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互訴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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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梓桐的心一驚, 身子也為之一顫, 下意識的伸手護住了肚子。原來言兒從始至終都是介意這個孩子的。她不是沒有想過放棄這個小生命,隻是她明白,若是失去了這個上天賜予她和言兒的孩子, 那麽她們將沒有機會再有孩子。而且有了這孩子,她才可以名正言順的和言兒在一起, 以此來保住童言, 和她過著正常夫妻的生活。若不然,以她今時的身份和地位,恐怕自己渴望的平凡生活將會離自己遠去。更何況那即將前往的燕國,也不知有什麽在等著她們。
秦梓桐淚眼婆娑地看向童言, 卻著實嚇了一大跳, 她從未見到過如此的童言。
隻見童言兩眼發紅, 緊盯著秦梓桐那隆起的肚子,眼裏的那抹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言兒!”秦梓桐怕極了,但是卻又鼓起了勇氣擁住了童言, 她的身子微微發著顫兒, 但她知道,她的言兒是不會傷害她的, 她趴在童言肩上輕聲道:“言兒,我知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可是她卻是無辜的。你冷靜下來聽我說好嗎?”
童言擁著秦梓桐那微微發顫的身子,聽她那軟糯發抖的聲音,一下子從魔怔之中驚醒, 頓時心疼的厲害。童言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剛剛那忽然燃起的殺意令自己都後怕,若不是桐兒及時擁住了自己,說不定...童言不敢繼續想下去。隻是這孩子有違人倫,實在是不該來到這世上,隻是該如何讓桐兒放棄她,實在是個棘手的問題。
童言不忍心將真相告訴秦梓桐,她想著,所有的一切就讓自己背負就好了。她回抱住秦梓桐柔聲道:“好,我聽你說。”
秦梓桐頗為防備的看了眼門外,附在童言耳邊輕聲說道:“言兒我知道孩子的事不該瞞著你,隻是實在是怕你誤會,卻不想,這一瞞,竟是讓所有人都誤會了。其實這孩子,並不是大少爺的,我與他清清白白,又怎會有孩子?我秦梓桐活到如今,也隻與你童言有過夫妻之實,隻是我明白,我們兩個又怎會生出個孩子來。所以這孩子初來時我以為是我自己弄錯了。待到後來被大少爺發現,他以為這孩子是你的,便幫我想了些法子和你分開睡,並不是我有意躲著你。我實在是害怕你不信我,所以遲遲不敢坦白。”說到這裏,秦梓桐不自信的垂下了頭去。她不敢看童言,她知道此事荒謬透頂,也不奢求童言去相信。
童言聽後怔了怔,她看向秦梓桐,眼中盡是迷茫。
秦梓桐見此,忍不住心寒,卻又強顏歡笑道:“我知道這事實在是荒謬,言兒你心有疑慮也實屬正常。隻是當初伶花兒都選擇相信詩雅,言兒你為何不信我呢?”語氣之中盡顯悲涼。
童言的心一顫,似有什麽東西漸漸清晰明朗,卻始終抓不住。她摟緊秦梓桐溫柔道:“我信你。”她又怎會說不信,即使這一切都是桐兒編造出來安慰自己的,那她也認了。真相或許不那麽重要,眼前人才是最值得自己珍惜的。她不會忘記當初詩雅欲跳河自盡以證清白,她不會再讓此事再現。
秦梓桐激動的渾身發抖,她有些不敢相信,僅憑自己的隻言片語就能讓童言相信此事。她伸手輕撫著童言的麵頰,見童言對她又展露出以往那無邪的笑臉,心一下子就塌陷了,“言兒,你真好。”
“傻瓜。”童言寵溺道,微微側了側臉吻了吻秦梓桐正在撫摸自己臉頰的柔荑。卻見秦梓桐羞澀的收回了手道:“一大早就這般不害臊。”
“我親自己的娘子還需要管白天黑夜不成?”童言調笑著,又伸手摸了摸秦梓桐的小腹,“我的好娘子,都這個時辰了,你不餓,咱們的孩兒也要餓了。”
秦梓桐聽童言如此稱呼自己和肚中孩兒,心裏頭一暖,不爭氣的又紅了眼眶。
“桐兒乖,不哭不哭了,再哭我的心都要疼死了。”童言親了親秦梓桐的眼角,捂住自己的心口,表情誇張的安慰道。
秦梓桐被童言那一副心痛的表情逗笑了,卻又忽然嚴肅起來小聲叮囑道:“言兒,日後不管在哪裏,你都要記得,你是我的夫君,是這孩子的爹,我們一家人方能在一起。”
童言揉捏著秦梓桐的手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隻是桐兒可還有什麽事瞞著我?既然我們早已認定彼此,就不該有所隱瞞,不是嗎?”
秦梓桐有些為難的看了看童言,見她態度堅決隻好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高大人將我救回宮後,他懇求皇爺爺將我賜婚於他。我知道後自然不肯,便說肚中孩兒的父親尚在人世,求皇爺爺能讓我們一家團聚,這才打消了高大人的念頭。淩雲城和皇城路途遙遠,他們又怕我動了胎氣,這一來二去竟是花了兩月有餘。尋到你後,我們不日便要啟程回燕國。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年的事,隻聽李太醫說我的親娘是長公主,父親是燕王。而當年讓長公主失了心智的幻噬草,竟在你的身上再次出現。所以我才問你近日可服用過什麽藥沒。言兒,我不知那神醫到底和當年之事有無牽連,既然我們再次團聚,我便不會再讓你有危險。”秦梓桐將自己所知合盤脫出,她之前不說實在是怕童言吃醋,又怕將童言卷入危險。隻是照目前看來,也許讓童言知道真相才能讓她遠離危險。
隻是童言聽後,卻未將藏在心中的秘密告訴秦梓桐,就連秋蟬的身份仍是隱瞞著。“桐兒,神醫有可疑之事你可曾和旁人說過?”
秦梓桐搖了搖頭道:“不曾說過。我雖被他們所救,但是心裏仍有不安,不敢完全相信他們。當年之事如今全是他們的一麵之詞,我不敢確認那是否就是真相。我想自己去查。”
童言恍然間覺得秦梓桐變了,變得理性睿智了許多,“桐兒你勢單力薄,如何去查?”
“燕國的暗衛已經和我取得了聯絡,神醫在明,他們在暗,我想也不是什麽難事。”
“桐兒,若是你信我,這一切就交給我如何?若真是神醫給我下了毒,若是我再活著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定然不會不為所動。當年的事,或許從他口中才能得到真相。我們隻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童言將自己的計劃細細的說於秦梓桐聽。
秦梓桐聽完麵露擔憂,但最終還是同意了童言的計劃。
“郡主,真要讓這小子出去一日?燕國那兒飛鴿傳書稱燕王想你的緊,想要及早團聚!若是行程再這麽耽擱下去,恐怕...”高大人壓低聲音說出了自己的焦慮。
“無妨,言兒她隻是想向童伯公尋個真相罷了,讓她了卻這個心願吧。我想隻晚上一天,父皇也不怪罪我的。”秦梓桐擺了擺手,示意高大人莫要憂慮。
高大人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派人護送童言離府後,又向秦梓桐詢問起幻噬草之事。隻是秦梓桐卻將這事瞞了下來。
童言假借向童伯公尋真相之名外出,實則去尋秋蟬。隻是她還是先到了童伯公的府上,隻因有高大人的人跟著,而暗衛暫時不能露麵幫助。如何從他們眼皮底下溜走,隻能靠童言自己了。
童伯公的府外的大門上掛滿了白綢,不少眼熟的宗親一臉悲傷的進府。
童言的心“咯噔”了一下,心道,這是給誰辦喪事?她將衣領往上拉了拉,蓋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向守門的小廝詢問道:“小哥,節哀。敢問這府上是何人去世了?”
小廝自然不想理會,但一見童言摸出了錠銀子,便立馬換了個臉色,他賊眉鼠眼的四處看了看,將童言拉到一邊,迅速的從童言手中將銀子收走,道:“還能有誰,自然是老爺了。他年歲那般大了,也到了升天的年紀了。”
“小哥可知他是怎麽走的?”
“挺懸乎的,聽說是忽然暴斃。這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小廝見童言有意套話,便不怎麽搭理了。
童言見狀,隻好道謝告辭。她有預感,童伯公的死定然和高大人脫不了幹係。枉她還想尋個真相。
童言離去後,開始在街上四處閑逛,她將麵容遮掩著,以防別人認出她來。隻是童言不管怎麽溜走,總能感覺到有人跟著。沒有辦法,童言隻好佯裝逛起了醫館來,一家一家的逛,以此來掩飾她此行的目的。終於,她尋到了“德濟堂”,但卻讓童言失望的是,秋蟬並不在。童言想到了回府去尋,隻是那高大人在她臨走前曾警告她不能泄露身份,否則燕國之行她就別想了。
正當童言煩惱之際,卻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童聲喚道:“來人可是心有鬱結,想尋我師父解的?”
“你家不是藥館嗎?怎的還管心病?”
“哼,師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算到你今日有求與他,特命我在此等候,過來,這是師父給你的!”小藥童將一個小藥瓶遞於童言,這藥瓶上還貼著一張字條。
童言揭下字條,隻見字條上寫道:“將此藥喂於二小姐,方能解你心魔。時機隻有一次,你隻需等待即可。”
童言記牢了字條上的字,立即將字條毀了。將藥藏好,匆匆離去。心道:這秋蟬,果然有問題。