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師父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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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明德老弟,他還好麽

    葉明德

    袁老口的葉明德正是葉濤的恩師,曾經把在孤兒院的葉濤一手帶大,還將畢生所學皆無保留的留給葉濤,並且臨終囑咐自己來尋找那邪瞳鬼玉的人。小說恐怕葉濤一生不拜天,不敬地,唯一能讓他拜敬的人,便是他自己的師父,葉明德。

    可是,葉濤知道的是,師父一生都很低調行事,甚至很少與人來往,二十多年來,始終帶著葉濤走南闖北,居無定所,甚至葉明德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自己收養過一個孩子,可以說,在收養了葉濤的那一刻起,葉明德徹底的與世隔絕了。

    但是讓葉濤怎麽也想不到的是,在雲南,在昆明這個郊區的園林,在這個非法的賭石交易所,竟然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師父

    你什麽意思葉濤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問道。

    袁老像是追憶般,沒有回答葉濤的問題,而是看著遠方,沙啞著說道:二十多年了,他再也沒有和我聯係,甚至很多時候我都在想,他會不會已經不在人世了,嗬嗬,不過我沒有想到,冥冥命運自有安排,竟然讓你出現在了雲南,更是坐在了我的對麵說著,袁老緩緩的轉過身來,眼卻隱約的泛著淚光。

    我想你是認錯人了葉濤雖然不知道眼前這老頭和自己師父究竟是什麽關係,但是師父臨終前,曾說過,葉濤以後是獨身一人,無師,無父,無母,不要向任何人提到自己。所以,葉濤根本沒有任何考慮,直接一口否決了袁老那肯定的語氣。

    你騙不了我。袁老歎著氣,含著淚,顫抖的拄著拐杖坐在了葉濤的對麵,道:葉明德一生無妻無妾,無兒無女,孤獨一生,卻是天縱才,恐怕全天下,也隻有他一個人會看韻鑒物。

    葉濤的心裏微微一驚,這個老頭說的的確沒錯,看古玩的獨有的氣韻來鑒別真假,的確隻有師父一人會,恐怕這老頭在一次調查過自己否則也不會如此肯定自己和師父之間有著某種關係了。

    而你,繼承了他的衣缽,我說的沒錯吧袁老微微的笑了笑,道:我和他算算也有幾十年的交情了,可以說是忘年之交,可自從二十三年前他說要辦個重要的事,從此再無他的下落,這麽多年了,我一直在尋找他他,還好麽

    葉濤有些傷感的歎了口氣,雖然不能完全相信袁老的話,可他卻不覺得即使說出實話對他有什麽不好,隻能默默嘀咕一句,對不起師父,然後麵對著師父的這個故人,黯然傷神的說道:師父在五年前病逝了

    沉默,兩個人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裏,一股哀傷的氣氛籠罩著四周。

    許久,袁老才長長的歎了口氣,眼泛著一絲淚花,顫抖著聲音道:天嫉英才啊天嫉英才啊明德老弟啊,為什麽這麽多年,你都不聯係我,難道你真的忘了你這個老哥哥了麽悲哀的情緒也感染了葉濤。

    追溯到孩提時代,沒有童年,沒有夥伴,更沒有朗朗悅耳的讀書聲,有的,隻是師父的諄諄教誨,有的隻是反複不停的教授著自己各種生存的技巧,二十年來,葉濤學會了如何做人做事如何麵對人生,許多師父曾經說過的話,都縈繞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如今,物是人非,人鬼兩隔,仿佛像是昔日那不太現實的幻覺,讓人感到如此的不真實。

    袁老捶胸頓足,泣不成聲,喃喃自語的提到了許多葉明德的事情,葉濤,隻是坐在那裏靜靜的聆聽著。

    你知道麽,二十多年前,明德老弟和你這個年齡差不多,當時他第一次來雲南,我們在這裏通過賭石結識的。袁老感歎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臉寫滿了滄桑,緩緩的說道:那時,緬甸來了一批老坑的仔料,一共一百三十多塊,我記得很清楚

    葉濤聚精會神的聽著,師父除了提到過自己在陵墓的那件事外,幾乎沒有和葉濤提過任何過往的事情,而讓他想不到的是,師父像自己這個年齡的時候,切石斷玉,聖手鑒寶,讓人是歎為觀止。甚至連袁老自己說起來的時候,語氣也充滿了讚歎和欣賞。

    恐怕你沒聽他說過吧當初那一百三十多塊,他自己隻選了三塊,而那三塊,也是所有仔料裏僅有的三塊乘翡翠,當時可以說是技驚四座,連當時從北京趕來的一名鑒玉的專家也都驚歎其為曠世才袁老將他知道的葉明德如同講述故事般講給了葉濤。

    可當葉濤聽了這些事情,卻猛然發現,自己和師父起來實在是太渺小了,這麽多年,師父總誇他青出於藍,甚至連他自己也相信自己是青出於藍,已經超越了師父。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袁老口的師父,卻有著驚天地,泣鬼神般的天賦,可以說,他自歎不如。

    在第一次從這賭石交易場裏成為了最大的贏家之後,袁老可以說和葉明德有了深如管鮑般的交情,而這清香宜人的茉莉茶是當年葉明德教袁老泡製的。可以說,袁老在內心裏對葉明德更多的是敬佩。

    可人算不如天算,袁老怎麽也沒有想到,葉明德竟然會收了一個徒弟,並將其帶大成人後,撒手人寰。

    漫長的交談,話題都是圍繞著葉明德,葉濤聽著袁老講述著師父那驚心動魄的賭石經曆,那猶如神鬼般的鑒寶絕技,還有那精通陰陽的通曉天地本領,每一件都讓他驚歎不已。

    漸漸的,天色入夜,樓下的賭石交易已經完全收尾了,贏家自然是興高采烈的拿著贏來的東西離開了,而輸家,可以說是悲憤欲絕,鬧死鬧活的不再少數。

    陪著袁老爺子聊著天,葉濤一邊看著樓下逐一離開的人們。

    十賭九輸,皆因貪念啊。袁老也隨之看了一眼離開的人,歎了口氣,搖頭道。

    可這最大收益的人,卻是老爺子您不是麽葉濤卻微微一笑,道。

    袁老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不可否認的點著頭,道:是啊我們袁家做這生意在昆明也可以說是有些名氣,四十多年了,靠的,是賭石和玉行,不過有的時候,真的覺得人這種動物很可悲。

    貪婪懶惰欲望,每一個人都有。葉濤喝著茶水,淡然的說道:袁老,天色不早了,我也該走了,感謝您今天給我講的這些,讓我了解了我師父以前的事,謝謝。說罷,葉濤起身對著袁老很是禮貌的微微鞠了一躬。

    袁老笑嗬嗬的拄著拐杖,看著葉濤,似乎記起了什麽事一樣,問道:對了,葉濤啊,我想要問你一件事啊。

    您說。

    你師父的墳在哪啊畢竟這麽多年的老友了,哎,生無緣再見,可卻能讓我在他走後能再去看一眼,也算是圓了我這心願了。袁老說的情深意切,感人肺腑,一臉懇求的看著葉濤。

    葉濤剛要開口,腦海突然浮現出了師父臨終前曾經囑咐過自己的一件事。

    不要告訴任何人自己葬在了什麽地方,這個世界,除了葉濤以外,沒有人再知道他的墓在什麽地方。

    恍然間,葉濤突然覺得師父似乎想要躲避什麽,或者說是隱藏,防備著什麽,他略微的思忖了一下,雖然袁老怎麽看都沒有絲毫的虛假做作,可師父既然這麽說,那應該想到這個人,也是說,連他也算進去了。

    師父當年是火化掉的,骨灰被我撒進長江了,這是他的夙願,希望自己死後能夠與山河融為一體,不希望自己被長埋地下,或者被裝進狹窄的骨灰盒。葉濤歎了口氣,隨口撒了一個謊言,道。

    袁老微微一怔,顯然,他沒有想到葉濤竟然會這麽說,不過卻也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歎了口氣,搖著頭道:哎,既然是這樣,那算了,待我百年之後,也會讓人把我的骨灰撒入長江,說不定,我們還能在另一個地方見麵呢。

    嗬嗬葉濤笑了笑,說了聲告辭後,在一名大漢的帶領下,離開了別墅。

    三樓的小閣樓,袁老歎了口氣,本還有些滄桑的臉漸漸的浮現出了一絲陰毒的恨意,他拄著拐杖,緩慢的走到了窗前,看著葉濤乘車離開,一路消失在自己的視野,微微的眯著眼睛,冷冷的說道:葉明德啊,你這徒弟的話十有九假,嗬嗬,還真是和你一個樣子,奸詐狡猾呢。

    他的話音未落,一個年輕貌美,長的清新脫俗的的清秀女子走了進來,徑直的來到了袁老的身後,將一件皮肩披在了袁老的肩膀,柔聲的說道:爺爺,天涼了,您別總來這裏喝茶了,飯已經好了,等您下去了。

    袁老笑眯眯的回過頭,輕輕的刮了一下這個漂亮的女孩的鼻尖,十分寵愛的說道:你個小丫頭,大學畢業後陪著我這糟老頭子,年輕人應該有個年輕人的活法,別總悶在這裏,再悶壞了身體,多出去玩玩也好啊。

    女孩撒嬌般的搖著袁老的胳膊,十分可愛的噤著鼻子,嘻笑道:我才不要,我走到哪身後都跟著一群臉色死板的大叔,還是在家裏自由些,沒人跟著,愛做什麽做什麽。

    哎,你啊你。袁老無奈的笑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猶如清水芙蓉般脫俗的孫子,疼愛的不得了,摸著她柔順的秀發,問道:是不是應該給你找個婆家了

    女孩頓時鼓起了腮幫子,滿臉羞紅的撒嬌道:爺爺,你說什麽呢我才不要,不理你了,我先下樓了說著,起身跑到了樓下。

    袁老看著自己的孫女離開後,笑容漸漸的收斂了起來,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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