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醉仙樓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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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令一到臘月, 就該置辦年事了。而年事最重要者莫過於祭祖,所以童府先將宗祠打開, 派人打掃, 同時收拾供器,為祭祀作準備。其次是壓歲, 就是發放壓歲錢。童府的壓歲錢做的很精致, 用一百五十三兩碎金子鑄了二百二十個小錁子,有梅花式的,有海棠式的, 還有筆錠如意、八寶連春等等不同樣式。三是送年禮, 置辦一些頗為貴重的稀罕物送給淩雲城中有名望的人家。四是向童府子弟們發放年物。五是貼對聯,換門神。六是門麵、掛牌等顯眼之處。這些都屬於過年的準備。
往年這些年事都是由童夫人親自操持,今年也不列外,同往年不同的是,她還喚了秦梓桐在旁學著, 忙活了幾日, 終於將這些年事的準備操辦妥當。
童言見不得秦梓桐操勞, 便幫著秦梓桐向童夫人告假,“娘親,嫂嫂都同你學了好些日子了, 今兒嫂嫂的弟弟旗木請我吃酒,他許久未見嫂嫂了,想念的緊,希望我能帶上嫂嫂一起。”
童夫人戳了戳童言的額頭道:“你想帶你嫂嫂出去, 問你嫂嫂便是,何必來問我?我這兒的事兒差不多都忙完了,這些日子也苦了她了,是該好好的出去耍耍了。”
得了童夫人的許可,童言猶如吃下了顆定心丸,興衝衝的去請秦梓桐外出了。
馬車內,秦梓桐依偎在童言的懷裏,麵上掛著幸福的笑容,她抬頭瞧了瞧童言,卻正好和她火熱的眼神相撞,忙害羞的移開了視線。
“嫂嫂,怎還是這般害羞,昨夜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呢!”童言揉捏著秦梓桐的小手笑道,她愛煞了秦梓桐嬌羞的神情,總是忍不住出言挑逗。白日裏的秦梓桐矜持羞澀,但是一旦熄了燭火後,卻像變了個人似的,妖嬈的令她著迷。
秦梓桐臉上的紅潤更甚,嗔道:“大白日的,胡說什麽呢?怎的越來越不害臊了?”
童言忍不住在秦梓桐臉上“麽”了一口,“若是我害臊,怎能將嫂嫂勾引到床上去?”
“越說越離譜,不同你說了!”秦梓桐佯裝不悅,掙紮著離了童言的懷抱,坐的離童言遠遠的。
童言探著身子拉著秦梓桐袖口楚楚可憐道:“好嫂嫂,莫要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如今隻有我兩人,夫妻間的情話有何說不得的?”
秦梓桐隻裝了一會兒功夫便憋不住了,笑道:“我何時說我生氣了?”
童言麵上掛著傷心之意,“可是嫂嫂剛剛確確實實傷了言兒的心,該如何補償?”
“你想讓我如何補償呢?”秦梓桐反問。
童言舔了舔嘴唇麵露期待,“若是在開飯前能嚐嚐嫂嫂唇上的胭脂做開胃菜,那可是極好的!”
“就知道你腦子裏成日都裝著這些不正經,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秦梓桐含羞帶怨道。
卻是徑直坐在了童言的腿上,送上了紅豔飽滿的雙唇,她知道若是不滿足童言的願望,指不定還要怎麽折騰她呢,倒不如主動些,免得童言再找借口挑逗她。
隻聽童言的喉頭傳來幾聲“咕嚕”聲,原來是童言在吞咽著口水,大白日的外頭還有這些人,真真是刺激極了,童言含住了秦梓桐紅唇,細細的吻了個遍,將她嘴巴上的胭脂都舔了個幹淨,正欲撬開秦梓桐的牙關,去與她的小舌玩遊戲時,秦梓桐卻偏開了腦袋,結束了這個吻。
“你個饞貓,不是說隻吃胭脂的嗎?怎還想吃我的口水?”秦梓桐瞧著童言欲求不滿的樣子,心中有些得意,卻見童言仍是將嘴巴湊過來,忙阻止道:“好言兒,酒樓就快到了,莫鬧了!”
童言訕訕的笑了笑,“多謝娘子提醒。”童言說完眼裏閃過一絲狡黠,心道:這不過是開胃菜罷了,今兒可是有滿漢全席吃呢!不急,不急!
秦梓桐不知童言心中所想,隻道自己的話震懾到了童言呢。
二人在馬車內整理了下衣衫,不一會兒“醉仙樓”便到了。
已到飯點,“醉仙樓”裏高朋滿座,二人徑直入了早早定好的雅間,倒也沒什麽人注意到她二人。
秦旗木早早的就在雅間裏候著,正拿著菜單皺著眉頭,心道:“這醉仙樓裏頭的菜也忒貴了些罷!單單這一盤涼拌黃瓜就要十文錢,那些個葷菜就不必說了,這一頓飯怕是自己幾個月的工錢都不夠塞牙縫的!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才來的起的地方!”
“旗木,可點好菜了?”
秦旗木見二人到了,忙起身喚道:“童二爺,姐,你們來了啊。”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童二爺喜歡吃什麽,不敢妄自做主。”
“都是自家人,不必這麽客氣。”童言說話間拉開了椅子先讓秦梓桐入了坐,然後挨著秦梓桐坐下。
秦旗木瞧著童言貼心的對待自己的姐姐,心裏頭的內疚之情也少了許多,可惜,美中不足的是,童二爺並不是自己的姐夫。
童言喚了小二,點了“醉仙樓”裏的特色,又依著秦梓桐的口味,點了幾個爽口的蔬菜。
秦梓桐聽著童言滔滔不絕的點著菜,偷偷的扯了扯童言的衣袖,示意點的太多了些。
待小二樂滋滋的走後,秦梓桐這才責備道:“我們隻三個人,如何能吃完那麽些菜呢。”
童言隻當是秦梓桐心疼秦旗木的工錢,笑道:“嫂嫂莫為旗木心疼錢,這餐我請。”
秦梓桐白了她一眼,嘟囔道:“我才沒有心疼,隻是實在是太浪費了。”
童言忙哄道:“都是我不好,成日裏大手大腳習慣了,不過難得請嫂嫂和旗木吃頓飯,若是不吃好些,我童二爺的臉往哪擱?”
秦梓桐見秦旗木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們,忙拿腳踢了踢童言,示意她規矩一些。
童言清了清嗓子,正兒八經的坐直了身子,見秦旗木茶杯中的水已經見底,拿起茶壺替他斟滿。
秦旗木哪敢受此待遇,慌忙道:“童二爺,您坐著就好,這等小事我來便可!”
童言視他為自己心上人的弟弟,既然他已經改邪歸正,自然愛屋及烏,也可給自己加些印象分。“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你是嫂嫂的弟弟,便也是我的弟弟。”
秦旗木雙手捧著茶杯,抿了一口,不自然的笑了笑。他也不是傻子,自從秦梓桐嫁入童府後,淩雲城裏的風言風語那是從未停歇過的。他早就覺得童二爺待自家姐姐不一般,再加上這些傳言,更是半信半疑了,而如今,童二爺竟是討好起他這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若是說童二爺和自家姐姐隻是尋常的叔嫂關係,他自然是不信的。
說話間,美味陸續上桌,童言招呼著秦旗木吃菜,更是極為熱情的照顧著秦梓桐,變著花樣的朝著她碗中夾著美味,“嫂嫂你嚐嚐這個,堪稱淩雲城的一絕!”“旗木,別愣著呀,天兒冷,再不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秦旗木埋頭吃著,漸漸有些出神,他見童言的態度,心中越發肯定她們的關係不一般,不過,又有何關係呢?姐姐始終尋到了她所愛的人,她那發自肺腑的笑容也是不常見的。一對璧人在他眼前恩恩愛愛,秦旗木的心卻更加難受了。他想著,自己好不容易才尋得了自己所愛的人,本以為隻要籌得了一百兩銀子便能贖她回家,可是事與願違,半路突然殺出了個陳咬金,竟是出一千兩的高價要買了他所愛的人!雖然老鴇給了他些時間籌錢,可是一千兩銀子,他如何能籌齊?他更是沒臉再向童二爺要了,一千兩,就是將自己賣了,也掙不回來。
“旗木,可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秦梓桐見秦旗木出了神,忍不住問道。
秦旗木擺了擺手笑道:“我能有什麽事兒?姐你別多想。”
秦梓桐夾了筷子牛肉到秦旗木碗中道:“既然無事就莫要發呆了,你小時候最愛吃牛肉了,多吃些。”她見秦旗木不再遊手好閑,沉迷賭場,尋了個正經的差事做了這麽久,心裏頭十分安慰。
秦旗木難得吃的這麽好,一人就解決了大半桌的菜肴,他心有鬱結,竟是拿吃來排解。
飯畢,童言喚了小二過來結賬。
秦旗木不好意思道:“童二爺幫了我這麽多,竟還要二爺請客,旗木實在是慚愧。”
童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來日方長,待嫂嫂當了童府的主母,自然要好好提攜你一番!”
秦旗木心下一驚,麵上掩飾不住的喜意,“當真?姐姐真能做上主母之位?”
童言頗為深意的說道:“真誠做人,勤懇做事,富貴日子自然少不了。”
秦旗木自然知道童言所言何意,忙應道:“旗木日後定會好好做人,再不去做那些混賬事了。”
三人又是一陣寒暄,秦旗木見做工的時辰到了,忙告辭,雖說他是童家大少爺的小舅子,可是掌櫃的卻不認這些,若是去遲了,可是要被罰工錢的!
童言扶著秦梓桐上了馬車,馬車漸行漸遠,卻不是回府的路。
秦梓桐掀開簾子看著陌生的小路疑惑道:“言兒,我們這是去哪裏?”
童言略帶神秘的說道:“去了就知道了,我又不會將嫂嫂賣了,不必擔心!”
馬車上,免不了吃頓豆腐,待到了目的地,童言已然心滿意足,倒是難為了秦梓桐,被童言逗弄的竟隱約有了些濕意。
馬車朝著城北駛去,漸漸遠離了繁華的街市,來到了處雅致的小院裏。卻見院子旁豎著一塊招牌,“洛神湯”三個字印入眼前。
秦梓桐出聲詢問“這是?”
童言拉著秦梓桐的手朝裏頭走去,邊走邊解釋道:“我幾年前外出遊玩時意外發現了溫泉,便偷偷的建了個洛神湯,以此來獨享。大冬天的,偶爾來泡個溫泉,真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如今能帶著自己摯愛來,可謂是賽神仙了!”
秦梓桐隻從童言口中聽出了她想和自己一起泡溫泉之意,雖然和童言已經將該做的與不該做的事情都一並做了,但大白天的赤膊相對,還真是頭一次,秦梓桐越想越害臊,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任由童言牽著走,心中竟隱約有些期待。她還未仔細的瞧過童言的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