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ACT3·罪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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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

    在為期一個月的實戰演習後, 來自世界各國的學員們終於又進入了理論學習時間。

    無國籍組一度傷亡慘重, 死的隻剩下一個人, 但最終由於救出了人質,使得他們獲得了超高的加分, 後來居上, 一舉躍到前列。

    作為將人質帶回來的那個人, 謝童無可避免的受到了很多人的探究與打量。

    有無數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似乎想要知道,就他這麽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人, 怎樣在危機四伏的雨林地裏,找出來那個弱不禁風的人質, 並且把他帶了回去。

    而且最後居然還大搖大擺, 坐的教官的車跨過終點,欺騙了所有埋伏的人。

    謝童對此采取的回答,一律都是無可奉告。

    他沒有什麽好說, 也沒有什麽可以說。

    訓練營裏是禁止私下鬥毆的,要是被教官逮住了, 指不定就會被體罰、扣分甚至驅逐, 是以謝童雖然硬邦邦的無可奉告,他們也沒有什麽辦法。

    但跟謝童一個組別裏的人就不一樣了,在過去的訓練裏,他們這個無國籍組多多少少都結下了一些情誼,更不要說其中有一位還是跟謝童一起,走icpo渠道來到這座訓練營的。

    他簡直是頭疼, 隻能扯出來之前楚歌跟他瞎扯的,他劫持了人質,勒令人質去找的車。

    據說那個人質是弱不禁風的,謝童這樣的理由,好像也能夠解釋的過去。

    但很快他的搭檔又提出來了一個疑問:作為一名合格的人質他的通訊工具肯定是被剝離了的,以便學員控製,謝童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那麽……通訊工具都沒有了的人質,怎麽可能聯係的上教官?

    更不要說他們當時還穿著斯文的白襯衫,上麵別著某個軍火勢力的銘牌,直接讓人誤以為是某個軍火公司的工作人員,把他們放了進去。

    謝童沒辦法解釋,他總不能說他沒有沒收人質一點兒物品,不僅如此,還是人質想要什麽就給他帶什麽,恨不得自己把所有的困難都扛下去。

    簡直是一句辯駁都給不出來。

    謝童抿著唇,朝著戰術訓練教室走,他都有點想逃掉這節課了,卻不行。

    他當時在床|上,埋在人身體裏麵,親吻著細滑的麵頰,不願意出來,卻被人一腳踹了下去。

    楚歌十分惱怒的跟他說,下午要是課堂上表現的不好,他就不用回來了。

    門口堵了很多人,水泄不通,壓根就走不進去。

    在這群人裏麵,謝童看到了自己無國籍組的夥伴們。

    一個來自於撒哈拉沙漠某個小村莊的黑哥們兒抬起頭,一臉恍惚的轉過來,看到謝童,麻木的說:“0069,我終於明白了……”

    謝童壓根就沒有聽懂,這位撒哈拉的小夥伴明白了什麽。

    教室外吵吵嚷嚷做一片,謝童發現,在撒哈拉的小夥伴之後,有更多的人回頭,目光落到了他之上。

    學員們漸漸走入了教室內,讓出來一片空地。

    謝童大步走上前去,卻在走到門口後,徹底僵住。

    最上方的,穿著白襯衣的那個人側過了頭,露出一張冷淡疏離的側臉。

    他低頭,目光掃過了腕表,聲音清清泠泠:“還有半分鍾上課,0069學員,你站在門口,是準備遲到扣三分嗎?”

    謝童:“………………”

    .

    一班學員大部分就位,隻有少數幾個沒有到教室裏來。

    大概是崇尚武力,並不在意理論課程,所以即使是強調過,這次理論考試會占最後結業百分之三十的成績,也壓根就沒有來。

    謝童一臉恍惚的坐在了第一排,正對著他朝思暮想的那張麵容。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從床|上分別後,再度相遇居然會是在理論課堂上。

    難怪他本來打算翹掉下午這節課,卻被一腳踹了過來。

    那張水潤的、迷亂的、緋紅的麵孔,瀲灩迷蒙,帶著淺淺水汽的丹鳳眼,盡皆變作了高山冰雪般的淡漠疏離,漫不經心看人時,冷淡且禁欲。

    卻教人愈發想要扒下那身熨帖的白襯衫,撫摸其內溫軟如明玉的胸膛。

    冷淡的眼風掃過了他的麵頰,如冬月凜冽的寒風,卻教謝童徹底的刺激起來,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發燙。

    四周一片嘈雜,是後麵的學員在嘰嘰咕咕的交談,他們小聲議論著,似乎有一些吃驚。

    這次的教官,也太過斯文柔弱了些。

    最高處,演示台後,立在那裏的穿著白襯衣的人,輕輕的笑起來,他的目光掃過了台下,道:“聽說我弱不禁風?”

    有人大膽的問:“您是雨林地裏的那個人質嗎?”

    楚歌點頭,說:“是。”

    又有人問道:“現在人質都可以當教官了嗎?”

    楚歌說:“你有什麽異議嗎?”

    先前的人說:“您都是要被我們保護的人,還能夠教我們什麽?”

    楚歌聞言,道:“你的編號是多少?”

    那個人愣了一下,有些警惕,不情願的說:“0211。”

    楚歌點點頭,側過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很好,0021學員,請你到前台來,把這套係統給大家演示一遍,如果演示完美,我會給你的這門課程直接打上滿分,以後這門課程的時間,你想去做什麽都可以。”

    學員一愣。

    楚歌看著他,溫柔的笑了,緩緩的說:“當然,如果操作失敗,就請你坐回位置上去,該幹什麽幹什麽。”

    大屏幕上操作界麵被調了出來,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按鈕,屏幕上被分成了許多細小的區域,對著不同的操作方法,幾乎看的人頭暈目眩。

    0021號學員上來,看的頭暈眼花,壓根就不知道這套係統該怎麽操作,他側了側頭,目光瞥到了那個蒼白斯文的教官略顯冷淡的麵容,嘴硬道:“報告教官,我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麽對我們這樣的特種戰鬥人員來說,有什麽用處……我們隻需要一把刀、一杆槍就可以了。”

    他的確是這樣覺得的,總之這種看著就很複雜的玩意兒跟他們這種戰鬥人員有什麽關係,訓練營裏幹嘛要加這麽莫名其妙的課程。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一陣漫不經心的笑聲,修長的手指在複雜的按鈕上點了點,也不見得是做了什麽,立刻操作屏幕都遠去了,化作了某一處的實戰場麵。

    一顆炮彈從空中高速下墜,轟塌了半座戰事堡壘,火光震天,硝煙一片。

    無數泥土碎塊與炮彈散片在空中橫飛,在硝煙散去後,地上倒下了無數穿著軍裝的人,他們胸膛不再起伏,被永遠的奪去了性命。

    屏幕右上方,有精確的阿拉伯數字,依舊在穩定的變化,刹那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在這個星球上某一交戰處剛剛發生的事情。

    楚歌靜靜的說:“你可以放棄學習,你可以現在離開課堂,你可以像瞎子一樣在戰場上遊走……當然,我誠摯的希望,你的那把刀、那杆槍,可以讓你在火箭彈定點打擊後活下來。”

    學員嘟噥了一聲,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滾下去了。

    楚歌看著下麵的學員,幹脆的說:“所有課程我隻會講一遍,聽不聽由你們,總之……對你們生命負責的,不是我。”

    謝童聽完了,唇角微微挑起,笑了一下。

    楚歌看著他,慢慢的說:“0069學員,你有什麽問題嗎?”

    謝童眨了眨眼睛,說:“當然有,教官,要是我一遍聽不懂的話……我能夠私下向你請教嗎?”

    楚歌:“………………”

    他很想說哥們兒你私下請教是想在什麽場合請教,臥室浴室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但最終,他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

    謝童的問題很快就給他自己帶來了苦頭。

    他第一遍是能夠聽懂的沒錯,然而大部分人都聽不懂,為了可憐的學分他們不得不向教官請教,以至於楚歌都被堵在了教室內,壓根出不去。

    更不要說那些個學員眼裏或是驚豔或是癡迷的眼神。

    當楚歌冷淡而又清晰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大部分都會安靜下來,聽著他慢慢的講解,愈是深入,便愈是知道其中的厲害之處。

    謝童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恨得牙齒都咬碎了。

    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說了講一遍那就隻講一遍,結果就是下來請教的人特別多。

    楚歌最後不幹了,直接撂挑子了,惡向膽邊生,把始作俑者謝童給推了上去,讓優秀學員給大家講解。

    謝童:“………………”

    .

    渾然不知謝童遭遇的凶神惡煞目光,楚歌溜達溜達,去了訓練營大boss辦公室。

    對方據說是有事情要找他,但不知道是什麽。

    安德裏亞諾坐在裏麵喝紅酒,看到了他,舉了舉手中的高腳杯:“殷,來一杯?”

    深知自己的三杯倒酒量,楚歌幹脆的搖了搖頭。

    他走進去,直到一本狂草的記錄被遞到了他的手邊,安德裏亞諾說:“你要的用藥記錄,都在這裏了。”

    楚歌想了起來,他要查為什麽謝童的戒斷症狀再一次發生,於是提出了查詢用藥記錄,眼下安德裏亞諾就給他找了出來。

    他慢慢的翻看著,有點艱難的辨認上麵的字跡。

    安德裏亞諾說:“……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學醫了?”

    楚歌歎了口氣:“久病成良醫……”

    其實他基本都看不懂,隻是辨認個字跡,全靠統子在內部進行分析。

    安德裏亞諾抿了一口紅酒,聽到這句話後,蹙了蹙眉:“十年了,你的身體就沒有好一點?”

    楚歌淡淡的說:“死不了。”

    其實殷野歌頂多是稍微虛弱了些,並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楚歌不耐煩交際,於是幹脆就任由殷家家主常年久病的消息傳出,愈演愈烈。

    他對著用藥記錄上的狂草慢慢辨認,說給了係統,催促著統子趕快分析出來,另一邊,下意識的,手指停在粗糙的指麵上,不住的摩挲。

    安德裏亞諾目光落在他手指所在處,見到其上俊朗英挺的登記照時,心裏咯噔一下,又小心看著他麵容,發現是略微有些恍惚的,忍不住就覺得有些糟糕。

    “十多年了,殷。”安德裏亞諾說,“你何必還念念不忘呢?”

    楚歌正在催促著係統對比分析,並沒有聽見安德裏亞諾說了什麽,等他反應過來,意識到對方說話後,就見到了安德裏亞諾複雜的神情。

    他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抿了抿唇,隻能不開口。

    這卻教安德裏亞諾徹底誤會了,看著他,目光晦暗,十分艱澀的說:“如果我當初知道,後來會出那麽多的簍子,就絕對不會同意,讓你去當那個人質。”飛的小木屋裏,少年人質蒼白且纖細。

    二十一年前,多米尼加安達盧西亞雨林地,實戰訓練人質解救,炮火紛

    二十一年後,同一座木屋,同樣的人。

    “他當初出賣了你,害得你差點死掉……你到現在,都還是念念不忘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早起來提心吊膽的刷開**,結果居然發現沒有紅鎖

    ……咦?

    次驚

    2017.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