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浩子，快看這是什麽？”章素素歡快地給小浩子看她手裏的葫蘆。

    小浩子一開始還以為是錢呢，高興的抬頭一看，頓時泄了氣，慢吞吞地說道：“葫蘆！”

    葫蘆？章素素一拍額頭，她都快被那老太太氣懵了，趕緊著，拔掉葫蘆口上的塞子，遞給小浩子：“喏，再聞聞味兒！”

    “是羊奶！”小浩子聞著那熟悉的味道，一把抱過姐姐手裏的葫蘆，忍不住再湊到葫蘆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香的味道。

    章素素難以理解地在鼻子底下扇風換氣，這麽腥臭的東西大概也就從小喝到大的小浩子聞著香吧。

    “別聞了，先吃飯，晚上睡覺再喝！”章素素把塞子給他，拉著廚房的燈，拿出籃子裏的野雞，這時候的雞廋得隻剩了一把骨頭，沒什麽吃頭，隻能剁成小塊熬湯，可連續兩天都喝肉湯，再好喝也不香啊。

    “啊，有肉！”小浩子看見姐姐手裏的野雞驚驚叫道。

    “喜歡？”章素素問他，都喝兩天湯了，還沒喝夠呢。

    “嗯嗯”小浩子抱著葫蘆重重地點頭。

    “唉，那就吃肉吧！”章素素歎了口氣，還沒吃膩，那就接著吃吧，反正也沒別的。

    不敢給小浩子吃太多的肉，那隻野雞隻剁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放進了廚房的吊籃裏。和著從空間裏偷渡出來的兩個土豆又煮了一鍋肉湯。

    惦記著喝羊奶，小浩子吃肉的時候都留著肚子，似乎，小家夥對羊奶有癮。

    “快吃，姐保證，等睡覺的時候你一定有肚子喝羊奶！”章素素夾著一塊沒骨頭的雞肉塞進小家夥的嘴巴裏，她之所以敢這麽光明正大的提羊奶，也是因為老太太跟章素素一樣受不了羊奶那股子腥味。

    “香嗎？”

    “香！”

    “那再吃一塊……喏，這塊兒好……沒骨頭……給……多嚼幾下，別急著咽……來，再喝口湯……”

    “姐姐也吃，給你，大肉！”小浩子晃晃悠悠的夾著塊雞骨頭送到姐姐嘴邊。

    “啊嗚，好香，小浩子夾的肉真香！”

    “咯咯，姐，喝湯！”

    老太太斜睨了眼姐倆那親熱勁兒，死看不上死丫頭嬌慣這隻耗子這股勁兒，沒剩幾顆牙的嘴裏吧唧著煮的軟爛的雞骨肉，忍不住的冷笑出聲來，別看你現在掏心掏肺的為他，章家的男人心黑著呢，且等著吧，總有耗子長成白眼狼的一天，我看你怎麽辦！

    聽慣了老太太的尖聲叫罵，對於毛毛雨似得冷笑，章素素和小浩子都視若不見，低頭喝湯吃肉。

    忍不住，小浩子又喝的小肚子圓滾，小家夥捧著小肚子跟進跟出的看姐姐收拾廚房。

    到了睡覺的時候，章素素到底沒敢把一葫蘆的羊奶都給小浩子煮了，留了半葫蘆明天再喝吧，可別撐著了。

    晚上，躺在暖和的硬炕上，聞著身邊小浩子身上的奶腥味，章素素回想著這一天的事兒，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再這麽天天不是麻雀鴿子湯就是雞肉湯的喝下去，不是她膩味的喝不下去就是上火上的起口瘡。

    困了，得睡了，明天想法子弄些糧食回來。

    哦對了，忘了個大事，章素素強睜開眼，那隻礙眼的破碗！她差點再劃破嘴，明天一定一定要弄一隻新的回來……

    晨雞報曉，紅日東升，新的一天準時報到。

    是的，章素素聽到了雞叫聲！

    對呀，這麽大的院子，她也可以養雞啊！

    正好，昨兒得了兩枚野雞蛋，趕明去下李村，問問李奶奶孵蛋的法兒，今年也喂幾隻雞，煮雞蛋，炒雞蛋，蒸雞蛋，煎雞蛋，輪著給小浩子吃個夠！

    想著美事兒，章素素美滋滋的，就連給老太太送尿盆子都哼著小曲兒。

    野雞蛋要留著孵小雞，那十來枚鳥蛋就成了早飯的主角兒，家裏沒有香蔥，沒有香油，就放了一點鹹鹽，一掀鍋蓋，那也是撲鼻的香味，就是一點，水擱的有點多，十來個鳥蛋，章素素硬是蒸出了蒸出來小半碗的蛋羹，一分為二，小浩子和老太太一人一半，那蛋羹又嫩又滑，筷子都夾不住。

    章素素分的時候，老太太一雙老眼差點沒沾碗上，等她一分完，筷子還沒撂下呢，老太太‘噌’的一把將兩隻碗全摟她懷裏了。

    “您這是……要獨吞？”章素素頗為不齒地斜睨老太太，看她有沒有臉跟小娃娃爭吃食。

    “我的少！你耍奸！”老太太冷哼一聲，指著她那隻沒豁口的碗。

    “那就換換！”章素素伸手去端她的碗，被老太太豎起胳膊肘擋住：“您到底想怎麽著？”

    嘴裏說著，章素素趁她不留神，一把搶過那隻豁了口的碗之後，緊著後退一步，躲開老太太的爪子。

    小浩子樂得直拍手笑道：“哦，姐姐贏了，姐姐贏了！”

    這熊孩子，章素素背著手偷拍了小浩子一下，沒看見老太太那臉都要扭曲了麽，這又是要開罵的節奏啊！

    老太太不僅被氣著了，她還委屈，護著手裏僅剩的碗，昏花的老眼瞬間就紅了，那眼淚跟著就來了……

    哎呦，這老太太今兒這是……改戰術了！？

    這下可真驚著她了，為了一口蒸蛋至於麽？

    還真至於，老太太委屈的抽噎著罵出聲來：“你，素丫頭，你壞了良心了……”

    “哎，停！您別罵了，我給您還不成麽！這就給……給你，這下行了吧？”章素素真是怕了她了，端著碗湊過去，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雞蛋羹，還沒送過去就又滑了回去，幹脆，碗碰碗的，用筷子給扒拉過去一大塊兒，這下子，很明顯的是老太太碗裏的多了！

    老太太低頭看了看，伸手抹了一把眼淚，跟著說道：“這就不是一口蒸蛋的事兒！”

    “知道，知道，我都知道，您快吃吧，吃完了，我給您盛肉湯喝！”章素素好聲好氣地哄著老太太，她絕不會承認，剛才見到老太太流眼淚那一幕，她的心疼了一下，絕不會承認，在她心裏，她家姚老太太還是那個討人嫌的死老太太！

    老太太這才停了眼淚，章素素虛抹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仰頭看了看房梁，無語了一把。

    還是吧小浩子領去廚房吃吧，別招了老太太的眼，再哭起來，她可就頭大了。

    “姐，你吃！”小浩子可不是白眼狼，人家也懂得心疼姐姐呢。

    “啊嗚！”章素素誇張地吃了一塊就把碗送進了小浩子的懷裏，沒有桌子，給他端著，讓他自己用筷子扒拉著吃：“姐，不喜歡這個味兒，你快吃，吃完了，咱們吃肉！”

    “好！”小家夥信以為真，低頭往嘴裏扒拉蛋羹，哎呀，好香，滑滑的，跟肉肉一樣好吃，唉，姐姐不喜歡吃好可惜！

    吃完蒸蛋，章素素和小耗子分吃了一碗雞肉湯，又給他喝了半葫蘆的羊奶。

    封好灶火，給祖孫倆在鍋裏留下午飯，章素素提著她的小籃子再次出門去了。

    今天不去林子，去市區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