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來著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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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言知秦梓桐的病好的七七八八了, 滿心雀躍,正幻想著某些不可描述的事兒, 卻不想外頭看門的小廝前來稟報道:“二少爺, 門外來了一男一女,自稱是大少奶奶家的親戚。”

    童言似是幹壞事被撞見了一般, 瞬間滿臉通紅, 她清了清嗓子以做掩飾,問道:“什麽親戚?”她想著,秦家的人怎麽還有臉過來?

    “回二少爺, 好像說是表哥和表妹。”

    童言放下茶杯, 起了身,沉思了一會兒,當她聽見表哥這個詞後,不禁皺了皺眉頭,以往的不少友人都和表妹們曖昧不清, 桐兒的表哥來了, 著實令她渾身不舒服, 這年邊上的過來拜訪,所謂何意?恐怕是想做秦家的和事佬吧!

    童言心裏頭雖有些抵觸,但想著若是桐兒和他們要好, 也不能怠慢了,隻好吩咐身旁伺候的丫鬟道:“你去瞧瞧大少奶奶的身子可好些了沒,問她可想見前來拜訪的表哥和表妹。”又喚了小廝,讓他請等候的客人前來。

    不一會兒小廝便領著兩位客人來了。

    童言一瞧見那男子的樣貌, 便放下了心來,這人長的肥頭大耳,滿臉堆著笑意,隻是那滿麵的油光讓童言不禁將臉給別了過去,正好將目光落在了秦梓桐表妹的身上,這表妹卻是和這表哥長的相差甚遠,她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怎麽瞧也不像是一家人。

    楊曼雲見童言望著她,向童言投去了一個羞澀的笑容,連連低下頭去,隻是心裏頭卻竊喜,瞧這童二爺的樣子,怕是對自己頗有好感。

    小廝請他們入了坐,又遞上了茶水,這才退下。

    待二人坐下後,童言開口道:“二位可是我嫂嫂的表哥和表妹?”

    那肥頭大耳的男子起身作揖道:“正是,我叫楊勇,這位是我妹妹楊曼雲,想來您一定是童二爺了吧?”

    一旁的楊曼雲也跟著起了身。

    童言忙客氣的喊他們入了座,問道:“二位前來可是想同嫂嫂敘敘舊的?可真是不巧了,嫂嫂近來身子不適,我已經喚了下人過去問了,也不知嫂嫂她能不能過來相見了。”

    誰料楊勇竟道:“不礙事的。這次我就送小妹過來,她想梓桐了,想在這兒小住幾日,不知道方不方便。”

    既然對方都開了口,童言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麽,隻道:“那我要問過嫂嫂的意思了。”

    說話間,小柔扶著秦梓桐就來了。

    童言見秦梓桐的氣色好了許久,欣喜的迎了上去,卻因有外人在場,不好過於親昵,隻好作揖恭敬道:“嫂嫂身子可好些了?”

    “有勞言兒掛念,已無大礙了。”秦梓桐話中帶著疏離,隻是和童言對視時,二人皆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了真情,雖然立馬別開了眼,二人卻如同做賊般,臉有些微微發燙了。

    當秦梓桐瞧見楊曼雲時,臉上有些說不出的喜悅,而楊曼雲也是毫不掩飾的直接衝到了秦梓桐的跟前,和她擁抱了片刻,道:“梓桐姐姐,我可想死你了。”二人又牽著手一同入了坐。

    童言見二人如此親密不禁吃味了起來,卻又不好表現出來,隻是偶爾將眼神飄向秦梓桐那兒。見她正同楊曼雲聊的正歡,偶爾還竊竊私語一番,心裏頭就更不是滋味了。

    那楊勇坐在二人身邊插不進話,撓了撓腦袋道:“梓桐啊,小妹想你,我就將她帶來了,她想在你這兒小住幾日,可行啊?”

    秦梓桐稍稍愣了一下,本以為他二人前來隻是拜個年罷了,下意識的朝童言那兒瞧去,但見童言連忙別開了腦袋,秦梓桐知童言許是生了些醋意,不禁偷偷笑了笑。她不知答應表妹留在府中小住是否不妥,但自小和表妹的感情頗深,也十分想和她敘舊一番,聊聊幼時的那些趣事,以彌補之前秦家給自己帶來的傷痛。再則若是表妹想跟自己一同住,也好避開童言幾日。秦梓桐隻是稍作思量,便應了。

    楊勇在童府用完了午飯,便告辭離去了。隻是離開前還托秦梓桐給楊曼雲尋個好親事,這讓一旁的楊曼雲羞紅了臉,還有意無意的朝著童言瞧去。隻是童言將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梓桐的身上,哪裏會注意到楊曼雲。

    秦梓桐在屋子裏躺了好幾日,早已覺得煩悶不堪,如今有人過來陪伴,自然欣喜。飯畢,便拉著楊曼雲參觀起了童府來。

    二人一麵慢悠悠的逛著,一麵回憶些兒時的趣事,嬉笑的聲音接連不斷。

    童言則遠遠的跟著,看著二人大大方方的親密很是鬱悶,桐兒的病才剛剛好,怎就來了個表妹同自己搶人了。隻是很快她便給自己洗了個腦,桐兒的表妹就是我的表妹,怎可吃表妹的醋呢!童言心裏頭不停的提醒自己,可是那醋意卻仍是久久不能散去。

    秦梓桐和楊曼雲逛到了花園裏,遠遠的就瞧見亭子裏有兩名女子,一名女子翩翩起舞,而另外一名女子則坐在一旁靜靜欣賞著。

    楊曼雲見她們二人都破有姿色,心裏頭起了疑惑,便問道:“梓桐姐姐,她二人是何許人也?我怎麽沒聽人說起過童府還藏著這麽兩位美人。”

    秦梓桐瞧著詩雅和伶花兒二人在童府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有些羨慕,又有些欣慰,淡淡笑了笑,未做什麽隱瞞,實話道:“她們本是三春班的花旦,被二少爺看中,買了下來。”

    楊曼雲聽後臉上竟露出了鄙夷的表情,語氣中帶著不屑道:“我當是什麽大小姐呢,原來隻是戲子罷了。”

    秦梓桐又愣住了,她不明白為何自家表妹會這般鄙夷戲子,以往的她是那般的天真無邪,或許,歲月,真的會讓人改變。

    “她們也是苦命之人,幸好遇到了言兒。她們不日便會嫁給言兒,你剛剛的話語,可莫要再說出口了。”秦梓桐好心勸告誡道。

    隻是楊曼雲卻沒有聽進去,又冷嘲熱諷道:“真是麻雀飛上了枝頭就變成了鳳凰,也不知她們有什麽能耐,竟然迷住了二少爺。”

    秦梓桐聽後,也沒了逛花園的興致,加快了步子往屋裏頭走去。

    “哎,梓桐姐姐,你等等我呀!”楊曼雲也加快了步子,她又朝亭子內瞧了一眼,見詩雅和伶花兒正好朝這兒投來目光。

    亭子裏的詩雅和伶花兒隻覺得剛剛那女子眼神裏頭充滿著敵意,二人相視一笑,伶花兒又翩翩起舞了起來。

    楊曼雲不知秦梓桐怎就忽然變了臉,心裏頭琢磨著自己剛剛說的話來,不禁在心裏頭大罵自己,怎就多嘴說了句“真是麻雀飛上了枝頭就變成了鳳凰。”梓桐姐姐雖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卻也是攀不上童家的高枝的,如今嫁入童府做了大少奶奶,還不是從麻雀變成了鳳凰嗎。

    “梓桐姐姐,剛剛那些話我是無心的,莫要放在心上。”楊曼雲楚楚可憐的蹲在秦梓桐腳邊,委屈道。

    秦梓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扶著她起身道:“你從未見過她二人,怎可如此冷嘲熱諷呢,若是被旁人聽見,可如何是好...”

    楊曼雲隻以為秦梓桐膽小怕事,笑道:“梓桐姐姐,我就在你麵前說道說道,在旁人麵前我怎會開這個口。”

    楊曼雲見秦梓桐未有回應,也不想在這事上再做糾纏,便笑著詢問道:“梓桐姐姐,姐夫呢?怎麽今兒都沒有瞧見他。”楊曼雲說完,還伸著脖子在屋內四處張望著,似是在尋找童莫。

    秦梓桐替自己倒了杯熱茶,細細品著,漫不經心的回道:“他這幾日也感了風寒,不便出門見人。”

    楊曼雲以袖掩麵偷偷笑了起來,“說不定這風寒就是梓桐姐姐傳染給姐夫的呢。我來的可真是時候,如此一來,又能陪姐姐睡上幾日了。”

    秦梓桐也不好多說什麽,仍是淡淡的笑了笑。這樣誤解,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這夜元宵佳節,淩雲城裏燈樹千光照,花焰七枝開。

    童言邀了秦梓桐、詩雅、伶花兒、楊曼雲四人出門賞燈、賞月、猜燈謎。她本想帶著童莫一起,隻是童莫卻借著身子不適婉拒了,童莫何嚐不想和他們一起,隻是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恐會讓她們失了雅興,便一人留在屋內,獨自歎息。

    童言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心裏頭雖然遺憾,卻還是抑製不住自己激動的內心,這可是頭一次和桐兒結伴賞燈,雖然身邊跟著這麽一大票人,但心裏頭已經很滿足了。

    街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童言一行人並排走著,童言雖和秦梓桐走在一起,卻是為了避嫌,隔開了一段距離。

    這詩雅和伶花兒卻是打著玩鬧的心思,總是將童言往秦梓桐身邊擠,童言雖朝著她們直瞪著眼睛,可是心裏頭卻是樂開了花兒,既然已經被擠到了桐兒的身邊,又怎有再避開的道理?

    童言趁著楊曼雲四處張望花燈的空隙,不時的拉住秦梓桐的柔荑,輕撫著她的手心。眾人都被身邊的花燈吸引了目光,自然沒人注意到童言的小動作。秦梓桐甜蜜的同時,卻也忍不住對童言直瞪眼睛,這人真是愈發大膽了,竟是牽著手就不肯放了。

    忽然身後人潮湧動,童言下意識的將秦梓桐護在了胸前,而伶花兒則連連將詩雅圈在了懷裏,隨著身後那一大波人的離開,童言這才鬆開了手,見楊曼雲若有所思的瞧著自己,暗道不好。她裝出了絲慌亂,帶著歉意道:“嫂嫂,剛剛言兒唐突了,還請嫂嫂責罰。”

    秦梓桐知童言這是做戲給楊曼雲瞧的,便道:“言兒這是多慮了,剛剛若不是你護著,恐怕會被他們撞傷也說不定。”

    隻是一旁的伶花兒卻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多嘴道:“童二爺還真是偏心,我們家詩雅都懷有身孕了,你都不護著,卻偏偏護著大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