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非主角穿越者在rou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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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守邊關的韓將軍班師回朝。
這個消息曲猶焉才剛剛知道。
她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此時她還身在宮外倒還好,如今她卻已經站在了禦花園的土地之上。
無論一個繡花的小娘子有多麽大的本事, 在手廢了的情形之下, 還能夠二次入宮,那還真真是天上掉了餡兒餅的好事兒——旁人定然都是這般認為的。
曲猶焉都能夠想象得到, 自己那間小小的店鋪將來有可能會迎來怎樣的盛景, 當然前提是她能夠安全無虞的從這個地方走出來。
“曲娘子在想些什麽呢?”
耳畔傳來了那人溫溫涼涼的聲音,即便她對她恨之入骨,也實在是不得不承認, 這個聲音的確好聽極了,如鶯鳥之啼, 似絲竹之音,若不是她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一副什麽做派,隻怕也就被對方的這般模樣給蒙蔽了去。
曲猶焉從石凳上站起來, 舉動卻並未曾顯露出一絲半點的慌張,反而鎮定得很。
她悠悠行禮, 叫人挑不出一次差錯。
“回郡主, 不過是從未見過這般美景, 有些癡了, 讓郡主見笑。”
這話倒也不假,禦花園是供皇上娘娘賞玩用的園子,奇花異草自不用說,單單是這些個精致的亭子和矮叢便足以叫人流連忘返,她的確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陳雲昭略微皺了皺眉頭, 唇角的笑意卻沒有褪下,“曲娘子若是喜歡,我便去求了皇上,讓你隨時能夠進宮,可好?”
曲猶焉怔了一怔。
哈,這可真是天大的恩寵。
蘭陽郡主也真是好大的麵子,讓一介平民隨時進宮這種事情,對她而言也不過是和皇帝說兩句話而已。
“多謝郡主。”她沒有推辭,隻是低垂著眉眼,又行了一禮。
這種事情她求之不得。
陳雲昭看著她的這般樣子,淡笑著伸出手,用兩指拈了盤中的一塊糕點,放到自己口中,又道:“我瞧你似乎對韓將軍回京之事很感興趣?”
“……”女子沉默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正是。”
鎮守邊關的韓將軍不過二十出頭,正是年輕氣盛之時,雖然有冒進的毛病,卻還是靠著自己的勇武替朝廷下了不少城池,在朝中也算得上是位高權重。
她對於這個人怎麽可能會有沒任何的印象。
蘭陽郡主殺她家人之時,動用的便是這位大名鼎鼎的韓將軍的親衛兵!
隻不過……
她明明記得,韓將軍回京之日並不應該是這麽早,若不是她的記憶出了什麽問題,那便是不知在什麽地方出了些什麽她不清楚的變故。
說到變故……
曲猶焉又想起了那位不可以用常理去衡量看待的“銘宣上師”,他算得上是她這身邊一等一的變故了。
然而,女子並沒有往下想去,她收回了心神,專心聽著蘭陽郡主漫不經心一般的話語:
“說起來韓將軍,家喻戶曉一次用在他的身上,應該不為過吧?”
她仔細瞧著曲猶焉的反應,眼睛略微眯起來,“他為我朝打了許多勝仗,曲娘子當是也仰慕於韓將軍?”
仰慕?
曲猶焉壓下了從心底湧上來的厭惡感,露出了一個完美無瑕的笑容,“這是自然,敢問世間有誰不仰慕這位韓將軍呢?”
陳雲昭仔細地看了看她的麵容,說道:“曲娘子要是真的這般,那我自然也可以為你引薦。”
這句話一說出來,站在二人身後伺候的眾位宮女臉上都微微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若說剛剛蘭陽郡主放出“豪言”說要給曲猶焉自由出入宮廷的許可是她任性的一麵的話,那麽現在直接為曲猶焉介紹朝廷重臣,基本上就不能夠用什麽“任性”來形容了……
曲猶焉似乎也沒料到對方居然這麽輕易的就說了這樣的話,不由得也是愣了一下,然而就是在這一愣之間,有另外一個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聲音淡漠的很,讓陳雲昭心底有些發冷,卻又讓曲猶焉心底微微一動。
兩人側臉看過去,隻見那名年輕的僧人正立在不遠處,著一身淡色僧袍,唯有脖頸間的佛珠亮的發光。
男子兩眼隻看著曲娘子,反而根本沒有望向另一名絕世的美人。
曲猶焉也看著對方,輕易的錯過了陳雲昭臉上一閃而過的複雜神色。
曲娘子站了起來,對著僧人行禮,仿佛不曾同他認識,也不曾受他恩惠,“猶焉見過上師。”
然而她這一禮不過行了一半,僧人伸手虛扶了她一下,口中念誦佛號。
蘭陽郡主很快就恢複了自己平日的風采動人,“不知上師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
她故意說的這般難聽,便是想要激一激他。
然而,僧人隻是略微側臉對著她輕輕頷首,甚至即使麵孔對著她,目光也不曾落在她的身上,便仿佛在說:我便是大駕光臨,你為何不去迎我。
可是僧人仍舊是那般淡漠的神色。
蘭陽郡主有一瞬間臉孔發青。
曲猶焉撇過臉將剛要上翹的唇角抿了起來,防止它再自作主張的上揚。
不過……
能看見向來在自己麵前趾高氣昂的仇人這般吃癟,她心中卻實在略有些痛快。
是的,便是痛快。
但是,越是這般痛快,她越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無力。連這一點點微末的報複都能夠讓她這樣開心,更何況,這些還是她依憑著另一位“仇敵”才能夠做到的事情。
銘宣瞧見女子才略有的喜色轉瞬就湮沒在無悲無喜的冷漠之中。
真是不知,她又想到了什麽。
僧人在心中歎息。
蘭陽郡主眼眸一暗,“上師,你難道不知竊聽他人言談,實在是不妥之舉嗎?”
銘宣沒有答話,倒並不是他被蘭陽郡主給問倒了,而是他實在是懶得去理會這名女子,他對她的態度早就已經擺得非常明確了,但是這位郡主偏偏總是對他不依不饒,無論他做什麽,陳雲昭總是想要想辦法說上兩句,做點手腳。
縱然他並不曾將這些放在眼中,也實在是煩躁不堪。
泥菩薩尚且有三分火氣,更遑論他還沒有修成正果呢……
僧人閉口不答,站在一旁的曲猶焉反而卻開口說道:“竊聽二字,郡主用的重了。上師乃是方外之人,言行超脫於世俗禮教之外,便是無意間聽見郡主之言,也算不得什麽竊聽。”
陳雲昭和銘宣都轉過頭去看著她。
陳雲昭臉上訝異,銘宣卻明顯很是高興,或者說是……欣慰?
其實曲猶焉話說不到一半的時候,她便有些後悔了,蘭陽郡主同這和尚不和,對她而言算得上是上演了一出“狗咬狗”的戲碼,明明不關她事,她又為什麽要出言替這和尚辯解……
然而話都已經說出去了,她也實在沒別的法子。
蘭陽郡主揚起眉毛看著曲猶焉的麵容,目光轉而又落向了上師,她臉上神色一轉,聲音也低了下去,“是……是蘭陽口不擇言,還望上師不要放在心上。”說罷,女子水目含淚,手指捏緊了手中的一方錦帕。
真是我見猶憐。
曲猶焉眉頭一挑——
什麽?這般惺惺作態究竟是給誰看的!
她心中別扭,悄悄吸了一口氣,才沒又出言不遜。
不過,女子斂起眉毛,卻瞥見銘宣上師一臉的期待,哪裏有半分得道高僧的風采,活像是一名等著吃蜜餞的小孩童。
這是什麽表情啊!這是什麽意思啊!
我不懂啊!
僧人見女子似乎並沒有再一次替他出頭的意思,臉上難掩失落,然而卻在麵向蘭陽郡主的時候重新變成了麵無表情,甚至矜持的後退了一步,他豎掌於胸前,言道:“豈敢。”
隻有兩個字,便不再肯多說。
“上師……”蘭陽郡主動了動唇,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麽,可僧人低垂著眼簾,並沒有接她的話,反而話鋒一轉——
“猶焉姑娘為太後祝壽之時,獻上了一屏佛經,可知也是通曉佛法之人,不知能否請姑娘移步,我好請教一番。”
“請教不敢當。”反正她早就不想待在這裏同這蘭陽郡主虛與委蛇,“上師若有所需,猶焉哪有不從?”
得到了曲猶焉的許可,僧人這才看向了蘭陽郡主,目光也是自他來之後第一次落在對方身上,卻在觸及女子身上略顯輕佻的布料之時,又挪了開。
“郡主?”他問道。
蘭陽郡主青著臉頷首。
她要是再糾纏下去,倒還顯得自己不知好歹了。
女子輕咬貝齒,眼睜睜看著二人並肩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一種不切實的感覺。
自她重生以來,這種感覺還是頭一次。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好像脫離了掌控。
女子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否定,她掌握先機,沒有什麽可以阻止她。
……
蘭陽郡主很快就被曲猶焉拋諸腦後,她並不曾回身去看她的表情,因著這名青年在身畔,她甚至都有一瞬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身為何人。
二人一路無言。
曲猶焉落後於僧人半步,靜靜地看著他光潔的頭頂。他明顯也很照顧女子的腳步,步子略緩,並不怎麽急迫。
他們沒有說話,穿過一扇扇宮門,同太監宮女擦身而過。
真是奇怪,她這會兒怎麽倒和這個和尚廝混在一起了?
許是女子的目光太過於灼熱,銘宣回過頭來,輕聲問道:“怎麽?為何看我?”
曲猶焉無奈——這和尚腦袋後麵也長了眼睛嗎?
她搖了搖頭,“上師不是要同我交流佛法麽?”她探身瞧了瞧遠處的宮門口,“怎麽便走到此處了。”
“佛法……”年輕的僧人笑了笑,“姑娘你這話,自己相信麽?”
她不信奉佛祖,聽兩句佛語便頭昏腦漲,半點慧根都沒有,和她討論佛法,難道是他瘋了……
曲猶焉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不由得生出不滿之意,“那上師為何……”
出家人不打誑語的不是麽……
然而這句話曲猶焉也隻是在心中想想,她若是真的說出來,那僧人定然十句百句的等著她,聒噪的很。
她說也說不過,聽也聽不進去,何苦為難自己呢?
男子輕笑,他看透了女子所想一般道:“請教佛法雖不見得,但我確實有事想問猶焉姑娘。”
“哦?”她有些驚奇。
然而下一刻,女子所有的神色就都凍結在了臉上,因為那年輕男子忽然朝她逼近過來,本來菩薩般溫和的笑意頓時變成了地府惡鬼似的猙獰——
“仰慕?嗯?”
曲猶焉眨了眨眼睛,她愣住了,“什、什麽?”
僧人笑眯眯道:“仰慕韓將軍,我倒不知道猶焉姑娘原來仰慕韓將軍啊……”
“……”
她明白了。
這個和尚有病。
作者有話要說: 我肥來啦~不要方,我的人品還是很□□的!
各位小天使,國慶快樂!中秋快樂~
將近兩個月都沒有更新,在這個地方道個歉,當然也謝謝支持的啦~我抱住你萌就是二十個麽麽噠~
這個故事在兩章之內完結,大概?應該?
最近沉迷俠客前傳,又重新回顧了一下本傳,對於陳廠公愛的不要不要的~
下一個應該會寫女皇和廠公的故事?
咩~泥萌喜歡真太監,還是假太監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