年輕衝動的小戀人,可是在外麵,他就是晉地的無冕之王,是手上握許多人生死的太子殿下。

    白嘉言回來的時候趙臻和徐黛珠已經走了,他忍不住歎氣,一邊覺得有些酸酸的,一邊又覺得鬆了一口氣,想著小家夥們終於和好了吧?他也該回秦州了。

    最多不過明年,和夏元帝的大戰一觸即發,他沒有時間浪費了。

    徐黛珠先是帶著趙臻來到了晉城的郊外,在山坡下有幾個低矮破舊的茅屋,院子裏晾曬著打著補丁的衣服,一群蘆花雞咕咕叫著在院子裏挖地尋食,院子的左邊一排的菜地,長長的豆角,紅色的西紅柿,還有紫色的茄子,看起來生機勃勃。

    趙臻有些不明白徐黛珠為什麽要帶他來這裏。

    不過一會兒就有個綁著紅頭繩的小女孩走了出來,正是前幾天在拿了龍葵要送給趙臻的小姑娘。

    她拖出來一個跟她個頭一樣大的木盆出來,然後拿出髒衣服浸泡,之後加了一點皂角粉,就不斷的揉搓著。

    那衣服袖子都要比她的手要大,洗起來非常費力,但是她卻不停歇的做著。

    徐黛珠說道,“她娘白天要去城裏找活兒,她就承擔了所有的家務,喂雞,種菜,洗衣服,還有做飯,才不過七歲的小丫頭。”

    之後又帶著他去了另外一處地方。

    那是一個一家六口都擠在隻有一張床上過活的,男主人顯然是生病了,一直躺在床上,吃飯喂藥,都是女人在忙碌。

    等著忙完這些,婦人又在門口擺攤賣她用藤條編的筐子,有時候對方砍價砍的狠了難免凶狠的吵起來,可是一轉眼看到孩子和丈夫,又會開心的笑起來。

    “他夫君被夏軍砍斷了腿,已經不能動了,都是婦人賺錢,操持著這個家。”徐黛珠轉過頭盯著趙臻說道,“你能說她這樣拋頭露麵,不貞潔嗎?”

    到了這會兒,趙臻要不是不知道徐黛珠的意思,那真是傻瓜了。

    “黛珠,我知道這些……”

    “你先別說話,我還要帶你去個地方。”

    趙臻騎馬帶著徐黛珠,後麵跟著一隊的親衛出了城,等著騎了快半個時辰,這才看到一處山坡下的小村莊。

    “這是茂名村?”

    “嗯。”

    兩個人留了親衛在村外,直接進了村。

    “阿婆,我又來了。”走到一處茅屋前,徐黛珠大聲的喊道。

    一個穿著補丁的老太太,拄著拐杖,走了出來,她看到徐黛珠眼睛一亮,說道,“徐姑娘,是你?旁邊這位是?”

    “阿婆,他就是太子殿下,你一定把昨天告訴我的話跟他說一說。”

    老人家要跪下來行禮,被趙臻親自扶了起來。

    “那個孫家就是村裏的惡霸,害死了不少姑娘,我孫子被夏人殺了之後,我孫媳婦一直拉著我過日子,也不肯再嫁,就因為長的漂亮被孫家那惡霸給看上了,想要納了她做妾,我孫媳婦不願意,說嫁過去了留著我一個人怎麽過活?”老太太說道這裏悲從中來,放聲大哭了起來,“孫家找了借口,說我孫媳婦不貞,還拋頭露麵的去城裏做買賣,就是去賣身去了。”

    “就這樣活活的給燒死了。”

    “李家的那個大女兒我也知道,孫家巴結上了軍中一位遊擊將軍,想要討好他,就讓自己的媳婦去伺候那將軍……,她不願意,想要悔婚回家,那孫家怕是李家姑娘回去了,大聲嚷嚷,丟人現眼,就隨意找了個借口給沉塘了。”

    “太子殿下,我們女子雖然卑賤,可是也不是這樣被人糟蹋的?”老太太說著說著就又跪了下來,說道,“請殿下為我做主呀。”

    趙臻聽到這裏已經是咬牙切齒了。“竟然有這樣的敗類,阿婆你放心,如果是查明是真,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趙臻騎著馬,徐黛珠坐在他懷裏,她柔聲說道,“這個世道對女子太不公平了,家裏需要的時候就同意女子出去賺錢營生養家,不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找任何借口肆意的踐踏。”

    趙臻還想爭辯,說道,“隻是遇人不淑而已。”

    這一次徐黛珠卻沒有生氣,說道,“所以就隻能靠運氣是嗎?千萬祈禱遇到一個良人,即使容顏老去,也對你敬重有加,有個善始善終。”

    “不是……”

    “假如沒有那麽多束縛,女子也可以出來科考當官,可以支應門庭,還會像現在這樣嗎?”徐黛珠試探的說道。

    “黛珠,你這個想法太……,女子怎麽可以當官呢?”

    “你覺得女人隻能在家生孩子,做家務,其他都做不來是嗎?所以我當了個郎中,給人治病,你看到是個男病患就吃醋生氣,因為我在你眼裏,就隻是該鎖在太子府的後院裏,每天繡花彈琴,即使出個門還要帶個帷帽,整日遮遮掩掩的,像一個菟絲花一樣,隻等著你有空的時候來看我一樣。”

    趙臻覺得這就是一個女子該有的生活,可是一想到徐黛珠也要這樣,竟然就覺得難受了起來。

    他的黛珠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樣的聰慧,果敢,無論機智還是學問都不輸於男子,就不應該埋沒於後院。

    看到趙臻這樣的猶豫,徐黛珠終於覺得安慰了些,抱著他的腰身,柔聲說道,“如果真是那樣就不是我了。”

    “嗯,黛珠,我不會讓你那樣的。”趙臻也緊緊的抱了回去。

    徐黛珠覺得真好,在趙臻年幼的時候遇到他,還有機會去影響他,如果不是杏花村那段經曆……,恐怕這番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當做瘋子了吧?

    趙臻很喜歡徐黛珠這般親近自己,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黛珠,你讓我想想。”

    “嗯。”徐黛珠知道這件事徐徐圖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應該還是上午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