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周五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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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有一個腦筋急轉彎,一個胖子和一個瘦子同時墜樓,有什麽區別?答案是:胖子墜樓的響動是“啪——啊”,而瘦子墜樓的響動是“啊~~~~~啪”。梁舟現在可以很負責任地說,這答案就他媽是錯的,因為剛剛就有一個瘦子“啪——啊”地掉在他眼前。
梁舟抬頭看上方,世豪錦江的98層高樓巍峨聳立,就算把脖子仰平了也看不到頂,他哆嗦著把脖子上掛著的佳能50d抬起來,拉近焦距看過去,終於在十八樓那層勉強發現了一扇敞開的玻璃幕窗——扈嘉祥八成就是從那兒掉下來的。
扈嘉祥是一名十八線小明星,而梁舟,是一名狗仔。
此時此刻,在狗仔梁舟的心裏開始上演一場**迭起的辯論。一個梁舟聲嘶力竭地大喊快啊,抓緊時間,難得有個抓人眼球的新聞咱趕緊去拍,另一個梁舟則義正辭嚴道,人死為大,你拍死者照片難道不怕損陰德嗎,於是第一個梁舟便破口大罵你他娘的再撈不到新聞下個月房租飯錢找誰要去,狗仔不是人你不懂嗎,另一個梁舟就委委屈屈答,職業有高低,人格無貴賤,狗仔也不過是一份職業,怎麽就不是人了。誰想到又冒出來第三個梁舟,不鹹不淡扔出一句:“吵什麽,一個十八線小明星能翻起多大水花,咱不是上這兒蹲鄧鴻照來的嗎?”
對哦,梁舟猛然醒悟,他上這兒可不是來逮扈嘉祥的,他是來蹲鄧鴻照的!
鄧鴻照何許人也?影視圈前輩級別資深影帝。他從事演藝事業超過二十年,演技精湛,德藝雙馨,從未爆過半點負麵,結果偏偏讓梁舟摸到了鄧影帝似有外遇的蛛絲馬跡。
說來也是巧,梁舟表姑奶奶的孫子施芎大學畢業後不務正業,在本城一條老街上開了間手工首飾鋪子,打著情懷牌搞搞原創,生意做得不死不活。前陣子有個年輕女人上他店裏定了個墜子,指明主題叫翩鴻掠影,要打一個江鴻點水,鳥爪裏抓著一枝桃花的樣子,報酬很是豐厚。施芎覺得自己創業一載,幾多艱辛,總算高山流水覓了個知音,頓時卯足了十二分精神,廢了老大勁兒,終於做出了客戶滿意的樣子。他把這當豐功偉績跟梁舟吹了好幾回牛皮,誰想沒幾天梁舟就在影帝鄧鴻照的脖子上發現了這個墜子,當然,人家影帝說了,那是他拍戲的時候在國外一家小店裏淘來的。
此地無銀三百兩,一句話惹得梁舟起了疑,跟boss報備了一下便盯著這條線索追了下去,幾經周折,終於等到今天鄧鴻照和那女的私下會麵。此時滿網絡都以為鄧鴻照正在外地拍戲,隻有梁舟在寒風裏跟著影帝的車去了機場又從機場出來,在市區郊區來回轉悠了大半天,終於快要修成正果。眼瞅著帽子圍巾墨鏡大衣一樣不缺的鄧鴻照被那女的挽著步入世豪錦江,梁舟才端著相機“哢擦”了沒幾張相片,鏡頭裏就出現了扈嘉祥的臉。
扈嘉祥:“啪——啊!”然後躺在世豪錦江後門旁的綠化帶裏沒了聲息。
梁舟腦子裏辯論會結束,雖然派係繁多,幾經波折,不過整體花費時間不超過十秒,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梁舟還是可以及時掏出兜裏的手機按下120三個數字。
梁舟:“喂,我這兒是世豪錦江後門xx路,剛剛有人跳樓了,對,好像是從18樓跳下來的……我?我就一吃瓜路過的。”梁舟撓了撓頭,“具體情況?我又不懂……好好,我過去看看。”
梁舟從石墩子上跳下來,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綠化帶裏草伏灌木倒,他捂著眼睛找了半天才看到了扈嘉祥光著的兩條大長腿,上頭是一條騷包的ck子彈頭內褲,人一動不動。
他死了。
梁舟再次抬頭看了看上麵,18樓撐開的玻璃幕窗就像一片掀起的上嘴皮,發出無聲的嘲笑。這人到底是怎麽掉下來的啊,梁舟想。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了那麽一點實感,扈嘉祥真的墜樓摔死了。
天上突然炸開一道響雷,冷風刮過,手機裏斷續傳來接線員的聲音:“先生,傷者……情……怎麽……樣?”
“什麽?我聽不清!”梁舟裹緊衝鋒衣大聲喊道,心裏暗暗咒罵這什麽鬼天氣,大冬天的還能打雷?“哦,情況?死了吧。”梁舟心想,從18樓掉下來還能活?那頭卻還在廢話,非要他走近了觀察一下,還要他根據指導開展急救。
悶雷一陣陣滾過,梁舟真的、真的很想拒絕,鬼知道他怎麽就一步步朝著扈嘉祥走了過去。他撥開綠化爬進去,給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才終於敢仔細看,別說,扈嘉祥的腦袋沒開,他整個人枕在一叢灌木當中,灌木不知道是啥品種,冬天裏還開著紅豔豔的小花,此時小花撒落在扈嘉祥發上身上,配上他那張俊美異常的臉孔竟然不顯陰森,反而有一種神秘的藝術感。
娛樂圈這行向來充滿未知數,長得好看不過是個基本配置,扈嘉祥就是個典型。十八歲雜誌模特出道,身材高大,長相偏混血邪魅,拍過片,唱過歌,演個偶像片配角小小紅過一陣,後來……後來就淹沒在了一大堆鮮肉裏頭。這些年越混越回去,一路朝著吃喝嫖賭的深淵墜落,負麵新聞要多少有多少,可惜十八線小明星就連負麵都沒人有興趣看,狗仔也不愛拍,多可悲!
梁舟彎下腰去,試探著喊道:“扈先生?扈嘉祥?”他哆哆嗦嗦去試扈嘉祥的鼻息,後者身體還有溫度,但是梁舟的指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氣流——扈嘉祥確實死……突然,一隻手牢牢抓住了梁舟的手腕,原本緊閉著雙眼的扈嘉祥猛然睜開眼睛,頂著一腦門血和花坐起身來,開口道:“這位……”
梁舟愣了半秒:“鬼啊!”慘叫一聲,拚命甩扈嘉祥的手,“啊啊啊,放手,你放手!”
扈嘉祥穩穩打量了梁舟和周圍一番道:“這位後生……”
“救命!”梁舟抓起脖子上的相機衝著扈嘉祥狠狠砸過去,趁著對方躲開的當口一把甩脫了那隻鬼手,玩兒命地跳出綠化帶開了他的小電驢就往外跑。
“草草草草草,救命救命救……”
“老鄉~~~~”扈嘉祥不知什麽時候追了上來,邁著兩條大長腿跟梁舟的小電驢並駕齊驅,那張鮮血淋漓的臉孔上還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微笑,他說,“這位老鄉,你別怕啊,我就是跟你打聽一下,這裏是哪兒,是哪一朝哪一年……哎,老鄉!不,同誌,你別跑啊,你的東西……”梁舟被塊凸起的磚頭絆了一下,人仰車翻,腦袋磕在人行道上,幹脆利落地失去了意識。
腳步聲慢慢靠近,“扈嘉祥”彎下腰,將梁舟翻過來探了一下鼻息,跟著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伸手在梁舟身上摸了摸,很快掏出一本工作筆記看了起來。“扈嘉祥”看東西的速度快得嚇人,寫了大半本的筆記在他手裏翻過一遍就算看完了,然後他又找出梁舟的錢包打開看了看,跟著把所有東西歸位後,站起身來看向天空。此時空中悶雷已止,隻有數道紫色的霹靂尚在空中遊走,像是某種高高在上的威嚇,“扈嘉祥”微微垂下眼睫如同聆聽什麽,而後伸手對著上方遙遙一拱手:“臣遵旨。”
閃電消失了,“扈嘉祥”伸手一拂,身上傷口便全數消失不見,隻有衣服還是那果體加騷包短褲的模樣。他皺了皺眉,看向梁舟,然後依樣畫葫蘆的在身上比劃了一下,手勢落下的時候,便改成了梁舟那副衝鋒衣加牛仔褲的穿著,腳上一雙老頭樂平底鞋。
“扈嘉祥”自覺自己這樣算比較正常了,才伸手將梁舟打橫抱起,步入了夜色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欠債太多,開坑難忍,一切都是主角的錯。
每次都告訴自己:這次一定要寫得簡單點、簡單點、簡單點,請大家督促。
數據反正常年不好,不看天時地利人和了,隨便寫。
我寫得開心,你看個開心就好。
不牽扯真實娛樂圈,基本沒有原型、沒有影射、沒有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