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迎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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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說這日子就是不抗念叨,轉眼間就到了六月,就算易邪再怎麽珍惜在家中的每分每秒,邱銳之前來迎娶他的日子還是到了。
一向都是青雲蒼鬆為顏色基調的雲霄山,如今也是張燈結彩,正紅色的綢緞懸掛在白玉色的山門之上,倒也相映成趣。
一腳踏上花轎,身著嫁衣的易邪吸了口氣,轉頭對一路送他的易留行和尹恩仇道:“就到這吧,父親,還有爹爹。”
這種場麵向來都是傷感的,易邪也不想多說什麽徒增兩人的感傷,要不在這花轎前哭成一團再走的話,等他到邱銳之麵前就會忍不住更加怨恨了。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就算他自小就經常離開父母,這句話說了不下千遍,但這種時候說出來竟然也喉嚨一哽。
易邪咽了咽口水,把那份突然湧上的酸澀逼了回去。他知道這次與以往離家不同,不光是世人眼中的出嫁從夫,從此遠家。
還有他一直縈繞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父母親朋皆以為他是得償所願、無怨無悔,而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這以後漫漫人生路上都要有一個暗藏詭心的‘夫君’作伴了。
易留行從旁邊媒人手中接過蓋頭遞給易邪,麵色嚴肅道:“你要知道,不管以後過得如何,這個人都是你自己選的,不要有怨言。”
不要再一遍一遍提醒他,他嫁的這個人究竟有多糟糕了.....
“我知道。”但易邪還是鄭重地對他爹點了點頭,雖然這段婚事他從還沒開始的時候他就充滿了怨言,但是如今也是騎虎難下了。
“你說什麽呢!”但尹恩仇這邊一聽就怒了。“難道邪兒以後受了欺負你還不想管?”
“別聽他的,以後那邱銳之要是欺負你,你就回家來,爹爹養你一輩子!斷不用在那裏受氣!”尹恩仇道。
說完,眼睛還一斜易留行。
易留行剛才麵對易邪的嚴父氣勢頓時消散,低頭撇向一邊,小聲嘟囔:“這孩子都是讓你慣出來的,要不怎麽能.......”
尹恩仇沒理他,隻是眼神略帶悲傷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易邪以為他還要囑咐什麽,但尹恩仇隻是跟他道了一聲保重。
“爹爹放心吧,我會過得很好的。”這話也算是說給自己吧,易邪心中歎氣。
明裕也從後麵湊過來,走到花轎前,麵露傷感剛要開口對易邪說些什麽,易邪就一把蒙起蓋頭,轉身入轎了。
“起轎~!”那媒人一吆喝,四周抬轎子的腳一發力,轎子就被四平八穩的抬了起來,同時也跟著響起了吹吹打打的聲音。
眼見著那花轎漸行漸遠,明裕還愣在原地,半晌回過神來對旁邊目送花轎走遠的易留行道:“誒,師兄,這小邪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啊?”
“啊?”易留行收回目光,看向明裕:“你說什麽?奧....邪兒能對你有什麽意見....”
“那他剛才怎麽.....”
還沒說完,尹恩仇在旁邊就一皺眉:“行了,人送走了,咱們也該回去了,忙活到現在還沒吃口東西。”
“好好好....”易留行立馬湊上前去,柔聲道:“夫人也累了,回去就歇著,為夫給你下麵條啊.....”
“吃什麽麵條,這兩天你就總做......”
聲音漸漸遠去,留下明裕一人空站在原地,唉.....這沒媳婦的人就是沒人疼啊...
易邪坐在花轎裏,蒙在蓋頭下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雖然抬轎的都是邱銳之差來的,是有些武功底子手也穩的人,但畢竟是下山的路,一節節台階還是免不了顛簸,易邪今天本就沒吃什麽東西,這會兒胃裏一股一股的往上反酸水。
要老命了.....下山的路有這麽長嗎?你們不能走快一點嗎?話說回來為什麽不能換馬拉轎子,非要折磨古代的勞動人民呢?
幾次易邪都覺得他要吐了,卻都隻是湧上一股氣,不過也讓易邪好受了很多,這麽反複著,終於熬到了山腳下。
易邪感覺轎子停了下來,前麵似乎有什麽人在喧鬧著,但他腦袋一陣嗡嗡響,什麽也聽不清,直到有一個聲音似乎離轎子越來越近,似乎挺著急的說著什麽,易邪才勉強聽出來一些。
“誒,姑爺....這還沒到.....你不能.....要等....!”似乎是那媒人的聲音。
看來邱銳之已經來了,但他不應該舒舒服服在馬上坐著,再對兩旁祝賀的人拱拱手不就完了,媒人好像在阻止他什麽,難道是邱銳之又鬧什麽幺蛾子了?
媒人也是一個頭兩個大,轎子裏那個總是一臉寒霜,人家新嫁娘走路都含羞帶怯,就他大馬金刀,但老實的往轎子裏一坐以後也沒他什麽事,也就不用頭疼了。可到了山下,這新郎迎親的隊伍就在山腳下等著,本來見麵說兩句吉利話,這隊伍就能繼續走了,可這姑爺......
說實話,娶親,她見過急的,但是就沒見過這麽急的。他們到達山下時,這新郎官就已經是一臉的不耐了,一見那花轎就從馬上翻身下來,大步流星兩步並一步的就往花轎那邊走,媒人一看這是要掀簾子啊!這哪行?這還沒到夫家呢,可不合規矩!
連忙衝上前去阻攔,但那高鼻深目的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的就徑直走了過去,媒人被他走路帶起的風拌的一個趔趄,等穩住身子的時候,那邊已經把簾子掀開了。
邱銳之一撩起簾子就看見轎子裏的人一身紅底緞繡金紋,寬袖窄腰,蓋頭垂到胸際,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唯一露出的就是那隨意放在膝上的雙手,修長有勁,在大紅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白/皙,邱銳之眯了眯眼,抬手就把那蓋頭掀了開來,就見易邪那張高冷的臉上露出了微微驚訝的表情。
“?”易邪對著他麵露疑惑,略帶茫然的眼神破壞了那股冷酷的錯覺,易邪問道:“已經到寒江閣了嗎?”
“沒有。”邱銳之細細觀察著易邪臉上的表情,似乎頗覺有趣。
“那你掀我的蓋頭幹嘛?而且這時候你不能進來!”易邪見邱銳之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皺眉道:“你到底懂不懂?”
“不懂,我是第一次。”邱銳之道。
廢話,你還想結多少次?易邪心道,這就是你犯蠢的借口?
邱銳之感覺到易邪目光中帶有鄙視,他嗤笑一聲道:“怎麽?我還不能驗驗貨嗎?不親眼看一看,誰知道裏麵坐的是誰?”
邱銳之這個人已經徹底沒救了,易邪歎氣,他簡直多疑到一個無法理喻的程度,甚至沒看過狗血古代劇他的腦洞也能開這麽大,易邪真是服了。
“那你現在看過了?快把蓋頭還給我!”
易邪一把扯過那蓋頭,邱銳之鬆了蓋頭卻反手抓住他的腕子。
“跟我出去。”
“幹嘛,我得坐在轎子裏,你會不會迎親啊?你趕緊回去騎你的馬吧!”易邪試圖甩脫邱銳之的手。
“跟我一起騎馬。”邱銳之不放手:“你待在這轎子裏快吐了吧?跟我出去。”
“你怎麽知道我要吐了?”易邪問道。
“哪來那麽多問題?跟我出去!”邱銳之不耐,手上的力度大了起來,要直接將易邪拖出去。
“我不!”易邪頓時一個千斤墜,蹲坐在地上道:“我就喜歡在轎子裏!”
開什麽玩笑,他就是在轎子裏暈死,他也不要和邱銳之郎情妾意的坐在高頭大馬上接受眾人的圍觀。
易邪這一聲喊得有點大,外麵的人都偷偷往這邊瞅,邱銳之一咬牙,手上一發狠,直接把易邪拽到懷裏,從轎子裏打橫抱了出來。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喧嘩聲,有跟著起哄的也有指指點點的,邱銳之臉色不紅不白,對周圍的一切好像沒看見一樣,抱著易邪就回到了自己的馬旁邊,先把他放了上去,自己也翻身上馬,把易邪抱在懷裏,下令隊伍繼續走,隻留媒人跟在後麵黑了臉色。
易邪在這期間已經手忙腳亂的把蓋頭蓋上了,倒不是他守規矩,隻是遊街什麽的這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還是把臉蒙上,自我安慰一下吧.....
邱銳之也沒阻止他,他也不喜歡別人看見易邪的臉,畢竟易邪是他娶的妻子,怎麽好叫人隨便亂看?
他根本沒想到易邪要是老實待在轎子裏,別說臉了,就是一塊衣角也誰都看不見。可我行我素如邱銳之怎麽會考慮到這些,他就是想抱著易邪又如何?還是那個道理,易邪是他娶的妻子,他想怎麽把他娶回家都是他的自由。
把易邪抱在懷裏的邱銳之心情又好了起來,沒了剛才對易邪一副討債鬼的不耐煩樣,唇邊又勾起了他招牌似得笑容,微微低頭在易邪耳邊道:
“今天晚上我們就要洞房了,邪兒期不期待?”
“你哪隻眼睛能看出我期待?”易邪用平靜的聲音道,就知道邱銳之這個yin魔的腦子裏想的全是這些醃臢事,他已經聽得煩了。
“那就太可惜了....夫君我可是期待的很.....”
邱銳之低頭隔著蓋頭貼上他的臉,易邪隱隱感受到從布料那邊傳來的溫度,身體好像突然軟了下來,他不自覺的向後靠在邱銳之懷裏,一種強烈的屬於雄性的氣息包圍著他,易邪突然感覺他仿佛醉了,從身體裏泛起一股熱度,就好像有烈酒在他體內發酵了一樣。
“恩....”易邪身體泛著羞人的反應,內心卻極其煩躁,他用手拄著邱銳之的腿試圖直起身子。
怎麽回事?為什麽身體又.......易邪勉強從邱銳之懷裏直起身子,眼睛在蓋頭裏努力睜了睜,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邱銳之單手牽著韁繩,另一隻手抓住易邪放在他腿上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易邪聽到上方傳來邱銳之那可恨的笑聲。
“邪兒居然如此動情嗎?發出這樣的聲音,真是讓人受不了。”
“邪兒的下麵是又濕透了麽?那裏總是不聽話呢....明明這裏還是大街上。”邱銳之還在他耳邊喃喃細語。
“還是說....邪兒就是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那夫君要不要現在就好好疼愛你一番,恩?”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洞房,我在想是不是要跳過比較好..被鎖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