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進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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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左端著飯進了屋子, 見童言仍將身子埋在被窩裏,不肯出來, 歎了口氣道:“言少爺, 您都在床上躺了這麽些天呢,又不肯看大夫, 可把夫人急壞了!出了什麽事兒?說出來也好讓小左給你分擔分擔。”
“無事, 天氣涼了,我貪睡罷了!”童言隔著被子發出悶悶的說話聲。
童左聽她的聲音中氣十足,也不像是感了風寒, 她心道奇怪, 前些天大少奶奶也是如此,說是身子不舒服,在房中也不出來。
“最近大哥和嫂嫂如何?”童言忍不住發了問,又怕童左疑心,就將二人都問了。
童左如實回道:“許是最近氣溫驟降, 大少爺的身子抗不住, 感了風寒。不過大夫說並無大礙。夫人怕大少奶奶被傳染了, 又收拾了間屋子出來,給大少奶奶住。前些日子我一直未見著大少奶奶,後來聽小柔說是身子不適, 就在房裏休息了幾日。自從夫人把屋子收拾好後,大少奶奶又時常在院子裏頭轉悠了,想來身子是好些了。”
“好,你忙你的去吧!待會兒我餓了, 自然會起來吃飯的。”
童左走後,童言又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自己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但她卻估不到嫂嫂心中所想。嫂嫂會厭惡自己嗎?明明是女子,卻欺騙了嫂嫂的感情!嫂嫂會將自己的身份泄露嗎?童言從未如此不知所措過,也從未如此沒有信心過!
“小柔,二少爺還是悶在房中不肯出門嗎?”秦梓桐做著刺繡,好似不經意的詢問。
小柔正羨慕的瞧著秦梓桐秀的花樣,點頭道:“也不知二少爺怎麽了,聽其他人說恐怕是狐狸精纏身!”
秦梓桐不禁啞然失笑,“怎會有這種說法?”
“二少爺平日裏連個小病都不生的,如今賴在房中天天睡著,想來想在夢裏頭和狐狸精私會。”小柔煞有其事的說著。
秦梓桐沉默了,她知道童言為何如此,心道:她定是氣我破了她的身子罷!一個女子最寶貴的東西就這般被人奪走了,又怎能不氣不恨?
秦梓桐此刻不明自己的心,亦不明童言的心。當童言的女兒身被自己發現時,心裏頭是憤怒的,整顆心仿佛掉入了深淵,她沒有想過再去原諒她,所謂愛有多深,恨有多深。她更忘不了那夜童言迷醉的表情,她口中一直喚著的都是自己的名字。自己到底該如何是好?童言為何要以男裝示人?是不是自己裝作不知,一切都會像從前一樣?隻是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大少奶奶,您的胞弟在正廳求見。”
秦梓桐放下了手中的刺繡,匆匆的趕往正廳。前些日子她托小柔訂了幾件棉衣,想在冬日來臨前回趟娘家將棉衣送過去,隻是出了那事後,自己竟將家裏人的事兒都拋於了腦後,想到此,不禁十分慚愧。
“旗木!”
“姐!”
親人相見不禁紅了雙眼。
“姐,你在童家過的如何?姐夫沒有欺負你吧...”秦旗木一一詢問著。
秦梓桐微微笑了笑,以往那個嗜賭如命的弟弟竟登門拜訪,還對自己噓寒問暖,她已經覺得很開心了,“在這兒吃的好,住的好。大少爺他對我很好。”
秦旗木聽著自家姐姐管相公喚作大少爺,便覺這裏頭定有些文章,但是姐姐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姐,童家每月還給月錢嗎?我聽外頭的人說,王員外給他娘子每月二十兩紋銀呢。”
秦梓桐抿了口茶道:“我在這兒吃穿用度都不需要花錢,還需要什麽月錢?怎突然問起這個來?可是又欠了賭坊的銀子!”
秦旗木忙擺手,心虛道:“若是我再去那賭坊,定砍了雙手。我隻是,隻是隨口問問罷了。”
秦梓桐聽畢,這才放下心來,“我前幾日訂做了幾件棉衣,待做好後我送回去,順道看看爹娘。”
“好,我今兒回去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爹娘,他們可是時常念叨著姐姐你呢。”
秦梓桐笑了笑,總覺得和弟弟之間生分了許多。
“姐,童二爺可在府上?我有事尋他。”秦旗木小心翼翼的開了口,他這幾日尋不到人,隻得找到府上來了。
“你今兒算是白來了,她,她身子不適一直在屋子裏頭待著,你尋她何事?等她好了,我同她說一聲便是。”
“好,那就有勞姐姐了,鋪子裏頭還有事,我就先回了。”秦旗木喝了口茶便告辭了。
秦梓桐未免有些失落,她知旗木此次是特意尋童言而來,不過隻是打著自己的幌子罷了。
入夜,小柔和童左回了房中。
“童左,二少爺可是真被狐狸精給纏上了?”小柔睜著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道。
童左拿濕毛巾擦了把臉,嗬嗬笑道:“這又是誰傳出來的鬼話?言少爺好的很呢,不過卻也奇怪,好端端的天天悶在被窩裏頭幹嘛!”
“入了夢,就能和狐狸精私會了唄!”
童左無奈的笑了,心道就算言少爺是狐狸精勾引了,也肯定是隻公的。
“聽說過幾日要請道士前來做法!”
“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沒聽說過?”童左大驚。
“寶姐姐不小心說漏了嘴,你可別告訴旁人。若是將狐狸精嚇走了,可就白忙活了!要抓也要抓她個現行!”小柔略帶興奮的說著。
“你就不怕?”
“有你在我怕啥?”小柔脫口而出,待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之後,一下子漲紅了臉。
童左聽了小柔的話,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看著小柔脹紅的臉頰,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心底生出,這種感覺很微妙,有種,想抱抱小柔的衝動。
“小柔...”
小柔抬眼瞧了瞧童左,那癡迷的神情竟讓她的心漏了幾拍。
氣氛有些微妙,童左覺得空氣中多了幾分燥熱。
小柔卻覺得太過安靜,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了,忙尋了話題,“聽說小雅姐姐已經在府上幹了十年,前幾日她的家裏人來尋,說是要安排她回家和她表哥成親。管家說有五十兩的安家費呢。”
“難怪我瞧小雅姐最近總是傻樂,原來要回家成親了。”童左默默的說著。
“不替小雅姐高興嗎?怎麽這幅神情。”
“小柔,你有表哥嗎?”童左沒應小柔問題,卻是又拋出個不著邊際的問題來,她低著個頭,不敢瞧她。
小柔走到童左跟前,握住她的手,笑意盈盈的說道:“我表哥都娶妻生子了。”
童左感受著小柔手心的溫暖,一股暖流流入心間,隻傻傻的說:“我...我沒有表哥。”
小柔“噗呲”一下笑出了聲,“誰管你有沒有表哥。”臉上卻忽然一沉,“你是二少爺買回來的,自然是她房裏的人。”
“我...我和二少爺隻是兄弟,二少爺她...她...”
“我逗你玩呢,你不是經常逗我,說我是大少爺房裏的人。”小柔扯著嘴角笑著,隻是眼裏卻有些落寞。
“你...你是我房裏的人。”童左將手覆在了小柔的手背上,這麽呆呆的說著。
小柔愣住了,囁嚅道:“你...你又逗我。”
童左瞧著小柔微張的小嘴,上頭抹了紅紅的胭脂,鮮嫩欲滴,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子用嘴巴輕輕的碰了碰小柔的唇瓣。
小柔的腦袋轟的一下炸了,本能的朝後退了幾步,她的臉紅的似要滴出血來般。“我...我乏了,先睡了。”小柔結結巴巴的說著,頭也不回的鑽入了棉被裏。
童左摸了摸嘴唇,那兒似乎還留有小柔的痕跡,隻是她的心,好疼,好疼。
小柔將臉埋在了棉被裏,心跳的厲害,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胸膛一樣,她捂著心口,防止心蹦出來。臉上也燙的厲害,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感了風寒。又想起童左輕輕的在她嘴上啄了那麽一下,那心竟跳的更快了!被子裏實在悶的厲害,她探出個腦袋來,偷偷的朝童左那兒瞧去,見她蜷在被子裏,隱約能聽見她小聲的抽泣著。
小柔想起以前的夜裏,自己被其他丫鬟欺負了,也是這麽躲在被窩裏獨自流淚。每次童左都會死皮賴臉的鑽入自己的被窩,說是安慰自己。小柔捂著心口想著:明明是你欺負了我,怎的還傷起了心來,我的嘴巴,可是從未有人碰過的呢。
小柔雖那般想著,卻仍是不忍心童左傷心,她可是從未瞧見過童左傷心呢,小柔離了被窩跳到了童左的床上。
“你...你來幹嘛!”童左故作堅強。
“我來安慰你呀!”小柔說完,用力將被窩拉開,然後鑽了進去。二人麵麵相對,小柔一遍遍的幫著童左順著氣,“乖了,不傷心了。明明是你欺負的我,怎的還哭。”
“你...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我...”小柔一時不知如何回應,不喜歡嗎?她在心裏否認了。喜歡嗎?可是兩個女子又談何喜歡。借著月光,她瞧見童左可憐巴巴的瞧著自己,不由的生出了欺負她的想法,她慢慢的靠近,四片唇瓣竟是貼在了一起。
小柔紅著臉將唇瓣分開,逞強道:“我也欺負了你,你...你還傷心嗎?”
童左沒有回答,隻是用雙手環住了小柔的腰身,“我可以抱著你睡嗎?”
“你都已經抱了。”小柔翻了翻白眼。卻在童左眼裏看來,是那樣的可愛,她的心又蠢蠢欲動,又將嘴巴湊了過去。
“童左,你...你又欺負我...唔...”小柔嗚嗚的喊著,卻最終沉浸在這個吻裏。
作者有話要說: 童左:言少爺,您...能不能將小柔賞給我。
童言驚的筷子都掉了:這,這得問大哥的意思。
童左一臉挫敗:言少爺替我求求情唄。
童言:這個自然沒問題,隻是,你,你怎麽把人家小柔給拐到手了?可是天天跟著我女扮男裝,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了?
童左摸了摸腦袋:就,就每晚親親她。
童言不信:這麽簡單?
童左:就,就這麽簡單啊。她還總親我。
童言內心:原來親親就能拐到個娘子?枉我一世英名,竟費了那般大的勁,還未將嫂嫂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