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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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渾然不知自己某個不知道幾輩子之前的債主開始準備詐屍了, 不過就算知道估計她也隻會問一句閣下哪位有事的話出門左轉警察局。
她正被自己未婚夫的失蹤一事煩得焦頭爛額,頭疼的幾乎快要再瘋一次——衝自己腦袋開上幾槍冷靜一下,當然她槍還沒抬起來,就被一旁的貝拉給奪了下來。
數千厲鬼派出去隻是為了找一個人,結果還沒找到,整整一天一夜二十四小時,向來無所不能的陰魂們卻被早有準備的撒旦吞了個七七八八,人不但沒找到反而還折損了不少力量, 如何不讓她憤怒?
要知道這般大動作在她漫長的經曆之中也是極為少見的, 夏朝一貫冷靜理智, 素來行事都是習慣從大局出發, 後來隱居起來後也是小心謹慎的行事, 但是估計是好韋德威爾遜過得久了,她的警惕心也不知不覺有些鬆散,不知不覺忘了還有個掛著一張笑臉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路西法在。
如果說之前的夏朝還是因為韋德的離家出走而生氣的失去理智的話,那麽她現在就是因為這份憤怒已經到達頂點反而徹底冷靜了下來。
路西法一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這個默認的規矩早就延續了幾百年的曆史,鬼知道他怎麽忽然又開始動手了。
夏朝麵無表情在屋子裏踱步, 腦子裏瘋狂思考著, 她的表情很平淡貌似已經冷靜了下來;然而黑女巫一直隨手抓起東西扔到牆上或者砸到地上把精美的瓷器和玻璃器摔個粉碎的動作卻說明了她根本沒有表麵那麽淡定。
“……請您稍稍冷靜一點, 我的主人。要知道這些破碎的碎片很容易割傷您的。”
貝拉憂心忡忡的跟在她的後麵束手束腳什麽都不敢做, 隻能心驚膽戰的看著女主人漆黑的袍子險而又險的擦過那些細碎晶瑩的碎片。
她之前用魔咒恢複了兩三個玻璃杯,可是下一秒就被夏朝重新砸碎了。
“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貝拉!”夏朝怒極反笑,陰沉沉的睨了一眼貝拉:“我的未婚夫消失了, 我不但找不到他而且我還損失了少說也有三四千的陰魂!原因呢?原因我他媽的不知道!!!我隻是想找一個人而已!!!”
她原本冷靜平和的嗓音此刻充滿了壓抑的暴怒,黑女巫周身魔力徹底狂躁了起來,女子裙袍翻滾,黑發如氤氳的墨一般飛揚在半空之中,那雙漆黑的眼裏滿滿都是陰狠駭人的殺意:“我已經足夠忍耐了……幾百年的協定我一直好好遵守著;可是路西法呢!湯姆裏德爾呢!小醜!還有那個小醜!!!他們呢!?沒有一個想要讓我安生過日子!”
貝拉惶恐的猛地跪了下去抱住了夏朝的腿,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膝蓋之下是細小的碎瓷片刺入肌肉裏帶來的痛楚,或者對她而言看到自己的主人如此憤怒的模樣比任何**上的疼痛都要讓她來得難受。“我的主人……我的主人!請您別生氣了,您的傷還未曾養好……”
夏朝閉著眼睛,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方才眼中暴虐的殺意已經漸漸褪去了。
“……你先起來。”
她的聲音冷靜了下來,貝拉鬆開抓著她裙擺的手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因為這個動作方才刺入肌肉裏的細小碎片嵌進了肉裏,帶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刺痛。
“受傷了?”
夏朝語氣平平的問了一句,貝拉神情惶恐剛想說一句沒有,黑女巫抬手一指她的膝蓋,貝拉腿上的傷口就失去了疼痛感。
“好了沒事了——下次別動不動就下跪,和你們說過很多次了,我討厭這個。”
她一臉疲憊的摔進沙發裏,頭疼的揉著自己的額心。
“……是的,我的主人。”
貝拉見狀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安靜了沒一會,貝拉還在那裏站著,夏朝略顯倦意的無奈聲音再一次響起:“所以,你特意來找我的原因是什麽?”
“……您把小巴蒂和克萊登斯安排進了那個……九頭蛇裏麵。”她小小聲的開口,夏朝闔著眼揉著額頭,忽然極輕的笑了一聲:“怎麽,這裏麵有你擔心的人?”
“當然不是這麽回事!您怎麽會這麽想!哦……我的主人,您不能懷疑我對您的感情,貝拉已經為您奉獻了一切。”貝拉溫順跪在她的沙發之前,她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我隻是聽聞您安排這兩個人的原因似乎是為了一個麻瓜?”
夏朝揉著額頭的手一頓,睜開了眼睛。
“你指巴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說到這個男人貝拉原本躬下去的脊背緩緩直了起來,神情也變得有些憤憤不平起來。
夏朝敢確定,如果此刻在她麵前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那麽貝拉特裏克斯的表情隻會更瘋狂,果不其然,她努力不讓自己說話的語氣過分惡毒,顯得太過咬牙切齒:“我的主人……如果您喜歡這種……風流不羈的年輕男人,容我推薦我的堂弟西裏斯布萊克——”
夏朝麵無表情的豎起一掌擋在了貝拉的眼前,阻止了她接下來的滔滔不絕。
“……停,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讓你有了這麽不切實際的想法,都停,我對你的弟弟沒興趣。”
貝拉下意識閉了嘴,可惜神情依然不情不願,還有幾分隱藏的躍躍欲試。
夏朝頭疼的順著貝拉隻言片語推測了一下她的腦回路發散了一下思維,這才遲鈍的發現自己的屬下為什麽得出了這麽一個奇怪又可怕的結論。
巴基的過去和韋德過去某種意義上還真的有不少相似點:比如都是帥哥、都是花花公子、都很受歡迎……好吧,西裏斯倒也是個公認的帥哥,而且至今未婚,頗有幾分風流的天賦和本錢。
貝拉特裏克斯一直都希望和自己的女主人多扯上哪怕隻是一點點的關係,自己不可能的話就把注意力打到了自己弟弟身上,想到哪怕隻是萬分之一的可能,女主人的肚子裏可能會孕育帶有和自己同宗的布萊克血脈,她就遏製不住的熱血沸騰……
夏朝頭疼的在沙發上翻了個,不打算繼續看貝拉的表情,連讀心術都懶得用。
……她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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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韋德·威爾遜坐在自己死黨的酒吧一處角落裏獨自一人喝悶酒時,一摞照片扔到了他的麵前。
“你應該看看這些。”
穿著雪白西裝的神秘男人一身雪白,僅有裝點在胸前口袋裏的絲巾邊緣繡著一圈細細的黑色絲線,他抬手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後,就頗為自來熟的拉開椅子坐到了韋德的麵前。
“……你哪位?”韋德拿著酒瓶子,對他吊兒郎當的一挑眉。
“哦,忘了自我介紹,抱歉抱歉,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對方彬彬有禮的一笑,男人眼窩深陷,皮膚像是死者一樣的蒼白,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神經質。
韋德·威爾遜狐疑的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
隻見他湊近韋德,若有其事的張了張嘴,停頓了一會後才拉長了聲音,小小聲的說道。
“……我是撒旦。”對方低聲說,“世人也喜歡叫我路西法,地獄之主,惡魔的頭領,你可愛的未婚妻的叫法最可愛,她習慣叫我小路。”
“哦……”韋德恍然大悟狀點點頭,他也跟著偷偷摸摸的低著頭,衝路西法招了招手,壓低聲音:“那我也告訴你,我女朋友還有阿波羅的神魂結晶呢。”
他咧開嘴角,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後臉上露出一個很是幼稚的表情,轉頭對著啤酒瓶大大灌了一口。
“哇哦,這個她倒是沒告訴我,不過告訴你了倒是意料之外。”路西法聳聳肩,誇張的歎口氣。“而且據我對夏朝的了解來說,如果她有一顆、那麽希臘諸神估計也被她殺的差不多了……真的是,要麽就一點都不動手要麽就直接斬草除根,腦子正常的黑女巫還真是不好惹。”
韋德臉上原本嘲諷神經病的笑頓時僵在了嘴角,他眯起眼睛,冷冰冰的盯著眼前神情自若的路西法。
“……那個名字你從哪裏知道的。”
路西法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就算說了真相,你也不會相信的,威爾遜先生。”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還有二十分鍾後,會有一個人過來找你,他會告訴你如何治愈自己的方法——你可以同意,當然也可以說不同意。”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路西法聳聳肩膀,把方才的照片又向他麵前推了推:“隻是來提醒威爾遜先生一句,如果你就這麽死了也是很可惜的,畢竟你漂亮的未婚妻非常受歡迎。”
他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絮絮叨叨的念叨著:“比如這位漢尼拔醫生,無論是資產還是容貌都相當不錯,某種程度上和夏朝還是青梅竹馬;湯姆·裏德爾先生和克萊登斯·拜耳本先生,夏朝昔日教導過的學生,當然你小未婚妻那些足以令人瘋狂的迷人之處想必我也不需要多說;還有這位西裏斯·布萊克先生,和夏朝也有些……”
韋德·威爾遜沒等他絮絮叨叨介紹完就冷著臉抬手把桌子給掀了。
“你到底什麽意思!”
他的臉現在冷的像是凝了冰碴,路西法反而露出了極為神經質的一笑。
“——等一下過來的那個人會救你,能讓你得到足夠強的力量,當然也能讓你活下去,威爾遜先生。”
路西法站了起來,撫平了自己西裝上的皺褶,微笑著說道。
“至於我什麽意思,哦,我隻是過來和你介紹一點你不曾知曉的事實……當然,如果你不在意的話那可以當我沒有來過,如果在意的話,想必閣下自己知道該怎麽做。”
路西法走出幾步後又重新繞了回來,笑眯眯的和神情陰沉的韋德補充了一句。
“順帶一提,你的未婚妻在你的疾病這件事上,一點都沒騙你。”
作者有話要說: 韋德出來了。
要虐是肯定虐的,比如失憶梗啦,小人魚梗比如恢複記憶第一時間不小心認錯人然後愛錯人啦,我忘了所有的事情但我還記得我要保護你啦,失憶後小心保存的婚戒啦……
當然失憶的不可能是賤賤,保護賤賤人人有責(哪裏不對)。
……必須說這種“我忘了全世界包括和你的記憶但我還唯一記得的是我要保護你”的畫麵我想想就覺得開心。(不是劇透是預告)
【好像一不小心拿錯了男主劇本?】
寫到徒弟想起來歐美那邊好像特別忌諱師生戀,然後我又想起來我在這群變態反派之間考慮師生戀會不會有問題……
於是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繼續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