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ACT3·罪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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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

    過了一會兒, 謝童說:“假如我不想參加呢?”

    索爾斯克亞並不怎麽在意,他鬆了鬆肩膀,說:“不想參加就不想參加唄,多大回事兒呢。”

    謝童盯著桌子上的照片:“我以為你挺想我參加的。”

    索爾斯克亞搖頭道:“那不是還要看你自己的意思嗎。”頓了一下,感歎道:“何況你父親早早的就沒了, 這一行當又是那麽的危險,你不必要把自己也搭進來。”

    一時間謝童沒說話, 索爾斯克亞也沒有說話, 他們都知道走上謝青橦那一行的危險性。謝童曾經兩度經曆過槍|火現場, 也是這麽認識的奧格·索爾斯克亞, 但後者很明確的就告訴了他, 他這是退役之後被地方招去工作,而眼下的這份地方警察工作, 比以前的要輕鬆地多。

    謝童說:“是嗎, 你能告訴我, 我父親以前是做什麽的嗎。”

    索爾斯克亞搖了搖頭:“在我權限內能夠告訴你的, 我都已經說了。”

    而剩下的,那無疑都是不能夠告訴謝童的了。

    他歎了一口氣, 指了指桌上的照片:“不管你想不想加入,這張照片,你都可以自己留著。”

    謝童道了聲謝, 小心翼翼的從桌上拾起了發黃的老照片。

    那個與他有著一張相同麵貌的年輕人,依舊神情嚴肅。

    這陽光之下,究竟有多少見不得台麵的肮髒事?

    他的父親為什麽會在異國他鄉擁有這樣一個隱秘的身份, 而為什麽又會在歸國後,莫名其妙的身葬火海?

    他的父親和殷……叔叔,真的隻是好友的關係嗎?

    諸多的問題繁雜,卻沒有一個,他能得到答案。

    謝童說:“我需要考慮一下。”

    索爾斯克亞點點頭:“可以理解,但是希望你能夠盡快給出答複。”

    謝童說:“盡快是要有多快?”

    索爾斯克亞說:“一天之內。”這是一個很短的時間,但是索爾斯克亞卻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他的麵容十分嚴肅:“因為三天之後,這個訓練營就要開始了。”

    謝童說:“或許你可以給我一點資料。”

    索爾斯克亞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從口袋裏掏啊掏啊掏,終於摸出來了一張皺巴巴的宣傳紙,謝童看著上麵印著的容貌美麗身材火辣的金發女郎,徹底的無了語。索爾斯克亞說:“拿著啊,這就是宣傳資料呢……這是訓練營裏負責醫護的醫生,怎麽樣,漂亮吧。”

    謝童開始思考索爾斯克亞口裏的那個什麽訓練營有幾分可靠性了,這怎麽看都像用金發女郎去忽悠傻小子的吧。壓根就沒有寫什麽正經的東西,除了在最下麵,標注了訓練營的位置,是南美某個名字很難一口氣說出來的小國家。

    他跟索爾斯克亞告別後回了自己的住處,已經將這個提議拋在腦後,倒不是他不想知道關於自己父親的訊息,而是他已經先答應了殷叔叔。

    過不了多久,他就接收到了一封郵件,發信人的名字備注,正是殷叔叔。

    謝童輕輕地念著這個名字,看到屏幕上光點一閃一閃,終於移動鼠標打開了郵件,上麵詳細的介紹了這個特殊訓練營的方方麵麵,歸納一下,總之無非就是特種兵訓練的那些玩意兒。

    一目十行的看下來,謝童拉到了最底部,在看到訓練營位置的時候,卻怔愣了一下。

    如同觸了電一般,他閃電般找出來先前索爾斯克亞遞給他的那張傳單,翻到了背麵。

    正經到極點的郵件,印著金發女郎的傳單,相差有天淵之別的兩份介紹,卻有一個地方出奇的一樣。

    那上麵都印著那個南美拗口小國家的名字,特立尼加安達盧西亞。

    .

    南美熱帶雨林。

    名字拗口的偏僻小國家,抬頭都是茂密到不見天日的參天大樹,低頭是綿軟濕潤的雨林土地,蛇遊聲、昆蟲聲、鳥鳴聲……無數動物的動靜交雜成一片,與炮火硝煙一道,織成昏亂危險的交響曲。

    謝童背著沉重的槍械,穿梭在潮熱濕潤的玉林間,數日來高強度的生存訓練、演習對抗讓他的身體疲憊到了極致,眼睛裏泛起了重重的血絲,卻不敢有絲毫的輕忽怠慢。

    他先前的那個同伴,就因為疏忽,而被對方用假彈擊中了腹部,最後隻能無奈退出對抗。

    找到人質並且保護他,將他護送到終點……

    可是在這滿地蟲蛇、伸手不見五指的雨林區,鬼知道那個嬌生慣養的人質在哪裏。

    八個組在對抗,在這雨林區裏漫無目的的搜索,就為了找那個被官方藏下的人質,還要時刻提防來自於其他組別的偷襲,對於誰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雨連綿不絕,吞噬著人身上的熱氣。

    謝童最終還是給出了索爾斯克亞肯定的答複,他要去參加這個生存訓練營。

    在那之後他十分冷靜的發郵件回去,告訴楚歌,他不想要去了。

    原因可以給出很多種,但謝童知道自己什麽都不用說,因為他知道,在電話那一側的人,並不會刨根問底的追問。

    果然,話筒裏傳來輕輕的歎氣聲,語調也十分緩和,沒有一點要責怪他的意思。

    不想去就不去了唄,畢竟,這個訓練營是那麽的危險呢。

    謝童第二天就去學校請了假,總之扯了個生病的緣由,曠了剩下的小半個學期,他的導師一直都很喜歡他,聽到他請假也沒做阻攔,隻囑咐他要好好的養好身體。

    就這樣,兩天後謝童被塞入了一架武裝直升飛機裏,被打包送到了特立尼加安達盧西亞,同行的還有一個人,是跟他一樣,接受考察的人選。

    而現在,那個他可能的未來的同事已經“陣亡”了。

    他進入這個訓練營後,是屬於無國籍組別,本來人數就少,後來還一個一個被淘汰出去,指不定現在,唯一存活的,就剩下他一個。

    謝童可以不管那個人質,直接走到終點,是的他能夠做到的,或許還能趕到前幾名。但是這樣壓根沒有用,隻有護送人質到了終點,才能得到最高分。

    所以,那個在教官口中,名為“大美人”但自動被翻譯成“弱不禁風”、“麻煩”、“拖後腿”的人質,究竟在哪裏呢?!

    .

    三個月前,殷家。

    楚歌接到大洋彼岸傳來的消息後,人都愣了一下。

    謝童呢?怎麽無緣無故的,人影子都沒了?!

    留在那邊的手下說謝童是請了病假,但幾天之前已經人間失蹤,跟著他的人出了學校後就把他給跟丟了。

    楚歌氣的簡直是胃疼,但又沒法說什麽,他自己都知道,謝童這段時間來警覺性變得非常的強,為了不引起他注意,跟著的人都隔得遠遠地,被精英教育的謝童甩掉也不稀奇。

    他一開始還想等等,但等了幾天沒消息就慌了,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測都在心裏飛,什麽又遭遇校園槍擊、闖到黑幫火並現場、被殷家分部的人下手……都出來了。

    係統看不過去,說:“楚三歲你慌張啥呢,人還活著的呢。”

    楚歌抓到救命稻草:“統子你說真的嗎?”

    係統說:“那當然是真的啊,隻要目標一死,任務失敗,我這邊都有提示的呢!”

    那一死就是說現在沒接到提示了,楚歌將將鬆了口氣,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問:“目標死了任務就失敗了?”

    係統說:“……是啊。”

    楚歌懵逼道:“那我咋前兩次都成功了?臥槽,統子,這發生了什麽啊!”

    他還記得他的評分是一個良好一個完美,這怎麽看都不是任務失敗的標誌吧!

    係統說:“我咋知道咧,我又不是主腦的呢。”

    楚歌說:“信不信我把你舉報了回去返廠格式化。”

    係統說:“楚三歲你嘎哈啊,不帶這樣威脅基層公務係統的,我也隻是個辦事跑腿的,我也接觸不到上層消息啊……基層工作人員何必為難基層工作人員。”

    楚歌幽幽的說:“不互捅兩刀怎麽證明我對你的愛。”

    係統:“………………”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扯皮了半天係統總算開始接入數據幫楚歌找人,總局的技術還是比這裏要先進一丟丟的,楚歌放心大膽的交給了他。

    結果經過重重線報仔細排查,最後推到了一周前楚歌給謝童打電話的那時,一個酒吧,相隔而坐的兩個人,模糊的照片上,楚歌很容易便能辨認出來,那個高挑矯健的青年是謝童。

    這他|媽看那長腿,估計比在國內的時候,又長個子了。

    另外一個人楚歌也知道,謝童這段時間裏,經常去找的那個警察。

    楚歌聯想了一下,把自己都嚇到了:“這該不會是被警察抓起來了吧!”

    係統說:“……哪兒能呢,人家又不像你,壓根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楚歌習慣性接過殷野歌身上的大鍋,問:“那他去哪裏了?”

    照片的桌子上有一張很模糊的圖片,是一張花花綠綠的海報,隱約可以見到上麵的魔鬼尤物,而謝童的手指就搭在這張花花綠綠的海報上。

    楚歌說:“統子,趕緊的,該你幹活了。”

    係統心想他輔助個宿主為什麽還要學計算機技術,最後還是吭哧吭哧的運算。當圖片被放大、放大,上麵模糊的女郎變得越來越清晰後,楚歌的眼睛滑到了最下角,他念出來,謝童手指所在的位置上,寫著的一串洋文:“……特立尼加安達盧西亞?”

    好不容易念出來,楚歌莫名其妙:“這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啊?!”

    係統說:“……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給他的那個訓練營啊。”

    聽上去是有一點熟悉的,楚歌突然一下子想了起來自己發的那個郵件,懵逼道:“臥槽,統子,可他當時不是拒絕了嗎!”

    他也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給過謝童這麽一張印著金發女郎的海報啊!

    楚歌想都沒想就讓人去查殷家的那個名額被動用沒有,得到的答案是一個分支的子弟去了,他不死心的去查無國籍組裏有沒有一個叫謝童的人,他跟訓練營的負責人有點關係總之很順利的打通了電話,結果對方第一句話就讓他吐血三升:“殷,你是從哪裏找來了一個長得這麽相似的小情人啊!”

    用外焦裏嫩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狀態,楚歌感覺自己跟被雷劈了一樣。

    對麵的人還在說:“我瞧著這孩子很不錯啊……嘖嘖!當真和謝像的不行,你是從哪裏找來這麽個寶貝的,為了瞞我還塞到icpo那邊送過來。”

    楚歌差點沒有吐血陣亡。

    殷家漂白了很多產業但是依舊有一些抓著不放手,而那也是他們成為道上龍頭的所在,正是軍火。這家訓練營與殷家有很多軍火上的往來交易,所以楚歌才可以很輕鬆的要到一個名額。

    他怎麽也沒想到,謝童先同意再打電話拒絕了他,結果轉頭自己又跑到這個生存訓練營裏去了。

    楚歌完全是懵逼的,反駁壓根說不過,很明顯對方知道殷野歌和謝青橦的這一段舊事,甚至從口氣來聽,都是相當的熟稔。

    他放下電話後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呆滯的問係統:“我做了這麽久軍火販子咋以前都不認識他。”

    係統語氣十分波瀾不驚:“你發燒了,讓我去頂替談判的。”

    所以不知道什麽的鍋子壓根就不能甩到他身上來吧!

    楚歌簡直想歎氣,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麽謝童會拒絕他的邀請,走其他渠道去參加這個特種訓練營,這不是多此一舉的事情嗎?

    係統沉思道:“難道是叛逆期到了?”

    好像很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楚歌滄桑的歎氣:“唉,孩子大了,都不聽家長的話了啊!”

    係統說:“我覺得你還是先考慮一下,他走的為什麽是icpo的渠道比較好。”

    楚歌很是波瀾不驚:“還能咋,相當警察就去當唄,我還能攔住他啊……”

    係統說:“你辛辛苦苦培養的黑|道繼承人撂擔子跑了去當警察你不傷心???”

    楚歌說:“他高興就好,還要啥自行車啊……”

    係統說:“你殷家這麽大的家業……”

    楚歌淡定的說:“生帶不來,死帶不去……這又不是我的,我擔心嘎哈啊統子,有本事你給我帶到現實裏去啊。”

    係統:“………………”

    可以的,他沒本事。

    .

    謝童不知道那個人質在哪裏,隻有一條孤零零的訊息,但那個傳說中的小木屋,並沒有出現。

    教官介紹的時候說,是一個超級大美人,那時候學員們都在吹口哨,教官沒有一點壓製他們的意思,謝童卻注意到了當時教官的表情,非常非常的微妙。

    就像是在同情他們這一群嗷嗷的、來自五湖四海的小夥子。

    所以那個人,身份應當很是特殊,最起碼不會是從這群學員中選取。

    而他們所見過的教官,在謝童的記憶裏,也沒有一個人是能與美人扯得上關係的。

    那或許就是醫護組的成員了,比如在索爾斯克亞塞給他的皺巴巴海報上的金發女郎?

    謝童在雨林間尋找著那座小屋,他又累又餓,機械的咀嚼著口中的肝腸混合罐頭,非常痛苦的想,這種反人類的玩意兒是怎麽被製造出來的。

    幹癟的已經能當石頭的黑麵包,還有黏糊糊如同汙泥一樣的混合醬,盡管能夠提供給他足夠的熱量,但謝童覺得,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不是沒有過過苦日子,更加糟糕的東西都吃過,但或許是在殷家那幾年溫暖的時光漸漸蓋過了曾經的苦難,以至於不過在雨林間吃著這發苦的食物,他卻不期然想起來殷家的四方小餐桌。

    殷野歌嗜辣,餐桌上幾乎是無辣不歡,明明是個沿海的人,卻對辣椒情有獨鍾。餐桌上各種口水雞、水煮魚、藤椒雙脆、泡椒魷魚時時見,卻顧及謝童的口味,很是整了一些清炒清蒸清燉的清淡菜。

    謝童一開始不能吃辣,後來勉強著自己跟著吃,漸漸地,也吃得慣了。

    他在這樹繁葉茂的雨林中,吃著難以下咽的罐頭,眼前不經意間卻浮現起男人暈紅的麵龐,明明是被辣椒嗆得眼淚都出來了,筷子卻依舊朝著那些紅通通的菜裏伸。

    謝童咀嚼著口裏的罐頭,慢慢想,殷叔叔,這個時候應當在做什麽呢?

    他漫無邊際的想著,在漆黑的夜裏,想的心髒都在發疼。數日來的槍火與硝煙,已經將他的精神拉的緊迫到了極致,他突然間很想見一見他。

    可是,在這潮濕冰冷的雨林地裏,終究不過是奢望而已。

    謝童爬上了樹,布置了簡單的陷阱,在大樹上小憩了一夜。

    第二天,太陽出來,萬物都籠罩在金色的光輝中。這連綿不絕的大雨終於停了,地上卻依舊濕滑而泥濘,稍不小心,或許就會陷進去。

    謝童沿著指南針,小心翼翼的走著,或許是被幸運女神眷顧,他的視線裏,出現了一棟毫不起眼的小木屋。藤蔓纏繞過木屋的外牆,幾乎將整個屋子都包裹了起來,謝童呼吸不自覺的急促,他想或許自己找到了人質。

    他小心觀察著四周,提防著他人的偷襲,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竄過去,粗暴的打開了木屋的門。

    沒有任何時間可以耽擱,或許其他人很快就會找到這個地方,搶走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質。謝童開口飛快的說:“你好,我是保護你的學員代號0069,請你即刻收拾,跟著我出發。”

    一個弱不禁風的人質,手無縛雞之力,他卻要把人質給帶到終點去,這不知道是怎樣一項艱難的任務,他甚至懷疑自己做不做得到。

    那個人背對著他,似乎怔了一下,卻沒有動。

    謝童不耐煩的打了個噴嚏,抬腳上前就要直接抓住對方的臂膀,他是想要征求人質的合作,但如果對方拒不接受,他也隻有采取暴力的手段了。

    卻在下一刻所有動作都僵住。

    “……童童?”

    清清泠泠的聲音,因為疑惑而尾調略微上挑,是他夢中曾聽過千百次的聲音,含笑的,溫柔的,在無數綺麗而罪惡的夢境中,甚至是帶著些微的喘|息,黏膩而繾綣的。

    他手臂顫抖著,直到那個背對著他的人轉過了身軀,露出了一雙流轉生輝的丹鳳眼。

    那個人朝他笑了起來,眼中很是有一些愉悅:“我就是這次的人質,你一定要好好保護我啊。”

    這仿佛是最不可思議的夢境,令人沉溺於其中,寧願即刻死去也不願意醒。

    謝童顫抖著跪下去,伸出手想要觸碰那人的眉眼,卻在將將要觸及的刹那意識到自己的手上滿是泥土與髒汙,忙不迭的要撤回手擦幹淨,卻被人抓住了。

    如記憶中溫暖的手掌,慢慢的拂過了他掌心的擦痕,在剛才來時因為不慎,甚至還擦掉了一塊油皮,到現在都火辣辣的疼。

    修長的手指在那上麵劃了劃,他清楚的知道那其中的含義,在曾經黑暗而絕望的時光裏,那代表著最深摯的憐惜與心疼。

    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祈求嗎?

    謝童顫抖著,凝視著那雙波光瀲灩的丹鳳眼,熾烈的愛意在胸腔中湧動,一刹那間再也忍不住,手掌壓過對方後腦,深深的吻下去。

    他肆意而又放縱的撬開了柔軟的唇瓣,探入的溫熱的口腔,勾住柔嫩的舌頭,火熱的輾轉與碾磨。

    溫熱濕軟,一如夢境裏美好。

    他是有多麽幸運,在這潮熱惡劣的雨林地裏,在幾近於疲憊絕望的關頭,再一次遇見了魂牽夢縈的那個人。

    禮法與教條被徹底拋諸腦後,即使有可能被厭棄,也再不能壓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中午在點樂山缽缽雞,點了一大堆素肚、魔芋絲、鴨血、土豆、藕片、千層肚、鴨胗、鵪鶉蛋、萵筍、竹筍、麵筋、豆皮、木耳、肺片、西藍花、海菜……淋了紅油撒了炒芝麻那個香噴噴

    裝了滿滿兩個外賣盒,就在老板問我買這麽多吃不吃得下的時候,醒了,醒了,醒了……

    原來是夢……

    痛哭流涕,這好歹等我吃完了再醒啊!不帶剛買完就醒的!

    ps.友情提示寶貝們不要搜索,不然大晚上睡不著覺鍋不賴我→_→

    .

    謝謝葳蕤、不高興、一隻兔子掛天上的地雷

    謝謝讀者“葳蕤”x5的營養液

    2017.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