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寵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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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奴才們去沏茶的間隙,小喜子緊趕著追問燕奇,才知道燕奇這紅茶,竟是托人從李禦史那裏得來的。
原來燕奇從九姑娘那得知的祖籍福建的大臣,就是李禦史。
一開始,燕奇還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卻不想,果然托人從李禦史那裏找來了鄉產的紅茶。
在得知是要給燕奇這個雲昭容喝時,李禦史還頗為為難——雖然紅茶好喝,但是畢竟是不出名的新品,李禦史之所以會帶著,也隻是因為思鄉之情罷了。
都是燕奇一力打了包票,還托出了他爹任司空的老臉,這才好不容易從李禦史那裏淘了來。
當然,為了保險起見,燕奇還是特意去太醫院詢問了太醫,得到了無礙的首肯,這才將這壺茶送了上來。
聽了這並不算特別曲折的過程,小喜子好奇燕奇如何得知紅茶的存在。
燕奇怕麻煩,徑直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把他給打發了。
景天奕嘴上雖然並沒有說什麽,但是,從這日起,這壺紅茶,就成了景天奕的標配。而燕奇知道小喜子也喜歡,於是也就分出了些紅茶給他,反正從李禦史那裏也要來了不少,順手人情也是人情,多為些總也是好的,更何況,為的對象,是以後在某個時刻肯定會很關鍵的小喜子。
未雨綢繆,就是勝利的前瞻。
總算是及時的扭轉了局麵,燕奇這一天難得的心情輕鬆。
燕奇晚上頭一次能夠早一點回到寢殿。
剛坐下,將自己的雙腳泡在侍衛們打來的熱水之中,閉上雙眼,徹底的將自己放鬆,燕奇這才感到渾身的腰酸背痛。
這一刻,燕奇好想要能有個人給自己捶捶背,雖然這段日子有侍衛伺候,但是按摩這種事他們是絕對不會幹的,也隻有這時,燕奇才會懷念起小北子他們在身邊的日子。
燕奇心中這樣想著的同時,心情很快便低落了下來,於是便也沒有了繼續泡腳的心思。
燕奇環顧空蕩蕩的殿內,燭光映照下,卻隻有自己的身影獨自飄搖,就算跟九姑娘聊天,也無法改變這裏隻有自己一人的事實,與其孤燈相伴獨坐,被逼去體驗寂寞孤單冷寂寥的淒慘,倒不如索性早些睡了。
剛換好衣服,寢殿的門突然就被侍衛給敲響。
燕奇雖然不耐,但還是不得不出言相詢。
侍衛一邊向燕奇言著恕罪,一邊稟告,小喜子公公正在外殿求見雲主子。
這麽晚了,難道景天奕那裏又出了什麽事嗎?!燕奇不得不趕緊起身換衣。
來到外殿時,卻發現來的隻有小喜子一個人,連個隨侍的小太監都沒跟著。
看到燕奇出來,不等相詢,小喜子趕緊上前請安的同時,毫不隱瞞的將自己此次偷偷前來相見燕奇的目的說了出來。
自從登基以來,景天奕天天政務纏身,每日用膳時間不定,再加上煩心事務眾多,漸漸胃口就每況愈下,而到了最近,更是明顯減至每膳隻有區區幾口而已,這樣下去,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根本沒法維持下去的。
為了此事,小喜子一直心焦如焚,能夠想的辦法都用遍了:禦膳房變著花樣製作各地美食,山珍海味飛禽走獸無所不用;太醫院不斷用各種珍藥調理,老參雪蓮靈芝首烏頓頓不落;小喜子更是找遍各種能開胃的小吃,甜的鹹的酸的辣的都淘了個遍。
所有的改變,一開始還會有些效用,但是,也隻是一開始而已,用不了多久,景天奕的胃口立刻就會急劇銳減,及至最近,就算是再好的辦法,卻也都收效甚微。
而今天看了燕奇的紅茶,聯想到之前燕奇的桃梨花膳以及飛蝗宴上景天奕的反應,小喜子非常確定,如果有人能夠改變這一切,那這個人一定就是燕奇。
所以,今晚小喜子獨自悄然前來千雲殿,就是希望燕奇能夠展現他那獨特的魔力,拯救景天奕的胃口於水火之中。
敘說整件事的過程中,小喜子一直神情憂鬱,及至後來動情處,更是愁眉苦臉唉聲歎氣,最後懇求燕奇時,更是一反過去對燕奇的常態,言辭懇切,情發肺腑,就差直接跪下抱著燕奇的腿叫爹了。
小喜子說的這些,燕奇也都或耳聞或親見過,知道小喜子所言不虛,隻是沒有料到的是,小喜子竟然會這麽快就找到自己的頭上來。
如果是過去,燕奇肯定直接一口就回絕了。但是此時自己的處境,再加上小喜子最後那麽大頂的帽子扣了過來,恐怕自己就算是想要拒絕,退路也不多了。
燕奇並沒有立刻大包大攬,也沒有一口氣回絕,而是裝作很是為難的樣子,在殿內來回皺眉踱步了很久,一邊注視著小喜子的神情。
等到火候差不多了,燕奇這才停了下腳步,珍而重之的對小喜子說道:“既然喜公公如此看重本宮,本宮自然不會抽身而去,更何況,這更是為了陛下,為了祖宗的社稷江山,本宮自是義不容辭,隻是……”
“雲主子您有何為難,請盡管開口,小喜子保證一定會全力配合,請您一定對奴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小喜子言之鑿鑿的同時,眼神中透出深刻的懇切。
燕奇肅容,對小喜子緩緩而敘:“喜公公多慮了,您對陛下如此衷心,親自登門而至,本宮又怎麽可能自珍敝帚。不過,本宮有些話是要先說在前麵的,畢竟這種事情並無跡可尋,本宮也隻能摸著石頭過河。本宮保證一定會盡力而為,但是結果如何,就無法確定了。”
小喜子大喜過望:“雲主子肯出手,奴才就已經感恩戴德,又怎會有多餘心思。”
“那,就請喜公公讓本宮思慮幾日,一有頭緒,本宮就會立刻相商,如何?”燕奇下了逐客令。
小喜子玲瓏剔透:“那是自然,奴才深夜叨擾,也是該退了,雲主子您好好休息,奴才就先告退了。”
送別了小喜子,燕奇思緒起伏,睡意完全消失殆盡。
這倒不是因為遇到了難事,其實在被馬蜂狂蜇後的修養之時,燕奇就已經計至此地,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機會竟會到來的如此迅速。
胸有竹成的燕奇,很快就迎來了第二天的日出。
雖然一夜未眠,但是燕奇的精神卻出奇的好。
當天的早膳後,燕奇跟小喜子通了聲氣。
小喜子沒想到昨晚剛說完,燕奇今天立刻就有了法子,高興還來不及,哪還會多想,於是立刻在燕奇的授意下,跟景天奕找了個借口請了假,並著人替自己和燕奇在禦書房伺候著,然後,就跟著燕奇回到了千雲殿。
燕奇一回千雲殿,就立刻讓小喜子稍候的同時,自己一個人入了小廚房。
不一會兒,燕奇就端著一盤紅色的炒飯走了進來,並放在了小喜子的麵前。
看著這盤顏色豔麗的炒飯,小喜子不由自主的突然打了個哆嗦。
燕奇示意小喜子嚐一下:“喜公公,請吧。”
小喜子為難的看了看燕奇:“雲主子,這?”
“怎麽了嗎?”燕奇佯裝不懂的反問道。
“不,沒什麽……”小喜子低頭的同時,悄然環顧四周,但是這次為了隱秘行事,每次來千雲殿他都沒帶隨侍,這下倒好,反而因為這個的原因,倒是把自己逼到了一種異常尷尬的境地。
燕奇提醒小喜子:“喜公公,飯冷掉了可就不好吃了。”
看燕奇的反應,小喜子知道自己這次絕對是逃不掉了,索性一咬牙,拿起了勺子。
小喜子小心翼翼的,先將鼻子稍稍湊近些了炒飯,用豁出去的混不怠心情,輕微無比的嗅了嗅,卻沒想進入鼻端的,竟是一股淡淡的混合著油香的特殊甜香氣味。
香氣入鼻的一瞬,小喜子的喉頭不禁本能的吞咽了一下。
小喜子知道,此刻就算是自己主動開口詢問,恐怕這個雲主子也不會立馬揭開謎底的,反正味道聞起來也沒有異常,那就嚐一口吧。
手中的勺子走起,小喜子挖起滿滿一勺的紅色炒飯。
勺中的熱氣立刻騰騰上升,熏蒸的那特殊的香氣更加濃冽,小喜子鼓足勇氣深深一吸,還不等香氣在胸腹間散開,小喜子的口齒間已經本能的分泌出大量的唾液。
仍然微皺著眉頭,那勺炒飯終於被小喜子送到了自己的嘴中。
富有彈性的米粒粒分明,被清冽的酸甜給包裹著,輕輕咀嚼間,這清爽適中的酸甜感立刻在口中擴散開來,完全沒有糖醋口感的沉重,也沒有因為是炒飯而顯得油膩,在被油激發出的蛋的醇厚的映襯下,更是襯托的這酸甜宛若晴空天籟涓涓清泉,灑脫而不俗。
不用燕奇的催促,第二勺就立刻消失在小喜子的口中。
無法自拔的,剛剛小喜子還在皺著眉頭一臉的抗拒,現在卻像個餓了許久的饑漢一般,絲毫不顧自己的儀態,低頭猛扒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