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把人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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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楊父再寵愛這個突如其來的幹兒子, 難道還能超過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寶貝女兒?

    眾人都這麽想著,對桓縈也就明顯地冷淡了許多,甚至有幾個目光短淺的, 幹脆先嘲諷這位幹兒子幾句, 然後扭頭就開始巴結龍梟,以表明對龍梟的忠心。

    幸好桓縈和龍梟的關係還不錯,所以在看到這些人的這種舉動時候,桓縈沒有表現出太大的不滿……甚至他還能言笑晏晏,和大家盡情地嬉鬧。

    但實際上, 龍梟和桓縈對視了一眼, 已經把這些有點兒短視的人的樣貌記了下來。

    以後合作或者怎樣的時候,總要稍稍掂量一下了。

    事情處理得很順利,桓縈和龍梟很快回了楊父幫派所在的位置。

    內奸的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龍梟在桓縈的勸說下回到房間裏休息,桓縈則和老管家開始聊天。

    為了防止龍梟對他們兩個的行為起疑, 桓縈先是和龍梟一樣回到了房間, 等過了一會兒,老管家捧著兩盤水果,先敲開龍梟的門把水果遞給他。

    龍梟雙手接過果盤, 看著老管家另一隻手上的另一盤水果, 明白這是給桓縈的。

    他在心裏暗自比量了一下, 發現管家給桓縈的水果的數量沒有給他的多,而且給的順序也是他在前桓縈在後。

    果然他是上屬桓縈是下屬,看連這位看起來剛正不阿的管家都知道。

    他伸手撚了一塊菠蘿到嘴裏, 咀嚼的時候下意識地有幾分喜悅和傲慢。

    老管家還站在門口,似乎是要等龍梟把門關上再離開。

    龍梟想了想,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往管家身邊湊了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語氣輕快地問:“嶽父昏迷的這段時間,你有發現什麽不對勁兒嗎?”

    他的語氣裏帶著點兒意味深長,管家隻看他一眼就能明白他在打什麽小九九。

    不過隻是想問問內奸的事情,不算逾矩。

    這麽想著,管家回了龍梟一個笑容,但話裏卻沒有透露出什麽訊息:“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處理幫主的事情,沒怎麽注意下屬們的動態,所以暫時沒發現什麽奇怪的事情。”

    他這句話回得讓人暫時挑不出錯處,龍梟也沒想好應該怎麽把它駁回去,便隻能點點頭,捧著水果說了一聲“好”。

    看到龍梟不再言語,管家微微笑了一下:“那我去給桓少爺送吃的了,龍少爺回去休息吧。”

    說完,他用沒有托著果盤的那隻手抓住門把手,把門半關上,然後轉身向桓縈房間的方向走過去。

    桓縈和龍梟雖然在同一層,但中間隔著一個拐角,兩個人根本看不到對方的動靜。

    不多說,這肯定是管家做出的事情。

    老管家邁著穩健的步伐向桓縈的房間走去,最後在門口停下,輕輕敲了敲門。

    在桓縈詢問過門外人的身份之後,就打開門把管家讓了進來。

    管家在還沒進門的時候,就聲音不大不小地說了一句:“我來給桓少爺送水果……”等這句話說完之後,房門也已經被桓縈關好,他走到管家身前幫忙把果盤放到桌子上。

    他們兩個的行為看起來十分平淡,甚至還有幾分生疏,但如果能夠聽到他們的談話,才會發現他們兩個的聊天內容,可和這寡淡無聊的外表完全相悖。

    “他的傷是誰弄的?”桓縈伸手心不在焉地撥弄著盤子裏麵的水果塊,看似隨意地發問。

    管家則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看起來規規矩矩,好像一位標準的軍人。

    他以前也的確是軍人,隻是後來楊父人手不夠,作為好兄弟他便過來兩肋插刀,最後幹脆就留在了楊父身邊。

    桓縈看著管家的坐姿,想著大家都在流傳的管家和楊父的交情,從心底對他的背叛感到不解。

    管家是楊父的左膀右臂,深受重用,要不是他的年歲和楊父差不多大,或許楊父就會直接收他做自己的女婿,把最寶貝的女兒和這諾大的基業都交給他。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還要做內奸,去傷害自己的好兄弟呢?

    桓縈困惑地想著,眉頭也緊緊地皺成了一團,恨不能把思維觸角探到對方的腦袋裏,看看他究竟在想什麽。

    管家正認認真真地思索著桓縈剛剛問出的問題,過了一會兒,他遲疑著回答:“我也不太清楚……或許……”他看了桓縈一眼,語氣很不確定地把自己的一個猜測說了出來。

    他猜測的是某個分堂的堂主,這位雖然坐上了堂主的位置,但能力的確是不怎麽樣,所以經常被楊父責罵,最嚴重的時候,還被當眾抽了一鞭子,那次楊父還在怒極之下放了狠話,說要是再做不好事情,人也不要做了。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這位堂主都再也沒惹過事情,雖然完成得都是馬馬虎虎,但也還算勉強滿意……如果不是不可饒恕,楊父還是希望這群人能多跟著自己一段時間的。

    等到楊父出了事,管家開始進行細致的排查,結果很快發現,這位堂主在被打後就給外麵不知道誰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裏麵更是破口大罵,“死老頭子”“老不死的”這兩個詞語更是頻繁入鏡。

    接下來堂主剛把傷養好,就偷偷溜出去,在本幫派和臨近一個幫派的交界處的一間房子裏麵待了很久,不知道在做什麽,但管家猜測可能是和敵對幫會的人在商討陰謀詭計。

    再過了幾天,堂主忽然上報,說自己發現了敵對幫會上層管理人員的蹤跡。

    楊父派人去抓住這群敵人,可這群人卻說他們的老大要和楊父見一麵談談事情。

    楊父將信將疑,但還算惜命的他根本沒打算去見麵,而是派遣了幾個得力的手下去做交流。

    交流的成果十分不好,甚至還有幾個他很器重的下屬受了傷。

    為了表達自己對他們的重視,楊父特意去了他們住的病房,其中有一個少年對楊父說有事情要告訴他,要他把保護他的保鏢揮退。

    這位小少年的語氣太過認真,表情也真摯得厲害,楊父看著,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讓幾乎時時刻刻都圍在他身邊的保鏢們退下。

    ……結果這一退下,就出了事兒。

    這位少年剛到這個幫派沒多長時間,但整個人都有一股專屬於少年人的狠勁兒,楊父挺喜歡他的這種勁頭,就高看了他幾眼,平時有什麽機會也都考慮到他,這麽來回幾次,竟也爬上了一個還算不錯的位置。

    楊父之前找人查過他的家庭環境,覺得沒什麽問題,但他沒想到,其實這個少年是敵人派過來的內奸,找機會把楊父和他的這堆保鏢分開,進行偷襲。

    襲擊很成功,雖然他在被發現之後就幾乎是立刻被亂槍打死,但楊父還是受了重傷,甚至不能管理幫派的事情。

    而這個人和堂主是鄰居。

    管家起了疑心,就繼續往下觀察,事實不出他所料,這個襲擊楊父的少年人,和堂主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雖然抓出了堂主的內奸身份,但他身後究竟站著哪個幫派,卻還沒有發現。

    管家不想打草驚蛇,就隻把這件事情壓了下去,但在有這個堂主在的場合,還隱隱約約露出一點兒慌張情緒,隻希冀這位堂主以為楊父垂危,能夠興衝衝地去找他背後的人邀功。

    但到現在,這位堂主都沒有特別暴露的行為,管家正在著急,桓縈和龍梟就過來了。

    管家剛想繼續把幕後凶手的事好好說道幾遍,卻被桓縈製止:“算了別說了,”他抬手比了一個“拒絕”的手勢:“我對這個沒興趣。”

    聽到桓縈明晃晃地不願意繼續聽下去的說法,管家猶豫了一下,想起了顧楷的話,還是閉上了嘴。

    “那……桓少爺有什麽打算?”管家輕輕把身子從座椅上抬起來,禮貌地發問。

    “趁機把幫主做掉,”桓縈一麵說著,一麵仔細觀察管家的表情,心裏有點兒擔心管家把這話告訴別人:“嗯……紀哥有和你說過什麽嗎?”

    說了幾句,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打算把顧楷的身份拿出來轉轉,讓管家明白他自己不是忠臣純臣,已經是內奸了,不要為楊父他們服務。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桓縈忽然提起這件事,管家抿了抿嘴唇,把答案說出口:“主人說,一切聽您的。”

    這個回答讓桓縈很滿意,他點點頭,原本緊繃著的麵皮也慢慢地舒展開來。

    “既然你聽我的……那我們,就把幫主做掉,把堂主變成龍梟的人。”

    桓縈揚了揚眉毛,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