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ACT1·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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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係統又在歎氣了:“唉,不是我說你,你的廚藝真該好好練練了。”

    楚歌說:“……我一直這麽煮的也沒事啊。”

    係統說:“所以你看,現在出事了吧……發芽的土豆也敢亂煮,唉,真是心大。”

    楚歌心想,關鍵是他也不知道,吃個發芽的土豆就會吃出事兒啊?!

    而且他還把那些綠油油的小揪揪全部都剜掉了呢!

    楚歌左思右想,總覺得不對勁:“統子,我之前沒聽你說過能監測黑化傾向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係統對宿主懷疑自己業務水準的行為表示強烈不滿:“你可以自己去試試,證明一下說錯沒有。”

    楚歌想到人體標本的標準結局,一秒瑟縮:“……還是不要了吧。”

    係統說:“這是你放棄緊急登出後我給你申請的一個小福利,監控方燭的黑化程度……本來以防萬一的呢,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

    楚歌幾乎絕望:“我能申請不要嗎?”

    係統說:“不能呢……你總得接受現實啊,自從你把煮好的土豆遞給他就注定了呢!”

    楚歌萬萬沒想到一碗發芽土豆就決定了自己未來悲催的命運,他盯著鍋子裏剩下的土豆湯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暗無天日的人生,他盯著自己的手神情悲痛——到底是怎樣的精神才驅使他沒在山洞口把土豆扔掉啊啊啊啊啊!

    “統子。”楚歌滄桑地說,“……他現在黑化到什麽地步了?”

    係統說:“唔,我看看……隻是有個傾向,還沒有正式黑化呢。”

    楚歌一臉“wtf”的表情:“………………你逗我???”

    係統說:“你自己不認真聽警報怪我咯?”

    楚歌說:“……不怪你,不怪你。”

    他簡直是鬆了一口氣——隻要花瓶還沒有黑化,怎樣都是好的!

    係統提醒他:“雖然現在還隻是有個傾向,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真的黑了呢!”

    楚歌說:“但還有餘地的!”

    他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既然黑化的導火線是從土豆開始的,那必須從源頭上就掐斷。

    這該怎麽掐斷呢?

    楚歌沉思了數秒,然後果斷起身,拎起鍋子就把剩下的熱湯給倒了!

    “嘩”的一聲熱湯被他從山洞口潑了出去,其動作之果斷堅決簡直前所未有。

    係統眼睜睜地看著宿主一臉堅毅的表情,問:“你做什麽呢?!”

    楚歌說:“避免黑化先從胃部開始。”所以和發芽土豆有關的熱湯一滴都不能留!

    係統問:“……你能找到別的吃的?還有兩天雨呢!”

    楚歌說:“就算餓死了也不能讓目標黑化!”

    係統看他義正凜然的表情,心想就你先前一個都舍不得丟的那個樣子,信你願意餓肚子就是有鬼了。

    .

    奈何說是這麽說,做卻壓根不是這麽做。

    楚歌倒了熱湯後,就著雨水就開始涮鍋,裏三層外三層的涮,恨不得把上麵積累的陳年老煙灰都涮下來。

    係統都看了半集《ai的名義》回來了發現他還賴在洞口不走,有點兒看不下去:“你這麽躲有用嘛,該黑化的總是會黑化的。”

    楚歌百思不得其解:“李曼成是個人渣所以方燭黑化了吧,可我做了什麽呀?”

    不就是一碗白水土豆,難道還能和李曼成風|流|花|叢|負|心|薄|幸、把他調|教|打|包|送人扔廢星媲美?

    這壓根就不是一個層級的事兒。

    係統說:“你清醒一點,李曼成那個是激發了他的本能殺戮欲|望,你這個是讓他有黑化傾向,壓根不一樣。”

    問題是楚歌就沒聽出來二者之間有什麽區別:“……有啥不一樣?”

    係統說:“區別大了呢,除非特殊情況,黑化程度加滿了才會激發殺戮本能。”

    楚歌問:“那要是他黑化程度沒加滿豈不是都沒事?”

    係統說:“……你可以試試他會不會剝了你的皮,我也很好奇呢。”

    楚歌:“………………”

    算了太可怕了還是不要了吧。

    係統提醒他:“別忘了你來這裏的任務。”

    楚歌回他說:“記著呢,沒忘。”

    ——改造人渣,改變任務目標悲慘的命運,維護社會和諧,世界和平。

    楚歌想了半天,覺得自己有點兒迷:“問題是,我沒覺得方燭原來悲慘了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能慘?李曼成都被他剝皮做標本了呢!”

    他一直都不覺得方燭慘啊?要說下場之淒慘,他穿的這個人渣李曼成自認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吧。

    係統說:“淪為殺戮機器不慘嗎?”

    楚歌:“………………”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楚歌沉痛的歎息:“唉,李曼成隻是失去了一條命,可方燭卻失去了愛情。”

    係統:“………………”

    楚歌說:“我原本以為隻是要拯救他的命運,沒想到卻要點化迷途少年的心。”

    係統:“………………”

    他的宿主明明不是數據怎麽好像感染了智障病毒啊啊啊啊!

    .

    楚歌跟係統東拉西扯了半天,反正是明白了一點,想要改變方燭的命運,那黑化值就不能高,他是壓根沒想到這世界居然是走心的。

    總之一旦方燭黑化值高了他就要被剝皮浸泡標本歇菜,任務也就失敗的徹徹底底。換言之,現在他暫時還是沒有生命之憂的。

    他正苦苦思索著怎麽感化對方呢,就聽到了身後響起的一陣腳步聲,又飄又輕,在這暴雨的天氣裏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楚歌都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麽聽到的,他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認認真真地刷手裏的鍋子,甚至拿指甲去摳鍋底側沿黑不溜秋的煙灰。

    楚歌聽到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在他身後停下了,相距不會有半米。方燭就那麽安安靜靜地在他身後站著,一聲也不吭。

    “統子!統子!救命啊啊啊啊啊!”

    楚歌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明明對方隻是走到他身後什麽都沒做,可他的心髒已經跳的要跟擂鼓一樣了!

    “方燭在我身後嘎哈呢,嘎哈呢,他現在走了沒有啊啊啊啊啊!”

    係統瞥了眼,說:“還沒走,在你身後呢。”

    楚歌問:“有多遠?”

    係統目測了一下,說:“半米……唔,不對,二十多厘米吧。”

    也就是說他隻要微微一傾身就會碰到了吧,臥槽這簡直嚇死個人啊,這麽不聲不響的是要搞雞毛啊,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炸了啊!

    楚歌越想越緊張、越想越焦慮,連帶著手下摳煙灰的力道也越來越重——

    隻聽得“喀嚓”一聲,他的大拇指指甲蓋齊根斷了。

    楚歌頓時尖叫了:“臥槽臥槽臥槽……痛痛痛……死了啊啊啊!”

    十指連心指甲蓋也連心啊!楚歌疼的都要飆淚了,李曼成這個身體不知道怎麽了痛覺神經異常發達,就斷個指甲蓋的勁兒,都快趕上昨天精神力被烤焦炭了!

    身後的壓力驟然消失了,不過一刹那間,有人已經走到了他身邊。方燭在他身側蹲下,顧不得半邊身體沾上雨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疼嗎?”

    “疼疼疼死個人了!”

    楚歌顛著手直哀嚎,他痛的都恨不得把手給宰下來。齊根斷掉的地方滲出了鮮紅的血液,順著縫隙涓流湧出,隻不過一眼,看得楚歌頭都大了。

    “臥槽,統子救命!我暈血啊!”

    係統:“………………”

    他此刻臉色煞白,血色褪得一幹二淨,泛著微微的青。豆大的汗珠不住從額頭滾落,劃過咬得死緊的嘴唇,竟然有了種病態的美感。

    方燭仰頭,恰恰看見了身前人被淚水濡|濕的眼角,他疼的眉心皺起,連眼睛都閉上了。

    這麽疼的呀。

    那之前你又是怎麽堅持下來的呢?

    那可比現在,要疼一千倍、一萬倍的吧……

    也不知怎的,先前被丟下後所產生的負麵情緒就煙消雲散了。明明這個人疼的臉色煞白,方燭心情卻好了起來,他輕聲說:“吹一吹就不疼的了。”

    少年認認真真地朝著指甲斷口吹氣,就好像這樣真的有用一般。

    楚歌從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孩子安慰了,心裏複雜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有點想把方燭給推開,可這手指……實在是太他|媽|的疼了!

    而且方燭不知道是不是掌握了什麽特殊技巧,吹氣後涼颼颼的還挺舒服的,楚歌跟自己說“一會兒啊,就一會兒啊”,結果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把少年給推開。

    他聽到少年輕柔的聲音:“還疼嗎?”

    楚歌說:“不疼了。”

    他剛一睜眼,便對上了斷口處殷紅的血痕,凝固在光禿禿的傷口上,刺眼驚心。

    他的腦袋又開始叫囂罷工了。

    眼前人臉色煞白,明明痛的狠了,卻偏要逞強。方燭猶豫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他低下頭去,輕輕將楚歌的拇指含|入口中。

    溫熱濕潤的觸感直傳腦海,少年舌尖溫柔地舔舐著他的傷口,吮去了所有的幹涸的血痕。

    柔軟的舌葉輕緩的從手指滑過,試探一般,在斷口處輾轉摩挲,一點一點強行撐入了指甲與血肉間的縫隙,又靈巧地繞過指腹,來回吮|吸。

    楚歌身體一僵,瘋狂召喚係統。

    係統適時現身:“咋了。”

    楚歌崩潰:“臥槽,統子,我摳了煙灰沒洗手啊!”

    係統:“………………”

    楚歌:“他怎麽下得去口啊!!!”

    作者有話要說:  係統:你的重點是不是找錯了,等等李曼成的人設裏不包括潔癖啊?!

    華山一條路還有11分鍾,贏了我要殺遍話題區,輸了就卸載(#‵′)

    2017.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